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其他几个人都是糙汉,没上过几年学,顿住扒饭的动作,眼神略带迷茫地看着他。
周迟嘴角抽动,说了句没事,他也没胃口,放下筷子起身出去抽烟,回来听见大运他们在和诗诗重述他刚刚问的那个问题。
诗诗看见他回来,有点担心地问:“是桓昱失眠吗?”
周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问她是不是会有这种情况,诗诗说是有学生会因为焦虑成绩而失眠。
周迟眼底焦躁暗色缓和,“桓昱应该不至于,他成绩一直很好。”
“不好说。”诗诗慢慢摇了摇头,“我觉得桓昱压力才是最大的,其他同学就算考差,回家面对的也是亲爹亲妈,血浓于水,总不会被怎么样,但是桓昱不一样啊,他又不是你亲弟弟,没准是你给他灌输过养他多不容易,导致他产生考不出成绩就对不起你这种想法。”
“我什么时候给过他学习上的压力?”周迟简直冤枉,“我从来都没要求过。”
“不一定明说才叫要求。”
“什么意思?”
诗诗给他科普高三有多累,会遇到哪些烦心事,周迟听得晕乎,他当年都没好好上过几节课,说得再多,他一时半会儿也感同身受不了。
诗诗说完学业压力又说生活,听到她说有些学生心理问题严重到休学治疗,还会有自残,自杀倾向的时候。
周迟皱起眉,让她别说得这么吓人。
“我今天回去修热水器,桓昱回来换衣服,我看他挺正常的。”周迟还是有点不确定,又问旁边的大运,“他前几天来拳馆,你看他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大运仔细琢磨了一分钟,摇了摇头。
诗诗说心理问题肯定不会表现在脸上,又给他找了最近的几则相关新闻,一脸认真地说:“迟哥,我真没骗你,要是桓昱真有什么问题,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大运云里雾里,不理解地反问:“迟哥,你直接问桓昱不就好了?”
周迟还没来得及张口骂他,诗诗鄙夷地看他一眼,“你让迟哥怎么问?难道直接问桓昱为什么失眠?是不是心理有病?”
大运尴尬一笑,说也是。
周迟心里乱糟糟,陌生恐慌的情感席卷而来,他喉结滚了又滚,浓眉紧紧拧着,没作任何停留,转身快步走出去。
大运没反应过来,问他去哪,周迟说回家,走到一半又转过头,让诗诗帮他今晚调个班。
回家路上,周迟给婷姐打电话,说话藏藏掖掖的,意思是先别给他排夜班了。
婷姐知道他什么德行,多余的话没问,就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