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霜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中的冰剑,一心二用的往其中注入纯净的冻结之力:“别羡慕我,应星。”
白发龙女说这话时,罕见的有些怅然:“不回头...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有些时候,这些坚持也会成为自己的枷锁。”
敖霜的实力无可指摘,但她所选择的山峰却不能只靠实力来攀爬。
“当时做出的‘最合适的’选择,在如今看来似乎还能够做的更好。”
面对工匠蹙眉想要说些什么的表情,龙女洒脱一笑:“不用安慰我,应星,我明白的。我能有这种意识,正是因为现在的我比过去的我更加强大。就像是一个向外扩展的圆形,只有比之前更加伸展,才能全方位的超越过去的自己,将过去的自己看得更加仔细。”
应星哼了一声,扭头看向自己的锻造炉:“你所谓的镣铐,就是你对自己的约束?”
敖霜没有否认:“我曾经有过许多个难以入眠的夜晚,那时的我在辗转反侧之际不断的责备那个过去的自己,为何总是来迟一步,为何总是如此粗心,为何总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才......”
少女握紧了手中的冰剑,任由它在自己的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因为激烈起伏的情绪,敖霜的身体末端出现了半龙化的趋势,她看着自己白色的爪子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纷扰的记忆重新压了回去,一同压下去的,还有她半龙化的部分身躯。
“后来有人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一切都要尽归于命运,无论是我还是牠都不过是命运的棋子,是祂的傀儡,是那座生态箱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员。”
应星嘲笑般的说道:“哈,命运。”将一切归结于命运,不过是懦弱无能之人才会说的话。
“将一切怪罪于命运是一种很好的、排解压力的方式。”敖霜跟着他笑了笑:“所以,我偶尔也会将那些无可更改的厄运归结于命运的捉弄。”
应星收起了自己的嘲讽,确认锻造炉这里暂时不需要自己后,他转走到敖霜身边坐了下去:“这个世界没有命运星神,但我想即便没有这位星神的存在,人们也总会将那些发生在身边的厄运归结于命运。”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懊恼的思考着安慰人的话:“这样想人很多,不差你一个,有些时候,我也会咒骂这该死的命运。”
“我说了,应星。”
敖霜再次将手中冰剑放到膝盖上,她带着无奈的笑意抬手圈住身旁男人的脖颈,在男人的纵容下将他的脑袋揽到自己这边,接着便抬手揉搓他的长发。
“不用安慰我,你有自己的见解,我也有我的,塑造每个人的故事都不一样,我不会因为这种事跟你吵架。”
更何况她对自己要走什么样的道路这件事并未感到迷茫。
——或许之前有,但现在没了。
这些事情对敖霜而言,是开在她路上的花朵,是道路上的一粒石子,再严重一些也不过是路上的一道裂缝。
“所以,我加诸于身的镣铐、约束...你想怎么说都行。”敖霜松开钳制男人的手臂,语气轻缓:“总之,是它使我在今天回望过去,除了稍许不可避免的遗憾外,能够问心无愧的说一句,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到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