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2)

共尉凝神听着,将一个个人的面目记在心里,他心里暗自吃惊,陈胜大概准备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认识的人很杂,显然不是随意结交的。

“葛婴,你就是符离人,现在你带几个人立刻回符离去,想办法拿下符离县城。”

“宋留,你立刻带几个人,去周边鼓动百姓,顺便收拾粮草,还有兵器,不管是棍棒还是农具都行,有菜刀之类的就更好了。”陈胜想到菜刀,不由得转脸看着共尉,开心的笑道:“你们不要看不起菜刀,阿尉就是凭着一把菜刀,愣是砍断了那个狗官的长剑,我们的吴都尉到现在还只有半截剑呢。”

正在倾听的众人哄堂大笑。

共尉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吴广,从怀里掏出那柄从亭长身上得来的短刀,双手递到吴广面前:“大人,这把刀就算是赔给大人吧。”

“傻孩子,将军跟你开玩笑呢。”吴广笑得打跌,他将短刀塞回到共尉的怀里,“你不仅不差我一把剑,我还差你一条命呢,要不是你一菜刀砍断了长剑,只怕我也不能坐在这里了。快把刀收起来,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吴广忘恩负义呢。”

“好了,好了,本将军跟你开个玩笑的,你这竖子,真不禁逗。”陈胜笑容满面,他站起身来,走到共尉面前,取过那柄短刀看了看,又放回共尉手里:“阿尉啊,这次拿下乡亭,你是首功。不过,现在还不是计功论赏的时候,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你们准备一下,尽快拿下蕲县,怎么样,可有把握?”

蕲县是县城,可不比大泽乡的乡亭,就有一幢房子,攻打的难度要高得多。不过,如果把蕲县拿下,那功劳也不是夺取大泽乡亭能够比的。共尉稍微犹豫了一下,用力的点点头:“多谢将军信任,我一定和吕兄通力协作,尽快拿下蕲县。”

吕臣也站起身来,和共尉并肩而立,拱手大声喝道:“我等一定不负将军所望,拿下蕲县。”

“很好。”陈胜满意的赞了一声:“拿下蕲县,我一定重赏你们。来人,将乡亭里的兵器和粮食全拿出来,由给他们,让他们吃饱喝足再去攻打蕲县。其他人就等收集的粮草到手再吃饭吧。”

葛婴、武臣等人相互看了看,倒也没有说什么。乡亭是共尉和吕臣拿下的,他们理当先占一份,何况马上就要攻打蕲县,这可是个难活,蕲县不比大泽乡亭,不仅有城墙,还有几百县兵守着,在座的人谁也没有把握就凭着这几百赤手空拳的百姓拿下蕲县县城。

陈胜随即又安排了几路人马到周围去收集粮食、武器和人马,吕臣和共尉领取了粮食和武器,和原属他们的一百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商量起怎么攻打蕲县的事情。

“阿尉——”共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共尉的手臂,紧张的上下打量了共尉一遍,见他没有一点伤,这才松了口气。共尉见共敖这么关心他,心里一暖,将刚刚分到的一个麦饼递给共敖:“阿翁,你一定饿了,快吃吧。”

共敖确实饿了,他早上就没怎么吃,又跟着大伙儿跑了十来里路,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接过麦饼咬了一口,刚嚼了两下,好象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把饼塞回共尉的手里。“阿尉啊,我刚刚听说,你们要去打蕲县,蕲县可难打,你要小心一点,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共尉笑了,他将麦饼推回共敖的手里,拍了拍肚皮说:“阿翁,我刚刚吃过了,你快吃吧,要等宋留他们收集到粮食回来,至少还要大半天,你早上就没吃,饿坏了可不好。”

共敖的头摇得象拨浪鼓,无论如何也不肯吃这块饼。共尉无奈,只得把被他咬了一口的麦饼转给旁边的士卒。共敖看着那个士兵三两口将麦饼吃得精光,又着急又欣慰。着急的是儿子太大方,欣慰的是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体恤下属,以后说不准真是个好将军。

送走了共敖,共尉和吕臣坐在一旁商量起来,他们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硬攻,只能智取。象今天夺取乡亭这样,骗开城门。

“吕兄,还是老办法,我们混进去,直接杀到县寺,一刀砍了县令了事。”共尉的手掌狠狠的一切,果断的说道。

“就凭我们这些人,就算砍死了县令,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转眼之间,就会被人围攻而死。”吕臣摇了摇头,看着那些身上无甲、手中无兵的手下,为难的说道:“蕲县至少有二百多县兵,兵甲齐全,一旦打起来,纵使共兄再勇猛,也不济事的。”

“那怎么办?”共尉反问道。

“依我之见。”吕臣沉吟了片刻:“我们应该先混进城去,打开城门,让将军带着人马一起冲进去,这样我们至少有人数上的优势。”

共尉想了想,吕臣这个办法也有其可行之处,人多胆气壮,说不定能把那帮县兵吓住。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对将军说。如果将军同意了,我们立刻出发,天黑之前混进城去,夜里出来杀了那些看城门的,请将军他们进城。”

第一章 陈胜王 第六节 夜取蕲县

蕲县的夜,静悄悄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无精打彩的巡逻士兵抱着长矛、勾戟,一边走,一边打着瞌睡。一盏昏暗的灯笼,照着街道上泥泞的黄土。

转过一个巷子,走在最前面打着灯笼开路的士卒忽然停住了脚步,在他后面跟着的伍长赵五一下子撞在他的背后,撞得鼻子生疼,赵五不禁埋怨道:“看见什么啦,走路走得好好的,干嘛突然停住了,把老子的鼻子都撞酸了。”

“什么人?”前面的士卒声音有些颤抖。

赵五抬起头,看到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背着手,稳稳当当的站在路中间。他吃了一惊,双手一振,手中的长戟指向那人的胸膛。他刚要出声大喝,却见那人鬼魅一般的飘到自己跟前,伸手握住他戟柲,紧接着一拳向他猛击过来。赵五就觉得眼前一黑,感觉象是被疯牛撞了一般,脑子嗡的一声响就失去了知觉,仰面栽倒。

共尉一拳击倒了伍长,飞身上前,双臂展开,象两根铁棍一样,砸在了旁边两个士卒的胸口,那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共尉这狂野的一击打得翻身倒地,剩下的两个士卒眼睁睁的看着共尉轻而易举的击倒了三个人,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连出声报警都给忘了,随即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然后翻着白眼,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吕臣一边将赵五的衣甲剥下来套在身上,又将他身上的长剑和箭囊背到自己身上,一边对共尉笑道:“阿尉,你真够猛的,一个干倒三个,快得我都看不清。有机会你可得教教我。”

共尉笑了,他一边张开双手,由着旁边的属下往他身上套皮甲,一边笑道:“这个好说,不过眼下最急的事,还是赶快装扮好,赶到城门口去夺取城门,请将军进城。”

“那是。”吕臣轻笑着连连点头,不大功夫,吕臣、共尉等五个人就换上了那五个巡逻的士卒的衣服和武器,剩下的十几个人都把手背到了后面,用一根绳子虚虚的绑着,装成被擒获的盗贼,一起向城门口走去。

城门口,十几个士卒正窝在城门洞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屯长(秦制,五十人一屯,设屯长一人)周贲抱着长剑,张着大嘴直打哈欠,昏昏欲睡。白天在赌坊里赌了一天的钱,今天值夜班就觉得有些顶不住了,子时刚过了一刻,他就打了十七八个哈欠。

一阵脚步声传来,周贲不耐烦的用脚踹了一下旁边的手下:“去看看,是哪一队回来了,让接替的赶快去。”

“唉!”那个士卒一轱辘忙起来,探头向外面看了一眼,惊喜的叫了起来:“对儿,好象是赵五他们,前面还跟着不少人,好象是抓到贼了。”

“是吗?”周贲咂了咂嘴,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他娘的,赵五这狗日的,不会又是拿流民当贼来冒功吧,上次为了这事,老子被大人骂了个狗血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