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嗯”了一声,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姜姽环顾她们的房间,目光落在那四脚炭盆之上。
这样的炭盆每个房间里都有,但是她房间里的炭火此时已熄,所有的用度都要紧着夜里。饶是如此,夜里的炭火也远不如眼前的这个旺。
她按捺着心里的嫉妒,反而越发苦口婆心。“五妹妹,你莫要再任性了,且不说丢脸与否,你真的甘心吗?方姑娘与你同室而居,她可是上等,你得个下等,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方宁玉正在看书,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仿佛视她为空气。她又上前几步,刚好到了圆桌旁,拂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五妹妹,你若是不嫌弃,我教你吧。”
“不必了。”姜姒觉得甚是腻烦,实在不想再配合她表演什么好姐姐的戏码。
“五妹妹……”
“四姐姐,我乏了。”
姜姽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又失望又无奈,“既然如此,那你自己私下练一练。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方姑娘请教。你们一个房间里住着,可不能再一个上等一个下等了,你无论如何惫懒,也该得个中等。”
她一走,姜姒就到了桌边。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方宁玉也过来了。
两人的视线都在一处,那便是圆桌之上的茶具。茶具一看就是方宁玉的东西,白玉般的薄胎茶杯,凑近一看杯沿上有一星点细小的粉末。
“我原本不愿意掺和任何的是非之中,无奈事事不如人愿,这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知道你不愿嫁福王世子,更不愿意嫁人,你是不是想着集齐三次下等,到时候顺利归家?”
“这是我的打算。”
方宁玉想了想,道:“有些事,或许并非你我所能掌控。”
姜姒苦笑一声,“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她长吁一口气,问方宁玉,“你为何也会怀疑?”
她深谙姜姽的本性,但方宁玉不应该知道。
方宁玉淡淡地道:“那日在侯府,我看到你换汤了。后来我听人说她起了风疹,我便有所怀疑。”
原来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怀疑是我想害她?”
方宁玉摇了摇头,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当初我三哥去侯府原本是相看她的,她却落了水,而你也在。若是我猜得不错,其中必然有隐情。”
“那你更应该怀疑是我害她?”
“不是你。”方宁玉回答得十分肯定,“你曾当众指责福王世子轻薄于你,并在芳业王询问你时亲口说过不愿嫁福王世子。你若真是攀附权贵之人,行事便不会如此。所以我猜,她想嫁福王世子,不愿与我三哥相看,原本想算计你,不想被你识破。你来了一个将计就计,所以落水的人就成了她。
若是我这次出了事,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你做的。一来你与我同住一屋,二来你还有合理的理由,那便是我得了上等,而你是下等,嫉妒二字就是最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