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颁奖之前,主持人邀请姚赵梅登上舞台。姚赵梅走上前,宣布了现场签约的业绩:230亿合同金额!现场顿时喜气洋洋,一片欢腾。
而在几十公里外的北斗河大堤上,李一杲正通过增强现实眼镜观看直播。听到这个数字,他有些惊讶,转头问赵不琼:“老婆,合同总额才230亿?还要分摊到五年?那一年岂不是才四十多亿?”
赵不琼微笑道:“若算成经营业绩,这数目也不错了。流水额来看,起码相当于2000亿以上。就算净利润只有5%,分摊到每年,也能给徐沧海带来稳定的业绩增长,撑到他限售期结束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这230亿是按零售价还是供货价算的,如果是供货价,说不定还能拉抬股价,徐叔叔又能收割一波股民了。”
赵不琼提及的按供货价算还是按零售价算,其实和沧美集团的混业模式息息相关。
商业的世界里,价格阶梯像是一条隐形的链条,环环相扣,基本遵循着一个铁律:上一级价格与下一级之间,总是保持着20-30%的差距。就拿零售价100元的商品来说,零售商从品牌商那儿拿货,大概得掏70元;而品牌商从生产商手里买,可能只花50元;再往深了挖,生产商的成本也就35元左右。这么一盘算,从成本到零售价,翻了三番还不止,这样才能确保各个环节的商业活动都能运转起来,大家都能挣到合理的利润。
不过,有那么一种商家,偏偏就不按这套规矩来,那就是互联网商业平台。商家们在这些平台上开店,平台就跟收租婆似的,收点广告费、租赁费,日子过得挺滋润。这种平台型企业,在他们的平台上的商家的业绩,叫平台流水,业绩都是店家的,跟平台没关系。平台真正挣的,就是从那些店家身上抠出来的那点费用,那才是平台的业绩。
沧美集团的体系五花八门,有像真我造影这样的平台性质的,也有沧美美妆造型连锁这种实打实的零售连锁店,还有自己的服务品牌,甚至还有一部分是自己贴牌生产的商品。特别是美妆类、化妆品类的产品,那利润率,高得吓人,所以,还真不好算他们属于哪一类。
所以,赵不琼这会儿心里也犯嘀咕,这230亿元的合同额,到底算哪门子的业绩?要是按照商品采购合同来算,那可是相当不错了;但要是按照零售价格,甚至是流水来算,那可就真没啥看头了,还比不上真我余影公司半个月的业绩呢。
李一杲可不管那业绩是哪一路的,就算全加起来算是净利润,他也觉得寒碜,徐沧海还想拿这点成绩去忽悠散户,他想想都觉得堵心,干脆甩甩头,不再想了。
“我琢磨出来了!”李一杲脑子一转,又回到了刚才跟赵不琼聊的话题上,“朱雀螺那个‘口臭放大器’的事儿,其实它不是真的把口臭放大了,是咱们修为到元婴了,这才是重点!”
“哦?这么说有啥依据?你给我说道说道。”赵不琼挑着眉问。
李一杲一摆手,开始掰扯:“你看看,咱们现在跟朱雀螺以前‘口臭放大器’那会儿,有啥不一样?朱雀螺还是那个样,可咱们呢?最低都是元婴了,你还窜到化神了。说不定是朱雀螺没变,是咱们对它的感觉变了呢!”
“你这是瞎扯呢!”赵不琼不屑地哼了一声,显然不买这个账。她索性在地上一坐,手往后一伸,从李一杲背囊里抽出一支长笛,先试了试音,然后悠悠地吹起了春光美。
李一杲听了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便把背后沉甸甸的大包拉开,费力地把那几十斤的朱雀螺给抬了出来。这朱雀螺着实沉重,李一杲双手捧着都觉得胳膊发酸。他对着朱雀螺的螺嘴吹了口气,螺嘴大得能吞下他整个拳头,结果除了吹进去一口口水,啥特别的感觉也没有。
他瞧见赵不琼吹笛子吹得那么入迷,心念一动,干脆把朱雀螺的螺嘴对准了笛子的出音孔。没想到,这一对准,竟让他大吃一惊。
笛子出音孔原本清脆的声音,经过朱雀螺一传,竟然变成了一股飘飘渺渺、难以言喻的波动。这波动可不是普通声音的韵律,倒像是一种恍惚间能触动人生命因果的韵律。李一杲索性摘下增强现实眼镜,心神一沉,神识离体而出。
刹那间,一股澎湃的因果波动力量迎面扑来,让他感到一阵神昏目眩。紧接着,春光美的韵律仿佛化作了一股股生动的画面,汹涌地涌入他的脑海。
随着春光美的旋律缓缓流淌,一幅如梦似幻的画面在李一杲眼前徐徐展开。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春意正浓的世界,万物复苏,处处都洋溢着勃勃生机。温暖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绸缎,温柔地洒在大地上,穿透了嫩绿的新叶,斑驳陆离地映照在柔软的草地上,像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画卷。
远处,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仿佛有无数颗璀璨的钻石在水面上欢快地跳跃。四周,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红的如火,黄的如金,紫的如烟,五彩斑斓,香气扑鼻。蝴蝶在花丛中轻盈地翩翩起舞,蜜蜂则忙碌地穿梭其间,辛勤地采集着花蜜。
一阵微风吹过,花瓣随风轻轻飘落,如同一场绚烂缤纷的花雨,柔柔地覆盖在大地上,为这片春光增添了几分浪漫与诗意。
在这片春光中,李一杲仿佛看到了时间的流转,生命的轮回。他看到了种子在泥土中悄然孕育,然后破土而出,茁壮成长,最终开花结果,又化作尘土,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这一切,都在春光美的旋律中,以一种超脱尘世的韵律,缓缓展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深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顽强与美丽,感受到了自然界中每一个微小生命所蕴含的因果律动。每一个生命的诞生、成长、衰老、死亡,都在这片春光中,以一种和谐而神秘的方式,交织成一幅宏大而壮丽的生命画卷。
李一杲感受到自己的心灵在这股波动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净化,他仿佛与这春光、这生命、这因果波动紧紧地融为一体,体验到了一种超越肉体的宁静与喜悦。在神魂韵律的流淌中,他感受到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和升华。
李一杲再次以神识窥探自身,只见穴位与经脉仿佛随着春光美的旋律轻轻摇曳,渐渐地,它们如同融入晨曦的雾霭,消失得无影无踪。曲毕,一切波动悉数敛去,唯余大脑之处,元婴的双眼依旧囧囧有神,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审视着他自己。
“哈哈,原来这就是他化的奇妙感觉啊。”李一杲望着那双元婴之眼,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滑稽,“怎么自己瞅自己,反倒没啥特别的感觉呢?”
他试着将神识收回元婴之中,想要一窥离体神识的真容,却只见一片混沌,什么也没有。他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过来:“哎呀,神识归位了,自然就不能再从外头瞧见了。”
“嘿,你在那儿捣鼓啥呢?”正当李一杲沉浸在自己的神识世界中时,一个突兀的念头如春风般拂过他的脑海,那是赵不琼的声音。他猛地一回神,只见赵不琼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他连忙戴上增强现实眼镜,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还托着那沉甸甸的朱雀螺呢,而赵不琼的笛子早已收了起来。一时间,他只觉得双手酸涩难耐,手一颤,朱雀螺险些脱手而出。他赶忙稳稳地放下朱雀螺,使劲儿甩了甩双手,夸张地叫道:“哇,哇,可真是累死我了!”
“你是不是也晋升化神境界了?”赵不琼一脸关切地问道,“刚才你突然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我吹完笛子,拍了你一下,叫你放下朱雀螺,你没察觉到吗?”
“啥?我没听到你让我放下啊,就听到你问我在瞎鼓捣啥呢。”李一杲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明白了!我问你瞎鼓捣啥,那是用念头传的,而让你放下是口头说的。那时候你是不是神识离体了?”赵不琼恍然大悟。
“没错,那时候我确实神识离体了,还亲眼目睹了元婴化神的全过程呢。”李一杲点了点头,然后绘声绘色地向赵不琼描述了自己举起朱雀螺,放大笛子音乐,神魂如何感受到春光美那栩栩如生的波动画面,以及穴位和经脉如何随着韵律波动最终消失的过程。
赵不琼越听越觉得奇妙,她吹笛子的时候,完全沉浸其中,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仙女,飘飘然飞起,在云朵间翩翩起舞,笛子的音乐仿佛不是从她嘴里吹出来的,而是从天边飘飘渺渺地传来,那是万物生长的声音,是生命流淌的旋律,是潺潺流水的回响。她也感觉自己似乎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了,但又不是神魂出窍,而是神魂仿佛消失了,融入到了旋律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旋律世界的一份韵律。
直到一曲终了,赵不琼才回过神来,这才看到李一杲的动作。之前她根本没注意到李一杲抬起了朱雀螺对准了她笛子的发音孔。于是,她明白肯定是朱雀螺起了作用,便想和李一杲讨论一下,没想到李一杲却被“定”住了。
“原来如此!”李一杲乐呵呵地说道,“朱雀螺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妙用,哈哈哈,你吹了一曲我就晋升化神了,要是你一口气吹三首,我岂不是要元神合道,直接成真仙了?”
李一杲话音刚落,远处悠悠地飘来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姐姐,你怎么吹了一半就停了呢?”
李一杲和赵不琼不约而同地顺着那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姑娘正蹦蹦跳跳地从远处走来,手里也握着一支精致的笛子,一边走还一边向他们两人挥着手。不一会儿,姑娘就站到了他们面前,笑眯眯地向赵不琼和李一杲问好:“姐姐好,姐夫好!”
“你是邹小悦?”李一杲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地问。
“咦?姐夫,你怎么知道的?”邹小悦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惊讶地反问道。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了!六年前我还见过你呢,那时候你小家伙还叫我四姑丈呢。”李一杲爽朗地大笑起来,又指了指赵不琼,“诺,这是你四姑姑啊,小丫头,你都忘记了?”
邹小悦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赵不琼,似乎在努力从记忆中搜寻着赵不琼的模样。可惜她并不是修道者,记忆力自然比不上李一杲和赵不琼,只是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却不敢确认。于是,她又好奇地问:“那你们认识我妈,还是认识我爸?”
“小悦,你妈叫张金枇,大家都亲切地叫她枇杷姐,她可是我的大师姐呢。你也学笛子呀?”赵不琼温柔地拉着邹小悦的手,亲切地问道,“现在考到几级了?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有十二岁了吧?”
邹小悦一听赵不琼说得全对,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兴奋地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们肯定是跟我妈打视频电话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的!”
赵不琼在路灯柔和的光线下,将塑胶垫铺在草坪上,然后拉着邹小悦坐了下来。她从鼓鼓囊囊的背包中抽出一排长短不一的笛子,像变魔术一样展示给邹小悦看,笑着问:“要不要试试换个调性的笛子?说不定会有新感觉哦!”
邹小悦摇摇头,手里紧握着自己的笛子,像是对它有着特别的感情,“四姑姑,我还是习惯我这支笛子的调,我吹给你听听吧!”说完,她拿起笛子,轻轻放在唇边,先是一曲浏阳河悠扬响起,那旋律如同河水般流淌,带着几分欢快。接着是茉莉花的轻柔旋律,仿佛空气中都弥漫起了淡淡的花香。最后是关山月的悠远,让人仿佛能看到那轮明月高悬天际。
吹完这三首曲子,邹小悦满脸期待地看着赵不琼,眼睛里闪烁着求表扬的光芒。赵不琼笑着点点头,夸赞道:“小悦,你吹得真不错,流畅又熟练。你是分次考的三级,还是一口气报了三级,然后一次性全过了?”
邹小悦一听,小脸蛋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神色,“四姑姑,我学了三年都没敢去考级呢。以前不管表演还是考试一吹,心里一紧张,就准卡壳,就不敢报考了。后来师公教了我个绝招,让我先闭上眼睛,脑海里幻想一段画面,再开始吹。我试了几次,嘿,还真不卡壳了!然后我妈就帮我去报了1级、2级和3级,我逐级考,第一次就全过了!”
“那后来呢?还有没有什么新进步?”赵不琼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追问道。
“四姑姑,你等等,我吹给你听。”邹小悦兴奋地说。接着,她再次将笛子放在唇边,卖菜的欢快旋律跳跃而出,那曲调如同市场上的热闹景象,活灵活现。然后是姑苏行的悠扬,那旋律仿佛带着人漫步在姑苏的小巷中,感受着那份清新淡雅。
赵不琼静静地听着,心里暗暗点头。这两首曲子她也很熟悉,卖菜是四级的经典,而姑苏行更是五级的难关。从邹小悦的吹奏中,她可以看出技巧掌握得相当不错。特别是姑苏行的引子部分,那气息的控制简直可以用圆润、流畅、饱满、细腻来形容。在技巧的运用上,“颤、叠、赠、打”手法娴熟自如,仿佛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中。唯一稍显不足的,就是情感的表达还略显稚嫩,少了那么一丢丢的韵味。但即便如此,也已经足够让人眼前一亮了。
听完邹小悦悠扬地吹奏完这两首曲子,对邹小悦的级别,赵不琼心中已大致有了数,她眉眼含笑,饶有兴趣地问道:“小悦啊,你怎么想起学笛子来了?以前我可没听大师姐提过你这手艺,大师姐总夸你作文写得好呢。”
邹小悦眼睛一亮,喜滋滋地凑近了些:“咦?四姑姑,这你都知道?我妈到底是怎么说的呀?”
“大师姐说你文字里藏着故事,快成小说作家了。”赵不琼笑眯眯地回答。
“真的吗?我妈真的这么夸我?可她老是挑剔,这儿不够细腻,那儿不符合人性,还有人与人的交往写得不对味,我就是被她念叨得烦了,才躲去学笛子的。”邹小悦嘟着嘴说道。
“哦?学笛子还能帮着提升写小说的本事?”赵不琼好奇地问。
邹小悦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当然啦!我老爸说的,他说‘古琴是仙人的道器,笛子是凡人的道器’,仙人悟道要弹古琴,我这凡人,自然就得学吹笛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