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杲左躲右闪,一边躲一边嚷嚷:“投降投降!“他举起手机当白旗,“我这是给首席发言人做压力测试呢!“
见赵不琼还是不肯罢休,他赶紧一把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拽,赵不琼就顺势倒在了他怀里。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又羞又恼的光,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李一杲紧紧地抱住了。
“宝宝,别生气了。”李一杲轻声细语地说,声音里满是温柔和歉意。他紧紧抱着赵不琼,就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咱们这个项目,你可是首席发言人,主管市场,对外代表公司的第一人;又是我老婆,里里外外最容易被人误会的就是你了。老师讲的那个故事,问男主哪儿做错了,我想了好久才明白。老师不是说男主做错了啥,而是在问我们——男主该怎么做。”
李一杲这一番话,总算让赵不琼心里的火苗子就像被一阵春风轻轻吹散了一样,慢慢熄灭了。她轻轻地靠在他胸口,感受着那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气息,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在这宁静的一刻烟消云散了。
她低声细语,带着几分歉意和温柔:“一呆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那你说说,故事里的男主到底该怎么做才对呢?”
李一杲紧紧抱着赵不琼,心里头那个保护欲蹭蹭往上涨。他认真地说:“故事里的男主和女主,在无问仙门下一起修仙那么多年,感情必然是很深的。他们下山救灾碰到难题时,男主赴死成全女主。后来被无问仙救活,他俩还成了道侣。这说明男主太了解女主了——知道她会咋选。他得了仙剑后,肯定想快点解决难民问题,所以就想通过杀戮来扫清障碍,速战速决,免得女主陷入困境。”
赵不琼盯着李一杲,眼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过了一会儿,她噗嗤一笑,轻轻推开他,坐直了身子问道:“那你说说,男主到底该怎么做才对呢?”
李一杲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简单!我们可以这样安排:男主和女主可以分头行动,但决策必须共同做出。具体来说,男主应该找女主商量决策,然后两个人一起行动,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如果女主决定采取施舍粥换工的方式帮助难民,那男主就可以去劫富济贫——然后‘不小心’被女主打败,财物粮食都被她拿走。这样一来,他们就能默契配合,一起演一出‘相爱相杀’的大戏,难民问题也能因此更快得到解决,不像原来那样拖了十年之久。”
他的语气里满是对赵不琼的信任和尊重,接着又补充道:“还有啊,我觉得故事里男女主角的角色分配也有问题。有些事情,男人做更合适,比如当坏人。但故事里却是女主角干了这些。其实,女人当狠角色更合适,她够狠,就没人敢欺负。男人当坏人虽然更自然,但故事里却反过来了,这在角色分配上是不合理的。”
赵不琼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我也琢磨过这个故事,想法跟你差不多。我也觉得故事里不应该是两个坏人都使坏——而应该一个狠一个坏。你做坏人,我来当狠人——这样才对头。”
李一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这性格,当个狠人最合适了。”笑声里满是对赵不琼的宠溺和欣赏,“你就该狠点儿——这样没人敢欺负你。”
赵不琼却突然又抄起一个抱枕,狠狠朝李一杲砸了过去,嘴上还嗔怪着:“那好!我现在就对你狠点儿——让你瞧瞧什么是狠女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角却带着笑意,透出内心的喜悦和轻松。
见赵不琼心情大好,李一杲接着说道:“老婆,琢磨那故事,我还有新发现。你想啊——故事里的师兄妹心里都是善良的,灾民眼里他们都是好人。但一个人同时当好人和坏人——这可不合适,出演什么角色有匹配的规则才行。你觉得呢?”
“哦?”赵不琼来了兴趣,“那当好人的规则是什么呢?”
李一杲一脸认真地说:“最弱的强者,才适合当好人。”
赵不琼眼睛一亮:“最弱的强者”?肯定不是师兄妹俩,他俩是修道者,法力高强,是强者没错,但肯定不是故事里“最弱的”。灾民?灾民虽弱,可…她忽然想到了那些被师兄劫富济贫的对象,恍然大悟!这原来是个变化的过程啊!那些被灾民盯上的富豪,这不就是“最弱的强者”吗?
这一会儿工夫,赵不琼算是彻底明白,为啥李一杲拿张金枇的事儿来挑刺。在滴水岩公司里,李一杲和她作为大股东,那就是资本的代表,说话算话。而张金枇呢?虽然有股份,但那是干股,不用出钱,地位自然就低了一截。而且,她这位置最容易挨员工的骂,公司政策一让员工不爽,矛头就对准她了。所以,她看着是弱势,可手里握着大权呢,也是强者。你说,她要是真做了坏人、狠人,那会咋样?
赵不琼想起了老爹赵雄在星美集团那套玩法,老爹是儒商,好人形象深入人心;那些坏事儿基本都是手下,特别是总经理干的。干完坏事,老爹就顺应“民意”,“挥泪斩马谡”,把人给炒了。赵不琼现在的单位也差不多,她工作八年,总经理都换了五个了。每次一换,公司政策就得变,总得有人吃亏。总经理能干两年就不错了,到时候也得走人;可政策一变,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老板的光辉形象永远闪耀”——这套路大多数老板都用过。那有没有例外呢?赵不琼想了想,还真有!就她现在用的这款手机的老板,不就是个例外吗?那老板解雇员工、重新签约,啥难事儿都自己扛;坏人、狠人的角色都自己演了,然而,那必须是在成功之后才可以的。
赵不琼和张金枇相处得很融洽——这并非偶然。一方面是因为两人性格互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赵不琼深知张金枇能弥补李一杲的短板。这种自然形成的默契,让她们之间很快就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跟大师妹如何相处,是我们公司成立后必须马上学会并且适应的课题。”李一杲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前我创业时的教训不能再重蹈覆辙。如果可能的话,尽早制造一些冲突——在解决冲突的过程中,就能形成未来相处的范式。”
这次,李一杲故意与赵不琼发生争执,表面上是为了提醒她:在公司里,他们必须扮演不同的角色——他当“坏人”,赵不琼当“狠人”,而张金枇则当“好人”。这样不仅能充分发挥张金枇的能力,还能避免让她成为老板的“刀”和“替罪羊”,最终黯然离开。
然而,仅仅靠忍让就能解决问题吗?显然不行。如果什么都不冲突,反而会让张金枇摸不清两人之间的底线在哪里。因此,李一杲建议赵不琼故意对张金枇“找茬”——通过解决冲突的过程找到彼此都认可的平衡点。
赵不琼凝视着李一杲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用力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师兄,我明白了!谢谢你!”
“咦?”李一杲露出一脸夸张的坏笑,问道,“谢我什么?咱们还得当坏人、狠人呢!你就不怕大师妹带着团队单干啊?”
“如果大师姐是奔着赚钱来的,我还真得担心。”赵不琼摇头笑道,“但一个奔着实现理想而来的人,怕的不是‘吃碗底翻碗面’,而是无法实现理想。何况咱们是同门师兄弟呢?”
“说得好!”李一杲拍掌赞道,“无论是为了赚钱还是实现理想,这两者本质上是截然不同的。显然,咱俩都坚信——这次创业之所以走到一起,赚钱只是手段,实现理想才是目的。”
李一杲心情畅快无比,感觉浑身发烫。他走到小阳台的落地窗前,推开落地窗门——顿时,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声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两人住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坐北向南。赵不琼喜欢高层——因此赵雄给女儿买的房子是整栋楼的次顶层,在二十九楼,距离地面已有近百米高。天气已经逐渐变热,还好晚上依然有凉爽的海风穿过城市上空,裹挟着滚滚红尘,迅猛吹来——顿时带走了李一杲身上的热汗,让他浑身感到特别舒爽。
“住高层就是好!”李一杲扬了扬衣服,让风带走身上的热气,“比别墅还舒服!”
赵不琼也走到李一杲身后,眺望远处高楼大厦的灯红酒绿。她指了指旁边那栋楼楼顶的空中花园别墅:“那里只是比我们高一层而已,单价却贵了一倍不止。要不要我们以后赚了钱,也升高一层?”
李一杲苦笑地摇了摇头:“没这个欲望。如果真有那个钱,我可能宁愿选择跟老师那样,在村里找个地方默默隐居。或者还没到那一步吧——现在都是空想而已。”
赵不琼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城中村——那里也有许多单门独户的老破小村屋:“老公,你看看那里——跟我们这里相距不过几百米,却跟我们头顶上的空中花园别墅完全是天渊之别。他们之间,是什么导致这种巨大的落差呢?我听人说,富人的钱和穷人的观念,那都是最难改变的——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劫富济贫到底是对是错呢?”
李一杲咧嘴嘿嘿一笑,神色间满是得意:“富人其实不怕被薅羊毛,关键在于你得给他们提供想要的东西。一旦满足了他们的需求,他们自然心甘情愿地让你薅,说不定还觉得越薅越舒坦呢。就好比那个豪车毒的老季,他推出些稀奇古怪的保洁服务,车价虽比别人高些,不照样能从富人身上薅到羊毛嘛。”
赵不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那你倒是说说,这‘羊毛’该怎么定义呢?”她双臂环抱胸前,一脸好奇地盯着李一杲。
李一杲抬手比划了一下,认真解释道:“劫,意味着非自愿;而薅,则是自愿的行为。既然是自愿,那富人身上自然得有足够多的‘毛’。通常情况下,一只羊身上的毛量是固定的,满足基本需求也就够了。但那些超出正常需求的部分,便是可以薅的‘羊毛’。只要手法得当,富人不但不会反感,反而会觉得惬意。”
“大师兄,那你为啥反对济贫呢?”赵不琼眉头微蹙,一脸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