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总不能今天真的要葬身水底了吧?
安以诚已经开始感到一阵阵眼花了。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又摸到了潜水者的储气瓶。他使出最后的力气踹开潜水者,同时掰开了气瓶闸门。
压缩的气体瞬间向外涌出,推着潜水者一下子远去。
周遭倏然安静下来,安以诚才注意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在叫嚣着要求供氧了。但他一抬头,模糊间竟然没认出哪个方向才是水面。
现在已经入夏了,但水底仍是冰冷的。
一种茫然和恐惧混杂的感受汹涌袭来。安以诚在浑浊的水中努力睁开眼,却看不见光。
就在这时,一双手抓住了他。
安以诚被抓住的第一反应是甩手挣脱,但由于缺氧没能做出预想的动作。
怎么回事,那三个人中的哪一个去而复返了吗?安以诚警惕地想。
但是这双手不太一样,抓握得很坚定但并不非常用力,好像怕弄疼了他。安以诚感受不到敌意,于是不再挣扎——他也没力气挣扎了。接着他便被揽住,朝着某个方向游去。
哦,原来是救援来了。安以诚放下心来,收起翅膀。
昏昏沉沉的不知游了多久,安以诚看见了灯光,感觉自己像个水鬼似的被拖上了岸。他脑袋刚冒出水面就连忙掀开面罩,吐出一口水开始咳嗽,吭吭吭地一直咳到岸上也没罢休。
常靖颐是一路跑过来的,紧跟着赶上这么一出紧张刺激的水下动作戏,这会儿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往岸边一坐,还得扶住没力气的安以诚免得人摔回江里,一边拍着安以诚的背:“你真的没有不小心吞进去小鱼小虾之类的吗?这咳得也太吓人了。”
安以诚的回应是发出更吓人的几声咳嗽。
两只落汤鸡瘫在江边。远处倾翻的小船还在水面上飘飘荡荡,那三个人却像真正的水鬼一样,不见踪影。
安以诚仍在担忧袭击,指着那只船想问先前游上来的人的去向,但咳得停不下来,只能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一样颤巍巍地伸着手指,询问地看向常靖颐。
“嗯……”常靖颐严肃认真地望着那条船,“我仔细想了一下……江城确实没有摸黑夜游的习俗。就算说是为了划龙舟做练习,是不是也有点太早了?”
安以诚感到更加头昏脑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