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的顺畅的心安。
他说出来了?。他真想讲一万遍给喻舟夜听。
可是喉管里涌上来大股腥甜的液体,打扰了?他给他哥说情话。
我还没?跟喻舟夜说过这么多、这么不一样,心底里这么想说的情话。
爱这个?字,为难了?他很多年?。
从第一眼见到喻舟夜,到他这辈子?二十三岁,哪些时?光是愚蠢地在恨他,后来又是怎样,爱上了?他。
一朝之间?,那些前尘里彻骨的恨意,也?都变成了?走到陌路上的爱。
再后来,他爱上了?,却不能宣之于口。
不能用沾满罪孽的双手,去?弄脏了?白天鹅圣洁的羽毛啊……
他一个?罪人,哪里有资格说爱。
更没?法打破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那道父亲的遗言。
那寥寥数句,能暖了?喻舟夜孤寂生长的十七年?。
那份愧疚,是父亲留给喻舟夜仅存的一点温暖。
也?同样能困死他,困死喻舟夜这个?长兄如父。
不过现在可以了?。
他能说了?,他听到了?烟火升空。
一切都要开始了?。
启动了?,终于等到了?最好的机会,最正?确的局势,用了?最直接、最单纯,又最能连根拔起的方式。
会结束掉的。
在他的手里、结束。
他可以给父亲一个?交代了?。
他不只是天降灾星了?,他能替喻舟夜挡灾。
那个?大师,还挺灵的。
喻家不会再受制于人。
他的哥哥,不会在被?那个?畜牲不如的东西挑衅,不必再陷进金砂州这块泥潭。
林婉清,再也?不用怕了?。
身体越来越沉重,曾经面临过一次的死亡气息笼罩上来,喻时?九却觉得安心极了?。
因为他就在喻舟夜的怀里。
因为他终于也?为他哥哥做了?一点事。
他没?有白白在喻家长大。
他两辈子?的罪孽,是不是能洗掉一些了?……
这一次,喻舟夜唤他的名字,他知道是谁了?。
这一次,他有归宿了?。
原来死亡也?没?那么可怕,就是背上有一点疼,肚子?里也?疼。
头也?是,头也?疼。
大概精神快要超脱□□的时?候,都会这样。
虽然在疼,又好像没?那么重要。
他知道自?己最终落到了?他最想去?往的故乡。
有房子?,不是家。他哥在,他才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