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短了,他都没看清。
但是他哥就那么受了伤,流了很?多血。
他能摸到手指上还残留的血迹,已经?干了大半,有些黏。
是醒目地能戳穿他胸口的伤痛。
喻时九都能回溯到他在医院的天台上,得知喻家的秘密时,所听到的那些话。
他真的是来替喻舟夜挡灾的吗?
为?什么、他觉得他像是来索命的……
是他害了他哥。
难怪小?时候他会?听到外人的风言风语,说他是天降灾星。
喻时九缓缓蹲下来,过度悲伤而失去感觉的头疼,突然?加重,从后脑勺能扎到心脏上。
他今天总是会?被不得不做到的冷静所逼迫,去的路上不能失去理智,他得头脑清楚地找到他哥,回来的路上更不能慌到办不了事,他得把他哥带回来。
他还不能忘记去安排好他该做的事。
喻时九活过一辈子,却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从骨头里生生拔出来的残酷。
命在教他做人。
他哥一定经?历过无数次这种时刻,他哥会?比他冷静。
但是他不信他哥不会?疼。
喻舟夜只是不说罢了。喻舟夜甚至不像他,还有可以流泪的机会?。
喻时九的脑子一团乱麻,暴雨夜的施工地、他哥为?了保护他倒在他身?上的重量、手里不被雨水冲刷掉的血迹、他哥那声特别?轻微融化在暴雨里的疼闷哼、被他抱在怀里从冰冷到高烧的身?体、面上睁不开的双眼……
停不下的电闪雷鸣和打?在雨衣上强烈噼啪的雨水,以及他哥淋着暴雨身?体虚弱,还放在他手上用以安抚哄他的手。
喻时九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自己好弱,太弱了。
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还会?连累喻舟夜受伤。
“喻少,可以走了。”程珂的脚步走近他道。
喻时九还蹲在地上垂着头,不知过了多久,听觉丧失般。
“喻少?”程珂提声喊他。
喻时九回过神抬起头,看到是他立刻站起来:“我哥怎么样?”
脸上的被抽出来的带血的手掌印和惊惧失魂的神情,让程珂这个大夫都怔住。
“——喻总没有生命危险,不用想得太悲观。”他说。
喻时九整个人都松了口气,随即闭上眼,皱起眉头深吸口气,再吐出来,看向眼前紧闭的门?:“具体什么情况,他怎么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