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关知荷,隐隐有些长年累月妥协下的漠然与疏远。见惯了圈层中的拜高踩低、趋炎附势,她永远不可能赞同虞宝意的观点。
“现在你同小霍生拍拖,想和家里完全分开,可能吗?还是日后你嫁进霍家,我和你daddy不配喝霍邵澎奉的那杯茶!”
“mommy,我只是让你不要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要让我,让整个虞家成为趴在terrance身上吸血的虱——”
“啪。”
比方才那声斥责更清脆、响亮。
掷地有声以后,是恍若凝固的落针可闻。
虞宝意脑袋彻底偏向右侧,左脸骤然而至的痛,逐渐化作难忍的烧灼感。
梁思雪想冲上去,被房吉巧一把拉住,待在旁边,静观彻底失控的那处。
关知荷慢慢垂下胳膊。
她站姿优雅笔挺,立于原地,冷声,逐字逐句:“bowie,看清楚,你现在站在哪里。”
“这里是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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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虞宝意还是没有吃上梁思雪和巧姨做的晚餐。
她独自一人,逃了出来。
当她坐到路边的士站,回想自己离开时的场景,确认也肯定,更想用“逃”字。
多待在那里一秒,她都会多窒息一秒。
手机关机前,虞宝意不忘给梁思雪发了报平安的短讯,免得她一个人出来,跟无头苍蝇一样找。
香港很小,可找一个人时,又显得太大了。
坐久了,望着一辆又一辆载客的士停了又走,余光中的多色霓虹晃着虚无半透的光晕,笼罩在此处经过、停留的每个人身上。
附近有个卖咖喱鱼蛋的推车摊档,档主接了个电话后,连声道好,喜气洋洋地收了摊,路过她,从隔层中拿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鱼蛋,递过去。
“靓女,岩岩医院话卑我知,我老婆生啦,睇你系度坐左好耐,今晚最后一碗鱼蛋送卑你,快滴翻屋企啦。(刚刚医院告诉我,我老婆生了,看你在这坐了好久,今晚最后一碗鱼蛋送你,快点回家吧)”
“多谢阿叔,恭喜啊。”
“仲系(还是)龙凤胎!好字成双啊!”
虞宝意目送那位摊主带着小推车离开的背影。
她没有问,为什么老婆生产时,他还要出来卖咖喱鱼蛋。
不过很好吃。
她捧着那碗鱼蛋离开,但不是朝家的方向。
走了好一阵,她终于嗅到熟悉的味道,清凉、微咸,有种温暖的潮意。
哪怕已经迈入十二月,没有冷空气南下的话,香港天气就如同一个寻常刮着微风的秋天。
街边坐落好几间用英文做门牌的小店,经常会放些不为人知的香港歌手的粤语新歌,和大陆人钟爱港台老歌不太一样。
“你那贵族游戏,我的街角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