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他九千岁

第五十章,最后的试探(1 / 2)

那风雨过后总会有一段平静的时日,除却日常的政务以外并无大事发生,贺卿却找到了自己的趣味所在,他每日上朝最高兴的便是看林询与新科探花郎的争斗,俨然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同林询。

探花郎几次三番的上折子批判林询,更是在朝堂之上陈列了林询的十大罪状,说什么臣自知人微言轻,要以死明志祈求陛下严惩不贷。

这探花郎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啊,若换个记仇的人攻讦怕是早就被弄死了。

若不是还在上早朝,贺卿要保持严肃,只怕是当场就要去嘲笑林询了。

其实只要陛下还后宫空虚,朝堂上就势必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这些声音从许多年前就有,贺卿的意思是可以选妃,若陛下不愿,那不宠幸也可以,至少可以堵住悠悠之口。

“那你的意思是宠幸也可以了?”白青岫言语平静地反问道,“你什么时候这样大方了?

你知不是道若我妥协了,接下来他们还会逼我要子嗣?

你是太过信任我?还是太过不信任我?”

许多年前自己想娶亲的时候,贺卿祸害了人全家,如今自己不想了,他却愿意了。

白青岫已经不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娶自己不喜欢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贺卿愿意和自己回来,他是不是早就想过自己会娶妻生子?

“白青岫是贺卿的,可皇帝是这天下的。”贺卿当然理解百姓朝臣们的想法,若白青岫愿意那自己也可以接受,可私心里却从来未曾真正接受过,爱是无私,也是自私,在感情里,他做不到所谓的“大度”,又要他怎么接受?

白青岫肯定也犹豫过、矛盾过、纠结过、为难过……

才会拖延至今。

贺卿在等殿下主动开口,可他从未想过殿下会这般冲动。

白青岫直接在翌日早朝的时候言明自己有异国血脉,传承下去不大妥当,并且自己要过继几个兄弟的子嗣养在身边,择优选为太子。

他更言明自己不为人道,与子嗣无缘,如此更彻底断了世人要他开枝散叶绵延后嗣的心思。

这般难以启齿的理由,即便是寻常人家的男子都说不出口,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即便是男子不为人道,这世间大部分男子都还是会娶妻的,然后将不行的罪责归咎于女子的肚子不争气。

这样的意气用事当真妥当吗?贺卿不禁觉得殿下荒唐,可难以否认的是他是高兴的,由心的高兴……

只是这个理由多半也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朝中的官员多半是忠君之士,而最要紧的官职上的几个人甚至于只忠于白青岫这个人。

白青岫不失为一位治世之君,若因为这件事去批判反对一个帝王,未免太不理智。

且不说白青岫的理由正当,更何况白青岫后宫空虚多年了,恐怕还要继续空虚下去,这几乎成了朝臣们心中既定的默认事实,又何必这样堂而皇之地拿到朝堂上来说、昭告世人呢?

当今陛下是个断袖同九千岁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早就看在了许多人的眼中。

下朝后,贺卿几乎是后脚跟着白青岫进了紫宸殿:“陛下又何以这般?分明还有其他的法子。”

“不是贺卿逼我做出的选择么?”白青岫与之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我已经选择了,不满意吗?”

白青岫已经选择了完全信任贺卿,但贺卿还是会来试探自己,其中的原因大概是身份地位的差距以及过往情意的不对等,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值得对方信任。

贺卿当真是想让自己去选妃吗?

显然不是。

假如自己真的走出去这一步了,那就真的失去贺卿了。

白青岫清楚贺卿的试探,可他又怎么能不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卿想要什么,想要他怎么做,大可以说出了,没必要这般反复试探揣度君心。

白青岫在世人面前是反复无常的君心,可在贺卿面前,只想捧给他一颗真心。

是的,自己拥有的太多了。

可那些对于自己而言未必有那样大的诱惑力,在自己的利益和贺卿冲突的时候他永远会选择贺卿。

除非是黎民百姓的利益和贺卿冲突,他才会选择放弃贺卿。

白青岫也想弃责任于不顾,只顾贺卿与自身。

可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就不会选择回到长安。

如果有那么一日白青岫非要做这样的选择,他只会比贺卿更加痛苦。

两个被世界伤害过筑起高高的心墙还能互相喜欢的人想要去拥抱彼此何其艰难?

他们竖起的防备的尖刺就已经将彼此扎得伤痕累累了。

可他们还是竭力地要去靠近彼此,如今只差那么一步的距离,可就是这么一步让白青岫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贺卿让他选择,那他选了,没有算计这个决定会带来的任何后果,纯属一时冲动。

贺卿看向白青岫的目光深邃:“我从未想过逼迫您。”

“是,你是没逼迫我。”白青岫眉心微拧,他很不喜欢如今变成这样的场面,明明是件值得愉悦的事情。

白青岫放下了笔,他仰靠在椅子上看向眼前的人,总要有一个人先服软的,白青岫试图说服自己:“可是贺卿,我清楚你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是你能不能别将这样的算计用在我身上,能不能信任我一点?

偏偏我又是和你那般相似的一个人,若我蠢笨些,不知道你的心思算计,我或许又不会这样难过。”

白青岫会难过是因为多年前他就开始为今时今日做打算了,关于他那一半的异国血脉,是从前的他的苦难的根源。

可在多年前他登基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有心之人拿他的血脉做文章,他没有彻底遏制,而是悄无声息地任由了流言蜚语的发展,他第一次庆幸自己的血脉会让世人有顾虑,相较于白青岫的子嗣,很多人或许更愿意要一个纯粹的大宁血统的帝王。

哪怕当时的白青岫并未承认自己的情感、没有那般喜欢贺卿,可为了今时今日的一时冲动他绸缪了数年,而贺卿却在算计自己……

贺卿反问:“那陛下呢?我上次出宫,你不还是派人跟着我了,不然怎么知道我去了青楼?”

“凭你的能力,你会不清楚有人跟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青岫方才缓和的情绪又饱涨了起来,他同贺卿呛声:若是不愿意,你随时可以甩开他们,或者将他们处置了。”

白青岫根本不是不信任贺卿所以派人跟从,他只是担心贺卿的安全,何必又拿这件事来说?

就是因为太过在意彼此,才会像两个不成熟的孩童一般在这里争吵,而彼此的性格又过于强势。

贺卿移开了目光不再同白青岫对视。

的确,他是在逼迫殿下做出选择,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或许世人对他的评判是极为正确的,只是那次的战争让他的的形象变得正面起来了。

可他的内心还是那样一个人,弯弯绕绕的什么都要去绸缪算计。

从始至终,殿下都是金枝玉叶的一个人,是自己配不上他。

可他又怎么愿意放手?

在知道殿下喜欢自己的时候是那样的开心,他的付出既自私又无私,至少现在的殿下喜欢的死心塌地。

贺卿一直以小人标榜自身,他并非君子,在感情里也是如此,徒惹对方伤心,他的声音微哑低声说了句:“殿下,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才四个字的道歉和服软的话语就让白青岫的情绪瞬间消散了,到底是舍不得,左右来日方长,谁叫他是贺卿呢?

白青岫还未换上常服,端着身为帝王的威严朝贺卿招了招手:“过来帮我看看这份名单。”

这是一份白青岫兄弟们膝下儿女的名单,除却姓名年龄以外,他们性格特点人生经历都详细的写在了宣纸上,白纸黑字、十分明朗。

贺卿站到了白青岫的身后几乎是将人揽入怀中的姿势弯腰看了看这份名单,两个人的手在纸张上相触,贺卿偏头看向白青岫,距离近得气息交错:“殿下是怎么想的。”

白青岫抬手点了点几个姓名:“其实孩子还小,性格或许不同,可他们会成为怎样的人还需要日后的教养。”

“是这样的,但这几个孩子会记事了。”贺卿从白青岫的选择里指出了几个人告诉他,“殿下这样对待他们的身生父亲他们不会记恨么?”

“他们的父亲胆敢谋逆,祸不及家人就应该感激涕零。

帝王家手足相残之事还少么?他们若是想坐这个位置,他们的父皇也只能是我,而不是任何一位乱臣贼子。”这份名单很大,白青岫已经划去了几个人选,现在的他试着同贺卿商量着去处理这些令他为难的事,一旦习惯了,或许等以后一个人就不习惯了。

贺卿答:“是这样的,但保险起见,还是将这几个人除去吧。

陛下的皇子少了不好、多了也不好。”

少了会让人失去上进心,仿佛无论我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以后这个皇位都会我的;多了也不好,他们政务繁忙,平日里彼此相处的时间就已经很少了,难以花这样多的心思和时间到每一个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需要给他们改名,贺卿不如替我想一想。”白青岫坐在椅子上,猝不及防地抬头撞进了贺卿的胸膛与之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