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聋,听得见。”李家荣不耐烦地恶声说了句,“不就是刑部吗?当今朝堂,他一个刑部能说上什么话?纸老虎一个,用不着怕。”
他唤来侍女取了件干衣服来,慢悠悠地换上,又坐着喝了半盏茶,这才向前厅走去。
张英奕等得有些不耐烦,见李家荣不紧不慢地出面,当即质问道:“李老板,刑部登门传唤,你为何迟迟才到!”
李家荣干笑着扶手作了一礼,搪塞道:“这位大人,小人这钱庄每日进出财币百万,接待客人无数,方才实在是抽不开身,让各位大人久等了。大人们今儿个急着找小人,是存还是取啊?”
他这般漠不关心的态度,令张英奕更是不悦,声音压抑道:“非存非取,是本官怀疑李老板的大通钱庄与今早发生的命案有关。”
李家荣豁然领会:“大人说的是礼部主事周大人的案子?可小人怎么听说他是醉酒坠河的,与钱庄何干?”
衙吏一手捧着册子,一手握着笔,询问道:“李老板,你之前可有见过周孝泉,昨日呢?”
李家荣否认:“大通钱庄是庆都最大的钱庄,每天人来人往的,小人哪儿能记得什么周大人李大人的。”
“是吗?那看着这个,李老板能想起来了吗?”张英奕说着,拿出在周孝泉家中发现的借据。
李家荣认出借据上是大通钱庄的徽纹,霎时面色一僵,只好承认:“这的确是大通钱庄开的借据,可也不能将周大人的事归咎到小人头上啊!”
衙吏问:“钱庄为什么借钱?除了礼部主事周孝泉,你们还借了谁?”
李家荣很是无辜地说道:“谁乐意借人钱呢?奈何某些人就是有这个需求,万一他们急需用钱应急,钱庄也是做件好事不是?至于还有谁借钱……”
他笑着摊开手,“事关他人,小人无权公布。”
叶隐适时上前道:“李老板可知这位大人是谁?时下乃刑部查案,不得推脱。”
“小人自然知道这位是刑部尚书张大人,大通钱庄也许诺会尽力配合各位查案。”李家荣表露恭敬,却看不出任何惧色,“可就因为周大人的案子,暴露其他借款人的消息,这样做买卖,小人往后在这庆都怕是混不下去了。”
张英奕心中愤然,早听说大通钱庄背后有人,没想到会如此猖狂,竟连刑部都不放在眼里。
如此想来,能在朝中这般横行霸道,背后之人的势力是何其可怖,此等人选可不多。
张英奕很快就想到了几个人,只是暂无证据追究,遂转言问道:“昨夜你身在何处,可有人为你作证?”
李家荣:“小人昨夜就在家里没出去过,家眷侍从皆能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