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镇国将军府长子陆渊渟心系大齐,愿为我朝所用,系朕特意下派至越州暗调盐税一事的眼线,误被河道总督衙门纠察缉捕,实属意外之举,命北镇抚司即刻放人。陆渊渟既已回朝,即日起任职刑部主事,为大齐审查公正,钦此。”
宣旨太监俯下身,双手将圣旨递上,而后低声道:“陆大人,皇上体恤大人含冤,特赐了一杯美酒给大人您。”
“别喝!”褚陵下意识地想要阻止。
他在宁州差点遇险,幸亏有支商队路过将他救下,后来他们还把他顺利送入庆都。
恰逢陆渊渟也在那个时候被捕,据说他手里也有一支宁州的商队,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很可能与陆渊渟有关。
况且皇上就算要赏赐,怎会只赏一杯酒,这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事。他这些时日与陆渊渟相处得也还不错,不能就这么看人出事。
叶隐垂眸凝视着太监递来的酒,他很清楚这一杯是毒酒,但绝不致命,谢元叡将他放在了刑部,便是希望他去做查出朝中乱党的马前卒,所以是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
他已经帮谢元叡除掉了朔阳侯,而大齐之乱绝非一个朔阳侯能够造成的,谢元叡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让他进入刑部,便是在借刀杀人。
他很乐意成为这把刀,因为接下来要杀的,都是他想杀的人。
叶隐沉稳地拿起玉盏,将美酒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他的喉管,似乎穿透他的肺腑。
他缓缓将玉盏放下,轻声叹了一句:“好酒。”
圣旨示下,锦衣卫不敢耽搁,即刻释放陆渊渟。
叶隐临走前,转身面向褚陵,笑着说道:“褚大人,只要心怀百姓,不论身于何处,皆是坦途。再会。”
褚陵怔然,反复思考着这些话,无奈地长叹一声,他已经不是官员了,能为百姓做什么呢?
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离开了羁押他一个月的诏狱。再见到阳光时,他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适应了许久才能睁眼。
再想远处看去时,那辆接走陆渊渟的马车已经驶远。
褚陵心中暗道:他们真的还会再见吗?
易小闻得知主子今日出狱的消息,第一时间驾车来接了,谁能想到主子一上车便开始咯血,盗汗不止,连忙让赶车的人再快一点:“主子就要不行了,快!”
他们以商会的名义在庆都置办了宅子,朝廷查不到遮月楼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