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杲和王禹翔闻言,立即用神识探查苟大一和苟大二,顿时惊喜交加:“这是什么?这是…这是生命因果波动!”两人反复探查,确认苟大一和苟大二身上确实出现了生命因果波动!这意味着,在仙界,这两个人工智能数字人已经蜕变成了独一无二的真正生命!
正当两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时,无问道祖却一脸嫌弃地挥挥手:“走走走,你们别在仙界待了,回人间界去吧。还有,故事该收尾了!”
“故事该收尾了?”两人一脸茫然,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赶忙返回人间,并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无问七子的其他成员。众人一番商议后,赵不琼忽然想起无问仙曾提过滴水岩大海螺是从“天涯海角”挖出的,心中灵光一闪,提议道:“春节时大话十八怪都集体举家旅行作为团圆总结,要不我们无问七子也来一次集体举家旅行,去天涯海角游玩一番如何?”
众人一听,仿佛听到了集结的号角,纷纷响应。就这样,事情一锤定音,无问七子团队首次举家出动,踏上了前往三亚天涯海角的旅程!
李一杲一家七口,提前三天出发,因此提前一天就到了目的地。他们没有选择坐飞机,而是决定来一场自驾游。一路上欢歌笑语,边走边观光,到了茂名住了一晚,第二天又精神饱满地继续赶路。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三亚,住进了海滩边的酒店。赵不琼去办入住手续后,一家人随后在酒店餐厅享用了一顿丰盛可口的晚餐。
饭后,安顿好年迈的父母和活泼的孩子们,李一杲和赵不琼终于有了属于两人的宁静时光。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商量起如何去天涯海角探宝的计划。
李一杲一屁股坐到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大床立刻砰砰砰地弹了几下,吱呀呀地响了起来。赵不琼则轻步走到落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又缓缓推开一扇窗。刹那间,海浪的声音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夹杂着清新的海风,轻轻吹拂着她的脸颊。海南岛的四月春风,与广州的截然不同,没有丝毫的寒意。白天虽然闷热难耐,气温直逼三十度,但到了晚上,海风吹拂,温度依旧保持在宜人的二十多度。若是在广州,这样的天气早已是炎炎夏日了。
赵不琼平日里总爱穿那一抹纯洁的白衣,但今日却不同寻常,换了一件淡青色的上衣。衣角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与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相映成趣,宛如仙子在凌风中轻盈起舞。她深吸一口略带咸味的海风,脸上绽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浅笑,似乎预感到这里即将发生什么喜事。
真影易的推演已接近尾声,其中九成功劳要归功于赵不琼,一成则是李一杲的助力,而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变卦”,则是两口子通力合作的结果。在完成天劫卷、踏入嗣劫卷的推演后,赵不琼的境界竟悄然突破,超过了返虚境。若按其他门派的说法,她已步入大乘期。然而,赵不琼内视自身,却未见任何变化,也就不再去计较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但她已明显感受到“劫”与“渡劫”的真谛。当她领悟到这一点时,便已踏入了真正的渡劫阶段。说她已进入渡劫期,也并无不可。
张献忠曾言:“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此言正道出了劫的奥秘。劫,是人与天、地的交换。天和地所追求之物,与人截然不同。金银财宝对人而言是财富,但对天地而言,却并非如此。这道理就如同人的身体内,肝脏细胞若吃得过饱,便会变成臃肿的脂肪肝。此时,脂肪对身体不再是能量储备,而是负担,必须铲除。
领悟了渡劫之道后,赵不琼又恍然明白,地球生命超体实则是一条盘绕在地球上的五爪无相神龙。神龙的后爪落在南海和红海,而三亚的天涯海角,正是神龙大拇指的所在。
“这里曾发生过不可思议的奇迹,老师定是在暗示我们,此处将有奇遇。”赵不琼眺望着夜色下沙滩上的三五成群的人群和远处的海边的礁石,心中暗自思量,“这奇遇会与老公有关吗?”
想到李一杲,她转身望去,只见他像个大字一样躺在床上,双眼紧盯着天花板,嘴角却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不知他心中又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还是又琢磨出了什么程序代码。
“这床真舒服,弹屁股。”李一杲见赵不琼看着自己,连忙眨了眨眼,懒洋洋地嘟囔着。他双手枕在后脑勺,两腿随意地摊着,尽力摆弄个最舒服的姿势。
赵不琼打开巨大的行李箱,搬出朱雀螺搬出来放在茶几上。接着,她从房间壁柜的小冰箱中取出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李一杲,自己则拧开另一瓶,咕嘟喝了一小口。顿时,清凉之感瞬间渗透全身,驱散了身上的热气。她指了指朱雀螺道:“老公,起来吧,咱们一起研究研究这个朱雀螺。我感觉它在这里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说罢,她走到落地窗边的沙发椅上盘膝坐下,端起朱雀螺仔细研究起来。
李一杲接过矿泉水,坐直了身子,一口气灌下了大半瓶。随后,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悠哉游哉地踱步到赵不琼旁边的沙发椅上,也盘膝坐了下来,开始默默打坐沉思。
李一杲在返虚境已卡了很久,一直未能找到突破的契机。虽然赵不琼并未明言自己又有突破,但他最近明显感觉到赵不琼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天威。很显然,赵不琼的境界又有所提升了。后来,他又发现张金枇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的天威,显然张金枇也突破了。
更让他焦急的是,前几天他和王禹翔去无问仙家时,也感觉到了王禹翔身上的天威。他再怎么迟钝,也清楚这意味着所有师弟师妹都已经进入到即将证道的状态,也就是踏入了渡劫期。唯独他自己境界卡着,师弟师妹们就无法顺利证道。
李一杲沉思了许久,心神逐渐收拢。他徐徐睁开眼睛,恰好对上赵不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不禁笑了起来:“师妹,为兄好像明悟了些什么。”
赵不琼闻言,笑道:“老公,别急,来,这朱雀螺与你有缘,你拿着好好研究一下。”说完,她把朱雀螺用力一塞,巨大的朱雀螺便落在了李一杲的双腿上。李一杲连忙伸手捧着,生怕它掉落地上。
李一杲盯着那朱雀螺看了许久,愣是没瞧出有啥特别之处值得研究。就在这时,窗外突然袭来一阵猛烈的海风。他灵机一动,将朱雀螺的螺嘴对准了那股吹来的海风。海风穿梭过朱雀螺,隐隐间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声响。
李一杲心头一颤,连忙调整了一下朱雀螺的角度。这一调,声音竟开始起了变化。当他找到那个恰到好处的角度时,朱雀螺发出的声音愈发响亮。海风大时,那声音恍若怒吼,听得人血脉喷张;海风小时,那声音又变得如泣如诉,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随着海风渐渐减弱,朱雀螺的声音也逐渐低沉,直至消失无踪。李一杲瞪大了眼睛,指着朱雀螺问妻子:“老婆,咱们以前不是也试过把朱雀螺的螺嘴对着风吗?北斗河那边的风也不小啊,台风来的时候风更大,可它咋就一声不吭呢?咋一到这儿,海风一吹,它就呜呜地响起来了?”
赵不琼思索片刻,答道:“会不会老师说的真的是真的,这朱雀螺就是在这儿出生的?难道是回到家里,就高兴了?可这只是个螺壳而已,应该没生命吧?”
李一杲想了想,站起身将朱雀螺放进了背包里,他背起背包,然后指了指外面说:“走,咱们去外面的海滩上再试一试。”
两人入住的酒店出门便是一片辽阔无垠的沙滩,距那闻名遐迩的海角石和天涯石不过咫尺之间。走出房间,只需悠然漫步几分钟,他们便踏上了那细软如绸缎般的沙滩。夜色如墨染,大海在月光的轻抚下更显神秘幽邃,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偶尔有几缕轻风掠过,带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酒店的灯光柔和地倾洒在沙滩上,与皎洁的月光相互交织,为这宁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温馨与浪漫。沙滩上,游客们或悠然散步,或嬉戏玩耍,或静静地坐在海边,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情侣们手牵手,低声细语,似乎在倾诉着彼此的心声,又或是在这无垠的夜色中许下永恒的誓言。
孩子们在沙滩上追逐嬉戏,欢笑声此起彼伏,他们的纯真与快乐感染了周围的每一个人。远处,海角石和天涯石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两位守护神,静静地守望着这片海滩和这里的人们。
李一杲和赵不琼手牵手在沙滩上漫步了一会儿,便找了一个惬意的地方坐了下来。李一杲从背包中掏出朱雀螺,将螺嘴对着海风吹来的方向。然而,这次却没有了刚才的声响。他反复调整了几次角度,依然毫无动静。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赵不琼,赵不琼回以微笑,轻声说道:“有声音,是神识的韵律。”
李一杲闻言,连忙将神识离体,用神识锁定朱雀螺。果然,朱雀螺中传出了如泣如诉的旋律,那旋律的音韵直抵神魂,让他不禁心神震荡,剧痛难当。他赶忙收回神识,喘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老婆,来,我们先来一番总结梳理,然后把所有总结梳理的结果做个收尾,明确我们的志向和理想。我们的初心未改,只是要将这份使命交给后来者而已。”
赵不琼这两年虽然忙于推演真影易的卦象和卦序,而真影易的名字便源于“真我余影”。因此,她的推演结果需要用真我余影公司的情况来验证,自然对真我余影公司的每一点变化都格外关注。而李一杲这两年全神贯注于混沌算法的研究,天天在仙界里折腾,差点都忘记了自己还是滴水岩公司的创始人、真我余影公司的实控人。刚才他的神魂被朱雀螺刺激,才猛然回过神来。朱雀螺的全名叫做滴水岩朱雀螺,实际上滴水岩朱雀就是滴水岩公司的元神。他自己的神魂中都已忘记了滴水岩公司,又如何能与朱雀螺产生神魂共鸣呢?于是,他赶忙退出神识离体,让赵不琼给他做一番滴水岩公司的总结。
老公,我觉得现在给滴水岩公司做总结还不是时候,咱们得先把你心底那点儿怨怼给消了。”赵不琼笑着问道,“你觉得呢?”
“咦,老婆,你咋这么看我呢?我哪儿来的怨怼啊?这话说得我都有点儿懵了。”李一杲不太高兴地回应道,“要不你给我说说,这怨怼到底在哪儿呢?”
“有!”赵不琼斩钉截铁地说,“那我先说说我自己吧,看看能不能给你点儿启发。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心里其实挺傲娇的。虽然我妈老念叨着家产都给我哥,不给我一分钱,但我可不信我爸会这么对我。就算不给我一半,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也行,那也不少了啊。不过,财富不是我唯一的目标,我希望我的爱情、事业、人生都是完美的,一点儿瑕疵都没有。我选中了你,我是你的天命贵人,你得帮我实现我的理想。你还真做到了,成了比我爸还出色、还强大、还成功的创业者。那一刻,我心里那个自豪啊,都不用跟闺蜜说,我就觉得我比她们强太多了,甚至觉得她们都不配做我的闺蜜了。但是,后来我发现你出身也不凡,没有我,你在科研的路上能走得更远,能成为真正的‘大国重器’科学家,而不是咱们家里的‘大杲重器’技术宅。我心里就差点儿崩溃了,还好,是你儿子李三问帮我挺过了这一关。”
“哦?三问?这小家伙怎么帮你的?”李一杲好奇地问。
“有一天他问我,‘妈妈,为什么人出生的时候光溜溜的,走的时候就不能也光溜溜的呢?’你还记得这事儿吗?”赵不琼反问道。
“我记得,我姥爷爷去世那会儿,我还训了他一顿呢。”李一杲若有所思地说,“当时我跟他说,人来这世上,总得留下点儿有价值的东西,不能带着遗憾走。看来我当时跟儿子说的是驴唇不对马嘴啊。”
“哼,你以为呢,你儿子比你可有哲学思想多了,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也是听到他的这句话,心里才豁然开朗,挺过了这一关。”赵不琼说道。
“所以,你后来才跟我说,咱们的公司股份和银行存款,一分钱都不给他们继承?”李一杲似乎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老婆还有这么一段顿悟的过程,而自己却一直琢磨着怎么创造机器人生命,压根儿就没想过什么道心和哲学思辨的事儿。难怪现在修为还卡在返虚境动弹不得,看来是舍本逐末了啊。
“不仅是我们家,就连滴水岩公司所有股东的股权,以及旗下子公司、孙公司未来可能涉及的股权继承问题,我都打算尽全力说服大家,放弃让后代继承的念头。”赵不琼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意不意外?吃不吃惊?”
“我们家的财产怎么处理,那倒是无所谓,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家产,怎么处置都是我们的自由。但是,别人家的股权,那可是别人的辛苦钱,财产私有化是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独立人格和自由意志的基础保障,怎么能强行干预呢?就算权力再大的政府,也不能这么做吧?”李一杲摇摇头,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咦,老公,你这个观点可是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我的美国老师告诉我的。我到现在还觉得挺有道理的,我也不反对。”赵不琼解释道,“不过,我得纠正一下你对财富的看法。股权可不是私有财产那么简单,它其实是生产资料。同样的,存款如果用来消费,那就是财产;但如果用来理财、吃利息,那就成了生产资料了。财产一旦资产化,资产一旦生产资料化,它就有可能变成魔,变成资本名义下生产资料异化的魔。”
“哇,老婆,你怎么突然变成社会学研究学者了?”李一杲已经大致明白了赵不琼的意思,他两手一摊,笑道,“好吧,你说的都有道理。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说我心里有怨气了。的确,我潜意识里可能是有点怨气。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给自己来个灵魂深处的大扫除,你稍等一会儿哈。”
说完,李一杲在沙滩上挖了个坑,然后躺了进去,紧闭双眼,脑海中念头纷飞,“一念起,因果生”,他就这样进入了冥想练功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