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后，凌晨一点多。

陈言将崔雪莉送回宿舍，已经躺到床上进入梦乡的时候。

对面，金泰妍的房子内。

客厅的灯光大开，沙发上，金泰妍和林允儿相隔而坐。

两人就这样微垂着脑袋静静坐着，一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片刻之后，金泰妍率先转头看向林允儿：“你是想问小言和真理的事情吗？”

林允儿似乎是有了心理准备，目光平静地和她对视着：“所以陈言和真理真的是我想的那种关系，是吗？”

“对。”

金泰妍平静地点了点头。

林允儿放在腿上的双手猛地攥紧，用力到微微颤抖着。

虽然内心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得到准确答案的时候，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传来了抽痛感。

眼眶瞬间微红，牙齿轻咬着下嘴唇，她半晌才再度开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真理喜欢上了小言，小言变成了她世界里的一束光，我不能摧毁它。”

金泰妍神情虽然依旧平静，眼眶却逐渐有些微红，声音也有些颤抖：“那个世界里没有光的结局，你不是也看到了嘛。”

林允儿闻言默然。

是啊，她看到了，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也是送女孩最后一程的人群中的一个。

微微垂着脑袋半晌之后，林允儿再度抬起头。

眼泪已经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滚落，眼眶里的泪花闪烁，在餐厅的灯光下不断闪烁着，泛着晶莹的光。

“所以，陈言也是喜欢真理的对吗？”

金泰妍微微垂眸：“今天在待机室里，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林允儿的嘴唇开始颤抖。

是啊，她确实也看见了，两人聊天时看向对方的笑容，还有眼神。

脑海中画面浮现，心脏的疼痛感加剧。

眼眶里的眼泪像是大坝决堤了一般不断涌出来。

金泰妍在一旁看着，眼泪也不自觉得流了出来。

良久，像是泄洪完毕，林允儿的眼眶里没有再涌出泪水，脸上挂着两道因眼妆的晕开而残留的漆黑泪痕。

一双泪眸怔怔地看着前方，又是片刻之后，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所以这就是欧尼当时跟我提出可以一起留在陈言身边的原因是嘛，反正已经有了一个了，所以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是嘛。”

“不是这样的，我”

金泰妍开口想要解释，却被林允儿猛地提高音量打断：“够了！我不想听！”

她转头看向金泰妍，眼里残留的泪花随着胸口的不断起伏微微颤动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你虽然不因为追陈言的事而后悔，但你却因为这件事对我有愧疚。”

“所以你才会纵容我一步一步接近陈言，没有在一开始就阻止我，所以你才会宁愿委屈自己，也要和我提出那个建议。”

说到这里，林允儿眼里本来干涸的泪水顿时又在眼眶里积蓄了起来，她的声音仿佛在刚才提高音量之后又沙哑了几分。

“可我不想听了，不想听了，因为我觉得你的行为是在施舍，是在惺惺作态，而不是成全。”

说完，眼里积蓄的泪水再次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金泰妍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她流着泪摇了摇头：“允儿，我没有，我.”

“够了！”

话语再次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