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人会料到,在如今这个冉冉升起的大唐王朝之中,短短几年之内,竟然会有两个皇帝接连崩殂。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总会让人想起很多前例来,就比如前汉同样也是如此。
随后前汉便经历了一番极大的动荡,最后由盛转衰,进而灭亡。
不过唯一的好事就是——
前汉有顾熙,而如今的大唐则是有顾靖。
而相比于顾熙,顾靖手中更是攥着太宗皇帝的圣旨,这既是隐患也是保障。
最起码——
前汉之事是不可能在当前的大唐重现的。
顾靖完全就接过了朝政。
没办法,李隆基的年龄实在太小了,顾靖必须要接下这个重担。
顾靖已经在不觉间成为了大唐的定海神针。
也唯有他能服众。
能够将其他人的心思全都压下去。
这是顾靖必须要做的!
值得一提的是,顾靖并未修改李弘的年号,只是如同往常一般,调节四方之事,向整个天下都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就是暂掌天下,在等待李隆基成长!
对此,并没有任何人感到意外。
到了如今,顾氏的名号已经不需要其他东西去证明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唐的内部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混乱,至少在朝堂之内仍是保持住了相对的平衡。
但那种不安感却仍是笼罩在整个大唐朝堂之上。
没办法——
顾靖确实已经老了。
而反观李隆基仍是那种嗷嗷待哺的年纪,这又岂能不让这群老狐狸多想?
顾靖同样也明白这一点。
作为一个真正的权谋家,甭说对于各方的大臣,甚至就连皇宫之中的人,他都没有给予绝对的信任。
而是十分不符礼节的将李隆基养在了冠军侯府内。
换做任何一个人,此举都会迎来极大的非议,甚至就连顾氏都不能完全免于这一点。
但顾靖对此却是毫不在意。
他是无懈可击的。
但李隆基太脆弱了,不管任何人心生歹念,李隆基都可能会出现问题。
若是李隆基真的出现了问题为了皇位,当前的平衡就一定会被打破,若届时顾靖的身体再出现问题,那一切可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群臣们对此极为的在乎,皆是以礼节大义等各种问题谏言着此事。
又有谁愿意看到顾氏一直如此?
皇帝自幼生活在冠军侯府。
那他将来对于顾氏的感情得到什么地步?
这大唐,真的还有他们的出路嘛?
所有人都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来干涉此事。
但让顾靖没料到的是——
武则天竟然在这种时候选择帮他,包括李弘的皇后裴氏同样也选择站在了顾靖这边,为此事证名。
两人虽然手中并没有什么实际权力。
可她们一个是太皇太后,一个是太后,这种影响同样也是无法完全抹去的。
而此事也就在这种情况之下被定了下来。
时间匆匆而逝。
顾靖并未进行大规模的改革,仍是在延续着这些年来所形成的惯例,让整个大唐都保持在前进的道路之上。
一个个顾氏子弟相继走入了御史台。
并从御史台而去向各地。
这同样也是顾靖被迫做出的选择,面对才能不足的家族子弟,顾靖不可能以私心将朝堂的重担交到他们身上。
而这御史台便是他们最好的去处,在监察的同时亦是足矣为顾氏扬名。
到了如今,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御史台乃是顾氏的专属了。
这就是名声与大环境的作用。
并不是因为顾靖如今的权势太高,只是因为顾氏数百年来的名声与这御史台的作用吻合。
御史台确实权重。
若不是顾氏掌控的话,绝对会引起朝堂的一阵腥风血雨。
对于当前的大唐而言,将御史台交给顾氏,绝对是最好的安排。
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现实。
在朝局稳定的情况之下,各项制度的实行亦是随着时间的发展愈发全面,而同样带动的还有大唐的国力。
当各项行业都在齐齐开花的时候,国力就是迎来飞速的发展。
这是一定的!
大安九年,各地沿海城市的发展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的程度。
这绝对是极为惊人的变化。
顾易记得很清楚,在原本的历史之中,九州第一次出现这种盛况至少还需要等数百年。
直至南宋时期因为定都临安,为了维持朝廷财政不得不大规模发展海贸,才第一次出现了这种情况。
但哪怕就是这样,当时也只是几个沿海城市罢了。
但如今则不同——
如今大大唐是全方面的开花。
各个沿海城市因为位置不同有着不同的港口航线,在巨大利益的影响之下,商人们的全面涌入带动了农业与手工业。
使得越来越多的百姓赶往了各个沿海城市。
这种情况远远不是原本历史可以比肩的。
尤其是番禺。
自昔年顾烨扫平岭南之后,其实番禺已经有了数次的扩建,最后一次还是发生在永徽年间。
这才短短几年时间,番禺便又发展到了如今的规模。
可见这其中的发展速度到底是有多快了。
若不是因为大唐对于这一些还有着不少的限制,这种情况只会发生的更快。
这就是九州的恐怖之处!
整个朝堂都十分关注此事,虽然如今的大唐确实足够强盛,但扩建城池这种事向来就不是一件小事。
尤其这可是一举扩展数座城池。
其中的花费可是天文数字,容不得他们不谨慎一些。
洛阳宫内,群臣齐聚。
幼年的天子坐在龙椅之上,顾靖坐在他身旁,就这样默默听着阶下群臣们对此的议论。
户部尚书狄仁杰手持笏板率先出列,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忧虑:“禀陛下,太傅!”
“沿海诸城繁盛,商贾云集,货殖通四海,此诚我大唐国运昌隆之吉兆。”
“然,扩建城池,非同小可!”
“番禺数度扩建,永徽之工犹在眼前,今又告急,其速之疾,已超常理。”
“臣非不欲其强,实忧其急!”
“骤然举数城同扩,所需资斧何出?”
他的表情极为的严肃,显然十分忧虑当前的局面,不愿让朝堂去冒那么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