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你要去洗漱吗?”克里安试探的问。
“不。”
“那我去洗两件衣服。”刚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他不确定那个清洁新衣服的机器能不能洗脏衣服,现在他决定用它打发打发时间,至于清洁仪到底能不能用,以后就知道了。
阿比查了然,自己并没有带多余的衣服,一般把衣服脱下来塞进清洁仪,洗漱完打开就能拿出来穿,雄虫这样问估计是怕占了清洁仪让自己不方便。
“好。”
克里安拿起刚换下的衣服回浴室,阿比查默默地注意着克里安的动静,发现对方好一会儿没出来,浴室门没关,以阿比查的角度看过去没发现克里安的声音,反而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阿比查不解,以为是出了什么情况,迅速的起身几步走到浴室门口,循着声音的来源,他看见了让他更为不解的一幕。
克里安在洗衣服,字面意思的洗,真实的洗,把水放进盆里,衣服浸在水里,用手大力揉搓的洗,阿比查只在附属星上看见过这样的行为。
清洁仪几乎是整个虫族家庭像碗筷一样的必须品,因为各种原因清洁仪的价格差距十分巨大,但一个低等或者普通的清洁仪的价格就连垃圾星的最穷家庭也负担得起。
这种在他看来颇为浪费时间的原始的行为他只在流放星球上见过,那里的虫子最不害怕时间被浪费,反而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发时间’。
阿比查深深地看着面前雄虫熟练地动作,短短几天的相处,他就做出了许多打破自己,乃至打破整个虫族认知的行为,并且对此一无所知。
不会使用精神力,排斥虫族本能,缺乏常识,丝毫不一致的思维方式...如果他是一只从出生起便流落在虫族之外长大的雄虫,后两者便有了解释,但是前两者是虫族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即使从未接触过任何一只虫,听说虫族的存在,都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两天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种种细节一一呈现在他脑海中,残忍的真相被剖开,他再一次深刻的的意识到克里安或许并不是一只雄虫,甚至连一只雌虫都不是,他不想知道对方到底叫什么从哪儿来,不想知道对方是怎样获得只有虫族独有的雄外激素和精神力。
他只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成功的伪装成一名雄虫之后却还主动表明身份,为什么对自己的与众不同不加以任何的掩饰,以及来到虫族目的是什么。
一直盘踞在心底的疑问为克里安一个小小的举动翻卷起来 ,阿比查靠在门框上,忽然有些疲惫。
克里安早在阿比查靠近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见对方一只不说话,他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的阿比查,这一眼就让克里安愣住了,他仔细看,肩膀是靠着的,手是抱着的,脸也是阿比查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阿比查做出这样生动的动作。
“上将这么不说话?”克里安说,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
阿比查不说话,静静想着,又是这样,一无所知的单纯的样子,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上将?”克里安心里一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对方露出了这样神情,冷漠冰凉,他从未看见对方这样的神情,克里安的洗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直直的对上阿比查的眼睛,浴室里静的仿佛只剩下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