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的头发都长长了, 该剪剪了。”她?心疼地坐在?喻舟夜常常守候的病床前,摸了摸他的发梢。
“嗯。医生说, 他身体机能现在?恢复得很平稳。”喻舟夜说。
林婉清看?着他,半晌, 才说:“听程大夫说, 现在?这?样, 也好?。等他醒过来,该疼的都不疼了, 伤口也长好?了。”
喻舟夜知道这?是?宽慰自己的话, 上前按了按林婉清的肩,三个多月的时间, 这?种话他听过不少次。
“我没事, 妈妈。”他从?床头的小抽屉里, 拿出来那只?转了钥匙扣的小福袋,递给林婉清。
“这?是?在?他出事的现场找到的。”喻舟夜说:“先前你精神不太好?,一直没有拿给你。”
林婉清拿在?手里,摩挲了好?几次, 眼里很快续起热意。
“小夜啊。”她?转头去拉住喻舟夜的手:“这?是?显灵了。师父说得没错, 这?个福袋, 能给你弟弟挡灾呢。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喻舟夜将?纸巾递给她?:“小九他一直听你的话,带在?身上。”
林婉清敏感的心绪顿时落下泪来。
“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她?眼含热泪道:“好?好?地, 跑去那个地方做什么。去干这?事……”
“张伯告诉他的。”喻舟夜说:“小九转院回了滨海以后,张伯来看?他,说对不起父亲,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他也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呀……”林婉清更?加明了,一时呼吸急促,喻舟夜赶紧给她?倒了温水。
“妈妈,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都会好?起来。”喻舟夜在?她?对面坐下来,平视道:“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我心疼他呀。”林婉清抓紧他的手拍了拍:“你也是?,多久没好?好?吃饭,没好?好?休息了。”
“等他醒过来,能回家了。我就带他回家吃饭。”喻舟夜道。
静默无声里,他们在?病房里守着喻时九看?了又看?,林婉清低头,瞧见?被烧了边角的小福袋。上面的串珠都还是?完整的,檀木珠子都没损坏。
喻舟夜过了会儿,问道:“律师说,他量刑很重,不出意外?,是?死刑。证据确凿,涉案众多,要翻案几乎没有可能,最?理想的情况,他会争取到无期,不过几率很渺茫。
“终审大概要在?明年年底了,判决的时候,您要不要去看?看??”
林婉清先是?屏住呼吸,随即摇摇头:“你在?公司忙,我最?近心脏也好?起来了。我来帮你多多照看?小九。”
“好?。”喻舟夜不再提及。
但是?他们都明白,从?此?,喻家和林家,跟金砂州之间上辈子的恩怨,这?辈子的恩怨,都两清了。
生活只?是?回归到了该有的轨迹上。
但是?恢复情况良好?的喻时九,却迟迟没有苏醒。
“小九,他就是?性子看?着野,心肠是?很好?的。”林婉清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