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邵澎向她伸了一半的手,同样落空了。
她神色苍白而茫然,抬起的目光像在看他,又涣散得像一团雾。
“霍生,三个月也到了。”
说起时,虞宝意才发觉,他们竟然真的走过了一程。
三个月,不短也不长。
长到能囊括一段快餐式恋爱的潮起潮落,又短得他们似乎只在对方的世界,途经了一个瞬间。
她想起的,只有瞬间。
他们共同经历过的,每一个瞬间。
在南城那条漆黑的河岸边,他说会选择她的瞬间;他要她陪他走这一程的瞬间。
他就着她小房子中温馨的灯光,不再孤身的……
够了。
虞宝意强行搅散脑海中如走马灯闪过的一幕幕,压住嗓音中的哭腔,说:
“所以,我们就到这吧。”
她不敢等霍邵澎的反应或回答,拿过自己的东西,转身快步离开。
她没有回头,离开的背影笔挺果决,仅有高跟鞋敲叩出的声响,失去节奏,渐行渐远。
霍邵澎在餐厅中独自待了半个小时,同她先前等他一样,没有表情没有声音,没有动作。
可他不知道在等谁。
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会等到虞宝意回来。
后来,李忠权敲门后走进。
看见和他上一次进来时差不多体面整洁的现场,但他分明感受到一地四分五裂的狼藉,将留下的人,离开的人,都扎得鲜血淋漓。
“大少爷,虞小姐她……”
李忠权欲言又止。
“说。”
“……她还没走。”
霍邵澎眼神微动,声线略显嘶哑:“她在哪里?”
“在……她的车,停在了上一次迷路后等你的地方。”
第65章 无价
第二日下午三点, 虞景伦接到妹妹的电话。
彼时,他正在旬星位于深城的工厂办公室内,一面深黑色绒布摊开, 盛放着十余颗火彩照人的钻石。
“借钱?”他下意识瞄了眼对面坐着不动声色的女人, 问道, “借多少?”
听完电话对面的答复,虞景伦吐出半个讶异的“一”字, 又戛然而止。
他喉头咽动, 转开椅子偏过头,不想让电话里的声音过于清晰传到关知荷耳中,“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破产还是惹祸了?”
“都不是。”
虞宝意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似乎鼻子被什么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