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们浪漫多情的海王陛下,”美艳的女神眼波流转,娇莺般的柔声能叫地上的男人为她把骨头揉碎,“近日里也有了求而不得的烦恼?”
大海的统御者摇晃着酒盏,对美神刻意的挑逗充耳不闻。
“哎呀呀,瞧我这记性。”阿芙罗狄忒一点没为男神的怠慢而感到恼怒——她本就是来看笑话的——故作恍然地抚上红唇,腕间摇晃的金镯折射着自得的光芒,“这可不是近日啊……我听亲爱的安菲特里忒说,这感情是由、来、已、久?”
话音刚落,金杯便停止了摇晃。
“阿芙洛狄忒,”波塞冬嗤笑了一声,“怎么,是她叫你来劝解我的?”
“噢,那可不~”还不等阿芙罗狄忒完成她那矫揉造作的表演,波塞冬就打断她的话:“我猜也是,安菲特里忒还不至于蠢到叫一个连自己小情人都搞不定的废物来解决别神的感情问题。”
“波塞冬你!!”这可戳到了阿芙罗狄忒近日的痛脚。美神雪白的胸脯急促地晃动了几下,愤怒之余,她又有几分心惊于海王消息的灵敏——她自认为瞒得严严实实,不会有谁知道,她与阿瑞斯已经冷战十几天没有说话了。
“好、好……你就尽管嘲笑吧。”脸颊因恼怒泛起红晕,可她仍昂起天鹅般的脖颈,挺直了脊背,“那又如何呢?我们面对的只是感情长河里一点小小的‘波澜’。而你,再不做点什么的话,那就真溺死在你那一厢情愿的洼地里吧!”
波塞冬冷哼一声,海神俊朗的侧颜因为想起什么而变得柔和:“他对你们这些外神,自然是不假辞色。”
“而我,我和他,我们本就亲密无间。”
这话骗鬼呢。阿芙罗狄忒真想翻个白眼,但起先的讽刺令她急于扳回一城,向海王展示她“丰富”的经验,所以暂且按耐住嘲讽的心情:“哦,是吗?那还真是令我们这些没有兄弟姐妹的神羡慕的情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我近日去海后那儿玩耍,怎么听说俄刻阿诺斯那几个老东……咳咳,那些够作你父辈的古老海神们,想引荐几位美貌的海仙女或年轻的女神前往冥界,看能不能有力地争取一下冥后的位置?”
一瞬间,奥林匹斯山顶的日光与暖风好像都离她远去。
再回过神,面前肩披海蓝卷发的神只正仰头饮下深红的酒水,而手臂与脚腕上的霜花已经褪至透明。
啧。死男的。
有本事跟他哥横去啊。
“当然啦当然!我觉得像哈迪斯那样冷淡自持的家伙,可能得使用一些场外手段——比如我家小宝贝的金箭——才有可能赢得冥王倾心呢~”
海洋之王没有立即回复。
哼哼,阿芙罗狄忒可以理解。是的,是的,总有些人和神会自大地认为,我可以凭借自身的优点和方式令他/她慢慢发自内心喜欢上我。但有什么不比来一支爱情的金箭更简单迅速地摘取恋慕之果呢?究竟何苦要忍受那样酸涩的试探和改变,而不是一“箭”到位?
“……不。”波塞冬有自己的骄傲和自信,即使千年来的冷遇已使得他的自我在这场单向的情感博弈中一败涂地,即使他根本无法想象有别的什么——女性?男性?谁也不可以!——站在兄长的身侧接受来自兄长独一无二的注视,而自己除了湮于众神的祝福外什么也做不到。
“哈迪斯……他……不会骗我……”
阿芙洛狄忒没有听清这低声的呢喃。事实上,她确实惊诧于波塞冬的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从望向她的眼神里,她能看出波塞冬对这份情感有多么强烈的动摇和近乎压倒的质疑,可摇摇欲坠的暴风骤雨下,大海依然抵住了来自爱欲的诱惑。
“波塞冬……?”她情不自禁地贴近,执拗地想要追寻那深海之下转瞬即逝的答案。诞生自海浪簇拥间的璀璨明珠,众芳中最娇艳明媚的那朵,永远游刃有余地理所应当地拥有着一切的爱与美,在这一刻心中升起旺盛到令她都感到恐惧的好奇与求知欲。
“为什么?亲爱的,你可别开玩笑啊……”她涂抹着挚爱的玫瑰色泽的指甲轻轻划过海神脸庞,再向下,“告诉我……这又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玫瑰与没药的馥郁顷刻自周身绽放,酥媚入骨的娇声足以令任何一个异性即刻拥她入怀。阿芙罗狄忒自信十足,波塞冬同样动了——但是铁钳般的大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不知道,阿芙罗狄忒。我不知道怎么办。”仍沉浸在自己想象出的,好不容易得到允许进入冥界、却是和众神一起向新婚夫妇道喜的悲惨景象中,波塞冬烦躁地随口应付道。
他略抬了抬眼,“你身上花香是不是太浓了点?阿瑞斯原来喜欢这种吗?”
“啪”
金发女神面无表情地甩开波塞冬的桎梏,幅度之大,好像再不克制就会一巴掌扇上去般。
“别、跟、我、提、阿、瑞、斯、了,好吗?”尽管仍掐着往日与情人调笑的声线,阿芙罗狄忒还是头一回说出了这样杀气腾腾的话。
愈提起那个闹脾气的冤家她就愈烦躁,啊她真是——以后少凑这对神兄弟的热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维持着最后一点优雅的美神随手抓起一颗石榴:吃点喝点,多少堵住您那张嘴罢!
波塞冬心不在焉地接过去,他还惦记着被宙斯那心怀不轨之辈搂进内殿的哈迪斯不知何时才能出来。正念着心底那个神,他蓦地心有灵犀般望过去,却只捕捉到黑袍神只转身离去的背影。
哈迪斯?他终于出来了?!
余光扫过不远处的赫斯提亚一行,还有周遭含羞带怯的宁芙,几名少女的心思再好猜不过。
波塞冬一时火起,只觉得先前从得到消息起便盼望着今日相遇的自己就像个笑话!
他又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宁愿同那等无关紧要的小辈闲谈,也完全不与他打声招呼?也不问问近况?就算、就算三千年来他已认清更多可能的互动只是他的幻想罢,连原本的兄弟情他也不顾了吗?
“哈迪斯……他不会喜欢被外力操控的虚情假意,"波塞冬猝然转头,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所以你帮不到我,阿芙罗狄忒。”
“我要的是他清醒地、完整地属于我……我将用我的方式让他意识到……"?
他捏爆掌心的石榴,流下的汁液溢满手掌,波塞冬毫不在意地笑了,他的话语如同一场掠夺即将实施前吹响的宣告之号,阴沉而狂傲,“意识到他的错误。”?
他赌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当然会赢。
波塞冬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无论是造就眼下这幅瑰丽图景的手段,还是留在兄长体内那些清晰的烙印。
而且——他着迷地抚摸着那具叫他爱恨不能自已的身躯,感受肌肤相触间那份切实的拥有与轻颤——他意识到哈迪斯在进行时对他一再退让的态度。
这是对的。
他的特权,就该如此。
仿佛千年的疏离与隔阂都在这场灵与肉的沟通间蒸发殆尽,结果的喜悦填满空虚已久的内心。波塞冬喟叹着,尽管注入了大量海洋的精华,他总还想着再来一遍,两遍也不够。既然实现了第一次,那兄长就再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他只能不断满足来自弟弟的渴求。
明明被侵犯得如此痛苦与不情愿,却还是张开冷淡的薄唇,颤抖着请求他慢一点,轻一点。可他仍觉得头一回太仁慈了,波塞冬恨恨地想着,在光洁的肩头咬下一口,齿关欲合之际,又不舍地松开,舔舐起泛红的痕迹。
下次就不会轻易放过了。下次——他在心底重复回忆那段决绝的宣告与离去,反复咀嚼延续了千年的心痛和苦涩——他将不断提醒自己,到处都是些没有眼色胆敢接近他兄长的狂蜂浪蝶——以及宙斯——这样,他就能狠下心来,强迫高傲的冥王陛下亲口说出一些更露骨的偏爱之词,再含着自己勃发的兴趣喘泣着承认先前的傲慢与错误,承认尽管他是这段关系随时可以叫停的主人,但他已沉迷于袍下之臣给予的快感中,永远无法挣脱了。?
只是……
兄长孤冷的眉眼精致如雕花般沉睡在掌下,他却已不得而知梦在何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执念再度于眼底翻涌,思及宴会上阿芙洛狄忒口述的消息,波塞冬轻嗤一声,掌心翻转间,一道充斥着海王霸道神力的水柱便将兄长束缚其中。
“哈迪斯……”他拾起一缕漂浮的长发,递至唇边轻吻片刻,“我先离开一会。”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做你想做的吧。但如果你希望我不去探究的话……”
“那就别再假装不理我了。”?
所有在场的梦神,无一不垂首敛目。不论先前是在笑谈还是在飞翔,当那预感降临时,几乎同一时间安静下来,以朝圣般的姿态跪倒在地,与其说是尊敬与臣服,更多的情感却应描述为恐惧。
那是无法直视的坍缩,流淌的空洞,钉扣住梦界本身的概念并删去——一旦显现便会带来绝对的残缺,正所谓失梦的存在。
墨菲斯前去通知睡神修普诺斯了。他是兄弟姊妹中——尽管三千梦神中的许多连性别都不在乎固定——最强大的那个,兼之负责的领域特殊,所以当【祂】降临时,他成为唯一被允许行动的信使。
金发的神只甫一到场,便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微笑。他优雅屈膝,并递出一只手。
十秒,或者二十秒,没有神敢凝望的流淌中,慢慢有了一丝成型的波动。从那斑斓的虚无中,“手”与“发”的概念挣脱出来,如蛛丝轻轻挽落,一点一点,积累在睡神的掌中。
此时方算得上沟通建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怎么突然用这种方式进来了?是不方便吗?”修普诺斯依然无懈可击地笑着,只有离得近的神才能从他语气中听出一些揶揄,“真难得,好久没有看到陛下这副模样了。”
肉眼可见的,掌中之物向外撤了撤。
“……您放心,正如您预料的那样。”修普诺斯微拢手指,勾住轻薄虚幻的烟。察觉到不满,这下他不敢再贸开玩笑,“虽然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排查,但大体可以断定斯提克斯丢失的那部分已不在冥府范围内。”
“同时,虽然没有您的吩咐,不过我还是以防万一,让斯提克斯检查了一下冥河通道。”金发的睡神顿了顿,因为有什么给予了他一个小小的触碰。他自然地将其归结为赞许的奖赏,脸上笑容也真诚了些许,“被使用过的痕迹,以及墨菲斯他们追踪的神力外逸,都指向了一个去处——”
【海界】
【朕正在这儿】
更多的概念落了下来。
【朕知道了】
【修普诺斯】
【去通知尼克斯和厄瑞玻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说,前阵子商议的事不如现在就落实】
【叫他们注意点……水中的呼唤】
“我明白了。”
虽然说着明白,但修普诺斯并没有立即动身,而是迟疑片刻,握住——或者仅仅是视觉上的握住——那些部分。
【和那件事有关吗,陛下?】
【那座葬于迷宫与大海的火山】
【……】
沉默便是智者心知肚明的答案。修普诺斯闭了闭眼,再次重复道。
【我明白了,陛下】?
月光自天穹倾斜,洒向粼粼海面。而海底恢弘的宫殿中,水光为晶莹的地面镀上斑斑银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菲特里忒倚在她的王座上,从匣中抓握起一把金币,随即又松开手,任由那些沉船者的财富洋洋洒洒地散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生命比这些固执的死物还要脆弱,再过上百年,那些无名客早已连祭奠的后代都不知所踪了,而淌过了时间的钱币只会比从前更昂贵。
她托着腮,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动作,任由黄金在指缝间转圜如液态的光,漫无边际想些分明与她毫无干系的事,直到她等的贵客驾临。
仿佛这无聊的一日终于来了些乐子,海后慵懒地支起身,依旧没有回头——无需回头,沸腾的浪潮将来者的身份衬托得再明显不过:“怎么……那位就这么难搞定?要你躲到我这儿来筹算下一步?”
她拨弄小臂环绕的珍珠长链,示意其余侍从退下,偌大的宫殿霎时只剩两位年轻的海洋主宰。
“安菲特里忒,”波塞冬低笑一声,面上却几无笑意,“还是先来算算你的账吧。”
王者的靴尖碾过满地金币,那些见证了大地上文明几度辉煌与落寞的古老货币,在他足下发出细弱哀鸣。
“余这些年的脾气是愈发好了,就连被余亲爱的海后当作茶话会上一个精妙的谈资——余居然还在这客客气气地请教……”
“近日鲨群的胃口变大了,不知要多少支船队才够充作它们一日的口粮?”
“……”安菲特里忒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堵住那快要冲出喉咙的尖叫,“叫你的鲨群离开!波塞冬!”曾经的海仙女那双透亮的眼瞳已不复如初,华冠、权力与崇拜层层织就的厚裳使她再也无法拥有纯粹的歌喉,与之换来的,则是足以掌控惊涛的实力,和可同海王分庭抗礼的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此刻,正在几百海里外的水域,她能清晰地用她的权柄看见,即将展开一场针对某支船队的血腥围剿,“停下!好吧,”海之女王不耐烦地打了个手势,这是他们约好的休战符,标志她的认输,“是我,是我考虑得不够妥当。”
鲨群的利齿已触碰到橡木船板,而水手们严阵以待,做好与命运殊死一搏的准备。波塞冬欣赏够了面前这向来傲慢的海之嗣咬紧银牙的不甘,才慢悠悠地指引鲨群离开。
无声的硝烟平息了,抑或是在酝酿下一次?他们谁都清楚,本就针锋相对怨气十足的结盟,不过是各取所需。
最脆弱也最坚固,莫过于此。
“希望你下次发言,能将智慧置于它应处的位置。”波塞冬的指节叩击着自己太阳穴,海蓝卷发在脑后无风自动,“不然我都要替你可惜了。”
一个双重的威胁和讥讽,他真心希望他亲爱的盟友能领略这句的妙处。应当是可以的,波塞冬满怀恶意地想。在大洋神俄刻阿诺斯的悉心教导下,他率领的鱼群最懂得趋利避害的精髓,惯于附着在挑选好的强大主体上度过一切来自命运风暴的考验。
安菲特里忒分毫不让,“那就别将人类扯入你无谓的游戏里,波塞冬!”
她的裙裾因主人激动的情绪,刹那间炸作百千条荧色触须,斑斓剧毒胞囊在波塞冬脚边接连爆裂!
然而比她更迅疾的,是海王的三叉戟!
“这句话该余对你说,安菲特里忒!”只一个呼吸间,在安菲特里忒都无法反应的时间缝隙里,波塞冬的身影骤然放大!锋锐的尖端裹挟重浪贯穿她的抵抗,随之传导进脑海的便是脊椎被狠狠压迫在琉璃柱上的痛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将哈迪斯牵扯进来,当作你们挑衅我的筹码!”
仿佛被触动某片逆鳞般,眼前的神不再是她名义上虚与委蛇的丈夫,奥林匹斯众神熟知的浪漫海王,而是更原始的、充满嗜血冲动的某个暴君。
那与泰坦神只们拼杀过后留在指缝的血腥气味,仿佛再次流动起来。这样的克洛诺斯次子,令安菲特里忒的喘息卡在咽喉。
“还记得俄刻阿诺斯率一众后嗣在我们兄弟驾临海界时,卑躬屈膝的样子吗?”波塞冬瞳孔中翻涌着恶意的漩涡,“你们早已被命运抛弃了。”
安菲特里忒的长甲深深楔入他暴起青筋的手臂,指尖迸发的神力在波塞冬皮肤上灼出焦痕:“他没有——少在这儿胡言乱语——!”
“放肆!”整座神殿在海王的暴怒中发出不堪重压的扭曲变形声,殿内原本光华流转的琉璃与水晶已碎裂如雨四散飞溅。波塞冬的冷笑混着硫磺的气息喷在她惨白的脸上。
“余听说你们甚至准备染指冥界,想争取一个冥后出来?呵,呵呵……”
二神头顶的爱琴海面现在已是电闪雷鸣,惊涛怒吼,船桅倒悬,人心惶惶。此时此刻,彰显威能的大洋主宰露出森白齿列,嗓音温柔而可怖,“胃口真大啊……海界的后位和余的容忍还不能满足你们的野心么?!”
“该闭……嘴的……是你……!”安菲特里忒忍受着痛楚,小臂间那串粉白珠链闪烁不定,最终爆发出短暂而强烈的力量,海后的权柄显现于颗颗内饰之中!
波塞冬眉毛一挑,及时松开五指向后倒退,三叉戟发出毫不逊色的威光,两股同源的力量在激烈的碰撞后消弭于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菲特里忒不受控地弯下腰,抚住脖颈剧烈地喘息着。她知道波塞冬看在他们脆弱的盟约前给了她一个解释的权利,但也不会等太久,于是稍缓过劲便开口道,“别忘了……这件事,正是我通过她转告你的……”
“那又如……”
“别在——”受伤而嘶哑的喉咙因疾声喝止卡住,她猛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再度捂紧咽喉,“咳、咳咳……别在水里说,波塞冬。”
安菲特里忒仍攥着那串珠链,此时不知是下意识还是习惯性地,她的手指熟练到有些神经质地拨弄着。
“……洋流不会把刚刚那段对话泄露出去。”她持续运转着权柄,“但这一小段空白如果被留意到……算了,大不了我就说你把我掐晕了。”
她的合作者还在等她给出一个合理,或者说清白到可以免罪的答复。
“……听着,波塞冬。”她深吸一口气,“我们要换个地方,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话音未落,二神脚下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与方才波塞冬的怒火不同,这次的反应更加充满破坏性,仿佛整片海底大陆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掰折摇动般!殿内的碎屑残骸随混乱的水流无序地冲撞着,就连二位神明也始料未及,险些无法控制好身形。
“波塞冬!!!这是……?!”安菲特里忒仍然扶着坍塌的某块墙面,但她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令波塞冬明白她也同样感知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在那儿?”波塞冬厉声质问。
“……是俄刻阿诺斯!那个方向,近日里只有俄刻阿诺斯在那附近的消息!”安菲特里忒原本还有些犹豫,可下一秒无数生灵因其赖以生存的海境发生意外而突遭横难的惨状令女神攥紧十指。
“啧!”波塞冬用神力匆匆检视,兄长果然不在海王神殿内了,除了碎裂的洋柱外……波塞冬原本将要向外奔去的脚步顿住,侧头冷睨安菲特里忒一眼,“你接待的小东西,也敢放她去找哈迪斯的麻烦?”
“回头再跟你算账!”脚尖一点,海洋的霸主即刻乘御万千水流赶赴冲击的源头。?
或许是与克洛托达成契约的后遗症罢,他素来鲜少沉湎于往昔——毕竟他所熟识的神明之中,已有一位坐拥着整个希腊最万全的记忆。
然而,当环世之河的伟力裹挟着灭世之威咆哮倾轧而下时,那些与兄弟姊妹的旧日交谈,竟莫名地溯流而上,清晰地浮现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