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烟瘾很淡,更多是习惯所致。
上一次破例多抽了两根烟,是外公离世,他和霍启裕不得不同住一个屋檐下,吵得家嘈屋闭(家无宁日)的那几夜。
那时,他的烟除了睡觉几乎没停过。
然而霍启裕还要命安保砸了他房间的密码锁,将他的烟全部丢到给外公烧纸的丧盆里。
以为这通电话也要石沉大海时,霍邵澎很突然地想到那时。
然而在听到虞宝意那管柔软的嗓音,他又鬼迷心窍地把剩下半根烟掐熄了。
一夜担忧的焦心,听到她的声音,如碰到烟灰缸里浅浅汪着的一圈水,剩下一缕片刻消散的烟。
“还没结束?”
“没呢。”虞宝意用脑袋和肩膀夹住手机,拧开水龙头洗手,“你怎么还不休息?”
霍邵澎听出她喝了不少酒,咬字略显稚气和含糊,“今晚谁送你回家?”
虞宝意理所当然祭出她贯彻了数年的办法,“叫代驾呗。”
闻言,他看一眼表。
不是算计自己来回一趟会耽误多久的休息时间,而是心中有数,她要等多久。
“我来接你。”
“什么?”
虞宝意刚关上水龙头,问了句“什么”以后,那边没了回声。
她湿手捉住手机,从肩膀拿下来,屏幕划亮,才知道霍邵澎已经挂了。
刚刚最后一句话,好像是……
他来接她?
虞宝意晕乎着脑袋走出去,被文殷捉到,强行拽上去唱了一首经典的粤语歌。
她有一把堪比播音专业好听的嗓子。但说粤语时,又不同于内地工作的雷厉风行,音调软得像一把棉花,听上去就是个脾性温和,柔情如水的小女生。
从台上下来,虞宝意就把霍邵澎要来接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是三点多快散场时,清吧有个侍应趁没人同她聊天,上前耳语了两句。
虞宝意脸色瞬间比喝醉瘫倒在沙发上的杜锋还难看。
霍邵澎等了多久?半个……一个小时?
等等?
她看到左菱去买单,脑子不太确定地冒出了一个想法。
霍邵澎要当着她所有朋友和同事面……出现吗?
下一秒,她着急忙慌翻手机的手都在抖,语音条里的每个字也都在颤。
“霍、霍生,我自己出来就行,你千万,千万别下车啊。”
在座都是娱乐传媒这行的,多多少少都要和各色各样的网络消息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