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因果道

第118回 陆静挥戈探版权,隽谦慎弈股权局(2 / 2)

陆静做了十几年包租婆,谈生意的本事虽说不咋地,但跟租客讨价还价的功夫倒是练得炉火纯青。她看待自己手中的版权,就如同房东看待自家房产一般。见王隽谦一脸不悦,她心里明白,继续敲打王隽谦的盗版行为怕是行不通了,得换个法子才行。陆静本就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当下干脆直奔主题:“王教授,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来,其实是看中了你的两个学生,以及他们正在筹备的独立事业部。我愿意把我手里的版权免费授权给他们使用,但我有个条件,我想按照原始股价,也参上一股,不知你愿不愿意割爱?”

王隽谦着实没想到陆静如此直截了当,一时间,竟有些愣神,呆立在原地。

陆静见王隽谦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还以为他对自己提出的条件不满意,当下就有些生气了,提高了声调说道:“王教授,一款游戏的手办授权,哪怕是你这儿最便宜的那一款,保底金都得好几千块钱。我手里可有上万个角色的授权,就算一个只值1000元,那加起来也价值上千万了啊!”说着,她又手指展厅里游戏手办的标价牌,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你瞧瞧,你说这些是接受客户委托加工的,可这个标价3888元,这个新出的英雄更是标价5888元,这明摆着就是蹭热度的商业行为嘛!除非你永远都做不大,但凡稍微做出点规模,人家肯定会起诉你的…”

“啊,这个嘛…”王隽谦心里头琢磨的,其实并非游戏手办的事儿,而是究竟要不要按照原始价格转让股份给陆静。要是接受按原始价格转让,那就意味着没办法通过估值抬高身价,如此一来,拿陆静的投资也就没多大意义了。可要是想抬高估值,又该怎么开价才合适呢?正想着,听到陆静说光授权就价值上千万,他心里顿时有了主意,“陆总,咱们商量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把你那些游戏手办也做个估值,按照估值作价投资,然后现金出资呢,就按照原始股价计算,你觉得咋样?”

陆静一下子就明白了王隽谦的心思,原来是想通过她来抬高独立事业部的身价。不过,她可不会一下子就把所有游戏手办的授权都拿出来。陆静不屑地笑了笑,说道:“王教授,我的授权可不是一股脑儿全给你的。我得先审核,觉得有价值、适合做的,我才会授权。也就是说,授权一次算一次。而且,如果这个独立事业部将来有个什么变故,比如说倒闭了,那我可是要收回授权的。这样一来,就不好把游戏手办的授权估值作价了呀。”

王隽谦听后,爽朗地大笑起来,似乎对这个问题压根儿没当回事儿,“你的要求当然没问题,本来这事儿对我们来说就跟白捡的一样。不过呢,任何无形资产都是有估值的,你说的只是无形资产的使用方式,这完全可以在合同里详细约定,并不影响对这些无形资产进行估值…这样吧,就按照刚才说的一千万估值,其中第一期投入,你跟我那两个学生商量决定用哪些,数量大概在1000个授权左右,按照300万元估值,你看如何?”

“那现金部分呢?”陆静紧接着追问。

见陆静没有否定,显然是接受了这个建议,王隽谦顿时大喜,说道:“就按照你说的原始股价,注册资金100万元,陈莉娜和周刚强两人按照年薪折现27万元无形资产,认缴27%股份,我现金出资60万元,中间还有13%的差额,原本是打算给他们俩做股权激励的,这股权激励的部分我可以另外拿出来。要不你认购这13万元?”

“没问题!”陆静回答得十分爽快,接着又问道:“听说你这两个学生月中就要答辩了?”

“没错,他们毕业估计得到六月份了。”王隽谦点头应道。

陆静提议道:“那咱们不如选个好日子,等他们先注册好公司,并且拿到第一笔客户订单——最好是我手里有授权的游戏手办相关的服装设计订单。到时候,咱们可以搞个庆祝仪式,宣布我投资这家公司。这样吧,咱们按照500万的估值来计算,我现金出资13万,版权授权按照保底金每个1000元,给他们挑选520个,作价52万,按照这个估值,作为天使轮投资65万,投资这家独立事业部的公司,你看怎么样?”

陆静这个建议要求必须拿到第一个订单,显然是站在投资方的角度给独立事业部施加压力,这可比王隽谦直接施压效果好多了!王隽谦满脸喜悦,点头不迭:“非常好!我完全同意!”

在六楼的办公室里,陈莉娜和周刚强正听得津津有味,李一杲讲述的创业故事,就像一场精彩的冒险,紧紧抓住了他们的注意力,浑然不知他们那份合同,在短短一夜之间,估值竟翻了五倍,真可谓“世事如棋局局新,合同一夜值千金”。

“千万不要贸然进行制度创新,否则,摔得鼻青脸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李一杲讲完自己创业历程中的三次制度创新尝试,神情凝重,给出了振聋发聩的总结,“我头一回创业,实在是被原单位那套官僚制度憋闷得不行,就大刀阔斧搞了第一次创新,满心指望能激发员工的主观能动性,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为啥呢?还不是因为没有配套的完整体系,就像盖房子没打好地基,那楼能不塌吗?第二次,我引入了成体系的管理制度软件,想着这下总该万无一失了吧,体系是有了,可员工们早就习惯了一套能勉强应付工作的老法子,你再强行改变,他们就像被打乱节奏的舞者,根本适应不了。第三次制度创新,思路其实挺不错,大师妹也帮我们在两者之间找到了一条折中的路线,谁能想到,疫情这只‘黑天鹅’突然降临,生意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没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再好的制度都如同纸糊的老虎,根本唬不住人。员工们开始偷奸耍滑,能躲就躲,你越是严防死守,人员流失得就越厉害,就像攥在手里的沙子,越用力,流失得越快…”

赵不琼在一旁静静聆听,此刻,她恍然发觉,昨天自己放下了对低学历的回避,甚至还能拿来自嘲;而今天,李一杲也不再对自己管理能力不足的过往遮遮掩掩,反倒将其当作生动的教学范例。他们夫妻二人,仿佛在今天都挣脱了曾经挫折带来的内心枷锁,这难道不算是一种心灵的解脱吗?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掉进这些坑里呢?”陈莉娜的提问,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赵不琼的沉思。

“首先,一切制度先按兵不动,千万别轻易改动。”李一杲语气笃定,给出建议,“然后呢,得给自己的未来规划一个清晰的方向,一个改革的方向。就好比要去十万八千里外的西天取经,每次取得成功的时候,就朝着那个方向迈出一小步,哪怕只有一里路,逐步改善其中一部分…”

正说着,他一眼瞧见陆静和王隽谦两人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赶忙热情地向陆静招手,介绍道:“小师妹,我刚讲到制度该如何进行微小改革呢,你要不来分享个案例,给大伙开开眼界?”

走进办公室的陆静,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带着几分呆萌可爱的模样。听到李一杲邀她发言,她一下子像只受惊的小鹿,没了主意,神色紧张地凑到赵不琼耳边,低声询问。赵不琼三言两语简单解释了一番,她这才如梦初醒,明白是怎么回事。

陆静歪着头,眼睛滴溜溜一转,略微思索片刻,一拍脑门,兴奋地说道:“有啦!我在深圳打的第一份工,那老板可真是个‘老狐狸’,特别会拿捏人心。工厂的管理制度严得像铁桶一样,离开岗位哪怕就一分钟,都得像士兵报告长官一样打报告,而且规定时间内必须麻溜儿地返回。有一回,工厂接到一个超级大订单,按正常进度,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像要在针尖上跳舞。没办法,大伙只能加班加点,没日没夜地干,总算是顺利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这时候,老板就像变戏法似的,给我们开了个小口子。他宣布,只要不影响工作,每天给十分钟自由‘偷懒’时间。这‘偷懒’可还有讲究呢,要是在这十分钟里,谁能琢磨出对工厂有用的好点子,提交给公司,以后就还能继续享受这‘偷懒’福利;要是想不出好点子,那就不好意思喽,下个月这‘美差’就没了。

嘿,你还别说,这一招可太灵了!厂里一下子冒出好几个‘偷懒名人’,这些人表面上在‘偷懒’,实际上脑袋瓜转得比风车还快,想出了好多改进的金点子。你瞧,有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小伙子,利用这‘偷懒’时间,琢磨出一个优化生产流程的方法,一下子提高了生产效率;还有个大姐,想出了一个节约原材料的妙招。这几个人后来都因为这些点子,成了工厂的干部,那可真是鲤鱼跃龙门啊!”陆静眉飞色舞地说完,眨眨眼,略带俏皮地问:“大师兄,这个算合格的例子不?”

“哇!小师妹,你们老板可真是精明到家了!不过…”李一杲竖起大拇指,一锤定音,“当然算啦!任何制度,一旦大家适应了,哪怕只是稍微改动一点,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都会激起层层涟漪,产生巨大影响。除此之外,身份不同,哪怕说同一句话,效果也会天差地别。小师妹,这方面你有没有案例,也来给大伙分享分享?”

李一杲提出的这个问题,陆静自己倒是没有切身体会,但她家那位,可是有一肚子苦水。当年文永承之所以从公务员岗位下海,原因正在于此。她稍作思考,便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起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