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与她争那一个地方吗?
如今想来,倒也未必。
虞宝意两肘支撑在台面上,掌心贴面,阻绝四面八方的光线,留给自己的视线一片干净的黑暗。
店内环境清幽,没有杂音,又丢失了视觉。
如此,她清晰而深刻地感受到心脏的隐痛。
可是……已经结束了。
都结束了。
第68章 失神
香港, 晚上六点二十分。
夜色在排布紧密的建筑中穿行,无孔不入,所经之处溶解出模糊粘稠的金色光晕。从天上往下看, 又似无数磷火在燃烧, 金焰里, 触碰到有关繁华的想象力极限的一座城市,逐渐进入下方视野。
机场里, 从不间断的起落轰鸣声中, 一架湾流穿出灰黑色的云层,平缓降落。
几分钟后,在停机坪静候已久的劳斯莱斯远离人烟,低调驶离,半个钟过去, 又出现在瑰丽酒店门口。
那儿已侯了几人, 戴白手套的泊车员先接替上李忠权的位置, 如临大敌的礼宾端出十二分的小心, 站在侧前方引路,平日高高在上的经理则低姿态谄笑作陪, 各司其职。
甫一踏进门厅后,霍邵澎步伐微凝。
他目光循着被水晶灯镀得璀璨绚丽的墙面移动,最后停在尽头那面缩小版的斯特拉斯堡圣母大教堂天文钟上。
目光暂驻的下一秒,表盘旁边的小天使敲响铃铛,翻转沙漏, 象征时间的细沙呈一条笔直的细线坠落。
“小霍生,七点了。”经理提醒道。
比起在母亲黎婉青的生日宴上迟到, 霍邵澎想的却是——此时此刻,虞宝意在做什么。
也许又在焦头烂额应付态度大变突然拒绝赔偿的那家人, 还要边骂他不择手段,卑劣下作。
何为身不由己。
他想叫她深刻体验一次,并记得。
霍邵澎没有从宴厅正门走,而是绕道到休息室,通过那道小门进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除了提前两分钟等在附近的寿星黎婉青。
“terrance,点解迟左一分钟啊?(为什么迟到了一分钟)”
黎婉青知晓他飞机落地时间,又算过车程,霍家人的时间管理一向做得严谨细致,理应能准点出现。
同时她还了解儿子,必然不会从瞩目的,有无数宾客明里暗里等着他的正门走。
霍邵澎微微弯身,和母亲行了一个自然的贴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