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折返,宏伟的城池映入眼帘,城中主干道广阔平坦,商铺沿街开设,货物目不暇给,却鲜有来客。
岑辗甚觉蹊跷,走进一看不禁大惊,米铺标价一斤米竟要十文钱,是大齐米价的三倍之多,他又走了几家铺子,价格居然都是这般昂贵。
他上前向店家询问道:“老板,请问朔阳的米价怎么比别的城池要高上这么多啊?”
米铺老板正百无聊赖地打着盹,听见有人问话,睡眼惺忪地抬头,上下打量着来人,懒懒地说道:“你是外地来的吧,朔阳现在没人种田了,大米当然是这个价格了!”
“没人种田,这是怎么回事?”岑辗又问。
米铺老板不答,手指向不远处的告示栏,说:“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岑辗顺着老板的指示看去,果然看见了街口的告示栏,遂回身感谢了一句:“多谢老板!”
他小跑而去,见粘贴告示的木板光洁如新,不见其他的警示通缉,仅有一张布告在上,上诉禁令多条,其中便有重商抑农之举:“朔阳即日起城内禁止农事,俱以商为重,违者重罚。”
岑辗虽与户部无交集,但也知道大齐在天灾人祸的重创下,国库已是吃紧,所以近些年,朝廷从重文轻武开始向重商发展,但从未有过打压农事,逼迫百姓行商的举措。
不止如此,布告上有多条禁令与大齐现有律法相悖,朔阳以此为“大同”之法,实则妄行法度,泯灭人性。
岑辗忿忿不平地记下这些禁令,大步向朔阳府衙走去,路过城中一处府邸事,惊愕得站在原地良久无话。
他早听闻朔阳侯府富贵显荣,如今亲眼得见,光是一个侯府大门便可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他想绕着侯府外围走一圈,却怎么都走不到头,说此地有皇帝行宫的规模也不为过。
“这哪儿是朔阳侯啊?”岑辗紧咬牙关,着重了“侯”之一字,诧异得藏在袖中的双手隐隐发抖,这里目之所及怕是都出自民脂民膏。
他默然长叹,继续前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尽头,目光被一处萧瑟的院落吸引了去。
岑辗快步走上前,弯腰扶起了掉落在地的骠骑将军府的匾额,拂去面上厚厚的尘土,将其轻轻靠在了墙上。
他的目光在破败的骠骑将军府与伟丽的朔阳侯府之间流连,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身向朔阳府衙走去。
岑辗想知道朔阳侯府如此,官府清不清楚,朝廷有没有管过,还是说一个朔阳侯的势力已经大到能够蔑视朝廷了?
倘若谁都不管,那就让他来管!
——
六虎山下。
乔装成运货车夫的天狼帮打手原地休整了一夜,一早便准备继续赶路回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