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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食其勃然大怒,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上面堆得老高的公文散了一地。

“给我查,一个个的查,把他们的老底全给我翻出来。”

属吏们噤若寒蝉;一个也不敢吱声。年关将近,所有官员们的考核也即将开始,谁也没料到,忽然之间冒出来许多人揭发官员们有贪污的劣行。这样的事每年都有,但是象今年这样突然集中暴发的,邸食其担任御史大夫八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属吏们心知肚明,知道这是商人们因为捐款的事情心里不快,故意找麻烦。咸阳的官员多多少少都有点权,虽然律法严,为吏之道一个个也背得滚瓜烂熟,可是要说都干干净净。那也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那些和商人交道打得多的部门,看着这些家伙一个个日进斗金,心里有点不平衡,借机揩点油。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商人们和气生财,平时也不会吝啬,但是今年不同,一下子被人强借了两成家产,再看到这些官员,他们自然心里有气,自己不敢出头,找一些人告状,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于是官员贪污的案件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让哪食其吃不消了。以往每年共尉问他官员的监察情况时,他都拍着胸脯说,大王英明,我大楚的官员都很清廉,现在怎么说?

“大人,大战在即,恐怕乱不的啊。”御史中承周昌匆匆的赶来。一面让人将地上的公文收拾起来,一面小声的劝道;“不少官员都在忙,这咋。时候如果彻查,只怕

邸食其又羞又愧,十分伤心。他一个高阳酒徒,落魄半生,跟了共尉之后,一跃而成为三公之一,尊宠无比。共尉对他十分信任,将监察官员的重任交给他,他也自觉一直比较尽心尽力,却没想到,这个时候捅出来这么大一件事,忽然之间,他认为清廉的官员都成了贪官。那他这个御史大夫岂不是失职之极?

“怎么能让这些蠢虫逍遥法外?”邸食其慢慢的冷静下来,坚定的摇摇头:“大王以法治国,如果就这么放过了,还有什么信义可言?法不责众,我是御史大夫,监察不力。我要负主要责任。我这就进宫去向大王请罪,自请贬退。”

“大人不可。”冉鸟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大人贵为三公,又德高望重,是我大楚官员的楷模,如果大人自贬,那么朝庭的脸色何存?大王一向器重大人,尊宠有加,如果大王因过失职,不仅大人的名声毁于一旦,大王识人之明,也将因此受损啊。大人,请你三思啊。”

邸食其抬起头,眼中寒光四射。大声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有过不纠,那是君子所为吗?我岂能因为这些虚名而欺君枉上?滚开”。

周昌面红耳赤,不敢吭声。邸食其端端正正的坐好,铺纸磨墨,写了一份自劾的奏章,然后脱去自己的官服,去冠,亲自捧着奏章,徒步向咸阳宫走去,到了咸阳宫前,将奏章双手奉给门前的中郎,自己退到门旁,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听候发落。

御史大夫府和咸阳宫隔得不远。也就是二百步的距离,但是来往的官员不少,忽然看到邸食其这样,都惊讶不已。没多长时间,这件事就传遍了附近的官邸。

共尉正在宫里逗儿子玩。忽然看到中郎捧着一份奏章急急忙忙的进来,不免有些好奇,打开奏章一看,却是耶食其自劾失职的奏章,也吃了一惊,再听中郎说邸食其跪在外面请罪,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出了宫。一见到共尉,邸食其趴在地上,老泪纵横:“臣辜负大王的信任。死罪死罪。”

共尉赶上前去,连忙将邸食其掺了起来:“邸公,何至于此  快快进宫说话。”一面说,一面亲自扶着邸食其进了咸阳宫,将他扶到侧殿。吩咐人打水给他洗了脸。然后才和声问道:“邸公,为何如此?”

邸食其连连摇头,将收到大量的举报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伏在地上。连声请罪。

共尉笑了:“就这事?。

“大王,这件事还小吗?臣一直在大王面前大言不惭的说,官员之中绝大部分都是清廉的,实际上并非如此,臣失职在先,欺君在后,愧对大王的信任,实在是无地自容啊

共尉看着这个痛哭流涕的老臣。忽然有些感慨,前世见惯了那些失职之后千方百计掩饰的官员,却没想到一个封建官僚却有这样的勇气。不惜自毁名声,敢于坦承自己的失职。        “邸公,你的责任,我们稍后再说。你还是先将这些举报查实了之后再说吧。”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三章 楚风浩荡 第十八节 推波助澜

沾贾和白公很快得到消具赶了过面相别是知姗,他由衷的感到惭愧,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局促不安。共尉当初要求加强法治,陆贾第一个反对,他说秦就是以酷法而亡的,现在如果立亥就加强法治,那会让人觉得是继秦的暴政,不利于新政权的稳定。当时共尉采纳了他的意见,在随后的几年里,共尉又多次跟他提过要强化法治。但是陆贾都没有认真的去执行。在他的影响下,邸食其等人也多少有些放松,官员贪污的事情虽然一直在查,但是并没有全力以赴。每年报上来的结果看起来都不错。似乎从另外一个侧面证明了,以仁义治国就是比法治国强。

可是现在的事实给了陆贾一个响亮的耳光。

“大王”陆要摘下冠,和邸食其并肩跪倒:“臣”

共尉笑了:“这是怎么回事,陆公,你也有罪?”

陆贾无言以对。

“都起来吧。”共尉吁了口气。示意他们都起来,摆摆手:“官员有贪污问题,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不管是法治还是仁义,都有漏洞可钻,只不过管得紧一点,这种情况就轻一些,如果放纵了,就会成为大患。以前你们鉴于秦的速亡。不希望我步他的后尘,这一点我能理解。总的来说,这几年的稳定也与这个政策不无关系。不过,这几年经济恢复得比较快,出来了一批富人。那些官员们经手的钱多了,难免有些心理不平衡,你们要及时的做好监管工作,不能让他们的贪念膨胀。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诸公当牢记啊。”

“臣等谨记。”耶食其和陆贾一起磕头。共尉没有责怪他们,但是他们自己却十分内疚。        “大王,臣有些担心。”白公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说道:“边疆大战在即,这个时候严查官员贪浊的事情,只怕会引起不安。”

“你怕牵连过大,影响了边疆的战事?”共尉胸有成竹的笑了:“不妨事,这次突然冒出来不少,所以你们觉得吓人,实际上可能还要更多一些,但是,这些人与庞大的官员数量比起来,总还是少的,不至于影响到政务的运行。再说了,总不能因为可能影响边疆的战事,就把这些举报压下来不查吧,那样岂不是乱得更利鲁。”

“不然。”白公摇头道:“臣以为,这次举报来得如此集中,又大部分集丰在与商人有关的部门,显然不仅仅是举报那么简单,臣以为。这是有人在故意惹事,大概,”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共尉,共尉的脸色还是很平静,平静得让白公不知道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不要问是什么动机,先问他们举报的是否属实。”共尉见白公打住了话头,不再往下说,这才起身站了起来,摆摆袖子,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幕看着有些茫然的三公:“百姓有举报的权利,你们有追查的责任,至于他们举报的后面是不是有其他的背景,你们可以去猜测,可以去分析,可以去引导,但是千万不要做出打击报复这样的事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样的道理我想你们都是明白的,那宫门口的谤木,也不仅仅是做做样子。诸公切记。”

“大王,那这件事该当如何处理?”陆贾追到门口,拦住要出门的共尉。

“你对自己的职责不清楚吗?”共尉皱起了眉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