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一缕金色的阳光悄然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那宝青色绣金牡丹纹锦被上。
楚鹤仪此刻静卧于床榻之上,眉心微蹙,略显苍白的面容上透着几分倦意。
昨日一晌贪欢,辛竹、萧炼二人为王爷清理完毕,又为其寝衣穿戴整齐后,自发跪于寝屋门外,心中愧疚忐忑,不可名状。
榻上楚鹤仪呼吸渐急,眼皮轻颤,修长玉指无意识攥着锦被,喉间溢出一声轻吟,似有将醒之象。
门外二人耳目通明,自然将内室传来的轻微动静听得真切,不过长跪一宿,心中已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只待王爷亲自发落。
楚鹤仪慢慢睁开凤眸,意识渐渐回笼,昨夜种种,如潮水瞬涌心头,他猛地欲起身,却觉全身酸痛难忍,尤其是那处隐秘之地传来的异样感觉,更是提醒他昨夜种种,并非黄粱一梦。
环顾四周,见自己衣衫齐整,室内收拾得当,又想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表面的平静,反倒更加剧了楚鹤仪内心的混乱羞耻。
正自恍惚间,忽听门外一阵轻叩。
“殿下……殿下……”
楚鹤仪回了神,眉头微蹙,“怎么了?”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屋外是景亲王府的总管太监陈琢,“该起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鹤仪这才想起,前两日休沐,今日是该上朝了。他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进来。”
陈琢恭敬地步入内室伺候,目光扫过楚鹤仪略显苍白的脸色,斟酌再三,方才开口道:“殿下,奴才斗胆,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鹤仪瞧了他一眼,问道:“何事?”
陈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神色,揣摩着他的心思,字字斟酌,“奴才进来时,见辛、萧二位侍卫跪在门外,不知他二人是哪里伺候不周,还是犯了什么过错......”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楚鹤仪心上,他强压下内心的波动,薄唇微抿,“不过些小过失罢了。你且去准备朝服,本王自有处置。”
陈琢见楚鹤仪面色不虞,也不敢多问,恭敬地退了出去。
待陈琢退下,楚鹤仪唤二人入内。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辛竹和萧炼低垂着头走了进来,跪在楚鹤仪面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楚鹤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如同一团乱麻,难以理清。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他方才开口道:“你们二人……可知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辛竹、萧炼垂首不敢直视楚鹤仪的眼睛,他们心知肚明,自己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奴才的本分,触犯了主仆之间不可逾越的界限。
辛竹先开口道:“属下知罪。昨夜之举,实在罪无可恕。”
萧炼随声附和:“请殿下责罚。无论如何处置,我等甘之如饴。”
楚鹤仪心下思忖,这二人皆为自己心腹,多年来尽忠职守,从无差池,昨夜虽有僭越之处,想必也是情非得已?
又细想也怪自己醉酒误事……
如此一想,楚鹤仪心下不禁生出几分不忍。
只听楚鹤仪叹道:“你二人...犯下如此大错,本王委实不知该如何处置......”
辛竹和萧炼心里咯噔一声,额上皆渗出一层薄汗。
楚鹤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但念在你们平日尽忠职守,本王暂且从轻处置,各领十鞭,以儆效尤。”
辛竹和萧炼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恩:“多谢殿下宽宏大量,属下定当谨记教诲。”
楚鹤仪微微颔首,又道:“但有一事,你二人须牢记在心,本王的...特殊之处,你等心中知晓就是了,若泄露半分,休怪本王不念旧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辛竹和萧炼连忙再次叩首,异口同声道:“属下明白,定当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他二人正说着保证的话,只见陈琢捧着朝服进来了,楚鹤仪不好再多说什么,挥手道:“下去领罚吧。”
萧辛二人叩首,缓缓退出了寝屋。
楚鹤仪展臂站立,任由陈琢为他穿戴朝服,思绪却如脱缰野马,飘向了昨宵那桩令人羞臊却又难以忘怀的旖旎往事,辛竹和萧炼二人的仪容在他脑海中如梦似幻般浮现,他们的轻抚、他们的热吻、他们的……楚鹤仪猛地摇了摇头,欲将这些令人心神不宁的画面驱散
这陈琢何等聪明伶俐之人,岂能不觉王爷今日之反常?他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心下暗自揣度:刚才门外听到的王爷口中所谓“特殊之处”究竟为何?
“殿下,您可是身体不适?”陈琢言语间满是关切。
楚鹤仪回过神来,“无碍,只是昨夜睡得不甚安稳罢了。”
陈琢应了一声,复又为楚鹤仪整理朝服,当他的手指在腰间游走,为其系上玉带时,却觉王爷身子似有些僵硬。
楚鹤仪只觉心跳如鼓,那须臾的触碰仿佛唤醒了昨夜的旖旎记忆,不禁又想起了辛竹和萧炼,这二人虽是下属,却也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可今日之后,三人之间的关系,怕是再难回到从前了。
他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波澜,深吸一口气,不想在下人面前展露情绪。然而,那复杂的心绪却如同翻涌的浪潮,几乎要冲破他平静的外表。
陈琢暗中观察着楚鹤仪的反应,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王爷反常的举止,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还有那个神秘的“特殊之处”……种种迹象,无不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鹤仪浑然不觉陈琢心思,眼下朝事要紧,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拿起床边小几上的玉佩,低头慢慢戴上,随后转身出了内室。
五鼓初鸣,太和殿内文武百官皆已依品秩而立。
忽闻脚步声响,只见景亲王楚鹤仪匆匆而入。诸臣见状,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要知这景亲王乃是当今圣上嫡亲兄弟,虽平日里行事不拘小节,但朝政之事还算谨慎,从不怠慢,今日这般失仪,实在是罕见得很。
楚鹤仪步履匆忙行至本位,面带倦色,微喘未定。周遭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或疑惑,或惊诧,甚或有幸灾乐祸之意,这些眼神似利剑般戳得楚鹤仪浑身不自在。
龙椅之上,皇帝面无表情俯视殿中。作为兄长,他岂能看不出弟弟的异常。往日里楚鹤仪总是一副清冷淡然模样,今日却显得如此狼狈。皇帝微眯双眼,心中暗自思量究竟发生了何事。
“众卿继续奏事。”皇帝淡淡开口,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却如惊雷炸响,将众人的心神唤回
群臣这才收回窥视的目光,各自奏报分内之事。然而,不时仍有人偷眼觑向楚鹤仪,欲从其神色中窥得些许端倪。
楚鹤仪身子酸软,站立难安,只能勉力保持镇定,昨夜荒唐事历历在目,每一细节犹如烙印,挥之不去。
有大臣开始奏报边境军情,事关国之根本,楚鹤仪强打精神,欲将心思转到国家大事上来。谁知才听得片刻,那些令人羞愧难当的画面,又似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搅得他心神不宁,难以专注。
皇帝时不时地瞧向楚鹤仪,见他神色恍惚,面带憔悴之色,心中暗道:莫非是身子抱恙?还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暗自打定主意,待朝会结束,定要单独宣召楚鹤仪,细细盘问一番。
朝会仍在继续,楚鹤仪却觉度日如年。他只盼这煎熬能快些结束,让他有机会独处,好好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当此时,御史中丞赵德忽站出班,面带肃然之色,朗声道:“臣有本奏。”
皇帝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德目光在楚鹤仪身上一扫而过,又看回皇帝,开口道:“臣斗胆直言,景亲王贵为皇亲国戚,理应以身作则,为朝野树立榜样。然臣近日得闻,王爷终日游手好闲,与城中纨绔饮酒作乐,今朝更是迟到。此等行径,实有辱皇家威仪,更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