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因果道

第35回 拔刀四顾心茫茫,敌手难觅何处藏(1 / 2)

王禹翔轻轻点头,腰杆一挺,振奋精神。笔尖在纸上跳跃,迅速勾勒出老师的光头形象,旁边则是一个深邃的大坑。他调侃笑道:“咱们这位老师啊,狡猾得跟老江湖似的,比那九曲十八弯还绕!”说完,他自己也险些笑出声,连忙捂住嘴,硬生生把笑意咽了回去。接着,他正色道:“老师摆的第一个阵,就是下棋时频繁往洗手间遁。你看他和赵总对弈,明明胜券在握,却时不时拉着你去洗手间。大师兄那个傻憨憨的性子,铁定是偷偷用围棋AI给他老丈人分析。赵总呢,西装笔挺地来接受挑战,自然是志在必得。他们俩心里有鬼,气势上就矮了一截,结果一不小心就踏进了老师的陷阱里。”

陆静回想起自己和老师从洗手间回来时,看到李一杲那神情紧张、做贼心虚的模样,差点又要忍俊不禁了。她赶紧捂住肚子,笑道:“小师弟,让我先憋一会儿,不然我真的要笑破肚皮了。”说完,她抬头望向天花板,深吸了几口气,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然后,她一本正经地对王禹翔说:“小师弟,别再逗乐我了,你继续讲。”

王禹翔板起脸,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老师那可是装傻充愣的绝世高手啊。下午继续棋局时,他刚开始下得如行云流水,让赵总觉得他是个爽快人。可等到棋局接近尾声时,他就开始慢悠悠地磨蹭,迟迟不肯认输。这其实是在心理战的暗中布局。在辩论的江湖上,这叫‘反转型陷阱’。只要赵总先憋不住开口说话,心理上就输了一筹。然后赵总又说不必在意输赢,这一来就等于自己跳进了陷阱,还自己填土掩埋了自己。”

这次陆静没再笑,而是神情凝重地听着王禹翔继续剖析。她仿佛也被他的话语带进了智谋与较量交织的棋艺江湖厮杀中。

王禹翔接着往下分析,神情专注得仿佛眼前不是咖啡馆的桌面,而是那场激烈交锋的棋局现场:“紧接着,老师可就开始使出真功夫了。他抛出一句:‘棋局不必分输赢,那是不是创业也不必分盈亏?’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实则是‘类比推理’的巧妙运用,就像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漩涡,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是诱敌深入的绝妙计策,就等着赵总往这精心挖好的坑里跳呢。”

说着,王禹翔脸上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他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那模样,恍惚间喝进去的不是普通饮品,而是满含着智慧与计谋的琼浆。“我就说老师装傻充愣那是装得妙啊,他前面故意露怯,全都是为了钓赵总上钩的诱饵。赵总呢,想着用‘创业是生意,围棋是娱乐’这话来破解老师的类比推理。可他这一出手,就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傻乎乎地搬起一块大石头砸在了自己脚上。到了这会儿啊,老师基本上已经胜券在握了。为啥这么说呢?因为老师接下来那招‘概念回旋刀’,简直如同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绝顶绝技,让人根本防不胜防!”

陆静忙不迭地点头,接过话茬:“对对对,后面老师那句话我印象可深了。当时老师问赵总那是不是‘创业观就等于生意观’,他这话一出口,我就感觉像是有股带着刀锋的寒气扑面而来。”

“没错!赵总确实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反击也算犀利,可在手法和境界上,跟老师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点儿火候。老师那是站在哲学层面发动的高维打击,赵总则硬生生把战场拉回到了现实层面的低维反击。他说创业的盈利得在完成社会责任之后,这一招乍一看反击得挺漂亮,换做一般高手,估计还真得败下阵来。但在老师面前,他没能打出更高维度的反击,这就好比第一个回合,老师挥出一刀,逼着赵总一块儿往高处飞,结果赵总自己又“扑通”一声摔回了地上,其实从这时候起,他就已经输了。”王禹翔说完,长舒了一口气,此刻的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那“拔刀四顾心茫茫,敌手难觅何处藏”的绝世剑客,心中一阵感慨与恍惚后,轻轻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老师这时候其实已经稳稳赢定了。但他还不紧不慢地接着装傻,又使出了那招‘尿遁’。等回来之后,他问赵总M = A + B + C是啥,这可就是个威力巨大的逻辑大炸弹啊,不管怎么拆解,最后都得被炸得晕头转向。可老师这还不算完,他简直太狠了,那真叫一个杀人诛心啊!”

陆静听到王禹翔这句“杀人诛心”,不禁深有同感。毕竟当时她就在现场,亲眼看着棋局和论道的进展。她看到赵雄拿起一颗白棋,翻到正面朝下,正准备放在棋盘右下角,却在即将落下的那一刻突然停住了。

要知道,通常下围棋认输有三种常见方式:口头认输、停钟认输、投子认输。在正规比赛里,投子认输是一种比较文雅的方式,拿起自己的围棋棋子,放在棋盘的右下角,就表示认输了。不过在民间,还有另一种认输方式,拿起一颗白棋,翻转过来,放在自己的右下侧。放白棋,意味着“举白旗”,表示认栽;而把棋子翻转过来,又隐隐透着那么一股不服气的劲儿。赵雄这个动作,明面上看像是在辩论上认了输,但用围棋的方式又表达出他觉得自己在围棋这一局上还是赢了。

可谁能想到,就在赵雄准备放下那颗翻转的白棋时,无问僧冷不丁突然抓起一把黑白棋子,“哗啦”一下往棋盘上一撒。赵雄见状,当下就果断放弃了认输的念头,心里也跟着不痛快起来,暗自琢磨无问僧是不是看自己在棋盘上快要输了,就故意捣乱。结果他再仔细一打量棋盘,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无问僧这看似随意一撒的棋子,竟然恰好把后面十几步的落子全都下完了,而盘面最终呈现出的,竟是“三劫”的罕见结局!

赵雄和李一杲两人费了好大劲,还偷偷摸摸地用AI绝弈在一旁指导帮忙,可折腾到最后,竟然还是没能赢下这局。赵雄当时的心情,那简直糟糕透顶,用“杀人诛心”来形容,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陆静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老师这手段,实在是又狠又绝!这一出手,竟是连给对方认输的余地都不留。她的思绪忽然飘到自家那位身上,平日里看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可实际上,心里头说不定也藏着这般狠辣绝情的一面。难道说,他们这些人能够在生活里维持着风平浪静,像寻常人一样安稳度日,恰恰是因为骨子里有着这极端无情的一面?

王禹翔似乎也陷入了沉思,眼神直直地盯着手中的杯子,仿佛那小小的杯盏之中,藏着数不清的江湖恩怨,让他一时间有些神情恍惚。直到陆静伸出手,轻轻捅了捅他,他才如梦初醒,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一丝颓废的神情甩掉。他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喟然叹道:“小师姐,我看大师兄的那个项目,怕是凶多吉少,要黄了!”

陆静着实没想到王禹翔竟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实在弄不明白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她满脸都是惊讶之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情紧张地追问道:“啥?小师弟,老师不是一直都大力支持大师兄创业的吗?这怎么可能呢?你到底是怎么分析出来的?有啥依据呀?”

王禹翔在脑海里将陆静之前讲过的所有情节,前前后后仔细过滤了一遍,心中已然确信无疑。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向陆静确认道:“你再仔细说说,棋局结束之后,老师跟赵雄后来都聊了些什么?”

陆静不敢有丝毫马虎,绞尽脑汁,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枝末节,然后一五一十地告诉王禹翔:“…最后就是这样了,老师拉着赵雄去泡温泉了。当时咱俩还约好了晚上要聚一聚呢,我接老师的时候,他还说下完棋就回家的,我真没想到他们后来还拉着赵雄去泡温泉。所以啊,我就跟大师兄说了声再见,先离开了。”

“那就没错了,大师兄的项目,肯定是彻底没戏了!”王禹翔这次心里笃定得很,语气斩钉截铁,“老师拉着赵总去泡温泉,肯定就是去谈这事儿,八成是想让赵雄回去说服他女婿放弃那个项目。老师可真是太狡猾了,自己不直接出面,却指使赵雄去给大师兄使绊子。唉,想想都让人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大师兄知道了会咋样,能不能扛得住这打击啊。”

陆静虽说把无问僧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忘得差不多了,可文永承在她脑海中打入的“火”烙印,烧得正旺。这火啊,一开始是八卦的火苗,烧着烧着,连她原本都快熄灭的创业热情,也跟着燃起来了。这会儿冷不丁听说李一杲的创业可能要泡汤,她心里头“咯噔”一下,顿时就不舒坦了。她张了张嘴,本能地想反驳几句,可心底那强烈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李一杲不清楚无问僧到底是何许人也,陆静心里可明白得很。堂堂证道真仙大能,行事向来是只动口不动手,专爱躲在背后,撺掇别人去干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自家老公没少被拉去当枪使。这么琢磨下来,陆静觉着,明早赵雄多半得找大师兄摊牌,让他放弃创业计划。一想到那场面,陆静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满心的热火瞬间被浇灭,眼眶也不知不觉泛起了泪花。

王禹翔最怕瞧见陆静哭哭啼啼的模样,一见她眼眶泛红,顿时就慌了神,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赶紧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思思倒是贴心,赶忙凑上前,轻声哄着陆静:“小师姐,你可别被翔子这张嘴给骗喽。他就爱耍小聪明,显摆自己机灵,其实啊,十次里头有八次都是瞎猜。我看他这次,就是故意把话说得跟真的似的,想逗你生气呢…”

思思本以为自己随口的安慰没啥效果,没想到陆静听了这几句话,还真就把李一杲的事儿抛到脑后了。陆静向来是那种“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的性子,谁知道这事儿到底会不会发生呢。眼下思思这话听起来确实在理,这么一想,陆静心里头那股憋屈劲儿一下子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她气呼呼地指着王禹翔,数落起来:“就是你爱瞎咧咧,你难道不知道乱说话会吓死人嘛!”

王禹翔知道陆静心里窝着火,也不顶嘴,就乖乖低着头,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老老实实地挨着陆静的训。

陆静一番训诫后,心情宛如春日里乍放的晴空,明媚了起来。那些被暂时遗忘的念头,如同溪流中的碎石,经水一冲,又清晰可见。她兴致勃勃地向王禹翔吐露了想要开设玩具手办店的创业梦想,言谈间,重资产、轻资产、时效资产与时机资产等概念,竟如泉涌般自然流淌,一字不落,娓娓道来。

王禹翔对创业经营之事,本就如风过耳,不留痕迹。见陆静讲得眉飞色舞,他只得佯装沉醉,时不时颔首以示关注,实则心绪早已飘远。待陆静言毕,询问他的意见,他一脸窘态,反问道:“小师姐,我这商海无涯的门外汉,怎知其中奥妙?你怎会想到与我商量呢?”

陆静轻笑,轻拍王禹翔的肩头,眼眸中闪烁着狡黠:“嘿,小师弟,你不也是游戏界的行家里手吗?就从玩家的角度,给我出出主意呗!”

王禹翔面上装出一副恍然大悟之状,实则心中茫然。他瞥见思思正全神贯注地望着陆静,灵机一动,便示意思思先发言。思思兴奋难掩,脱口而出:“我当然全力支持小师姐!那些设计精妙、细节考究的游戏手办,简直就是艺术品的化身。若有一款既实用又可收藏的手办,我必是首位抢购者!”

王禹翔总算依稀回忆起陆静所言,他点头应和,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之举:“小师姐,你看,思思怎么说,我便怎么说。我全力支持你,不过那些重资产、轻资产的大道理,我实在不懂。你还是自己拿主意,等你产品问世,我必是首位顾客,再帮你发朋友圈,召集朋友助阵,如何?”

陆静闻言,故作生气地瞪了王禹翔一眼,脸上浮现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娇嗔道:“小师弟,你可别这话来搪塞我。哼,你就是不想帮忙!”

王禹翔最怕陆静这撒娇之技,连忙举手告饶:“好了好了,小师姐,我和思思都全力支持你,总行了吧?”说着,他揽住思思的腰,向思思使了个眼色,问道:“是不是啊,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