安念(骨科 1V1)

第五十九章梦(二)(2 / 2)

她抬手指了指那边的两个人。

我下意识回头,正对上景姚看过来的目光,我们的视线只交汇了一秒,她便别开头,笑着对安念说了什么。

“那是他妹妹,我吃啥醋。”我低声道。

张倩轻笑,“没吃醋就好。”

不久,前一批尖叫着的游客在空中飞旋后,过山车缓缓减速,铁轨咯吱作响,最后稳稳地停在了站台上。

“该走了。”张倩拍了拍我的肩膀,拉我起身。

我点点头,心里却还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抗拒。硬着头皮,我随意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身体紧绷得像一根弓弦。

张倩本想坐我旁边,但她看了我一眼,又看看身后不远处缓步走来的顾安念,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悄悄换到了我前排,还回头冲我使了个暧昧的眼色。

而那一刻,我也看到安念朝我这边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身边的位置空着,像是专门为他留下的一样。我甚至已经听到了他脚步靠近的声音,下一秒就该坐到我身边了。

可还没等他落座,景姚像小猫一样扑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腕:“哥哥,来这边,这个位子看得最清楚。”

安念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迟疑。

就这么一耽搁——

一个声音从我身边响起:“你好,美女,我能坐你旁边吗?”

我转头,是个陌生的男生,笑容轻佻,语气带着调侃。

“随意。”我回得很淡,也没想太多。

他便自然地坐了下来,还顺手把安全扣拉了下来。我注意到张倩回头时愣了一下,而顾安念——他正被景姚牵着系安全带,但那双眼睛却始终盯着我这边,仿佛整个人都定格了。

“哥哥,快看前面啦!”景姚在他耳边喊着,像是提醒,也像是刻意打断。

我偏过头,正对上她扭过来的脸,她正冲我笑,笑得乖巧,却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五人结伴,终究还是多出一个人来。我本以为单出来的会是陈野,他看起来最孤冷,最不在乎。可偏偏,是我。像个被分配错误的棋子,兀自坐在原地。

我嗤笑一声,低头系紧了安全扣。

过山车缓缓启动,铁轨发出低沉的轰鸣。我的心也随着车体的攀升而越发紧张。风灌进我的耳朵,吹乱了我的发丝,也搅乱了我原本就不平静的心。

如果他在我身边,我也许可以握紧他的手。哪怕只是指尖相触,也足够让我稳一稳。

可惜没有。他不在。

或许是因为嫉妒,或许是自己一意孤行,我正在为自己情绪买单。

车体忽然急速坠下,天旋地转的瞬间,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平衡感,整个人仿佛被抛进空中,心跳跟不上节奏。尖叫堵在喉咙口,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身旁的陌生男生在叫,似乎还伸手想扶我。

可等过山车终于停下,我整个人都像散了架。脸色苍白,指尖冰凉,甚至连站起来都显得有些吃力。

男生正想来扶我,我轻轻侧过身,拒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我自己来。”

而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上来,是顾安念。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目光落在我的脸色上。

“你没事吧,姐姐?”

“没事。”我挤出一个笑,“就是有点腿软。”

他搀着我一步步往出口走,力道温柔,神情却是懊悔得厉害。

张倩也脸色发白地从车上下来,几乎是被陈野半扶着走的,看得出来,她也不是这类项目的粉丝。

我回头看了安念一眼,他眼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说不出口的歉意。可我的骄傲和倔强,阻止了我说任何软话。

下午的游乐园继续热闹着。过山车之后,他们又去了大摆锤、跳楼机那些更疯狂的项目。

而我,便安静地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看着阳光从缝隙洒落,看着他们在尖叫中释放心情。我没有再参与。也许是累了,也许……我只是再也不想体验那种身边空空的位置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午后的阳光越发炽热,空气里带着游乐园特有的喧嚣味道。

我们五个人在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玩了一些项目,却始终感觉少了点什么。

也许是兴致,也许是默契。

整整一下午,我心里都莫名地堵着一口气。

我和安念之间因为景姚的存在,始终有些拘束。他不可能完全地陪着我,而我也做不到毫无芥蒂地和他互动。景姚看似活泼热络,却在他靠近我的时候,目光像针一样刺过来。我甚至开始不自觉地回避那些原本理所应当的靠近。

张倩和陈野也是如此。

张倩虽和我亲近,但面对陌生人始终保持着社交性的温和距离。而陈野——他就像个来凑数的棋子,似乎谁都不熟,只能偶尔和张倩搭几句话。

我们五个人,彼此之间仿佛都存在着看不见的线。近不了,却也散不开。一个下午,氛围稀松得像掺了水的糖浆,甜味都变得淡而无味。

直到傍晚五点多,游乐园里的人群慢慢少了下来,尖叫声也逐渐散去。

“走吧,吃点东西,准备回去了。”安念看着我们几个,语气温和。

我们随便找了家面馆坐下,靠着墙的位置略显逼仄,我吃着面心不在焉,只想快点结束这段疲惫的社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饭后,我们沿着街道往车站方向走,夕阳将影子拉得细长,金橙色的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脸上。

不知不觉地,脚下的路竟然带我们绕到了苏阳市第一中学门口。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几个字——“苏阳市第一中学”。牌匾在余晖下泛着光,像是凝视着我过往的遗憾。

我怔住了,脚步缓了几秒。

“哇……居然走到了市一中这里来了。”张倩轻声感慨,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敬畏。

作为县中出来的学生,我们对这所市重点总是带着某种仰望的心理——那是我们曾经梦想但没能抵达的地方。

我沉默着,眼神在牌子上停留良久。心里浮起一些埋藏已久的情绪。

如果当年再努力一点,或许我现在站在的,就不只是这铁门之外。

我转头看向安念,他就站在我身边,低着头,视线避开了那几个字。

“要不要进去看看爸爸?”我试探性地问。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算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怔住,盯着他侧脸。他的表情没有波动,但那份平静里,藏着一种疲惫的冷淡。

“爸爸……应该也不想见到我。”他说完这句,目光落在地面,看不出情绪。

我没再问。

我知道,从他回到这个城市起,爸爸就没见过他。哪怕每次在家,爸爸嘴上不说,心里却总会有意无意地问起:“他最近怎么样?”

每次,都是我一笔带过地代替安念传达信息。他和爸爸,就像隔了一条不肯迈步的河——两岸都站着人,但谁都不肯靠近一步。

我一直不懂,他们明明是父子,为什么会冷成这样。现在,我好像隐约明白了些。

我看着校门,看着墙头斑驳的爬山虎和门内宽敞整洁的教学楼,忽然觉得——某些事,比考试分数、学校排名还难跨越。

空气变得安静起来。

我们谁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穿过这条路,绕过那扇未曾推开的门,继续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就像我们一直以来那样,错过,绕开,不提。

回松林的大巴车缓缓行驶在下山的公路上,窗外的山影被拉得细长,远处的夕阳已经沉到山坳之间,只剩下一抹金红色的余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靠在窗边,看着一路倒退的山峦和稀薄的云,心也像这条曲折的山路,一路起伏不定。

顾安念坐在我身边,沉默了一路。直到他终于低声开口:“姐姐,今天玩得开心吗?”

我偏头看他,又转头望了眼另一边靠着窗熟睡的张倩,她似乎累坏了,头一点一点地磕在车窗上。前排的陈野低着头玩手机,耳朵里塞着耳机,和整个世界隔离开来。

“你说呢?”我轻声反问他。

“我觉得……还可以吧?”

我没接话,只是看了眼大巴车最里侧的景姚。她早已躺平,抱着小包睡得安稳,微张的嘴和熟睡中的呼吸让她看起来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但我知道,她并不是。

我又回头看顾安念,沉声问他:“你妹妹……她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回答得漫不经心:“知道啊,她知道你是哥哥的女朋友,我们的关系,大多数人都知道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盯着他,目光没有退让。

他沉默了一瞬,像是被这句话堵住了。片刻后,他垂下眼,声音低了些:“不知道。妈妈没跟她说起过你。”

我松了一口气,偏过头望向窗外:“那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怕她知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逐渐模糊的远山。

怕吗?当然怕。我们之间的那层关系若是真的曝光,不止是我,连他,也可能再无立足之地。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伸手环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轻轻带了带。

“姐姐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姐姐身边的。”

他的语气温柔,仿佛是轻描淡写的情话,却像春天第一场雨,悄悄地落进我心里。

我靠着他,轻声说:“那你说话要算数哦。”

“我一定说到做到。”他凑近我耳边,小声地说。

我静了一会儿,又问他:“你妹妹……现在是和你一起住?”

他摇了摇头:“没有,她现在和爷爷奶奶一起。”

“爷爷奶奶?”我有些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他们就住在之前你和我去过的那个地方。”

大巴车缓缓驶入松林县的汽车站时,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车灯划过地面,像是把整个夜色都切割成了凌乱又模糊的碎片。

人群陆陆续续下车,各自拖着行李,边走边说着“再见”。

“走了拜拜,诗涵。”

“拜拜。”

张倩朝我摆摆手,转身进了人群。她步伐匆匆,像总是比别人更早回到自己的轨道上。

程野也只是象征性地挥了下手,就快步朝出站口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里。

人群散去后,只剩下我、顾安念、还有景姚叁个人站在原地,谁都没先开口。晚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我们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安静。

“要不要一起回家?”景姚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看着安念,语气里有些犹豫,“其实爷爷奶奶那边,我会替你说好的。”

安念笑了,唇角淡淡翘着,“不需要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可我却听见那背后的沉重。他并没有对景姚的好意不领情,而是早就明白这条回去的路已经堵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爸爸那边……这次是真的惹生气了吧?”他补了一句,像是怕气氛太僵,故意笑得漫不经心。

景姚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她的目光扫到站在安念身边的我,忽然就沉默了。那句话终究还是没能出口,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人走光了,灯光下只剩下我和他。

我抱着包站在原地,有些僵。许久没说话,倒是他先开了口:

“那姐姐呢?”

他忽然这么问我,眼神落在我脸上。那一刻我竟不敢与他对视。

我低头看着脚边的地砖,有些泛旧,缝隙里积着黑灰。我轻轻咬了下唇,然后抬起头,尽量平静地说:

“今天爸爸不在家,我去哪里都可以。”

这句话说出口时,我其实心跳得厉害。但我也知道,它已经隐晦地回答了他真正想问的那个问题。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他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了我的腰,将我整个人轻轻抱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念!”我惊呼,双手下意识地去扒拉他的脸,“你要干什么?”

可他没说话,只是低头,轻轻吻了我一下。

那一刻我闭上了眼。

唇上传来的触感很轻,像一片落在掌心的羽毛。软软的,带着一点犹豫。

他把我放下来,手还停在我的腰侧,眼睛盯着我,像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等我说些什么。

“我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他忽然这么说。

我垂下眼,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回应他。

跟在他身后,走进熟悉的那条老街,夜色昏黄,楼道陈旧。那栋出租屋依旧没有变,楼下的感应灯一闪一闪的,小广告贴满了整个墙壁。

顾安念打开门,侧身让我先进。我抬脚踏入那间他长住的屋子。

门口,那双上次来时他特意准备的女式拖鞋,依旧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像等着它的主人归来。我愣了下,心里莫名有些柔软。

有时我真的会想,爸爸家里虽然更大,装修也更体面,可一个人住在那样的家里,说不清的空旷,说不明的冷清。而这个小小的出租屋,虽然老旧、逼仄,但却让我感到久违的温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对安念来说,从他住进这里的那天起,就已经默认这里是“我们”的地方了。连生活的细节里,也小心翼翼地预留出了另一个人的位置。

我换上那双拖鞋,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屋子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比记忆中更整洁了许多,连角落都没有积灰。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走着。

顾安念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不是在清理沙发上的皱褶,就是把茶几擦了一遍又一遍,还从柜子里翻出几包零食,整齐地摆在我面前。

“坐吧姐姐,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他说着,也没等我回应,又低头开始擦拭电视柜。

“你别忙了,已经很干净了。”我靠在沙发上说。

他却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泛起一股说不清的暖意。他这样手忙脚乱又认真专注的样子,让我忽然想到,那些男生第一次迎接心上人来家里时的局促和小心,想给她最好的印象,想把每个细节都做到妥帖完美。

只是不同的是,顾安念并不显得生疏。他打扫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个过程。

直到他最后一次检查完每个角落,终于停下脚步。他擦了擦耳边的细汗,提着垃圾下楼去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里只剩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四周温柔得近乎沉默,像被时间安放好的某种梦境。我低头看了眼那双拖鞋,心里一动,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它的边缘,软绵绵的。

不久,他回来了,轻轻把门关上,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口。

我歪过头看着他,忍不住取笑道:“打扫卫生这么卖力,是不是以前在班里当劳动委员?”

他被我一逗,低低地笑了出来。

“没有啦。”他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可乐,递给我一瓶,“只是感觉姐姐在这里……就想把它打扫干净一点。”

我接过来,冰凉的瓶身碰到手心,有种微妙的触感。

“其实真的不用那么干净啦,”我轻声说,“我本来就不介意这些的。”

但我也明白,他不是怕我嫌弃,而是想把这个地方,尽力变成一个“可以让姐姐安心留下来”的地方。

我拍拍沙发的另一边,招呼他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念,过来,坐我旁边。”

他听话地走过来,坐得离我不远不近。可那份小心翼翼的距离,像一根紧绷的弦,微妙地牵动着我心里的某个角落。

我偏头看着他,他看起来却有些紧张,握着可乐的指节发白。明明已经亲过我,却在我面前又变得像个不知道怎么靠近的人。

我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捧住他的脸颊,像是要把他从那些回避的目光中拉出来。

“看着我,”我说。

他顺从地抬起眼睛,那双眸子清澈得近乎过分,在昏黄灯光下泛着一点点潮湿的光泽,像掩不住的波光,微微颤动。那不是害怕,也不是羞涩,而是一种复杂得让我一眼就心疼的情绪。

他就那样看着我,目光沉静,却藏着急促的呼吸,还有一点……等我靠近的渴望。

我深吸了口气,指腹轻轻滑过他颧骨的位置。

“你要知道,”我轻声说,“我不仅是你的女朋友,还是你的姐姐呀。”

我的声音有些发紧,像在提醒他,也像在提醒我自己,可在那句话说完之后,我却又无法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闭上眼,侧着脸,慢慢靠近他的唇。

之前在车站,他吻了我。现在,我也想还他一个。

柔软的唇瓣相互触碰,我伸出舌头钻入他的唇缝里慢慢舔舐品尝他的味道,他似有感应般的伸舌回应我。

相互舔舐,相互交换,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紧了我。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在家里的浴室里,我会做出那些事情。

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云岭的茶园,那个黄昏我会忽然吻他。

那时我以为,我只是孤独。

以为我只是害怕再一个人,想他留下,想要他陪我。

可现在,我慢慢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那只是原因的一部分而已。

我想他,不只是因为“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也不只是因为“只有他能理解我”。

我想他,因为他是安念,是我的弟弟。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发出任何抗拒的声音,只是温柔地任由我靠近。

我不知道是我们谁先倒下的,但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在沙发上,而我,正伏在他身上。

他睁着眼看着我,那眼神再不像方才那样慌乱了,而是沉沉地望着我,像要把我刻进他的世界里。

我抬起头,和他对视。

看着他烟湿的唇瓣,唇缝里透出的那股细白。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俯下身,再次吻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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