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写在她掌心中的那句话是——回家吗。
指的不是他那栋坐落在广玉兰树中的洋房,而是她的家。
不止因为从前在一起那段时间,“家”这个字向来指代的就是她的地方,还因为如今车子正行驶在一条她同样很熟悉的路上。
黎温瑜也发觉了不对,没等到她回消息,拧过身问:“宝意,你住哪里啊?”
可转念一想,还不如直接问控制这台车行进方向的男人,“terrance,我们不先把宝意送回家吗?”
虞宝意丧气地垂下了头。
幸好不是什么将人脸上每一个毛孔都照得分毫毕现的场合,没人知晓她的无地自容。
他什么意思呢。
特意来接黎温瑜,因缘巧合下帮她解了围,又当着新女友的面,问她回不回家。
可有人似乎想要撕下她维持体面的脸皮,说:“你先回去,我有事和虞小姐说。”
黎温瑜的呼吸也明显断了一断。
她老老实实地坐回位子上,这下,完全不敢主动往后看了。
任她再迟钝,任两人装作陌生人的表情动作再天衣无缝……
换做别人,她信。
从始至终,都是些完全称不上过界的用语与身体接触。
可那是她哥哥。
劳斯莱斯遵循了车主的意愿,停在那栋洋房前。黎温瑜下了车,不忘回头和虞宝意说再见。
可那声再见,她俨然底气不足。
落到虞宝意耳中,又是另一番不堪入耳的意思了。
以他的权势,逼迫黎温瑜接受自己在外面还有一个,不是轻而易举吗?甚至今夜只是偶遇,他都不屑于遮掩三分。
“大少爷?”李忠权询问他的意思。
“我来开。”
“是。”
于是,李忠权也下车,却先打开了虞宝意那边的车门。
她不明所以,下意识扭头看向霍邵澎。
男人解开安全带,递去一个意味难明的眼神,“坐副驾。”
虞宝意没有选择。
“have a good night。”
可能是提前下班,李忠权心情很好地向两人挥手告别。
一路无言。
不是虞宝意不想讲话,实在是一来一回的路程太远,加上时不时过减速带的颠簸,和红绿灯前身体惯性的前推后仰,她像一个容器,摇晃得醉意渐深。
防备心也如融化的雪,化作夜风,盘绕在这台车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