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赵梅一听完何珊珊那“泼墨成靶”的典故，眼神骤然亮得像探照灯。她二话不说，掏出手机飞速敲入这四个字，真把它当成了“成语”新秀。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她在成语旁边一行认认真真地敲下一句感悟：“搞半天，我们都是扛着箭靶一路狂奔的兔子嘛…”这领悟，仿佛给她心头的窗户又擦了道灰，透亮了一分。

手机刚滑进衣袋，姚赵梅整个人气场就变了，带着一种“宣布登基”的劲儿，对何珊珊神秘兮兮地一笑：“珊珊，好事儿来了！”她抬手，指向窗外那片如翡翠般铺开的空中花园，手指在空中潇洒地画了个大圆，生怕何珊珊看不清这片“江山”。“集团大佬们——全体！一致拍板，决定啦！”她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这八千多平的空中花园，以后不再是收租金的场子了，它现在归咱们验证店！不，‘验证店’这名儿都配不上它了！它就是咱们的‘真·梦想剧场’！只要这回成事儿，往后啊，这片地方，就是实打实的玩家游乐场，永！久！启！用！”

何珊珊脑子里立刻倒带回当初自己踩上空中花园时，那番“把这儿全改成永久场景”的豪言壮语。那时候说完，她都只当是吹了个带彩虹泡泡的牛——毕竟，想想徐老板每天要收的租金，那数字多得能绕球场好几圈！天上掉馅饼也不敢这么大个儿啊！所以，她第一反应不是狂喜，是警觉，眉毛挑成问号：“梅姐，这么大的地盘白给用？羊毛出在谁身上？这租金该不会…最后都成了你项目头上的大山吧？得往上加几个零啊？”

姚赵梅乐了，那是一种“小样儿，格局没打开吧”的得意劲儿。她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往聚星楼餐厅前台那块儿飞了个眼风——那儿平时坐镇收银的夫妻档，此刻正装模作样擦柜台，耳朵却竖得像雷达。姚赵梅压低声音，带了点分享商业谍报的味儿：“何大堂主，你的金点子可没白提哦！喏，看见没？坐那儿收钱的那两口子，聚星楼老板两口子，人精儿呢！都不用我请，主动找上门要入股！人家要用这地皮当股权！”她手指在空中虚点几下，仿佛在数钞票，“租金换股份，香不香？这两人一带头，其他大佬们的鼻子还不跟馋猫似的？你说说，他们能怎么想？”

何珊珊脑子里的算盘立刻噼里啪啦响了起来。聚星楼？平时徐老板带着高管接待贵宾才用，大堂包间都经常唱“空城计”。今天这大厅，可不是就她和姚总这桌独苗撑着？餐厅老板两口子守着半天空荡荡的金窟窿，眼睛能不冒绿光？送上门的现金流变现机会，傻子才不抓！念头一通，何珊珊的疑问顿时从“阴谋论”切换到“可行性测试”。她环顾这片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园子，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梅姐，这空中花园是养眼，可它原装用途是接待贵客，喝喝茶、看看景儿。但咱们需要的是能折腾、能拍古风戏、能让人演侠女的实景基地！你打算…把它整容成啥样？”

姚赵梅听了直接笑出声儿，一副“你这孩子咋还转不过弯”的架势：“何大堂主啊，你忘了自个儿上次的建议了？这地方，活脱脱就是老天爷给古装仙侠剧留的舞台啊！”她手臂一挥，气魄十足，“再说了，汉服大风呼呼的刮着呢！所以啊，徐董直接拍了板儿——”她把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这里，以后就叫‘云端仙侠宫’！所有玩家进来，第一件事——换！装！去一楼，那儿不是老空着吗？搞个大型古风换装间。等他们一上来，咔嚓！直接变身侠侣侠女！至于拍戏用的聚会沙龙？还用搭？这儿——这聚星楼现成的场地还不够使？塞它几百号人开会都没问题！”

大手笔！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何珊珊脑子里炸开，轰得她嘴巴瞬间张成个标准的“O”，足以塞下颗鹌鹑蛋。老本行地产雷达“嗡”一声启动，她飞速心算：场地改造、布景搭建、换装设备、系统集成…一串零在眼前蹦跳。“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音量都拔高了一度，“这阵仗…怕是扔下去几栋楼的砖头啊！不得耗个小目标的边角？”

姚赵梅仿佛等她问这句，优雅地伸出三根手指，像是在比划一个“完美”的OK手势，声音里带着一种财大气粗的淡然：“三千万！还是首期！”轻描淡写地，她又凑近何珊珊耳朵，放了个“内部消息”炸弹：“放心，不是集团公司掏腰包、也不是我们项目公司——是那帮大佬们私人出资！”她嘴角微翘，泄露点天机，“沧美这些年在他们身上流了多少金水？手指缝松一松，这点小钱…湿湿碎啦！肥肉嘛，他们可舍不得喂给集团食堂，只想自己下筷子夹进嘴里，懂了吧？”

姚赵梅手指优雅地在空气中画完那个代表整个空中花园的圈圈，春风得意地收回手。何珊珊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被电流撩了一下。这场景，怎么那么熟？对，想起来了！以前在那个地产公司当小虾米时，茶水间飘来的八卦秘辛——那些公司内部的“聪明人”，不就是这么玩的吗？先把肥得流油的核心项目悄悄揣自己兜里开发，那些啃不动的硬骨头、没油水的角落，就笑眯眯地留给公司集团去冲锋陷阵、担风险付成本。可怜她当时那个层级，连“偷听八卦”都得等上司的上司心情好，偶尔在季度总结会上得意忘形露半句，才能像狗仔捡到惊天猛料似的，咂摸出那么一点资本市场的险恶江湖。

眼前这活生生的“慷集团之慨”！这八千多平方米的空中花园、上下三层的建筑，那流淌的不是诗情画意，是实打实的金子啊！租金哪儿来的？还不是沧美集团旗下一个个呼风唤雨的子公司、牛气冲天的业务板块，老老实实给集团交的“孝敬”？大佬们倒好，拿集团收上来的钱（或者说，省下本该集团收的租金）当股金，摇身一变成了这超级“仙侠验证店”项目自己的股东！这好处…简直是左手倒右手，一本万利的买卖！徐董这操作，简直是给“笼络人心”四个字写了部活色生香的孙子兵法进阶版！

想通了这关节，何珊珊只觉得浑身毛细孔都炸开一股“跟对大佬有肉吃”的底气，腰杆子不自觉地挺直三寸。她眼底跳着光，语气半是邀功半是分享惊天大八卦的兴奋劲儿：“梅姐，先别急着乐！我这还有个烫手消息——刚从不琼姐那儿挖来的！528发布会当天，何剑锋大导演要亲自坐镇咱们这儿！”

姚赵梅刚端起茶杯的手悬在半空：“选秀？史上最强星逗小市民不都快大结局了吗？”她眉头拧成麻花，活像被剧透终极谜底的观众，“他那几部新剧可都是票房毒药啊！万一新片砸了锅，咱们这仙侠基地不得跟着吃挂落？”

“错错错！”何珊珊手指往空中一点，仿佛要戳破姚赵梅的担忧泡泡，“还是原班人马续杯！人家仙帝姜文洋刚杀回仙界，三百个仙女候选人排队等着面试仙界十二女主呢！”她故意拉长调子，活脱脱一个掌握独家猛料的八卦精：“现在的十二位只是人间限定款～”

“哎哟，我的何大堂主！”姚赵梅眼角瞬间弯成月牙，“您这剧透堪比仙帝御旨啊！”她双眼放光猛地拍桌，震得茶杯盖叮当响，“快告诉何导，三百仙女的妆造行头咱们全包圆！把定妆照甩过来，我们按脸定制仙侠战袍！”她越说眼睛越亮，指尖在桌上敲出哒哒的马蹄声：“要是能哄他把仙界主场景安在咱们这儿——”话尾突然刹住车，呼吸顿时轻了三分。她看着窗外云雾缭绕的空中花园，突然笑出声：“徐董最爱当‘文化金主爸爸’——”她猛地转头盯住何珊珊，眼底精光迸射，“等等！你刚说‘姜文洋的后宫可否扩编’？十二女主怎么够？是不是应该三千仙界佳丽？”

何珊珊差点笑喷出茶沫：“姜文洋的后宫要真扩编到三千仙女…”她故意瞟向窗外云雾缭绕的空中花园，“咱家恍如初见相亲广场怕是要改名叫仙尊选妃御苑喽！”

午休结束的电子音还没抖完最后一个音节，姚赵梅已经薅起何珊珊的胳膊旋风般卷下九楼。董秘周婷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还带着股“老娘带核弹来了”的气势——

“周秘！史上最强星逗小市民何大导演确认入驻528发布会！”姚赵梅声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率领三百仙界女主候选人——”她故意顿了顿，舌头卷出个仙气飘飘的新词，“——登临我沧美仙尊选妃御苑，现场选角！”

（画面切入：周婷那张常年覆冰的脸上，瞬间像被仙尊御旨烫了个洞）只见这位“冰雕美人”腾地从真皮座椅上弹起来——那动作利落的，活像座椅底下藏了弹簧发射器。她抄起平板就往外冲，高跟鞋踩大理石地板的脆响连成一片，直奔董事长办公室的架势，活脱脱是哪吒踩着风火轮去送加急战报！

何珊珊正对着按摩椅上的穴位滚轮打瞌睡呢，再睁眼时姚赵梅已经杀回办公室了。这位新鲜出炉的姚副总十指翻飞敲键盘，邮件带着火星子“咻咻”射向集团各位诸侯大佬的收件箱。几乎就在邮件落地的同一秒——

（职场现形记开演）

刚才还静如古墓的通讯软件炸了锅！各路诸侯的关切问候排着队跳出来：“梅总，消息当真？”“导演真能来？”“仙界选妃不是噱头？”…姚赵梅气定神闲甩出滴水岩公司后台截图——那鲜红刺眼的“3000人报名已截止！”，像块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烫平了所有质疑。

刹那间！之前暗中使绊子的、打太极的、拖后腿的妖风邪气烟消云散。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切换成“春风热线”：“梅总场地审批我马上批！”“设备清单给我，仓库全给您调最好的！”“安保预案我现在亲自盯！”…那热火朝天的劲儿，活像一群冬眠醒来的棕熊，争先恐后给姚副总递柴火堆砌登云梯。

姚赵梅握着发烫的手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新到手的副总裁腰牌。窗外阳光暖融融晒进来，办公室里回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战友情”，竟让她鼻尖有点儿发酸——这冰冷钢筋丛林里，原来真有“人间温暖”这回事！她脑子里嗡地飘过一句被职场腌入味的老话：“工位冷灶无人续，将印加身炭自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