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的时间犹如驹光过隙,他再一次被叶隐带着离开了庆都。如今战事在即,他们本想等时局安稳下来再找机会离开,奈何天子眼中容不得砂砾,庆都已然没了他们的位置。
叶辞川伸手在叶隐身后环抱住了他,轻靠在叶隐的肩头,温声问道:“我们还回来吗?”
他并不留恋这个处处尔虞我诈的地方,只是有些担忧如今的大齐朝廷该如何面对将起的战事。
叶隐攥紧牵绳勒马,调转马首方向,朝着庆都方向回望,幽然道:“很快,就会有人请我们回去。”
谢元叡刚刚病倒,敌国就收到消息,此事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所以从闾州回都后,他便派遮月楼暗中调查,前几日隐约查到了一些端倪,但对方太过警惕,一察觉有疑处就缩头不动,遮月楼不能打草惊蛇,所以迟迟无法推进。
今日叶隐命遮月楼的大部分暗探撤离庆都,故意在锦衣卫眼前露面,便是想为剩余留在庆都的人打个掩护,让潜伏着的奸细放松警惕。
想要解决外患,必须先清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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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叶辞川可能就是陆寒知后,谢承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夜里就寝总是惊醒,生怕有人暗杀。
恍惚时感到自己就是父皇,四面八方都是淬了毒的暗器,时刻对准他蓄势待发。
谢承熠一夜难眠,第二日上早朝时脸上满是倦意。
有官员见站在圣驾左侧的韦游手臂负伤,遂问了一句:“听说韦指挥使的伤是在前些日锦衣卫城外围剿时受的伤,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微臣只是担心韦指挥使如今伤势未愈,恐无法保护皇上。”
锦衣卫的行动他们贯来无权知晓,但这次好巧不巧被城外路过的百姓看见,于是事情很快就在庆都传开了,现下人人都知道从前的锦衣卫叶千户就是齐明帝的九皇子谢宁峥,而原刑部侍郎陆寒知,改名为叶隐,与叶辞川共创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遮月楼。
朝中官员私下里对这件事议论纷纷,但都不敢直接问,这才以询问韦游的伤势为借口,当众提起了此事。
韦游发现皇上面色难堪,眼眸微转,以退为进地开始诉苦:“周大人有所不知,原刑部侍郎陆寒知与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叶辞川假意投靠我大齐朝廷,实则包藏祸心,暗中筹谋势力,大有蓄意造反之嫌。此二人见本指挥使发现了他们的身份,直接动了杀念,好在本指挥使躲得及时,否则今日就无法站在这儿了!”
他沉重地说着,痛心地长叹了一声,哀怨地看向了高座上的谢承熠,眼眸之中写满了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