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创业者在创业初期的选择泾渭分明,宛如平行世界里的两条轨道。西方创业者总爱把自己打扮成运筹帷幄的将军,在战略地图前指指点点,画出一幅幅完美无缺的商业蓝图。他们执着于股权架构的精妙设计,热衷于讨论资本路线图的每一个细节,仿佛这些虚无缥缈的设计就能直接兑换成真金白银。硅谷风投圈盛行的“电梯演讲“就是这种思维方式的典型标本:创业者必须在短短三分钟内完成市场规模计算、盈利预测、退出机制设计的全套表演,仿佛这不是在创业,而是在排练一场商业版的莎士比亚戏剧。
相比之下,东方创业者显得朴实得多,他们更相信“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的道理。在深圳华强北的电子档口,在义乌小商品城的格子间里,老板们秉持着“先听见铜板响,再论英雄短长“的生存哲学。他们不会浪费时间在所谓的顶层设计上,而是专注于如何把产品卖出去。温州商人们甚至会拿着半成品皮包直接拦下过路客试背,这种接地气的推销方式虽然略显粗糙,却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成交一单后,再继续投入生产,这种滚动发展的模式虽然不够优雅,但却异常有效。
到了元宇宙时代,这种差异变得更加鲜明。硅谷的团队还在为DAO治理协议争论不休,还在为区块链共识机制熬夜加班,而东莞的VR眼镜作坊主们早已通过直播带货卖出了第十万台设备。他们不需要复杂的治理协议,不需要高深的技术理论,只需要一个靠谱的产品和一群愿意买单的顾客。
李一杲在深圳摸爬滚打这几年,已经被这种务实作风深深浸染。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开店卖货赚钱,如何把产品推向市场。但当他拿到无问僧的“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后,突然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只顾埋头挖矿的矿工,第一次意识到地表之上还有壮丽的星空需要仰望。
他颤抖着手翻开那叠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仿佛在打开一本天书。赵不琼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顶层设计有无数种版本,但最核心的无非是企业使命与愿景、战略定位与商业模式、组织架构和资本路径。不过我们老师传授的版本更简洁有力:使命、模式、能力。老师有一句话,是把这三者贯通起来的:‘创业的本质就是创业者的能力模型和他所处环境中能为他能使用的资源模型通过商业模式整合所产生的商业开局机会。’“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李一杲的大脑。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桌上的那叠纸惊呼:“原来如此!这里不仅需要系统软件的支持,还需要将顶层设计的三教条熔炼成一个自洽的生态体系!“
那一叠纸虽然只有几张,内容却像一团乱麻,错综复杂得令人头疼。李一杲掏出手机,对着每一张纸拍照留痕,仿佛在记录一份神秘的藏宝图。随后,他熟练地将这些图片导入电脑,启动AI工具,看着屏幕上快速生成的脑图,就像是在培育一棵枝节横生的知识树。接着,他又把这些零散的节点转化为一份软件设计的需求清单,满怀期待地准备大展身手。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这些内容虽然以场景为核心提取了触点,却缺少了如何将这些触点转化为系统产品的具体方法。就像一个建筑师拿到了一堆零散的砖块,却不知道该如何砌成一堵墙。
李一杲的表情逐渐阴沉下来,仿佛头顶的灯泡也跟着暗淡了几分。他抬起头,正好看见赵不琼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生态!“赵不琼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们需要建立一个自然生态的模拟系统,找到项目的'锚'!这个锚,就是商业模式的轴心!“
李一杲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也亮了起来。赵不琼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思维的枷锁。两人立刻投入到热烈的讨论中,就像两个探险家发现了宝藏的地图。他们一边讨论一边在白板上涂鸦,画满了各种箭头和关键词。
办公室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天际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凌晨三点的钟声响起,才惊觉已经讨论了整整一夜。
“明天再继续吧。“李一杲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赵不琼点点头,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他们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像是完成了一场头脑风暴的冒险。两人躺在床上,依然沉浸在刚才的讨论中。赵不琼翻了个身,笑道:“你说这项目要是成功了,会不会让我们都变成科技大亨?“
李一杲笑了笑:“至少不用再为下个月的伙食费发愁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笑声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们很快进入了梦乡,像两只疲惫的小动物,在知识的海洋中找到了暂时的栖息地。
这天晚上,李一杲仿若被神秘之力扯入了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之中,这场梦,与他日思夜念的创业项目毫无瓜葛,怪异得如同天边飘来的浮云,毫无征兆地闯入他的脑海。
梦里的世界,一片朦胧的雾气缓缓散开,露出了一幅原始而险峻的景象。李一杲瞧见一个幼童,身着一件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的粗布衣裳,衣服上打着几个补丁,却针脚细密。幼童那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天真与倔强,正迈着稚嫩的步伐,在那陡峭的山间艰难攀爬。崎岖的山路布满了尖锐的石块和丛生的荆棘,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随着幼童一步步登高,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施了魔法,时间在这梦境里加速流转。幼童的脸庞逐渐褪去那可爱的婴儿肥,五官愈发立体分明,身形也愈发挺拔。不经意间,他已出落成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年身姿矫健,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此时,他已攀至山巅之畔。
那最后一步,却如同横亘在他面前的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山风呼啸着刮过,吹得少年的衣衫猎猎作响,也吹得他心中泛起一丝犹豫。他的脚步在空中虚浮着,迟迟不敢落下,仿佛落下这一步,就会面临未知的巨大危险。
可终究,少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来自内心深处的力量推动。他紧咬着牙,狠狠心,双脚猛地一蹬,踏出了那关键一步,第一次登上山顶。
刹那间,天际风云突变。原本湛蓝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滚滚天雷如愤怒的巨兽,从云层深处嘶吼着、咆哮着奔腾而出。一道接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劈向少年。瞬间,耀眼的电光将少年的身影完全吞噬,少年浑身焦黑如炭,身体在雷电的猛烈轰击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向着山崖坠落。“轰”的一声巨响,少年重重摔在山脚之下,扬起一片漫天的尘土,久久不散。
然而,这少年竟出奇地顽强。他顶着那仍在不断劈落的天雷,双手撑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膝盖早已被尖锐的碎石划破,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裤腿,可他的眼神中却丝毫未有退缩之意。他手脚并用,不顾伤口的疼痛,再次向着山顶爬去。
这一次,当他好不容易再次登顶,迎接他的并非胜利的曙光,而是一副沉重的枷锁。“哗啦”一声,那枷锁精准无误地落在他的双脚之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顶格外刺耳。
少年惊慌失措,想要躲避那如影随形的天雷,可脚上的枷锁让他身形不稳,在山风中晃了几晃。终究,他还是没逃过被天雷劈中的命运,又一次被无情地打落山脚,扬起一片尘土。
时光流转,少年渐渐成了青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些许痕迹,但他眼中的坚毅却丝毫不减。他并未就此放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次向着山顶发起挑战。随着他不断攀登,那双脚上的枷锁愈发沉重,每迈出一步,都仿佛在与千斤巨石较劲。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滴落,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泥花。不知不觉间,除了那小小的屁股,他的双脚已被这沉重的枷锁捆绑得严严实实。即便如此,他仍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拼尽全力第九次登顶成功。
站在山顶,他高高举起双手,挥舞着、呼喊着,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释放着内心压抑已久的激情与豪迈。可命运似乎总爱跟他开玩笑,转瞬间,天上落下一双冰冷的枷锁,“哐当”一声,精准地套在他的双手上。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狠狠扯落,他再度被狠狠地摔落山脚,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此刻,青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山顶,又低头看看自己双手双脚以及脖子上愈发沉重的枷锁,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就在这犹豫的当口,双手双脚的枷锁似是受到某种神秘召唤,愈发沉重起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压入地底。头顶的天雷也像是被彻底激怒,劈下的势头更加猛烈,震耳欲聋的雷声震得山川都在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