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从新兴里打到汉城

第二百六十一章 密苏里号战列舰伍万里也抢(1 / 2)

松岳山上空“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

沉闷而急促的37mm高炮怒吼声与密集的12.7mm高射机枪咆哮声响彻山谷!

火光乍现!

一架低空掠过的美军战机机腹猛然爆开一团刺眼的火球,高爆弹直接洞穿了它脆弱的铝制蒙皮,撕裂了油箱。

它像一只被点燃的火鸟,拖着长长的黑烟和火焰,翻滚着、尖叫着狠狠砸向山腰,发出震天的爆炸。

“轰——!!!”

“呜——!”

另一架试图拉起的“地狱猫”战机被一串高射机枪的曳光弹咬住左翼。

子弹瞬间打穿了引擎散热罩,浓烟伴着机油如喷泉般涌出。

它剧烈摇摆着,失去动力,歪歪斜斜地试图滑行向江面。

最终在半空失控解体,残骸雨点般洒落。

美军战机群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预期的猛烈还击打得措手不及,编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海鸥一号战机内“该死的!不要畏惧和躲避!”

“这次托马斯中将给我们下达的是死命令,只有打赢和死两个选项!”

“早点解决这些中国火炮集群,我们才能早点完成任务,减少伤亡!”

“趁着中国空军没支援,速战速决,否则待会更难打!”

“重复一遍,全力冲击,速战速决!”

美空军上校杰克对着通讯电台,大声吼道。

“收到,over!”

“收到,over!”

美军战机群的各个飞行员纷纷通过通讯电台回应,并咬紧牙关,继续压着机头发出刺耳的尖啸俯冲下来!

“盯住俯冲的!集中火力!”

“别让狗日的美国鬼子轻易投弹!”

雷公的声音通过简陋的电话线和嘶吼传达到每一个还能开火的炮位。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最血腥的贴身肉搏阶段。

美军飞机冒着密集的防空火网,凭借速度疯狂俯冲,投下重磅炸弹,或者用机炮疯狂扫射暴露的炮位。

志愿军高炮阵地则迎着暴雨般的子弹和呼啸而来的炸弹,用最快的速度装填、瞄准、射击!

“快!装填手!快啊!”

“三点方向!又一架!俯冲下来了!”

“高炮!压制它!别让它瞄准!”

松岳山炮兵阵地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尖锐的炮弹破空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机炮扫射的爆裂声、飞机引擎濒死的哀嚎、战士们相互呼号甚至受伤惨叫的声音…交织成一曲人类制造的最为疯狂的地狱交响。

一处57mm高炮阵地被俯冲的美军“海盗”战机准确命中,炮盾被撕开,火星四溅!

志愿军操纵手被巨大的冲击波掀飞,当场牺牲。

志愿军副炮手满脸是血,挣扎着爬起来,嘶吼着扑向炮位,试图单人继续操作。

然而,更多的机炮子弹泼水般落下。

炮位瞬间被打成了筛子,连人带炮化为燃烧的废墟。

不远处,一处高射机枪掩体疯狂喷吐着火舌。

连续的火鞭抽打在一架俯冲的“海盗”身上,打得它火花四溅。

但它投下的炸弹在掩体近处爆炸,巨大的气浪掀飞了整座沙袋掩体。

志愿军机枪手和志愿军副射手被埋在了下面,只有那挺歪倒的机枪枪管还在炽热发红。

与此同时,美军战机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天空中不断有燃烧的美军战机坠落、爆炸、解体。

燃烧的碎片像流星雨般带着死亡的气息砸向地面和江面,激起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但防空炮群同样在急剧减员和损耗。

美军的轰炸极为精准和疯狂。

他们利用数量优势和俯冲投弹的威力,不顾伤亡地强行拔除着志愿军的防空火力点。

一个接一个的炮位被打哑、被炸毁。高炮的怒吼声越来越稀疏,密集的火力网渐渐露出了破绽。

原本如同刺猬般的松岳山防空阵地,被硬生生啃噬得支离破碎。

“轰!”

刹那间,又是一颗防空炸弹落下。

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弹片快速扩散,很快就将爆炸边缘的志愿军战士王二狗炸伤。

“二狗!!!”

雷公见状,连忙冲上前去。

他看着王二狗的身体被弹片洞穿的血洞,如同看着孩子即将死去的老人般无力。

“雷公,总指挥说…俺们除了航母还可能抢到战列舰。”

“那战列舰的炮口…老大了。”

“可惜啊…俺看不到了…”

王二狗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吃力的说道。

“能看到的,能看到的,航母会有的,战列舰也会有的!”

“卫生员快过…”

雷公抹了把眼泪,正要大声喊道。

“俺哥死在日本鬼子手下那会儿,俺娘的眼睛已经哭瞎了…”

“求求你…帮俺照顾,在河南洛阳下榕树村…”

然而王二狗却一把抓住了雷公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雷公已经泣不成声,只能重重点头应下。

看到雷公点头后,王二狗心中一松,这才歪头进入长眠。

雷公站起身,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一具具遗体,心都在滴血般的疼。

这些和他一起从东北、从长津湖一路走来的弟兄,这些在他手下练就了一身本领的炮兵。

此时,就在他眼前,在呼啸的钢铁和烈火中一片片倒下。

他看到年轻的装填手抱着滚烫的炮弹扑倒在炮位上,再也起不来。

他看到老炮长的半截身体被炸飞到壕沟里。

他看到阵地间奔跑传达命令的通讯员被俯冲的机炮撕成碎片…

“总指挥…命令我们转移!”

“而且高炮只剩三成了,顶不住了!”

一名志愿军跌跌撞撞冲进雷公的掩体,声音嘶哑哽咽,脸上混合着血泪。

雷公闻言,猛地抬头望向天空。

此刻的美军机群,虽然依旧规模庞大,但已不复最初的铺天盖地。

视线所及,灰蓝色的影子稀疏了许多。

美军战机在空中盘旋、俯冲的轨迹也透着一丝迟疑和忌惮。

粗略估计,至少有一半的美军舰载机拖着黑烟、化作火球、或直接消失在视线尽头。

也就是说,后续攻仁川港抢航母和战列舰的时候,美军的战机力量将减少一半。

地面上,他熟悉的那一声声高炮的怒吼,也的确变得稀稀拉拉。

许多熟悉的炮位点,此刻只剩下沉默的硝烟和燃烧的残骸。

弹药消耗巨大,人员伤亡惨重,继续硬顶下去,用不了多久,整个防空群都将全军覆没。

“瓜娃子们——!打光最后一轮!!”

“打完后按预定路线,钻地道撤!!”

“活着的,剩下的人都给老子活着!!快!!!”

雷公对着话筒,用尽全身力气发出近乎破碎的嘶吼。

命令传下,残余的防空炮位仿佛听到了来自炼狱的集结号,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

“轰!轰!轰!”

“哒哒哒哒……”

几门仅存的37mm炮和几挺高射机枪,不顾一切地向低空盘旋寻找最后目标的敌机猛烈开火。

志愿军弹药手赤膊上阵,不顾炮膛滚烫,以最快的速度递送着最后的炮弹!

志愿军炮手嘶吼着转动沉重的方向机和高低机,将满腔的悲愤和恨意融入每一次击发!

又有两架俯冲过低、反应不及的美军战机在空中化作两团巨大的橘红色火球!

“撤——!!!”

雷公见时机到了,当即发出最后的呐喊。

幸存的志愿军战士们如同潮水般从炮位上退下。

他们相互搀扶着、拖拽着伤员,毫不犹豫地冲向各个隐蔽在岩石后、焦木根下、弹坑深处的黝黑地道口。

美军飞行员发现了志愿军的撤退迹象,试图俯冲下来扫射拦截。

但幸存的志愿军战士们动作异常迅捷,他们对这些如同蛛网般纵横交错的地道口位置早已烂熟于心。

瞬间,人影纷纷消失在洞口。

紧随而来的机炮子弹徒劳地将洞口附近的焦土和碎石打得四处飞溅。

几个战士合力扛着一位双腿被炸断的伤员,在机枪的掩护下,踉跄着坠入最近的地道口。

另两名战士负责引爆预设的炸药,随着几声沉闷的爆炸,几条主要的地道入口被成功堵塞,阻止了追兵的可能。

与此同时,松岳山山腰被诱入复杂区域的詹姆斯团先锋部队,此刻正身处活地狱。

高大兴的正面部队之前佯装溃退,将他们引入伏击圈。

随即立刻依托残存的地表工事、反斜面和无数隐蔽的射孔,发动了坚决的“关门”反攻。

几乎在瞬间,整个山腰区域沸腾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轻重机枪的怒吼撕心裂肺,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火鞭,居高临下地抽向挤在山道、开阔地和弹坑中猝不及防的美军。

曳光弹如流星般飞跃,将美军士兵的身体打得血肉横飞,将他们赖以掩护的装甲车薄钢板瞬间撕开筛子。

隐蔽在更深处的迫击炮阵地发出沉闷的“通!通!”声。

82mm、60mm迫击炮弹带着尖啸,划出高高的弧线,精确地砸向美军刚刚试图建立的临时指挥点、重武器集结点和混乱的人堆中。

“轰!轰!轰…”

爆炸的火光和烟柱此起彼伏,泥土、石块、人体残肢被抛向空中。

弹片像钢雨般泼洒,大面积杀伤着暴露的美军。

“还击!火力点反压制!”

“装甲车坦克掩护!”

詹姆斯见状,当即大声吼道。

很快,美军的装甲车和坦克一同发威,车载机枪和坦克炮齐齐开火。

“轰!轰!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时间,美军在强大的装甲火力掩护下,居然和志愿军打的有来有回。

“同志们,跟我去把美军装甲力量端掉!”

一名志愿军突击队军官见状,当即带着突击小队钻入了地道。

他们是专门负责对付装甲目标和火力点的突击小组。

利用着地道机动,很快便出现在美军薄弱的侧翼或后方。

肩扛巴祖卡火箭筒的志愿军战士冷静瞄准。

“咻——轰!”

耀眼的火光中,一辆试图用装甲和重机枪压制志愿军火力的谢尔曼坦克被掀飞了炮塔,化为一堆燃烧的废铁。

另一个小组则精准端掉了一处正疯狂压制侧翼的美军重机枪阵地。

松岳山的地形原本就限制了美军的展开,此刻更成了他们的噩梦。

美军士兵猛惊恐地发现,子弹和炮弹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同时涌来!

头顶是呼啸的迫击炮弹和机枪扫射,前方是骤然反扑的猛烈火力,两侧是如同鬼魅般冒出的射击口。

身后…更是传来了志愿军突击队爆发的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他们就像被丢进了一个巨大、沸腾的钢铁罐头里。

子弹打在岩石上火星四溅,打在钢盔上当当作响,打在人体上则是沉闷的撕裂声和凄厉的惨嚎。

“稳住!”

“他们的炮兵阵地已经被我们端掉了,没有更多的燃烧弹砸了!”

“燃烧烈焰的火墙很快就会消散,我们的后续增援部队就要到了!”

美军指挥官詹姆斯大声嘶吼着,想要挽回美军的士气。

但他的嘶吼很快就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无线电里充满了杂乱的求救和绝望的呼喊。

原本美军严整的营、连编制在突如其来的、全方位立体打击下迅速崩溃。

这一幕被伍万里的天眼尽收眼底,但伍万里没有太惊喜,反而心中多了一丝急切。

仁川卫戍部队指挥部内“报告伍总指挥卡卡!”

“松岳山的炮兵部队已经完成了消耗舰载机有生力量的目标,正在有序转移了。”

“美军杀上来的先锋部队也被火力网扫射的损失惨重,估计再磨一段时间就能获胜。”

全斗光说道。

“不能磨了!”

“松岳山上的炮兵阵地没了,我们无法继续以燃烧弹阻隔美军增援部队了。”

“现有和火墙和白磷气体撑不了太久,必须速战速决。”

“传令高大兴,让他抓紧时间歼灭这股美军,必要时可以用白刃战最后收割。”

伍万里摇了摇头,说道。

“是!”

全斗光闻言,当即应下道。

很快,伍万里的命令通过电台发给了高大兴。

高大兴接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发动最后总攻。

松岳山山腰上“滴滴答滴滴滴答滴滴滴————”

刹那间,穿透枪炮声的、嘹亮激昂的志愿军冲锋号在山腰回荡!!

早已潜伏在最近距离的志愿军战士们从弹坑、岩石后、坍塌的房屋角落、甚至浅层地道口如潮水般跃出!

他们平端着上了寒光闪闪刺刀的步枪,腰间挂满拧开盖的手榴弹,口中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杀啊——!”

“忠——诚!!!”

“缴枪不杀——!”

这一刻,刺刀成为死神的镰刀!

士气早已崩溃、建制荡然无存的美军士兵,面对这排山倒海、带着复仇火焰的白刃冲锋,最后的抵抗意志彻底瓦解。

部分顽抗的美军老兵试图依托残骸组织环形防线或用冲锋枪扫射,但瞬间就被几把刺刀同时刺穿。

雪亮的刺刀精准地扎进胸膛、脖颈、腹腔。

白刃撞击卡宾枪和M1枪身的“铿铿”声,刀锋入肉的沉闷“噗噗”声。

濒死者的闷哼和惨叫,构成了绞肉机最后运转的主旋律。

有勇悍的志愿军班长挥舞着缴获的美军工兵铲,一下劈开了一个试图举手投降的白人士兵的脑袋。

手榴弹在美军人群中接二连三地炸响,清剿着负隅顽抗的堡垒。

战斗迅速演变成单方面的血腥屠杀。

被包围的美军士兵像热锅上的蚂蚁,四散奔逃却无处可去。

有的在拼刺中被捅倒,有的被子弹追上后心扑倒,有的跪地求饶却被毫不留情的刺刀贯穿…

山坡上,道路上,弹坑里,堆满了穿着卡其色军装或溅满血污橄榄绿军装的美军尸体。

鲜血顺着焦黑的山坡流淌,汇成暗红的小溪。

当冲锋号和喊杀声渐渐平息,战场上只剩下零星的枪声和濒死者的呻吟。

志愿军战士们脸上沾满硝烟和血污,警惕地扫视着战场,给还在蠕动的美军伤员补上最后一枪或一刀。

他们迅速地搜罗着可用的弹药、食物、医疗包。

时间就是生命,美军增援随时可能突破那道正在熄灭的火墙。

“快!动作快!”

“按预定路线,全体钻地道撤退!带上伤员!”

高大兴的命令通过电台和通讯员急促下达。

幸存的志愿军战士们互相搀扶着受伤的战友,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而有序地向最近的地道口涌去。

很快,一道道黝黑的洞口吞噬了最后的人影。

紧接着便是沉闷的爆炸声——入口被果断炸毁封堵!

山脚下,灼烧了许久的恐怖火墙已经开始萎缩变暗。

橙红的火舌不甘地舔舐着最后几块残留的凝固汽油,升腾的黑烟也渐渐稀疏。

遮蔽视野和阻断增援的热浪与毒烟缓缓消散,露出了焦黑一片、犹如地狱入口般的松岳山战场。

这时候,哈里森等人终于得以看清山上的景象。

“Sir,先锋部队通讯没了,枪炮声也停了,说不定已经…”

美六旅参谋长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说道。

“追!”

“追杀那些该死的中国军队!”

哈里森双眸冰冷,带着些许怒气的说道。

美六旅参谋长闻言,当即下去传达命令。

很快,美军后续部队在军官的喝令下,小心翼翼地端着枪,迈过还在微微发烫的焦土,向着刚刚经历地狱的山腰前进。

然而,当他们的靴子踏上布满弹坑和尸体的山坡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死寂的修罗场。

没有激烈的枪声,没有垂死挣扎的敌军,甚至…没有几个还活着的袍泽。

视野所及,只有大片大片姿态各异、死状凄惨的阵亡美军和零星散落的朝鲜橄榄绿军装的尸体。

“奇怪,为什么中国人连尸体都没留下,只能看见朝鲜军的?”

一名美军年轻士兵大卫嘀咕道。

“中国军队人数较少,很多都是作为军官团指挥朝鲜部队的。”

“而且除非万不得已,中国人会将战友的尸体一起带走。”

一名经验丰富的美军少校说道。

“好吧,看看这个可怕战场,真庆幸我没有和中国人交战。”

年轻士兵大卫说道。

残破的武器、烧焦的军装碎片、散落的肢体覆盖了焦黑的地面。

浓重的血腥味和肉体焦糊味混合着硝烟,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窒息的气味。

大卫踢开脚边一具面部焦黑的尸体,望着空寂一片、只有几处未熄灭小火苗的山坡。

“轰隆隆————”

此时,几辆吉普车和装甲车越过了他们朝着上方侦查而去。

松岳山山脚下,美六旅指挥部“Sir,我们的士兵在山脚没有找到中国军队。”

“车辆已经向山顶处冲锋了,不过现在都没有枪炮声。”

“如果我猜的没错,中国军队已经从地道或山间小路逃跑了。”

美六旅参谋长举着望远镜观察一番后,猜测道。

“跑了?”

“中国军队不应该拼死抵抗到最后吗?”

“这有点…不太像他们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