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王爷突然宠我

第10章(2 / 2)

还没等谈煊眉心促起,闻逆川又马上补了一句:“不过,我倒是很擅长压制毒性,替大人渡过难关。”

这“渡过难关”讲得颇为隐晦,可谈煊一下就听懂了,巫医说过,发作时要压住毒性,终极的办法只能是同男子……

他说他擅长?

谈煊再次看向闻逆川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可在闻逆川看来,那可是一个机会。

他直直地接住了谈煊的目光,面不改色:“大人,小人从小随母亲学习术法,目前京城能买到的苗疆术法,我都看过,哪怕是如今买不到的绝版术法,小人也有所涉猎,光是压制毒性的方法,我就懂上百种,若大人不嫌弃,还请交给小人一试,也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压制是治标不治本,我要的是完全解开。”谈煊强调。

“大人放心,”闻逆川神色坚定,“我定能给大人找到解开的法子,好让大人寿比南山!”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提醒大人,情蛊通常发作无常,没什么特殊的规律,所以,大人近期还是不要出远门的好,若哪里不舒服,我随时听从大人派遣。”说完,闻逆川又规规矩矩地冲谈煊鞠了鞠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算是瘙到了谈煊的痒处,他要的正是可以随时替他解决蛊毒的人。

毕竟,那巫医若经常出入王府,难免令人猜疑,而且,就上次那巫医的说辞来看,闻逆川作为苗疆人技艺还在他之上,再加上如今他又把柄在自己手上,让他来解,最合适不过了。

“既然如此,你便试试吧。”谈煊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三水公子”的脸是真的好看,只可惜,他是闻逆川。

一时间,谈煊还是难以接受“三水公子”已男扮女装在自己身边蛰伏许久。

谈煊走后,闻逆川如释重负,不自觉地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一旁的白玥刚见证了他前后大不相同的态度,忍不住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小川哥,你果然能屈能伸。”

杏花飘雨,杨柳微风。

湿漉漉的空气,让衣物都坠了水一样潮。

蒙在刑部仵作房内的尸体越发腐臭,可仍未沉冤得雪。

而后,又是一场暴雨,把角落里的驱虫冲走后,天色终于放了晴。

初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喊来赵勇和云牧,傍晚十分到梨花道逛花灯节。

但逛花灯节是假,逮人才是真,这次出门,为的就是强行偶遇冯家那位公子。

至于闻逆川被喊上一同前去,纯属是巧合——

今日中午,白玥刚把要加的菜送到膳房,回别院的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瘟神”。

谈煊瞧了她一眼,猛然记起别院那位“小骗子”已经在王府骗吃骗喝许多天了。

这还不止,顿顿都要加餐,王府的开支,相当一部分就是闻逆川给吃出来的。

于是,谈煊调转了方向,书房也不去了,直接就杀去了别院。

一进去,发现闻逆川竟然在院子的桃树下作画。

也不知他去哪里弄来如此多法宝,画卷上色彩交融,十分绚烂。

就这样,画也没画完,就被谈煊强行绑着上街去了。

几人在街上汇合,云牧一见闻逆川,就挪不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打招呼:“公子你好,鄙人云牧,敢问公子姓名?”

“幸会,我叫闻……”可闻逆川还没说出完,就被谈煊打断了。

“他叫三水,是我的堂弟,”谈煊瞥了他一眼,“你叫他阿三吧。”

闻逆川张了张口:“阿三?多难听!”

“那就阿水。”谈煊走在前面,悄悄地压了压嘴角。

寄人篱下,忍住、忍住!

于是,闻逆川加快步伐,赶上了谈煊。

“敢问煊表哥今日为何突然带阿水上街?”闻逆川压着心中想抽谈煊的怒火,问道。

谈煊不假思索地应道:“你不是说想看热闹吗?”

闻言,闻逆川怔了怔,脑海里的记忆瞬间涌现。

“今日初十。”谈煊幽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初十花灯节,闻逆川猛然记起回门那天马车上,那个不经意的承诺。

第24章拍卖

那日去闻府路上随口一提的事情,没想到谈煊还记得。

闻逆川回忆起来,一时失了神。

今日的梨花道果然与往日不同,光是买灯笼的店铺,就十步一小店,百步一大铺,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再往里走个百来米,还能见到横在空中排列有序的彩绳,绳上架着五颜六色的纸伞和彩旗,好似整条室外的街道都有了顶一般。

云牧趁机走到谈煊身旁,伏在他耳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大人,下官查过了,冯公子最喜欢去的,就是前面那家酒楼,隔三差五就去光顾,还会听曲儿。”

“去看看,”谈煊颔首,转头又对云牧说道,“如今在外头,不要喊我大人了,喊我谈公子便可。”

“是。”云牧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人走进了酒楼。

那酒楼有两层,一楼正中间是一个水上舞台,看客的位置围着舞台一圈,但都比较偏,看表演时得扭着脖子。

二楼为雅座就不同了,位置高且视野开阔,一般达官显贵,都会往二楼去。

谈煊几人一进门,就被有眼力见的店小二迎了上去,直接就把人带到了二楼雅座。

虽说是雅座,倒也分远近不同的位置,几人到了二楼,看正中间的位置空虚,云牧便主动开口问道:“小二,我家公子是京中显贵,可否安排我们中间正对着一楼舞台的位置?”

闻言,小二面露难色:“官爷,不是我怠慢,而是这正中间的位置常年被一极贵的公子占着,他与我们老板是旧识,留座给他也是我们老板吩咐下来的。”

话这么说,还没等谈煊开口呢,赵勇先不乐意了,他上前一步,驳斥道:“敢问哪位公子如此有排面?”

连平南王想坐都不给?所幸,后半句他还是忍住了。

“诶呀,”小二压低嗓音说道,“是当今礼部尚书冯大人的二公子。”

此言一出,几人短暂地默了默,谈煊与云牧对视了一眼,看来云牧的情报可靠,这冯公子确实很喜欢呆在这家酒楼。

还没等他们继续往下套话,一旁闻逆川插上了嘴:“小二,这冯公子今日来不来还不一定呢,何故这么快就不让别人坐,万一他今日不来,那你不是得罪我家大人了?”

“不敢、不敢!”小二连忙鞠躬,“冯公子几乎每日都会来,而且今日我店有画作拍卖,冯公子最喜收藏,他一定会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完这句,闻逆川得意地冲谈煊扬了扬眉毛,似乎在说,看吧,话我帮你套出来了。

“哦,”谈煊拉长语调,接着这个话往下说,“既然店家有店家的规矩,我也不好破坏,你就给我们再挑别的位置吧。”

小二连连道谢,麻溜地给四人带去了仅次于最好位置的另一个位置。

几人坐下后没多久,茶水、点心就陆续呈了上来。

谈煊一口没吃,脑子里还想着方才闻逆川怎么突然跳出来替几人套话的事,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此次找的就是冯公子。

倒是闻逆川一点儿也不客气,东两筷子,西两筷子的,没一会儿,桌上的菜品,他都尝了个遍。

“下酒小菜的口味有些淡了,这梨花酥也不够甜,还有这腌肉,虽入味,但烹饪火候过了,吃起来柴柴的。”放下筷子时,闻逆川评价道。

闻言,嘴里正嚼着腌肉的云牧不由一惊:“哇,水公子你好厉害,浅尝辄止也能精准评价。”

一旁的谈煊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你还挑上了。”

“这菜做出来,自然就得受着吃客的评价,莫非味道不好还得硬捧着了?”闻逆川不慢不紧地回道。

他笃定谈煊出门在外,他如何激惹也得受着,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水公子,这鱼汤还不错,你要不要尝一口?”云牧在一旁打圆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喝不了鱼汤……”谈煊先一步应道,视线流转,看向一旁的人,“对吧?”

闻逆川放下筷子,一连串说道:“表哥真关心我,对我最好了,我最喜表哥了!”

听得谈煊神色凝滞一瞬,他常年在军中,打交道的都是些糙汉子,头一回有个男子这样跟他说话,明知道闻逆川在捉弄自己,却不知该作何回答,心里痒痒的。

最后他只得回一句:“早知道让你喝了算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骚动。

闹哄哄的声音越来越近,最近在雅座楼梯的尽头,几人找到了骚动的源头。

只见一位身着淡蓝色绸缎长袍的公子被一群人簇拥而上,那公子头戴雕琢精美的银色发冠,身上的袍子花纹也绣着金边,腰间绿得发蓝的玉佩,看着并不似朝中之物,更像是舶来品,把他的身份彰显无疑。

他身旁还挽着一位穿着华丽的女伴,把他带上来的人也不是方才的小二,而是店家的老板。

那公子未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走到了正对着舞台的雅座,坐了下来。

与他一同上来的人,也都伴在左右,但几乎都是站在身后,能坐在身旁的,除了女伴,就只剩下那位与他穿着不相上下的人。

谈煊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中了然,二公子冯褚到了。

回过头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闻逆川竟然也看向了冯褚那边,他不禁蹙了蹙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什么?”谈煊问道。

“大人看什么,我就看什么。”闻逆川若无其事地回答。

谈煊:“……”

冯公子刚坐下来没一会儿,一楼原本暗淡的舞台忽然亮了起来。

五颜六色的花灯被点亮,漂浮在环绕舞台一圈的水池上。

很快,一个舞姿轻盈的女子从天而降,身上吊着摇晃的绸缎,在空中飞舞、旋转,而后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琵琶,声情并茂的弹唱起来。

霎时间,两层楼的看客都被吸引去了目光,谈煊下意思看向冯褚,只见他的眼睛一路追随着表演的歌女,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

就在这时,舞台从四面八方汇集了一群歌女,围成一个圆起舞,空中的歌女也适时落地。

一曲结束。

华丽的开场过后,随着歌女们的退场,一张桌子被店员抬了上来,而后酒楼的老板也跟着走上了舞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梨花楼恭迎各位贵客!”老板一上台就热情问候。

“我梨花楼前身曾做过拍卖行,我花老板对名物珍宝,从未看走眼,近日恰逢花灯节,我梨花楼也拿出足够的诚意招待各位看官食客,”说着,老板冲后方拍了拍手,“先上今天第一件宝物。”

“冰山琉璃盏。”

话音刚落,那清透得像凝固的水一般的琉璃盏被搬上了拍卖台。

“这是本店今日第一件拍卖品,权当抛砖引玉,五十两起拍。”花老板说道。

果然,一声“起拍”过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叫价。

“八十两!”

“一百两!”

“一百二十两!”

“……”

叫价迅速抬升,但都是几十两的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二楼雅间一个声音“三百两”,让全场寂静。

寻声而去,原来是冯公子身旁的侍卫替他喊的价。

很快,花老板接住了这个价格:“三百两一次,三百两第二次,三百两第三次。”

砰,小锤一敲,成交。

而后一片掌声响起。

在场众人皆议论纷纷,不愧是冯公子,出手就是阔绰,区区一个琉璃盏,居然舍得拿三百两来换。

冯褚似乎很享受众人的吹捧,身旁的女伴适时喂了一口点心,冯褚吃得甚是开心。

没过多久,第二件宝贝又被抬上来拍卖了。

是一个粉黛的小花瓶,做工十分精致。

闻逆川随意瞥向冯褚那边,只见那女伴伏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而后毫无悬念,这小花瓶就被冯褚以一百五十两的高价拍下来了。

一件过后又上一件,无缝衔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冯褚也不是每一件都非拍下来不可的,相反,他的叫价十分随意,对绝大多数展品也表现得兴致缺缺。

当倒数第二件展品被拍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此时楼外华灯初上,五光十彩。

闻逆川无意间瞥向窗外,发现原来那悬在空中的彩旗和纸伞,在夜色的灯光下,也能如此绚丽,仿佛误入人间仙境。

就在这时,台上又上来了三个人,两人一人拿着一头,把一副画作抬上来,还有一个在后头搬挂画的架子。

手轻轻一放,画卷轻轻滚落展开——

还没等花老板介绍,众人皆是一惊。

“这、这不就是神女的遗作《倾世》吗?!”

“好像、好像真的是!”

“真的是倾世之作!”

闻逆川在见到画作的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座位上,眼睛恍若粘在了画作上,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多时,鼻尖泛起阵阵酸意。

与此同时,冯褚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作,呼吸越来越急,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画作据为己有。

期待拉满,花老板的介绍姗姗来迟:“想必众人也识得这画作,正如大家所见,这幅画正是神女的遗作《倾世》。”

悬挂的画作一如既往地延续了神女的作画风格,线条之大气,用色之大胆,斑斓绚烂,华丽优雅。

即便已经知道了结果,但当老板把画作名字说出来的时候,众人还是被震惊到了。

“没想到梨花楼是下了重本!”

“对啊、对啊,竟然拍卖《倾世》!”

“疯了!虽然买不起,但今日一见,也不枉此生!”

“对,见过神女的倾世之作,死而无憾!”

花老板把玩着手中的小锤子,说道:“倾世之作,八百两起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底下又是此起彼伏的喊价,这次与先前都不同,即便是到了五六百两这样的高价,依旧有人不停地往上喊。

可见众人对想获得神女画作之心切。

“五千两!”二楼雅座的价格一骑绝尘。

这下可好,底下鸦雀无声。

毫无悬念,这倾世之作就这样被冯褚收入囊中。

然而就在这时,底下却传来了一个异样的声音:“花老板,据说神女创作的倾世拢共有两幅,一幅画山,一副绘水,两幅集齐才算完整,如今你只展示了一幅,敢问另外一幅在何处?”

花老板神色不变,轻轻拍了拍手,下一秒,一个大箱子就被人抬了上来。

“让诸位久等了,神女的倾世确实有两幅不错,另一幅就锁在这宝箱当中,这是当年神女亲自锁的。”

“今天既是花灯节,本店也做一个回馈的活动,三百两就可以上来尝试打开宝箱,每人只有三次机会,谁能打开,那倾世之作的另一幅就归谁。”花老板话音刚落,全场沸腾。

“我没听错吧,三百两可以买下倾世之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要打开了宝箱才算!”

“三百两,只有三次机会,若是没成,这三百两岂不亏了!”

可很快,冯褚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身前的侍卫,直接走下了楼去。

随手就掏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子压到桌上:“我要试。”

那宝箱的开关是一个类似“鲁班锁”一样的东西。

冯褚在上面捣鼓了半天,哪怕到最后,老板处于情面多给了一次机会,他依旧没能打开。

就在这时,闻逆川展开折扇,挡在嘴前,凑过去同谈煊说了一句:“大人,你信不信,我三次之内,我必打开这把锁。”

第25章名画

“我三次之内,必能打开这把锁,”闻逆川对谈煊说道,“就看大人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谈煊瞥了他一眼:“多少?”

闻逆川比了比手指,说道:“店家说了,三百两。”

谈煊的目光游弋在他的眉眼间。

许是先入为主,最初见到这张脸,就是顶着“三水公子”的名头,如今即便知道与那巧舌如簧的闻逆川是同一人,谈煊依旧会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忽略这层身份,看着眼前的人看得出神。

这男子长得也过分好看了吧。

“大人,何故这般看着我?”一旁的闻逆川不知什么时候也看了过来。

两人短暂的对视。

谈煊意识到自己偷看被发现的时候,立马把目光收了回去,嘴上的理由冠冕堂皇:“你如今是问我借钱,我自然要看看你是否真诚。”

闻逆川半信半疑地皱了皱眉,问:“那大人看出来了吗?”

“你这般信誓旦旦,若是三次内未打开宝箱,又当如何?”谈煊的声音很沉,自带威严和压迫感。

可闻逆川丝毫未惧,神色笃定,说道:“我若是开不出来,我赔大人三百两,再加今晚回府后,给大人洗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后半句,谈煊神色变了变,这闻逆川说话也真是的,总是说着说着就变得不正经。

只见谈煊没再多问,抬了抬手,话也跟着带到:“赵勇,给他三百两。”

赵勇从行囊中摸出一袋坠手的钱袋子,平放到桌面上。

啪,闻逆川把折扇一手,一只手已经覆盖到上面去了:“多谢,表哥果然大气!”

可下一秒,闻逆川觉得手背一热,垂眼一看,发现谈煊的手也压了上来,死死地摁住他,让他无法把钱袋挪到跟前。

“表哥,给出去的钱就是泼出去的水,这又是何意?”闻逆川口舌上从不认输。

“记住你说的话。”谈煊说完,把手轻轻松开了。

没了谈煊手掌的力量,闻逆川在眨眼之间就把三百两扫入袖口。

他一手揣着钱袋子,另一只手小心地托了托,两辈子了,他头一回摸到这么多钱。

这时,台下传来花老板的声音:“很遗憾,这位公子还是没能打开。”

只见舞台上,冯褚站在一旁,他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护在了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没能打开,冯褚的眼睛依旧黏在了箱子上一眼,半寸未移开。

“还有哪位贵客想前来一试?”花老板叫喊。

就在这时,二楼雅阁悠然立起来一人,折扇一开,钱袋子一颠,从座位上走了出来:“我来。”

此人正是闻逆川。

身姿翩翩,步履从容,从楼梯上不疾不徐的下来,走路的模样好似一阵微风一样。

惹得底下的看客议论纷纷:“这位又是何方神圣?”

“对啊,面孔很生疏,从未见过。”

“看他这般自信,开不出宝箱岂不难堪?”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位公子长得真不赖!”

“……”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闻逆川站到了宝箱旁边,他的身后,还有迟迟不愿意离开的冯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把钱袋子交给花老板后,老板对他示意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托起锁头,发现它与其说是榫卯设计,不如说只是一个套嵌式的双层罗盘,第一层是天地五行,第二层是二十八星宿。

也就是说,要同时选对两层,组合之后才能打开。

闻逆川端详了片刻,一旁的老板开始催促:“公子,你看了许久了,请快开始吧。”

“这锁当真是神女自己设计的吗?”闻逆川确认道。

“没错。”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闻逆川决定先试一次。

如果真是她自己锁的话……他很快就把罗盘拨到了五行对应的位置,然后转动星宿——

他拉动锁头。

好像哪里不对,阻力很大,他又拉动了一遍。

锁头已经没有一丝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呀,很遗憾,公子的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花老板在一旁说着,眼里已经染上了一层笑意。

哪有那么容易成功呀,光是二十八星宿就够人猜的了,还要分别对应正确的五行,组合有成千上百,三次之内能猜中才怪了。

“不对么……”比起没开到宝箱的难过,闻逆川更多的事疑惑。

明明已经按照他认为的她最可能锁的方式了。

“这位公子,你还有两次机会。”老板在一旁提醒道。

再试一次。

闻逆川闭了闭眼,脑子里如走马一样过着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娘,那是什么?”

“套嵌罗盘锁。”

“是干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好东西锁在里面。”

年幼的闻逆川满脸好奇:“那小川能打开吗?”

“当然,你记住了,外层是天地五行,我们小川在水,内层是二十八星宿,我们小川是十月初一,在心宿,娘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们小川,只要你记住自己就够了。”

“那娘你呢?”

“我不重要……”

闻逆川猛然睁开眼。

眼眶红了一圈,可他的手却急切地拨弄起来,只剩下两次机会了,他决定用自己试一下。

于是,他把罗盘转到了相应的位置,用力一抽。

下一秒,一声铁条划动的摩擦声响起,双层的罗盘瞬间蹦成了两半,掉落在地,那个坚韧的锁头犹如被抽取了骨髓一般,瞬间裂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锁被打开了。

“你、你打开了?!”花老板一脸不敢置信,毕竟,这可是他自己都试过无数次都打不开的箱子。

随即,坐在一楼舞台附近的看客纷纷站起来,有些甚至围了上去。

“真的!被打开了!”

“竟然真的有人能打开!”

“这位公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一旁的冯褚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宝箱里的画作被取走。

闻逆川把母亲的画作抱在怀里,转过身来,一抬眼就与二楼的谈煊对上了。

谈煊看他的神情十分复杂,好奇、考究、好像还有些隐晦。

忽然,谈煊好似对他做了一个口型,好像在说“愣着干嘛”,又好像在说“上来吧”。

于是,在台下无尽的羡慕声,还有台上冯褚目眦欲裂的嫉妒中,闻逆川轻盈地转身而去,走上了二楼雅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闻逆川落座,追随的目光仍源源不断,一面是出于对倾世之作的神往,另一面则是好奇打开宝箱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难得出了一次风头,闻逆川屁股没坐热就开始嘴贫:“怎么样,表哥,这三百两,是不是花得其所?”

“阿水,你确实是……”谈煊吸了一口气,顿了顿,压着嗓音,“好让人意外。”

还没等谈煊多问几句,桌旁不知何时就立了一人。

几人一看,原来是冯褚家的侍卫。

一旁的云牧反应极快,明知故问了起来:“这位男君,何意呀?”

只见侍卫对着闻逆川拱了拱手,说道:“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就请我么?”

“没错。”

闻逆川撇了撇嘴,故作为难:“不巧了,我今日出门没带荷包,连方才开锁那三百两都是问我表哥借的……”

“那就请二位一起。”侍卫说着,就把两人带到了冯褚那一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褚不愧是富家子弟,出手十分阔绰,两人刚一落座,就上了一壶好酒。

“二位公子,冒昧了,不过想必也是缘分,我们冯少就请二位喝点酒,聊一聊。”冯褚没开口,倒是他身旁的那位公子开的口。

想必那人是时常跟在冯褚身旁的狗腿子。

“当然是有缘,”闻逆川也不含糊,直接端起桌面上的酒杯闷了一口,“好酒。”

谈煊正襟危坐,没有动。

气氛一时尴尬,冯褚的狗腿子又主动说道:“敢问两位公子姓名?”

闻逆川先是下意识看了看谈煊,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于是自顾自地开始介绍起来:“鄙人是外族人,姓名略复杂,喊我三水即可。”

熟悉的自我介绍,让谈煊一下子记起了两人初见时的情形。

“三水公子,幸会、幸会,”冯褚的狗腿子举了举杯,“公子一说我倒是察觉了,公子的长相、穿戴确实不像中原人,特别是眉眼,有些异域特色,英俊非凡。”

闻逆川笑了笑又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时,竟然主动说起了身旁的人:“这位是我的表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敢问公子姓名?”那狗腿子又接了一句。

到此,冯褚还一句话没说,全程仰着下巴看两人,颇为傲慢。

谈煊垂了垂眼,毫不避讳地直直看向冯褚,一字一顿:“鄙人姓谈,单名一个煊字。”

“谈……煊?”那狗腿子轻轻念了一下。

下一秒,他一拍大腿,在谈煊面前开起了玩笑:“公子,你可是与当今圣上的堂兄,南伐大将军平南王同名同姓呀!”

此言一出,冯褚眉心一蹙,好似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连坐姿都正了几分。

这京城内能姓谈的人,几乎都是皇族出身,这整个名字都一样的……!

还没等冯褚开口,一旁闻逆川嘴唇一勾,悠悠然道:“不错,我的表哥正是平南王本王,如假包换。”

第26章谎言

“平、平南王?!”

原本坐姿懒散的冯褚都直了直身子,神色考究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挽着他手臂的女伴,更是眼睛像黏在谈煊身上一样,一寸都未曾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褚与那狗腿子公子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看向谈煊,双手抱拳简单行了个礼,说道:“原来是平南王,招呼不周。”

“这样,王爷今日的吃食全都记我账上,”冯褚一挥手,十分阔绰,“还有王爷想听什么曲儿,想看那个姑娘跳舞,只管与我说,我定把王爷招呼妥当。”

谈煊扯了扯嘴角,说道:“不必了,此番遇见公子,若不嫌弃,陪谈某单独喝两杯就好。”

冯褚闻言怔了怔,很快就答应了:“这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他一挥手,那身旁的人退去了一大半,只留下了侍卫和那狗腿子公子。

桌上只剩下四人。

雅座的周围都有厚厚的屏风抵隔,空间相对封闭。

还没等谈煊开口问话,冯褚的好友又主动说道:“原来是平南王谈将军呀,幸会、幸会!今日一见,果然英气非凡,道貌岸然……鄙人姓林,与冯少是学堂同窗好友。”

神色一改方才的高傲,变得谄媚起来。

说完,林公子的视线又移动了一寸,落到了闻逆川身上,嘴好似比脑子还要快一步:“还有位三水公子,生得好俊美呀……果然表哥是英才,其弟也必定是人中龙凤,就公子方才开锁那几下,可把人看呆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到这里,被冯褚适时打住了:“不知平南王想与冯某聊些什么?”

想必冯褚也看出来了,谈煊定是抱着目的来的,可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话已至此,谈煊也不转弯抹角,直入主题:“听闻冯公子前些时日在家养病,谈某不好叨扰,不过此事在京城也算是掀起了一阵风浪,当下风浪未平,想必冯公子也很想把幕后黑手捉拿归案吧?”

这话说得委婉,冯褚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丑闻,这谈煊怎么一上来就提起。

是了,谈煊南伐归来,由将入相,传闻是当了刑部侍郎,查案查到他头上来了。

“此事免谈,”冯褚形表于色,打断了他,“王爷恕罪。”

僵持了片刻。

闻逆川用手肘戳了戳谈煊,随后把放在膝上的画卷推给了他。

谈煊侧头看了他一眼,两人一对视,谈煊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谈煊接过画卷,神色不该,不疾不徐地再次开口:“想必冯公子也是个爱画之人,谈某的表弟今日凭运气开了宝箱,喜获画卷,不过谈某却不懂欣赏,还请冯公子,指点一二。”

说罢,谈煊把画卷交给冯褚的侍卫,林公子也起身帮忙。

就这样,两人举着画卷,在雅间把它打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画卷一开,冯褚眼睛都亮了——

与他手中的那幅不同,这一幅的色彩相对单调,只有黑和白,仿佛神女在作画时,摒弃了她一贯大胆用色的习惯,回归传统的水墨质感。

可越是与常规的不同,越吸引得冯褚离不开目光。

画卷的主题的水,可并没有刻画水,只有浓墨绘成的上,层层叠叠,但在最远处,却见到了一片孤舟的影子,让人恍然大悟,原来那片蜿蜒的留白,是一条贯穿整幅作品的“江”。

同样看呆的还有坐在谈煊身后的闻逆川。

就在画卷展露出来的瞬间,他感觉心脏像静止了一瞬——

母亲到底是在何种情况下、以怎样的心境,绘出这样一幅与她作画理念相背而驰的作品。

过去,母亲闲来无事在别院作画,年幼的闻逆川常陪伴在左右,可他见过的都是色彩斑斓的作品,而眼前这一幅这样的用色,他也是头一回见到。

“这、这……”冯褚嘴唇颤抖,不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画卷走去。

他景仰神女的才华,到处搜刮神女的画作,即便他家中已有好几卷以更高价格拍下来的神女的画作,可当眼前这一幅展开的瞬间,他笃定这是他最想收入囊中的画卷。

冯褚转过脸时,早已泪流满面,他恳求谈煊:“王爷,你开个价吧,冯某真心想收这画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褚的神色和语气不禁把谈煊吓了一跳,这得多痴迷神女的画作,才会看到画卷就止不住落泪。

同样神色微动的还有身后的闻逆川,但同养尊处优的冯褚不同,他可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有泪不轻弹。

谈煊下意识看了看闻逆川,闻逆川适时提醒道:“冯公子看来确实是爱画之人,只不过,我表哥也不是缺银子的人……”

这下可好,又巧妙地把话题拽了回来。

闻言,冯褚敛了敛神情,又默默地回到座位上了。

坐下后,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时,眼皮也随之掀起,看向两人,问道:“不知谈大人想从冯某这里,知道些什么?”

冯褚一会儿傲慢,一会儿泪流满面,如今又一副严肃神情,态度转变之快,让谈煊惊了惊。

“敢问公子在被刺当天,具体是去了何处?”谈煊抓住机会,赶忙问道。

闻言,冯褚回忆了片刻,回答道:“那日我像往常一般,与几个好友来梨花楼喝午茶,也就是这里,一直到晚上离开的时候,有位好友提议去烟柳道逛一逛,于是我们几个就到那边继续喝酒听曲儿去了。”

“一共几位好友?你们一直都在一起么?”谈煊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那天一个四位好友,都是儿时同窗,到了烟柳道,我们换了好几个地方喝,喝到最后,就我一人了,其他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冯褚顿了顿,“我记得还点了一个特别有名的歌女陪酒。”

“你可还记得那歌女的名字?”谈煊又问。

“具体名字自然是不知,但好像是春意楼的红姑娘,我听周围人都这般唤她,”冯褚接着说道,“而后,喝得酩酊大醉,觉着身子都在飘,床好似也在飘一般……”

“你是喝了多少呀……”闻逆川边听着边暗自悱恻。

“就在我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时候,忽然眼前来了几个穿着夜行服的人,一上来,就扒我裤子,拿着短刀狠狠切割……”冯褚说到最后,声音颤抖,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唇色发白。

一旁的林公子见状,连忙给他倒了杯酒:“冯少,先喝酒。”

冯褚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缓了缓心绪,他再次开口说道:“那钻心的痛让我瞬间酒醒,这还没完,那人还要夺我的性命,我忍着疼痛与他们对抗起来,可是有个人从背后把我敲晕了,然后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身处递运所附近了。”

“他竟然把你放了?”谈煊一怔,他想过千百种冯褚死里逃生的方法,唯独没想到,竟然是那些刺客放了他一马。

“不错,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说完,冯褚又自顾自地闷了一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谈煊与闻逆川对视了一眼,还是闻逆川率先开口多问了一句:“敢问公子,红姑娘的长相,有何特征?”

这可把冯褚问住了,他明显停下手中的动作,思索了许久,才缓缓答上来:“那日我喝得烂醉,属实记忆不深了……不过,唯一还能想起来的,便是那姑娘的胸口有一颗暗红色的痔。”

可刚一说完,冯褚又立马收了声,没再多吐出一个字。

闻逆川反应最快,他马上就意会了,心中不禁冷哼,这冯公子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都能知道人家胸口有颗暗红色的痔,恐怕是做什么别的事情吧。

但他也没说破,只是暗暗记下来了。

线索拿到了,两人也没在酒楼逗留太久,至于神女的画作,冯褚也如愿花了五千两换到手。

离开酒楼的时候,整条梨花道的都亮起了花灯,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谈煊和闻逆川并排走着,云牧和赵勇走在后头。

五颜六色的花灯晃得闻逆川一时不知该看哪处,好像哪里都吸引人,哪里都好看。

走了几十步,他瞧见前方一个小摊,前方有一薄纸糊在前头,看不见人,但却能看见会动的剪影。

闻逆川眼前闪过一丝好奇,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皮影戏,”一旁传来谈煊的声音,“以前没看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闻逆川回答。

“那过去看看?”谈煊提议道。

闻逆川悻悻收回目光,应道:“算了。”

那里人这么多,而且,他与谈煊也不是很熟。

见他如此,谈煊也没再坚持。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闻逆川不经意间看向谈煊,只见他深色凝重,好似在思考什么。

“大人可是在想方才冯公子的话?”闻逆川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打断了谈煊的思绪。

“嗯。”谈煊淡淡地回了一声。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侧过头去同闻逆川说道:“不过,今日如此顺利,还是多亏了你,闻公子。”

若不是闻逆川赢得了画卷,以此做筹码,恐怕这冯褚也不会如此配合地说出实情。

“你突然不叫我阿水,我都有些不习惯了……”闻逆川笑着揶揄了一句,“不过,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我在想,为何那刺客会放过他,没有取他性命。”谈煊直言不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话锋一转,谈煊揶揄了一句:“你若是喜欢叫阿水,我便天天这么唤你好了。”

“不喜欢,谢谢。”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谈煊竟然偷偷笑了一下。

第27章灯笼

夜晚。

回到别院的闻逆川直接横躺在了摇摇椅上,白玥听见了动静,急匆匆地凑道他跟前:“小川哥,今日上街好玩吗?”

“凑合吧。”闻逆川长吁一口气,只觉得精疲力竭。

他本想闭目养神,然而一闭眼,就看到了母亲的画作。

那时在酒楼被谈煊带着思绪走,并未细细琢磨,如今一想,母亲生前确实名声大噪过一段时间,她的画作就像有神仙助攻一般,意境超凡,“神女”一称也因此得名。

但后续她与闻迁好上,就归隐在闻府的偏院里了。

《倾世》这幅画他小时候目睹过母亲作画时的情形,但已是归隐之后的作品,这画作又是怎样流出去的,还被架在展台上拍卖。

还有更诡异的是,闻逆川见过的是被冯褚拍走的那幅糅杂多重色彩的《倾世》,而宝箱内哪风格迥异的水墨画他从未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记忆中,母亲的画都是色彩丰富,几乎不曾绘过只有黑白的作品。

但要说水墨画不是母亲的手笔,那他用母亲教的方法又能精准无误地打开罗盘锁,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忽然,院子外头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夜深人静,那由远及近的声音,显得尤为明显。

“小川哥,好像来人了。”白玥提醒道。

“你出去替我看一下,若是找我的,就说我已经歇息了。”闻逆川说道。

白玥应了一声之后,就往院子的门口跑去。

来人不是平日里唠叨的阿嫲,竟是谈煊本人。

白玥在见到他的时候,吓得腿差点儿打了滑。

“王、王爷。”白玥一紧张就嘴瓢。

谈煊手里拎着东西,往院子里头眺望过去,嘴上继续问话:“闻逆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川哥,啊不,闻公子说他已经歇息了。”白玥不知怎地,一看见谈煊那张帅脸,就心跳加速。

他生得这样俊朗,怎么说起话来却这样严肃又冷淡呢。

“他说……?”谈煊挑了挑眉毛。

“啊不是,”白玥喘了一口气,“闻公子他已经歇息了。”

殊不知,身长八尺的谈煊早已把院子内的一切洞察干净——

远远望去,闻逆川像没骨头似的横在摇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着,靠近石桌的那只手还时不时拈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

明明没歇息。

谈煊望了一会儿后缓缓收回视线,垂眼看向白玥,轻道:“他既然已经歇息了,我就不打扰了。”

而后,他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了白玥,嘱咐道:“麻烦白姑娘把此物转交给闻公子吧,还有一些银两。”

说罢,他侧了侧身子,白玥这才看到,跟在谈煊后头的,还有一个几乎隐没在黑暗中的赵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是赵勇皮肤黝黑,他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再加上白玥方才一直偷偷看谈煊的脸,几乎都没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人。

赵勇把托盘交与白玥后,两人便离开了。

回到别院,摇摇椅上的闻逆川已闭目养神。

白玥这人风风火火,终究还是把人吵醒了,闻逆川不耐烦地睁开眼,第一眼就落到了她托着的东西上。

“是何人?”闻逆川问道。

“谈将军来找你,”白玥说着,就把那灯笼塞到闻逆川的怀里,“这个是他给你的。”

“灯笼?”闻逆川十分诧异。

他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灯笼,小巧精致,里头有没点燃的蜡块。

闻逆川突然来了兴致,他起身端起烛台,借火把它点燃——

发现这灯笼竟然是两层的,不知是何原理,颜色较深的内层受热缓缓转动起来,里头的画面一帧接着一帧闪过,好似方才他们在花灯节上看到的皮影戏。

“皮影戏?”闻逆川惊喜道,眼睛亮了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玥闻声凑了过来:“哇,好神奇,上面的剪影在动呢。”

他猛然记起方才在梨花道逛街的时候,他驻足在一家皮影戏小店看了许久,没想到谈煊竟然觉察出来了,还送了他一个同款小灯笼。

闻逆川摸了摸微热的灯笼皮,往日他天天盼着谈煊死,可到头来,谈煊却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待他不错的人。

思及此,他心情复杂。

恍惚间,他瞧见了同放在石桌上的托盘。

“这是什么?”闻逆川边说着,边随手揭开了托盘上的布料。

映入眼帘,是满满一托盘的银子!

“这么多钱?!”闻逆川惊得手都拿不稳了。

他上前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咬了咬,硬的,是真金白银。

一旁的白玥也震惊了,瞳仁里全都是银子反射出来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合力把银子分了分,又清点了一遍,一共四千七百两。

闻逆川恍然大悟,原来是今日他开锁得画的钱,本来那画卷卖给冯褚得了五千两,而后扣除原本开锁要的三百两,剩下的四千七百两,谈煊尽数归还给他了。

再一看那剪影旋转的灯笼,他嘴角不自觉勾起,谈煊这人嘛,算得还挺清。

翌日一早。

谈煊回到刑部就吩咐下去,调查烟柳道的春意楼,尤其是查是否有一个叫“红姑娘”的女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让手下乔装打扮,以宾客的模样去偷偷访查。

先前云牧呈递上来的地图圈出了好些地方,范围太大了,昨日与冯褚交谈之后,目前可以锁定的是,这春意楼定是有蹊跷的。

按着这个方向去调查,就算没有立即侦破,也能有所收获。

然而,两日后,手底下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却出乎人意料。

云牧将一份名单递交给谈煊,随后说道:“大人,这几日手底下的人都查过春意楼,除了酒水收费方面会宰客,其他的并未发现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摊开纸张,看着里头是一列名单,蹙了蹙眉,问道:“这是……?”

“先前大人吩咐他们调查的‘红姑娘’,”云牧解释道,“这红姑娘竟然不止一个,上面写的都是自称红姑娘的人。”

谈煊又扫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气:“这么多。”

这到底怎样才能找到那晚接待冯褚的那位“红姑娘”呀。

端详了许久,未果,谈煊只好把名单先放置一旁:“行,你让底下的人无需再去春意楼了,至于这红姑娘,让我再想想。”

云牧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没等谈煊琢磨过来,那边下人又来报,说钱彻钱大人要见他。

谈煊被催得一阵烦躁,刚搭建起来的思绪被扰得烟消云散,他一甩袖子,从桌后走出来,直接就出了办公房。

到了钱彻那处,他才发现屋内不止钱彻一人,一旁坐了一位冯尚书。

此人正是冯褚他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见状,心下一沉,估计是几日前那冯褚从酒楼回去后,自觉哪里不对,给他爹告状了。

还没等钱彻开口,冯大人便先叫嚷了起来:“谈大人,可还记得冯某?”

“冯尚书谈某自然记得。”谈煊虽被惹得一阵烦闷,但冯尚书到底是长辈,表面上还是恭敬得抱拳行礼。

“你光记得冯某有什么用,我那日与你说的话,你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冯大人只得礼貌一句话,下一句就开始咄咄逼人了,“谈大人,我记得我与你说过,莫要再找我家公子,你后来是怎样做的,啊?”

谈煊刚喘一口气,正要说话的时候,那冯尚书又将人打断了。

“谈大人,犬子被人下此毒手,已是半生尽毁,你倒好,还要专门去茶楼酒馆堵他,问他那日去了哪里、如何被害,冯某敢问你居心何在?是不是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冯某家有位公子被人剜去了男儿身,你才罢休?!”冯大人越说越气,差点儿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此言过后,那一直没吱声的钱彻竟突然开了金口:“诶呀,冯尚书,你莫要这般动气,我们谈大人原本没办过什么案子,此案又悬而未决,属实心切,一时冲动,叨扰了令郎……可说到底,也是在为令郎奔走,讨回公道呀。”

这不劝还好,怎么越说越让人听着不舒服。

谈煊适时开口:“谈某叨扰了冯公子,是谈某不对,然冯尚书可知,受害的不止令郎,其余那数十人,谈某都派人走访,个个配合,知无不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平民百姓尚且配合,为揪出幕后凶手出力,而令郎掌握重要线索,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躲避,恕谈某斗胆一问,为何他人可说而令郎不可?如此看来,莫非冯尚书和冯公子不想破案,亦或觉得谈某不配访查线索?”谈煊又说。

“还是说冯尚书觉得我是令郎肚子里的蛔虫,不用问就能知道他所掌握的线索?”谈煊继续说道。

既然对方都拂去他的了面子,谈煊认为也不需要同他客气。

这番话怼得冯尚书毫无还口之力,连方才想好要回击谈煊的话,都被硬生生地堵在喉间,一字不吐。

“好,”冯尚书一拍班椅的扶手,“冯某倒要看看,谈大人何时能还我们一个公道!”

说罢,冯尚书愤然离开了。

刚走出门两步,那冯尚书又气呼呼地折回来,狠戾道:“谈大人,此案焦灼,冯某也会适时报于圣上,好督促进度。”

“报与否,随您喜欢。”谈煊面不改色。

第28章强吻

一早。

一只绑了黄色绸带的信鸽落到了别院的房顶。

白玥一吹口哨,那信鸽便飞了下来,她纵身一跃,擒住了信鸽,取下脚上一纸卷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她咋咋呼呼地把熟睡的闻逆川闹醒:“小川哥,有卷信。”

被窝里,一声绵长的叹息过后,伸出来一只白皙的手臂。

白玥把卷信夹在了他的指缝只见,很快,那手臂又收了回去。

可下一秒,闻逆川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又把那卷信看了一遍,发出惊叹的声音:“戚云贺大师竟然给我传讯了!”

白玥歪了歪头:“是玉山那位吗?”

“可我从未见过戚大师呀。”闻逆川神色疑惑,念念有词。

“是不是那天上山偶遇的那位白发男子?”白玥提醒道。

“对哦,”闻逆川一下就记起来了,“那白发男子之前说过,戚云贺是他的师傅。”

不仅如此,有一回那白发男子也邀他到玉山探讨术法,只不过那次不凑巧,挨上了一个不识路的车夫不说,还在半道遇见了谈煊,只好无奈打道回府。

没想到半月过去了,那白发男子竟让他师傅戚云贺亲自给闻逆川传来了邀请。

惊喜之余,他又陷入了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玥看出了端倪,问道:“小川哥,你在想什么?”

“我该怎么同谈煊说呢?”闻逆川迟疑道。

他男儿身早已暴露,其实除去“侧妃”的身份,他理应可以自由出入王府才对,可如今他受制于人,恐怕除去的话,要同谈煊通报一声才行。

终于等到了入夜。

用过晚膳,掐指一算,此时此刻,谈煊应该在书房了。

这么想着,他赶忙倒腾了一下自己,最后,穿了一件遮脸的长袍出门。

穿越长廊,他不多时就来到了谈煊的书房外。

此时恰逢阿嫲端着宵夜点心候在门外,等的就是王爷一句应允,让她把点心转交给赵勇。

闻逆川见状,心中一喜,这不是送上门的借口么。

他拍了拍白玥的后背,白玥马上意会,跑到那阿嫲的跟前,说道:“阿嫲可是要送点心给王爷?”

“正是,”阿嫲面露难色,“今夜一直未见赵副将出门,我等又不敢贸然敲门,不知是不是王爷忙于公务,废寝忘食。”

闻逆川在一旁听得想发笑,什么废寝忘食,明明吃过晚膳了好吗,不得不说,这王府上下的人,可把王爷看得比天还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巧了,”白玥嫣然一笑,“王妃这几日特别牵挂王爷,特地来书房,不如让王妃送进去?”

言罢,那阿嫲往远处瞧了瞧,还真有个人杵在那里。

正是披了斗篷,但里头是男装的闻逆川。

阿嫲虽存着疑惑,但还是信得过白玥,自然就把托盘交给了她,嘱咐道:“那成,你给闻侧妃吧。”

“行,阿嫲,你们早些休息吧。”白玥笑盈盈地接过托盘。

阿嫲看着那斗篷人接过托盘后,便转身离开了。

闻逆川轻敲了几下门,很快便看见了一个魁梧的身影在门后一拉,是赵勇。

他自然认得闻逆川,便把人放了进来。

书房的门后有一道厚厚的屏风,闻逆川那等着,赵勇则进去通报了。

得允后,闻逆川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甩了甩头,把盖在脑袋上的斗篷帽子甩落,露出脸来。

此时正对着名单和羊皮地图思考的谈煊应声抬头,两人四目相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

“大人。”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谈煊瞧着他的装扮,一时晃了神,想起前些时日,每晚闻逆川都会这样打扮给他送吃食,如今还是从前那样的素的衣袍,外头裹了一件黛色斗篷。

穿着、发饰还是同他假扮女子的时候如出一辙,可却是另外一种模样——

同样的装扮,换成男装,清秀之外,还多了几分掩藏不住的英气。

悻悻收回目光,谈煊轻咳了两声,问道:“这么晚了,何事?”

“那不是早上见不着大人你嘛,”闻逆川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最后把托盘放到了桌上,“只得盼到入夜,才能见着大人。”

这话说得十分“暧昧”,听得谈煊心里放起了纸鸢。

“说得你很想见我似的。”谈煊装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垂下眼没再看闻逆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然而手中的书卷也没看进去半点。

半晌,把托盘放下的闻逆川还在原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谈煊向他那边瞥了一眼,又匆匆收回视线,揶揄道:“你既然想见我,那定是有话与我说,你又迟迟不说,莫非还要我反过来问你不成?”

闻逆川暗嗤了一声,并没打算把方才那句调侃下咽,反驳道:“大人敢说没再等我开口,你书卷都看不进去了。”

“你……”谈煊一时语塞。

虽然闻逆川喜欢看到谈煊吃瘪,可他也不是专程来噎谈煊的,他及时悬崖勒马,给对方顺顺毛:“大人自然是乏了,何不先把汤喝了?”

闻言,谈煊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闻逆川,又看了看汤,于是伸手就端起来,喝下去半碗。

见碗重新放回托盘,闻逆川也随之小心地询问起来:“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大人。”

“为何这么说?”谈煊问道。

“过去,我鲜少有机会上街,前几日随大人出门,确实热闹有趣,”闻逆川顿了顿,“还有大人赠予的灯笼,也很好看,本想早些道谢的,见大人这几日忙碌得很,就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闻逆川不仅会呛人,还挺会哄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句话,就让谈煊心情好了些,说道:“既然喜欢热闹,多上街走走便好。”

就等他这句话,闻逆川赶忙顺着杆子往上爬,说道:“不错,大人,我正记起来一位京中的挚友,一直想去拜访,恰逢梅雨时节过去,天气大好,正想出门找他。”

此言一出,谈煊立马反应过来了,这小子是在套自己的话呢,不知不觉就掉进了他的陷进当中。

方才还是谈煊自己提出的“多上街走走”,如今不答应也不成了。

可他最担心的是闻逆川跑了,眼下,他身上的蛊毒未解,还有毕竟闻逆川是以“侧妃”的身份进王府,他这么跑出去,万一被人知道了个中是非,他岂不成了包庇“欺君之罪”的人了。

谈煊不置可否,转而问了别的问题:“你要上哪儿去?”

“不远,就城外的玉山。”闻逆川如实相告。

“玉山?”谈煊重复了一遍,脑子里快速地回忆起来,过去的年岁,他不是在宫中,就是在沙场,他还当真不知道那盛京城外还有一座玉山。

迟疑之际,一条白皙的手臂横在眼前,递给了他一块糕点:“大人,要不尝尝今晚的黑枸杞糕?”

谈煊的思忖就这样被打断了。

闻逆川见他没再细细琢磨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把黑枸杞糕放入口中,两下就吃下去了。

“好甜,”谈煊评价了一句,“蜜放多了。”

“大人,我一阵出去之后帮您提醒阿嫲。”闻逆川卖乖了起来。

谈煊虽觉得他这副顺从的模样可能有诈,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得点点头。

然而,没过一会儿,谈煊觉得掌心和脚底都隐隐开始发热。

热得他无法集中精神,连喘气声都越来越粗,额头也滋滋冒汗。

这种抓心挠肝以及全身每一处都在燃烧的感觉,让谈煊一下就记起了半月前在闻府过夜的那一次。

这次不会……又要蛊毒发作了?!

他猛然想起方才闻逆川递过来的黑枸杞糕,转头问他:“你给我吃的什么?”

闻逆川一脸错愕,他低头看了看托盘,连忙解释:“这盘子上的吃食都是膳房的阿嫲准备的,我只是帮忙拿进来,我可什么都没……”

话说到一半,闻逆川瞧见了那半碗汤漏出来的甲鱼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了,甲鱼和黑枸杞一起吃,大补!

平常人吃了可以醒神明目,但谈煊可不是平常人啊。

他抬眼看谈煊,此时的他同那晚一样,双颊泛红,呼吸粗重。

“你不会又……”闻逆川张了张口。

“应、应该是又……发作了……”谈煊艰难地吐着字。

闻逆川伸手把他的手臂翻过来一看,果不其然,那种了蛊的筋脉绽开了一片,正往回心的方向蔓延。

谈煊像不受控制一般,趁着闻逆川靠近查看的间隙,整个身体挂到了他的身上。

重量的作用,闻逆川被他压倒了过去,后脑勺磕到地板,一阵闷头传来。

“我、我好难受……”

“我知道,”闻逆川边骂边推开他,“你别压着我呀,我磕到脑袋了。”

可如今的谈煊恍若未闻,鼻尖凑到了他的颈间,如狼狗一般又嗅又舔,让闻逆川头皮一阵发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还没完,下一秒,一只手横到了他的腰间,拉扯这他的外袍,被摩挲得一阵酸软。

而此时此刻,赵勇却仅仅与两人隔着一道屏风,平日里,没有谈煊的允许,他是候在那里不出来的。

可方才,他听到了异样的响声,不由多问了一句:“将军,可还好?”

这一声听得闻逆川心惊肉跳,若是赵勇此刻从屏风后面出来,他就能看到他的将军把一个男子压在身下。

他咬着牙勒住谈煊的脖子,让他迅速清醒过来:“谈煊,赵勇喊你,你快应他。”

谈煊被他勒得满脸通红,果真清醒了几分,他喘着气回道:“我没事。”

这一声过后,果然赵勇没再说话了。

可眼下,最焦灼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闻逆川。

走神之际,他四肢都被对方钳制住了,谈煊不愧是武将出身,这制服人的伸手属实让人叹为观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也就三两下的功夫,闻逆川竟然动一下都动不得了。

就在他张口要开骂的时候,下一刻,口被堵住了——

谈煊欺身而下,狠厉地吻了上去。

第29章就寝

“唔!”闻逆川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正在与一个男子接吻!

吻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还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平南王谈煊!

重生回来,这世界到底疯了,全乱套了。

明明一开始一切都跟上一世一样,进行得很顺利,岔子偏偏就出现在了谈煊这里。

出岔子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羞耻和不甘汇成了“<:///t=_bnk>洪荒之力”,让闻逆川对着眼前的人狠狠一推。

然未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力量相差太过悬殊了。

这不推还好,一推反倒激怒了谈煊,于是,他更加猛烈的入侵,不断加深这个吻。

两人拼命较劲之际,谈煊的发冠被打落,原本一束英气的马尾瞬间洒落,如瀑布一般的青丝笼罩下来,给硬朗的少年添了一份柔美。

闻逆川张着口,津液从嘴角徐徐流下来,衣物隔着的是对方的体温,鼻尖全是对方的气息。

他只好铆足狠劲,趁其不备,狠狠地咬了一下对方的舌尖。

“唔。”谈煊一阵吃痛,减缓了进攻。

闻逆川连忙撑起身子,眼疾手快地脱下斗篷,拧成一股,把谈煊严严实实地绕上一圈。

半月前已经用过“放血”的办法了,此法短期内不能用两次,焦灼之际,闻逆川瞥见谈煊正在奋力挣脱束缚。

他一下就慌了,好不容易把人捆住,被他挣开还得了。

于是,他眼疾手快地跑到谈煊身后,紧紧环抱着他,嘴里不停地劝道:“谈煊,你再忍一忍,再过一会儿毒性过去了就好了。”

这一句,谈煊鬼使神差般地听进去了,果然挣扎的力量减轻了不少。

但由于充血和毒性的作用,他仍隐忍地紧促着眉,双手狠狠拽着衣袍,几乎要把衣物撕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深知毒蛊发作时极其痛苦,宛如人间极刑,疼痛得几乎要将人的内脏撕得四分五裂。

他侧头看着怀里的谈煊,虽还是隐隐地使着劲儿,但比起他过去两辈子见过的毒发之人,谈煊是最能忍的了。

不愧是骁勇善战、捍卫王朝的将军。

曾经,闻逆川也对他抱有偏见,谈煊出身名门贵族,又从小养在太后膝下,所谓南伐,怕不是给他这个金贵的少年王爷镀镀金,添一笔政绩。

可如今他怀疑自己以为错了,谈煊并不是纨绔无能的皇族,就冲他当下忍耐的魄力,都是世间绝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

不知过了多久,闻逆川觉得怀里的人挣扎得越来越轻,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他凑上前去查看,只见此刻的谈煊,双颊的红晕已经渐渐褪去,他耷拉着眼皮,睫毛垂在下眼睑上,显出前所未有的温顺。

“谈煊?”闻逆川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而后穿来对方的呼应:“嗯……”

“你还没睡过去?”闻逆川又问。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早已精疲力竭,但脑子还留了一根神经,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应着他。

虽然还没完全昏睡,但已经脱离了毒性最烈的时期了,闻逆川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小心地询问:“还难受吗?”

这一句谈煊没有应他,只是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算了,闻逆川心里暗忖,就算还没昏睡也离昏过去没多远了。

于是,他手上稍稍用力,把人往上一提,催促了一句:“起来,别挨着我了,到榻上去睡。”

许是感觉到了身体被人挪动,谈煊动作极快地按住闻逆川的手,死死地攥住不松开,嘴里喃喃低语:“别走……”

闻逆川手上的动作一顿,于心不忍,又缓缓松懈下来:“我不是要走,我把你抬床榻上去歇息,可好?”

“别走……”谈煊不依不饶,按住闻逆川不让他动。

闻逆川挣扎了几番,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他要睡地板就让他睡地板吧。

然而谈煊不仅是睡地板,还是拉着闻逆川一起睡地板。

他发了狠似的攥着闻逆川的手,都快压红一片了,闻逆川三番几次想抽回收,换来的是他更加收紧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嘶,你轻点儿力行么,疼。”闻逆川小声地骂了一句。

没想到这句谈煊听进去了,手上的力道减轻了几分,嘴里还在强调:“别走……”

“我不走,”闻逆川长叹一口气,“我闻逆川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些天你管我吃穿用度,还给了我银两,我答应你的替你解蛊,在替你解开之前,我不会贸然离开的。”

此言过后,谈煊果然消停了很多,连原本微微蹙着的眉心也舒展了几分。

闻逆川也记不清自己是怎样睡着的,只迷迷糊糊的感觉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然后身子一轻,整个人都悬了起来。

正当他要睁眼的时候,后背又落入了一个柔软的地方,困意又再次将他吞没。

五更。

虽已入夏,但仍透着阵阵寒意。

闻逆川觉得身上好似吹来了一阵风,而后又被某种动静惊扰,随后缓缓撑开眼皮。

短暂的失神后,他的双眼渐渐聚焦,第一眼就落到了挡在他身前的那抹黑色的身影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一动,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张被子。

感觉到身后的人动了动,谈煊转头看过来。

此刻的谈煊,身穿深色长袍,披着一头散发,其中一缕碎发被他别在而后,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就在方才,闻逆川觉得冷的时候,正是谈煊给他拢了拢被子。

两人相视一眼,闻逆川怔了怔,瞬间清醒过来,他一下从床上撑坐起来,身上的被子也随之滑落。

“醒了。”谈煊低语了一句。

闻逆川环顾四周,果不其然,他就睡在谈煊书房的床榻上。

闻逆川心里不禁一抽,开口就是质问:“我、我怎么睡在此处?”

“方才你靠着我睡着了,深夜地板又很凉,就把你抱到床上去睡了。”谈煊的语气淡淡的,好似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在闻逆川听来,只觉得莫名一阵恼意:“你为何不叫醒我?”

“我喊过了,”谈煊声音很轻,“可你睡得很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一时哑然。

他喘了口气,缓缓醒过神来的时候,想起几个时辰之前的事情:“大人可是恢复过来了?”

谈煊眼皮动了动,退开了身子,回答道:“嗯,如今觉得头不疼了。”

“不疼了呀……”闻逆川深吸一口气,决定事后算账,“那大人可还记得当时对我做了什么?”

“我、我对你?”谈煊一时被他问得一愣,但回忆起第一次发作的时候,他好似还真啃了人家闻逆川的肩膀一口。

不知道这次又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思及此,谈煊淡然的神色瞬间僵住了。

“你亲了我。”还没等谈煊做好准备,闻逆川就直接说了出来。

这话犹如一把尖刀,刺进了少年将军的胸膛——

他竟然亲了闻逆川!太出格了!太羞耻了!

“当真?”谈煊故作镇定。

“当然!”闻逆川一翻身,从床榻上垂下双腿,决定再给谈煊一个暴击,“大人可觉得舌尖刺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谈煊半信半疑地动了动唇,还真是。

“我咬的。”闻逆川冷冷地说道。

谈煊立即抬手捂住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为何咬我?”

“我为何?”闻逆川被他气笑了,“那还不是大人你一直啃着我不放,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谈煊:“……”

两人几乎同时别开了脸。

最后,闻逆川在天亮之前,裹上斗篷,匆匆离开了。

而后一连几日,谈煊有意无意地躲着闻逆川。

许是每每想到那晚硬生生把人按在地上,一通胡乱吻上去的情形,觉得太过羞耻。

本来发作时的记忆就是模糊的,可闻逆川这厮还特别钟爱事后替谈煊复盘,让这段记忆时不时地冒出来,扰乱他的心神。

期间,谈煊还入宫见了一次太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日太后派房公公传讯,把谈煊带到了安慈宫,与他一同前去的,还有被留在军中值守的谈忠。

两人给太后请了安,太后的目光落到谈煊身上,忽然就想起来了一些事情:“煊儿,哀家听闻,你前些时日在刑部任职了,可还适应?”

“托娘娘的福,臣一切安好。”谈煊回答道。

“煊儿亲口所说,哀家自然最为相信,”太后抿了口茶,看向一旁的太监,“房公公,煊儿都这么说了,那些风言风语,又是从何而来?”

房公公身子一弓,声音柔恻道:“娘娘恕罪,小人也是从养心殿那儿听来的。”

谈煊闻言一怔。

“那儿有几个不识好歹的小太监,说平南王在刑部入职以来未有作为,案子迟迟未得侦破不说,还时常叨扰众人……不过娘娘放心,那几个杂碎,小人已严惩过了,保证他们再也不会乱说。”房公公适时而止。

听到这里,谈煊恍然大悟,冯尚书这老头终究还是去告了他一状。

“混账!”太后一拍桌子,上面的茶盏洒出来了几滴,“养着这帮人就是为的给他们讲平南王的闲言碎语吗?”

“哀家把煊儿视若己出,不过出门一些时日,尔等就敢传煊儿的坏话,成何体统!煊儿你放心,此事哀家定会替你做主。”太后说道。

“娘娘莫要动气,”谈煊反过来安抚道,“臣刚到刑部,确实诸多不熟之处,公务进行起来也有些阻滞,不过臣定会虚心学习,早些做出成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煊儿最懂事……”太后点点头,“对了颜儿,你一直躲在哀家身后做什么?”

这时,余颜缓缓地从一旁漏出脸来,谈煊才瞧见她。

他都差点儿忘了,余颜是同太后一起去的凌云寺。

余颜一见谈煊,眼睛就未曾离开过半寸。

太后瞥了瞥身后的余颜,勾了勾唇:“颜儿,你不是也单独给你表哥求了一个么,怎么不给他呀。”

本来她还苦苦冥思到底要怎样才能把香囊给谈煊,如今她的姑母给她狠狠助攻了。

闻言,余颜矜持地从袖口掏出香囊,语气也一改平日的嚣张跋扈,变得安静贤淑:“多谢姑母提醒,前些时日颜儿在表哥的府邸小住,多有叨扰,一直想报答来着,可表哥好似什么也不缺,颜儿就趁着与娘娘祈福之际,给表哥多求了一份平安符。”

说罢,她把平安符给了一旁的太监,经由太监交给了谈煊。

安慈宫内几十双眼睛看着,尤其是太后,谈煊也只好收下了:“多谢表妹,费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太后见他收下了,露出欣慰的笑容,而后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煊儿,说起来哀家还未见过你的侧妃,你何不择个时间,带过来让哀家瞧瞧?”

此言一出,谈煊手紧了紧,下意识就是以拖延代拒绝:“娘娘,侧妃今日身体抱恙,染了风寒,诸多不便。”

“这样啊……”太后呢喃了一句,“那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不过,再过些时日,外邦朝贡举行宫宴,你也得把她领出来才是。”

“那时,儿臣定会把侧妃带出来。”谈煊不得不答应下来。

第30章命格

今日一早,谈煊回到刑部的时候,发现呈递材料的人竟不是云牧,而是换了一个更为年长的人。

谈煊十分疑惑,逮着那人问道:“云牧呢?”

“回大人,”那人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那位男君昨日从刑部离职了,接下来由下官辅佐大人。”

“云牧走了?”谈煊一惊,怎么这事连他都不知道,“谁允许的?”

那人颤颤巍巍地回道:“是钱尚书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倾,谈煊就敲响了钱彻的办公房门。

钱彻一见来人是谈煊,丝毫未露出惊讶,而是很自然地把人请进了门。

“哪阵风把我们谈大人刮过来了?”钱彻一开口就是调侃。

谈煊一进门就开门见山道:“敢问钱大人为何调离谈某的副手?”

钱彻故意停顿了一下,好似在回忆,然后才想起来:“谈大人说的可是云牧?”

“正是。”

“啊,是这样的,谈大人,”钱彻换了个坐姿,“此人经验和能力都欠缺,还不懂人情世故,留在谈大人身边也是妨碍了公务,钱某就替你换了个老道些的副手了,怎么,谈大人对钱某的安排不甚满意?”

谈煊没打算与他转弯抹角,回击道:“既然是给我做副手,钱大人为何不先问问谈某?”

“此事呀……谈大人可还记得冯尚书,经上次我们刑部算是拂去了冯尚书的面子,人家上门要个说法,如今案子又未能侦破,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先委屈一下云牧了。”钱彻一本正经地说道。

原来如此,还是冯尚书从中作梗,说白了,还是怪罪于他,只不过谈煊身份太过尊贵,得罪不起,权衡之下,云牧就成了那个“替罪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案由我经办,出了任何差池责任也在我,冯尚书若是有任何不满,让他尽管来找我好了……”谈煊坚定地说道,“云牧我是要把他领回来的,钱大人,得罪了。”

钱彻似乎并不意外,只见他神色动了动,解释了起来:“谈大人,钱某从未有为难之意,只是这案子一直进展缓慢,其实冯尚书那边,也只要一个结果,所以嘛……”

谈煊意会,直截了当:“钱大人你明说吧?”

“十天,”钱彻比划了一下手指,“十天之内把此案侦破,期间谈大人可以把云牧召回,若能顺利侦破,云牧也可以继续留在大人身边做事,若是不能……”

“可以。”谈煊一口答应。

云牧被赵勇找回来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叩谢谈煊为他求情,一边又说从今往后替大人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另一边,前几日被谈煊“轻薄”过的闻逆川,带着白玥理直气壮地出门去了。

此次出行,玉山依旧被浓雾笼罩,看不出形状。

根据卷信的指引,两人一路畅通无阻,此时雾气消散,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帘瀑布。

闻逆川十分疑惑,低头看了一眼地图,确实是这里没错,可抬头一看,也确实只有一帘瀑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非瀑布后有洞穴?”白玥在一旁探出脑袋。

“也只能一试了。”闻逆川说着,从包袱中掏出纸伞。

两人沿着布满青苔的小道拾级而上,靠近瀑布,纸伞一开,一闷头就扎进去了——

瀑布后面果真是一个阴暗狭窄的洞穴,洞内十分潮湿,靴子踩过发出滋滋的响声。

两人走了一段路,很快就感受到有风。

“洞另一边肯定有出口。”闻逆川说着,催促白玥加快了步伐。

就这样,两人一路向前,最后见到了不远处的白色光点,竟然别有洞天。

山洞的另一侧与那边完全不同,玉山常年被浓雾笼罩,而这边确实阳光明媚,山花烂漫。

很快,两人就见到了云边的一座小屋,随后便朝着那里走去。

木屋外头,一个扫地小童在自言自语,还没靠近,两人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天扫、天天扫,根本就不脏……”

闻逆川走近就与他套近乎:“你好,我们是来拜访你师傅的,先前早与他传信说好了。”

那小童抬眸看向两人,眼神无邪:“不巧了,我家师傅不在屋内。”

可此言一出,屋子里就传来了悠悠然一句:“小穗,你莫要胡闹!”

这声音好似一阵风,吹开了屋子的大门,随之而来的便是眼前的童子忽然也像灰烬一般被吹散,最后旋转环绕,变成了一把扫帚!

“扫、扫帚精!”白玥惊掉了下巴。

“二位进来吧。”里头的声音再次响起。

闻逆川一只脚已经跨过了门槛,可白玥的目光仍在留恋那依靠在门边的扫帚。

而后她匆匆跟上闻逆川的脚步时,小声地问道:“小川哥,你没看到方才那童子,是扫帚变的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本来就是扫帚,”闻逆川不以为意,“区区术法罢了,不足为奇。”

苗疆这样的术法可太多了,别说变扫帚,剪个纸人都能让它活过来,只不过他不常用此法,白玥见得也不多,所以才惊讶。

得了允许,闻逆川推门而入。

门打开的瞬间,换他怔住了——

只见眼前的人一袭白发,青衣银冠,正在不慢不紧地沏茶。

等等,这人不就是……那天避雨是他见到的那位白发男子!

莫非他就是戚云贺!

闻逆川的目光停住的时候,那戚云贺也正好抬眸,撞入对方的瞳仁时,他冲着来人抬了抬下巴。

“抱歉,那日我骗了你。”戚云贺勾了勾嘴角,“来玉山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当公子是寻常俗事,撒了个谎。”

两人进到屋内,落座到戚云贺的对面。

这事过去许久了,闻逆川也不恼了,他端起摆在面前的茶抿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子这些日子可还再研究那日的牌阵?”戚云贺主动提起。

“未曾,”闻逆川深吸一口气,“前些时日有许多事情要忙,耽搁了。”

“哈哈哈,无妨,我替公子解出来了。”戚云贺让了让身子,露出身后的棋盘。

“星盘棋!”闻逆川大惊。

此棋盘与占星术相似,交融了苗疆传统的术法与占星术,准确程度十分高。

闻逆川记得生前母亲曾用过几次这种棋盘来预测,却偏偏不教给他,甚至不让他看,一度让他十分疑惑。

思及此,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此算法可是泄露天机?”

“算是。”戚云贺颔首。

怪不得母亲不让他学,原来此法不能随便用,泄露天机者必会折损气运。

可戚云贺面不改色,指了指身后的棋盘,说道:“上一回你算的那个人,我回去用木牌算了好几次,同你的结果是一样的,所以我想,定是有许多变数,我们并未考虑进去。”

“变数?”闻逆川蹙了蹙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但换一种方法,就能把这些变数加到里头,理清思路。”戚云贺抬手点了点棋盘上的几个位置。

“此局又称生死棋,看似七拐八弯,其实每条路的终点都只有生或死,”戚云贺示意道,“你要算的那个人,他实际上有十一种结局……”

言罢,闻逆川顺着他身后的棋盘一一捋下来,果真,有脉络清晰了很多,最后那是一条线又汇聚成两三个拐点,指向最底下的结局。

正好被戚云贺的身体挡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戚云贺识趣地又往侧边让了让。

“死?”闻逆川张了张口。

这、这怎么会……这十一种可能全部都指向死局!

“没错,”戚云贺也跟着看向棋盘,“我核算过了,也许其中诸多弯弯绕绕,但最后都是死局。”

“而我们之前所算的,此人为‘已死之人’,其实估计症结出现在此处,”说着,戚云贺修长的手指往棋盘上点了点,“诸多线条其实都指向这个点,也就说此处因果最强,是最应该发生的。”

闻逆川对着棋盘上的时间,忍不住念了出来:“仁宗三年初……也就是今年年初。”

没错!那就是上辈子谈煊战死的那个时间段,闻逆川只觉得一阵后背发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所以本该是停在此处的,但后续又出现了一个关键的拐点,把他带向了另一个结局,”戚云贺顿了顿,“不过,仍是死局。”

“而且,你看,后续几条线最后的走向,也同那个关键拐点一样,所以,我斗胆猜测,他之后的死局的因,同先前避开的那个差不多。”戚云贺又说。

可在闻逆川来理解,或许谈煊之后的死因还是会和上辈子一样。

只不过如今因为某些因素的改变,让他多活了几年。

可无论如何走,闻逆川的视线再次看向那是一条线汇聚的终点——

英年早逝,是他最终的归宿。

良久,闻逆川才如梦初醒般地吐出一句:“明白了,多谢大师解答。”

明明事情还是像他盘算那样去发展,只不过比预期晚了些时日,但闻逆川却没有预想那样高兴。

甚至在知道谈煊必死无疑的时候,心脏没来由地抽了抽。

出门时,那只扫帚童子活过来了,又在那骂骂咧咧地扫门前灰。

见两人出来,那扫帚童子来了好奇心,问道:“好久不见那老头儿与何人聊这般久了,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白玥抢先答上了。

“嘿,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哼,你莫要得罪本座,我只要再扫二十年,戚云贺就允我下山啦!到时候我定要找你报仇!”童子硬气道。

不料话音刚落,就被闻逆川无情地踹了一脚,穗子都掉下来几根。

“诶,本座的头发、本座的头发!”那扫帚童子急忙追过去捡回来。

“你个小扫帚,还本座、本座的。”闻逆川没好气地说道。

这小扫帚就是欠收拾。

下山后,返程路上,经过那条最繁华的街道,两人不禁驻足。

正逛着,不远处来了一行人,闻逆川眼尖,一下就认出走在最前面的是乔装打扮的赵勇。

几人似乎也瞧见了他,特别是走在中间的谈煊,几乎是一抬眸就撞入了他的瞳仁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人,这好像是三水公子!”云牧热情得冲闻逆川招招手。

方才在玉山上还听着关于“谈煊之死”的分析,如今这个人就活生生地立在自己眼前,让闻逆川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几人汇合,略过了云牧的寒暄,闻逆川直接问道:“表哥为何忽然上街?”

“自然是有事,”谈煊的目光一直游弋在他脸上,“今日可去见了朋友?”

“嗯,见过了。”闻逆川回答。

两人不知怎么的,不自觉地就并排走起来了。

谈煊侧头瞧了瞧闻逆川的神色,收回视线的时候,幽幽道:“既然见了,为何还不高兴?”

“有么……”闻逆川都没意识到,自打从山上下来,就一直闷闷的,没说一句话。

谈煊轻嗤了一声,随后不经意碰了碰他的手臂:“都写在脸上了。”

第31章青楼

“表哥这是要上哪儿去?”闻逆川不经意问了一句。

只见一旁的谈煊神色正经:“青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

最后,一行人停在了春意楼门前的不远处。

这下闻逆川才恍然大悟:“大人这是要亲自引蛇出洞。”

“蛇在不在此处尚且未知,瞧瞧罢了。”谈煊淡道,就往前走去。

几人身着不凡,一看就是贵客。

站门口的姑娘一见便两眼放光:“两位爷,里面请呀。”

四人两两分开走,姑娘们并不知四人是一起的,谈煊和闻逆川被最前头那位迎了进去,而赵勇和云牧跟着另外一位。

至于白玥,毫不意外,被拦在了外头。

闻逆川见状,一连回头瞧了好几眼,嘴上喃喃:“姑娘,我那小丫鬟没进来。”

“诶呀公子,哪有带着女伴儿逛咱春意楼的呀。”那姑娘说着,快要挂到闻逆川身上去了。

谈煊顾不得阻拦另一个试图挽上他手臂的姑娘,赶忙把闻逆川拽了过来,沉声道:“我二人是来听曲儿的。”

那姑娘神色不改,扇子一摇,眉眼一弯,步履轻盈地带着两人落座到离看台不远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位公子,此乃春意楼听曲儿看舞最好的位置了,我看二位面生,许是头一回来咱们这儿听曲儿,不知二位喜欢什么样的调子?”那姑娘吴侬细语,说话时团扇一摇一摇的,额前的两缕碎发随之飘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闻逆川快了一步。

只见他折扇一开,漫不经心地摇了摇,语气轻佻:“曲儿是什么不重要,还得是看谁唱……”

话语间,眼波流转,冲谈煊挑了挑眉:“你说是吧,表哥?”

谈煊没有作声。

那姑娘立马意会,笑意更浓:“看来公子是有相熟的姑娘了。”

闻逆川又扇了几下风,装作不在意地问:“红姑娘在不在?”

闻言,那姑娘明显反应了一下,被闻逆川精准捕捉。

“看来是不在了,”闻逆川折扇一手,“表哥,我们不如去别处逛逛?”

正要动身之际,那姑娘身后来了一个盘了发髻的中年女人,她一靠近,那姑娘便识趣地垂眉闪开了。

“二位稍安勿躁,”那中年女人笑着迎上前,“我是这儿的长事妈妈,方才无意间听闻两人要寻我春意楼的红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闻逆川答道。

“我们这儿夜里游船的姑娘,都叫红姑娘,两位若是要找,不如在此处多喝两杯,等夜晚游船过后,我把她带过来?”长事妈妈说道。

“游船?”谈煊一怔。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窗外眺望——

春意楼下果然横了一条城内的河。

此河原本故国的护城河,如今改朝换代,京城的面土也不断扩张,城门外移,便成了一条内城河。

更令人唏嘘的是,此河因其横过繁华街道,竟成了烟花巷独一门的“表演项目”。

两人还没作声之时,那长事妈妈又道:“咱们春意楼呢,平日里达官显贵也很多,一般红姑娘呢,我是不介绍给新客的……”

说着,她又打量了一眼两人,脸上堆起笑意:“不过二位专程而来,若是在我春意楼多喝两杯,也未曾不可。”

闻逆川垂了垂眸,心中了然,这长事的是想让两人多花钱了。

还没等他开口,谈煊便插话道:“既然如此,那也不便打破你的规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他率先站起身子,还不忘提溜起一旁的闻逆川,撂下一句:“走吧,别出去看看。”

闻逆川不明所以,这打探到一半,什么有用的消息都还没获得,难道就这么走了。

可这么想着,谈煊已经把他连拖带拽地带出了春意楼。

站门口的几个姑娘,看着两个极其俊美的公子拉扯着出去,不免掩面一笑,窃窃私语。

两人刚一出门,没走几步路,谈煊就松开了他。

闻逆川甩了甩衣袖,揶揄道:“大人不是要问红姑娘吗,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再等半个时辰就入夜,游船开始,自然就见到红姑娘了……怎么这般捉急要出来?”

“捉急?”谈煊斜眼看他,“我看你是流连忘返。”

“我有么?”闻逆川反驳道。

“就你方才的作态,游刃娴熟,怕不是经常……”谈煊点到即止。

闻言,闻逆川脚步一顿,扭过头去,义正言辞道:“我乃正常年轻男子,见到漂亮姑娘多看几眼,有何不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谈煊憋着一口气,一时也没想明白为何听到这话莫名来了一股闷气。

两人说话之余,就来到了春意楼以南的河边。

此时河边已经停泊了两三只装点华贵的游船。

谈煊蹲下来查看游船,只见中等大小的船身,上面架起了一个蓬,棚内有一个木门,紧紧关闭着。

他站起来正想向前敲开木门,这时,恰巧来了个船夫上前制止:“公子,这是何意?”

谈煊应声回头,礼貌道:“我看这游船装点得十分华丽,特别是这船篷,很想瞧瞧里头是什么?”

闻言,那船夫上前一步,站在木门的前面,说道:“公子,里头都是姑娘们游船的一些小玩意儿,公子还是莫要好奇的好。”

话已至此,谈煊也不好再问了。

一转头看见一旁的闻逆川,蹲在一旁,手中不知在捣鼓什么,靠近后才看清,他竟然把春意楼的菜单顺了出来。

谈煊蹙了蹙眉,说道:“你还确实喜欢春意楼,连出门都要把菜单拿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刚落,闻逆川就把手中的菜单折成了一只小纸船,在手中把玩了两下,而后随手放到了河面上。

“这东西放在桌面上,自然是可以给人拿的,”闻逆川拍了拍手上的灰,接着道,“再说了,我拿出门,长事的和姑娘们都没拦着我。”

谈煊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正欲起身,就在这时,闻逆川又来了一句:“大人想必是要让赵勇和云牧从春意楼那些姑娘的口中套出线索吧,而大人自己,碍于十分,不好多逗留,我猜得对不对?”

谈煊没有直接说对,也没有说不对,只是唇边淡淡地勾成了一个弧度:“你倒是心细。”

“可大人有没有想过,如若这春意楼当真有问题,又怎能如此容易被套出话来呢?”闻逆川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

可就在这时,由于蹲踞太久,一下没站稳,身子猛地往后倾了倾。

就在快要摔落河之际,所幸谈煊眼疾手快地把人兜到了怀里,闻逆川下意识地捉住他的衣袖,身体的重心也跟着带了回来。

“站都站不稳。”谈煊评价道。

闻逆川一下被他噎住了,不服气地回击道:“我乃一介若民,手无缚鸡之力,不像大人那般健壮。”

本事夸人的话,却被他说得有几分揶揄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倒是站稳些。”谈煊并不想与他多辩论。

“我站稳了呀。”闻逆川硬着脖子道。

“那你还拽着我的衣袖做什么?”谈煊语气淡淡的。

闻逆川一怔,悻悻收回了攥住对方衣袖的手。

而后,谈煊故意在他面前甩了甩衣袖,闻逆川憋着一口气,也跟着甩了甩衣袖。

“你方才所说……”谈煊把话题绕了回来,“不无道理,但如今只有十日的时间,惟有出此下策。”

“十日?”闻逆川听出了端倪,“大人莫非是与人打赌了?”

谈煊闭唇不语。

看来是了。

这小子到底还是心高气傲,如此棘手的案子,竟然与人打赌十日就查出真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略微思忖,而后缓缓说道:“那大人有没有想过,如若从尸体发现的地方入手?”

“自然是有考虑过的,只不过尸源甚是分散,目前猜测,许是死后被人搬运道城外,”谈煊说着,往前踱了几步,又接着补充道,“前方不远处是个城内的递远所,上回你见过的那位冯公子就是在此被发现了,所以我想,递运所许是一个关键。”

说着,他正要带着闻逆川一起往递运所的方向走去。

然而闻逆川却不为所动,停在了原处。

谈煊回头见他不动,眉毛一挑,以为他还在记恨方才摔倒时自己揶揄了他。

可下一秒,闻逆川却说:“大人,绝大多数发现尸体的地方其实都在城外,所以大人是觉得作案人是跟着递运所的队伍出城的么?”

“嗯,确实有这样想过,不然还能有……”谈煊还没说完,闻逆川却笑了。

少年的嘴边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好似他知道了答案一般的从容,只见闻逆川没有急于说出来,而说冲谈煊扬了扬下巴,然后带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条游船的城内河。

闻逆川上前一步,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谈煊不由地浑身一颤。

不知怎么的,明明眼前这人对自己又是欺骗、又是狡猾,可每当一抬眼认真看清闻逆川的长相时,都会下意识地被他的眉眼吸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闻逆川不慢不紧地说道,“你说我方才放下去的那一枚折纸小船,在今夜凌晨,能不能顺着这城内河,抵达城郊?”

第32章博弈

赵勇是当晚回府的,对于线索,仍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早,闻逆川从偏院醒来时,听闻门外就传来了动静。

他蹑手蹑脚地凑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出去,原来是平日里进出偏院的阿嫲带着几个侍女,抬着几匹绸缎进来了。

白玥适时把几人拦在屋外,问道:“阿嫲,王妃还没醒,请问这是做什么?”

“白姑娘,那是王爷命我们送过来的,说要给侧妃做几件新衣裳,还请侧妃挑选好,晚些我等来取,回去就命手作娘做。”阿嫲回答道。

白玥点点头收下绸缎后,那几个阿嫲就离开了。

人走后,闻逆川才从里头探出来,伸了个懒腰,嘴里喃喃道:“怎么突然送这么好的东西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川哥,你原来已经醒了呀。”白玥回头笑了笑,原来方才闻逆川一直躲在门后听她和阿嫲说话。

“自然,”闻逆川推开门,抬脚跨过门槛走出来,“这院子也不大,来了动静,当然需机警些。”

这么说着,他已经闪到了那几匹绸缎的面前。

缎面光滑,远看只觉得是纯色无装点的绸缎,走近一看才发现上面还绣着简约的花纹,行针走线都十分精巧。

“这不便宜呐……”

闻逆川说着,抬手翻了翻叠起来的几匹,发现颜色都相对单一,以白色和青色为主,与先前王府强行给他安排的花花绿绿的襦裙大不相同。

他悻悻收回手时,许是谈煊知道他是男子后,派人重新挑选的。

可心中也明白了其中用意,闻逆川心中却略过淡淡的惆怅,特别是想到昨日戚云贺说的话。

不多时,借着送点心的由头,闻逆川乔装到书房见谈煊。

一进门,他就卸下伪装,变回成原本的模样。

他从门口的屏风后出来,看见此时的谈煊正在看费纸上画画写写。

听到动静,谈煊缓缓抬眸看他。

“大人。”闻逆川冲他拱了拱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平日里鲜少主动来找他,这回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谈煊却没有意外之色,挑了挑眉,问:“可有什么事?”

“大人送的绸缎,我已经收到了,”闻逆川向前一步,又冲他点点头,“特地来感谢大人。”

“哦,前些时日你多有帮忙,收下便好……可还满意?”谈煊说得很委婉,但闻逆川听出了端倪。

所谓的“多有帮忙”,大概是指替他解蛊毒之事,谈煊这人可并非不谙世事的少年郎,那副清俊的皮囊下,多少藏了些算计。

无事献殷勤,才该是让闻逆川担忧的。

闻逆川接着他的话说道:“大人这几天可觉得好些了?”

谈煊没想到闻逆川这么机灵,一点就明白了,遂说道:“还成,就是酒后容易胸闷。”

闻逆川马上意会,应道:“大人,正好我会做一方子,按照苗疆古法炮制,能起到缓解作用,至于解蛊的法子,还请大人多给我些时日,会尽快给大人一个交代。”

“如此便好,”谈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就照你的法子来弄吧。”

就在闻逆川抬眼时瞥见了他桌面上的地图,赶紧转移话题:“大人可是还在想昨日春意楼的事?”

“对,”谈煊忽然记起闻逆川昨日在河上放的纸船,于是冲他招呼道,“你也不妨过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羊皮地图横在桌面上,谈煊修长的手指沿着图中的河道比划,视线扫过一圈,最后落到了图中郊外的一个地方。

闻逆川坐在一旁,看着他比划完之后说道:“那大人觉得我昨日的推测是否合理?”

闻言,谈煊掀起眼皮看他,道:“所以你是觉得,运送尸体的并不是递运所,而是河道?”

“不错,河道的走行可以全部覆盖先前发现尸体的场所,”闻逆川说道。

先前,谈煊和云牧都猜测作案人是通过递运所的运输路线来将受害人的尸体运出城外,可如今看来,闻逆川所说并无道理,递运所的路线也有部分与河道重合,但显然河道覆盖的更为全面。

谈煊的手在地图上点了点,淡淡道:“话虽这样说,但这些也都只是你我的猜测,如何去证明?”

闻逆川略微思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大人,上回我们在酒楼遇见冯公子时,他所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我记得那冯公子说喝醉后,感觉身体都在摇晃,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

还没等闻逆川说完,谈煊反应极快,神色一紧:“他在船上!”

言罢,谈煊支着下巴思忖片刻,若真是如此,那先前的一切怪事,都说得通了——

尸体是如何运出城外的,为何先前查案的官员寻找多时都没有线索,哪怕是去那疑点重重的春意楼都一无所获……那是因为,人根本就不是在那里杀的。

就在这时,不偏不倚,进来了一人通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赵勇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只被水泡软的小纸船。

今日一早,赵勇根据指示沿着河道从郊外把船捡回来,果不其然,船只最后停留的地方,就离那书生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不远。

闻逆川侧头看向谈煊,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

一贯冷着脸的谈煊竟然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勾,说道:“你猜得不错。”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不过,大人,还有一个疑点,”闻逆川顿了顿,接着道,“为什么如此多的受害者,偏偏没有对那冯公子痛下杀手呢?”

这一点,一直是整个案子最扑朔迷离的地方,而且上回在酒楼两人追问冯公子的时候,对此他也只是一带而过,并没有说明白个中缘由。

谈煊眼眸一暗,说道:“那冯公子定还有所隐瞒。”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闻逆川立马应道,“上次匆忙,而且细节很多,所以他很自然就略过了这一点,但如今转念一想,这些刺客怎会无缘无故地就放走了他。”

谈煊如有所思地垂着眼,不置可否:“那要问冯公子才知道了。”

闻言,闻逆川耸了耸肩,轻叹一口气道:“大人,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毕竟,上回在酒楼堵了冯公子,冯尚书没过几日就来找谈煊的麻烦,如今有“前车之鉴”,这老头估计会警告儿子,不让他再多透露半分。

一阵沉默过后,谈煊的脸上的忧虑渐渐淡下去,取而代之的事一闪而过的笃定,只见他轻敲了几下桌面,悠悠然道:“我自会有办法让他说。”

先前答应了谈煊的安神香囊,闻逆川一回到别院就开始琢磨。

一张白纸画画写写,还叫来白玥瞧上几眼。

“白玥,你看着买这些药材也就够了吧?”闻逆川说着,那笔杆抵了抵脑袋。

白玥歪着脖子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挠头问道:“小川哥,你这方子,我着实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说它安神吧,又家了点儿护胃的药,说他健脾吧,又加了点儿利尿效果。”

“害。”闻逆川瞥了她一眼,“你就帮我看看这用下去会不会要命就行了。”

“命倒是要不了,但这颠来倒去的,估计没什么效果。”白玥如实说道。

“成了,”闻逆川啪一下放下笔,把方子递给白玥说道,“你就照着上面的药材去买回来,记得,让他们磨成粉末,粉要细得看不出原材料的那种。”

“你要吃啊!”白玥瞪圆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才不吃,”闻逆川对着空气努了努嘴,“那个人吃。”

“你、你要给王爷……”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他用手捂住了。

“嘘,”闻逆川把食指竖在唇间,“小心隔墙有耳。”

于是,白玥压低了嗓音,问道:“小川哥,给王爷吃这个做什么?”

“方才到书房的时候他问起我解蛊的事情了,他所中之蛊十分蹊跷,我现在一时半会儿还解不出来,先拿这个方子稳住他,免得他觉得我没用了。”闻逆川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白玥皱了皱眉,又问,“话说小川哥,我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闻逆川抬眸看她。

“我看王爷对你挺好的呀,就算你骗了他,他也没杀你,还给你送钱,又做新衣服……感觉王爷并非传说那样恶劣,反倒很会体恤人,你若是还找不到解蛊的办法,何不直接说好了,想必他也不会怪你。”白玥说道。

“诶。”闻逆川长叹一口气,心道这姑娘真是教不聪明,“送东西那些都是虚的,他不过是在敲打提点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还看不明白呢,”闻逆川顿了顿,“你试想一下,当今太后与圣上之间的明争暗斗,多少官员臣子因此受牵连,而他谈煊却可以周旋得游刃有余……”

“你不会真觉得他是个傻白甜吧?”他反问道。

“可他明明……”白玥还想辩驳两句。

不料又被闻逆川堵住了:“目前我之于他,最大的价值就是解蛊,一旦他发现我弄不出法子,你猜他会怎么做?”

白玥思忖片刻,抢答道:“那、那他放你回苗疆……吗?”

闻逆川抬起笔杆对着她脑门儿狠狠敲了一下,压着嗓音说道:“他会立马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33章逼供

夜晚,最是烟柳道热闹的时候。

冯褚刚从梨花楼喝完茶出来,与几个狐朋狗友又到酒馆小酌了几杯,眼看酒劲儿要上头了,他立马打住了。

上次遇刺,他倒是长了记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尚书自然是不准他出去闹了,奈何呆在家里着实太闷,今日趁着老爹没注意,又给他溜出去了。

因为是偷偷溜出来的,他只带了一个侍从。

眼下到点了,他胡乱招呼了两下,与那侍从一前一后出门去了。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那侍从上前瞧了瞧后,正欲转身扶他上车。

就在上车前的刹那,冯褚停住了,问道:“这车怎么与刚来时不同?”

话音刚落,那驾车的车夫便冲他转过头来:“冯公子,您刚来的时候,也是小人驾的车。”

冯褚喝得有些迷糊了眼,瞧了一眼车夫,也没再多问,一头钻了进去。

马车摇摇晃晃,穿过大街小巷。

刚开始冯褚还留了个心眼,望着车窗外的街道,可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并无异常,边抵着额头,闭目养神了。

大街是越夜越热闹,但小巷却冷清的很,只见前方马车头一转,拐进了一条小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巷也不深,眼前快要出巷口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闪过,手起刀落,割断了马拴着车的绳子。

霎时间,被惊吓的马不受控制似的往前冲去,把后头的车甩得原地侧翻。

一阵剧烈的震荡,冯褚猛地睁开双眼。

与此同时,车顶被掀翻了,冯褚只觉得脑袋上一阵疾风掠过,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就闪到了自己跟前。

“有、有刺客……”嗓子都还没吼开,刀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前。

冯褚喉结滚动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圈,那车夫早已不知所踪,还有同带来的侍从,也被黑衣人的同伙制服在了一旁,他顿时噤了声。

那黑影人身材魁梧,步步逼近,每往前一步,冰冷的刀尖都会触碰一下冯褚的喉前。

“大、大侠手下留情……”冯褚吓得直哆嗦,“我、我身上有钱,都给你、都给你。”

隔着一层厚厚的面具,冯褚看不清来人的表情,可说到“钱”的时候,对方却不为所动,刀尖又往他喉间靠近了几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忘了我是谁了吗?”蒙面人终于开口说话了,由于带着面具,连声音都变得难以分辨。

“你、你……”此时的冯褚,脑子一片空白。

“那晚我是怎样放你走的,”蒙面人接着提醒道,“你都忘了?”

此话一出,冯褚瞳仁一缩,双腿一软,整个人坐倒在地,口中喃喃道:“记得、记得……我当然记得。”

于是,那蒙面人也跟着蹲了下来,甚至还靠近了几分,压迫感十足:“可你却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哼?”

“没有!我没有!”冯褚频频摇头否认,“大、大侠,我没说,我半点重要的细节都没说。”

这还不够,冯褚上前就想抱住那蒙面人的腿,求饶道:“大侠,你那天肯放我走,我、我感激不尽,求你、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没说!”

“还敢撒谎!”说着,蒙面人的手只是稍稍往前一划,冯褚的颈间就多了一道血痕。

没伤及要害,可却足以把冯褚吓个半死,那晚遇刺的记忆尽数涌现出来,连眼泪也不自觉地溢出眼眶。

“说,”蒙面人低吼,“你都对他们说了什么?”

“我、我只说了那晚和酒后遇到刺客,然后被人敲晕扔了……其他的,我一概没说。”冯褚的声音颤抖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没说你在船上?”蒙面人又逼问。

只见冯褚猛烈地摇头。

“哼,”蒙面人冷哼了一声,“知道我是谁吗?”

冯褚依旧摇头。

见状,那蒙面人把刀离远了几分,转而用冰冷的刀面,对着冯褚的脸蛋轻轻拍了几下,语气胁迫地问道:“你自己说,我为什么会放了你。”

当下,冯褚已被吓得濒临崩溃,只见他边掏出腰间的东西,边哆哆嗦嗦地说道:“因为、因为玉佩……玉佩。”

只见那蒙面人一把把他的玉佩扯掉了。

“你见了玉佩,说、说我杀不得,可以饶了我的……”冯褚气若游丝地说道。

“你最好老实点儿。”说完,那蒙面人把玉佩揣到腰间,转身离开了。

其他同伙动作也十分迅速,如一阵风吹过一般,两三秒内全部消失了。

漆黑的巷子,只剩下那个被放倒在地的侍从和惊魂未定的冯二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玥很快就帮闻逆川把药买好了。

按照他的要求,全部药材都磨成了粉墨带回来后,闻逆川再进行一一分装。

当晚,他便捧着药包去找谈煊。

谁料,披着斗篷的闻逆川在书房外头等了半天,都没见人影。

最后,他等得没了耐心,便让白玥上前问个究竟。

闻逆川远远看着白玥与那门口的侍卫交谈,没两句话的功夫,她就折返回来了。

“小川哥,”白玥压着嗓子凑到他的耳边,“侍卫大哥说,王爷今夜歇得早,不见人了。”

“歇息了?”闻逆川眉心一蹙。

这并不像谈煊的作风,这人平时三更半夜的,不是在想案子,就是在看书卷,今晚真是反常。

他伸长脖子,看着窗户上模糊的剪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作罢。

三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赵勇急匆匆从外头回来,还带来了一份纸卷。

此时的谈煊坐在书桌前,正气定神闲地练着字帖。

哪怕是赵勇步履匆匆,也没能让他乱了气息。

见来了人,谈煊遂分出半点注意,不徐不疾地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有。”说完,赵勇把东西双手呈递上去。

谈煊也不急着接,而是把笔下的那个字的最后一笔勾完,才缓缓把笔放下,一抬眸,就扫到了赵勇手中的东西。

谈煊一目十行地看着,发现这名单就像一本账目一样,左边一列写着从高到低的序号,右边一列写着名字。

“玉佩?”谈煊蹙了蹙眉。

“回将军,此乃冯公子交予我的,在逼问他当日为何被放走的时候,他亲口说的因为玉佩。”赵勇回答。

谈煊默了默,伸手接过玉佩,在手里端详起来,边把玩边问道:“就这有这个吗……他还说了什么?”

赵勇努力回忆,今夜受谈煊指引,假扮此刻逼供冯公子,如此情急之下,冯褚大概是不敢撒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的每一句话,都非常重要。

“回将军,根据冯公子所说,他在被刺客放走的时候,是清醒的,所以可以确定他所说的玉佩,就是刺客放走他的关键。”赵勇补充道。

“上回他果然没说实话……”谈煊深吸一口气,“可若是因为玉佩放了他,刺客却不抢走玉佩呢?”

赵勇垂着眼,没有说话。

谈煊瞟了他一眼,许是他也不知道,也没再问了,垂下眼时再看一下这玉佩,又觉得莫名的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这玉佩雕琢细致,但看起来不像我朝的师傅做的。”谈煊喃喃道。

这玉佩是蓝底翡翠带飘花,但所雕刻的图案并不像大盛百姓所信仰的图腾,弯弯绕绕的,越看越觉得像外邦之物。

往细的想,冯公子之父身居高位、手眼通天,身上有外邦之物也不出奇,可偏偏就是那歹徒见到了这玉佩,反而放了他一命。

谈煊深吸一口气,把玉佩放到了一旁时,下了一个指令:“赵勇,你这两天去查一下这玉佩。”

“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久,一侍女端着茶水到书房门口,赵勇接过茶水,进门后便禀报道:“将军,方才侧妃来找过您。”

谈煊本还在琢磨玉佩的事情,这一句竟彻底把他从思绪中抽离。

“他找我做什么?”谈煊问道。

“不知,”赵勇摇摇头,“方才那侍女说的,见您不在,便回偏院去了。”

“哦……”

“要通报一声,让他再过来么?”赵勇问道。

谈煊的手指划过桌面上的宣纸,摩挲了几下,像是思忖,也像在犹豫。最后却化成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罢了,他要真有急事,自然会再来找我的。”

第34章同住

谈煊明明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闻逆川,却在第二天一睁眼,就问身旁进来送餐食的侍女,“侧妃”今早有没有来找过自己。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地找侍女说话,平日里谈煊总是板着一张脸,惜字如金。

那侍女被她问得一怔,哆哆嗦嗦地回道:“回王爷,侧妃没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谈煊若有所失地坐在床边。

“他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与我说么,怎么还不来?”谈煊又问。

那侍女哪里知道两人之间要说什么,更加一头雾水,只得摇摇头,一脸茫然。

“罢了,”谈煊摆摆手,“问你也不知道,喊赵勇进来。”

“回王爷,赵将军一早出去了。”那侍女又说。

对哦,昨夜让赵勇调查玉佩的来历去了。

许是睡糊涂了,平日里他也不问这样无聊的问题。

就在这时,门外来了动静,谈煊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还抬手扒拉了几下额前的碎发。

他双脚点地,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声:“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那几位服侍谈煊穿衣的阿嫲,只见她们鱼贯而入,最后一位进来的阿嫲是她们的掌事,她顺手把门带上了。

在门被关上的瞬间,谈煊的眼前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不过转瞬即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期待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是你们啊。”谈煊语气淡淡的。

此话一出,进来的那些个阿嫲面面相觑,每日都是她们啊,王爷今天是抽了什么风。

人都把他围起来了,他也只好动身起来更衣。

内衬穿好后,他转了个身,话像不自觉从嘴里飘出去的那样:“闻逆川在做什么?”

这话明显是对掌事的那位阿嫲说的。

掌事阿嫲动作神色一怔,头微垂,回答道:“回王爷,侧妃平日几乎不出偏院,奴也不好叨扰,所以……奴不知。”

“他昨日不是说有要事相报,为何今日不来找我了?”谈煊又问。

“回王爷,奴这就去给侧妃通报一下。”说着,那掌事阿嫲正欲转身。

不料,又被谈煊喊住了:“且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专门派人去问他,弄得自己很在意似的……

只见阿嫲那佝偻的身影一顿,又悻悻转了回来。

这时,谈煊已经在戴发冠了,他对着铜镜,左看右看,似乎还是不怎么满意:“换一个。”

“是。”侍女们虽不知道平日里几乎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王爷今天怎么如此在意,但还是乖乖照做。

一连试了几个,最后,终于戴上了。

他抬手整了整发型,一转眼,见那掌事的阿嫲杵在一旁,眉心一蹙:“你怎么还站在此处,不是要去喊闻逆川么?”

阿嫲:“?”

“奴这就去。”阿嫲迅速转身。

“等等,”谈煊又把人喊住了,“我同你一起去。”

去偏院的路上弯弯绕绕,谈煊头一回觉得偏院离主院这么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一只脚踏入,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把身后的阿嫲支开了。

谈煊压着脚步声走进去,偏院不大,沿着石子小路拐了个弯就到了,可老远就听到里头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小川哥,这是必死局的意思么?”

“对。”

“啧啧啧,天妒英才,你说,如果他看到了会怎样?”

“首先,他看不到,其次,他看不懂……”

此时此刻,闻逆川和白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偏院的树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花,等人注意到的时候,才恍然发现那竟然是一棵桃树,风一吹,花瓣徐徐落下,就连闻逆川的肩上都停了一片。

闻逆川轻叹了一口气,正要寻来茶盏,谁料一抬眼,就与站在跟前的谈煊对了个正着。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他和白玥几乎同时喊出来。

谈煊垂了垂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闻逆川咽了咽喉咙,说话的声音没有与白玥讨论室那样有底气了:“大人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有一会儿了,”说着,谈煊缓缓走过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闻逆川横在桌面上的宣纸,“你在写什么?”

闻逆川一怔,不动声色地宣纸往后拽了拽,故作镇定:“随便画画而已,前些天见了一位京中好友,与他对弈,颇有心得,今天忽然记起来,就随便画了画。”

这番话听起来合理,但谈煊根本不相信。

“你这画的不像对弈,倒像是路线,”谈煊居高临下地说道,“莫非,闻公子是想老家了。”

闻言,闻逆川心下一沉,坏了,谈煊以为自己在做逃跑路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人,我若是要逃跑,便不会在偏院这样肆无忌惮地做计划,况且,大人先前对我包涵,我答应大人的事情,定不会食言。”闻逆川连忙解释道。

只见他眉梢微挑,薄唇微动:“欺骗圣上和本王,还有假死苗疆的事,我看你本就不算有信用。”

他说话的语气依旧寡淡,好似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可在闻逆川听来,那便是如催命一般的威胁。

谈煊在威胁他。

过去,他只觉得谈煊做人做事狠且利落,如今更是多了一层,谈煊这人还挺多疑的。

面对眼前的人,闻逆川知道再多费口舌解释,也定不会消除他的疑虑,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了,于是他说道:“大人,恕小人直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自然要用你。”谈煊甩了甩袖子,“你先前答应我替我解蛊,蛊毒一日未解,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平南王府。”

说罢,谈煊又环顾了一圈,视线再次回到闻逆川身上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不明的复杂:“平日我也不常到偏院,今日一来,才发现路程怪远的……”

“这偏院你也别住了,你搬来主院同我住,好让你在解蛊方面有什么进展,能第一时间同我汇报。”谈煊接着说道。

此言一出,闻逆川僵在了原地,崩溃和不敢置信糅杂在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

谈煊要跟他住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说对当初替嫁来王府还有一丝宽慰,那便是好吃好住又不经常见谈煊的话,那现在连这点儿好处都没有了。

“我、你,”闻逆川稳了稳思绪,“这恐怕不方便吧。”

“今日我会派人来帮你收拾好东西,你自己也准备一下。”说完,谈煊转头就走了,丝毫余地都没留给对方。

入夜。

纵使千百个不情愿,闻逆川最终还是提着包袱,穿越了几道长廊,来到了主院。

平日里他都是出入书房居多,书房在主院在最外侧,而谈煊歇息的地方在里头,说来他还没进去过。

来到的时候,发现帮忙收拾房间的阿嫲已经被遣走。

白玥被拦在外头,也没有带路的人,闻逆川站在偌大的院子门口,面对着几个大门紧闭的房间,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他的。

找不到人问清楚,于是他随意地挑了一间还不错的。

他推门而入,一只脚踩进去的时候,发现脚底竟然软软的——

原来整个房间都被铺上了一层柔软的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小心翼翼地进入,里头还有一道帘子,掀开帘子后面才是床榻,而其余的地方有桌椅,有柜子,上面摆放的物件,随手一件看着都价值不菲。

“原来瘟神天天住宫殿啊……”闻逆川不由感叹,这主院里头随便一个房间都这样豪华。

他一个人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最后脱去外衣,随意地挂在了床边的架子上,然后便躺了上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际,闻逆川隐约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声音,而后,又隐约感觉到了身侧有人坐到了床边。

于是,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惺忪睡眼缓缓聚焦,眼前的人一席黑衣,头戴发冠,最后半睁的眼睛停在对方的眉宇之间。

他的床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下一秒,闻逆川猛地睁开双眼,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你……”

然而谈煊的脸上依旧气定神闲:“怎么?”

“大人,你之前先是咬了我的胳膊,而后又强吻我,如今还要坐到我床边,小人不知道,还以为大人你有龙阳之好呢。”闻逆川说话语速变快,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被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谈煊不以为意,“若说我真的有呢?”

闻逆川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回答,咽了咽喉咙,又说:“大人请自重!”

“你自己看看,你睡在哪里,这分明是本王的房间。”谈煊的语气依旧淡定,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闻逆川从他脸上好似看到了一丝少见的戏疟。

“我、我……我有么?”闻逆川方才的气焰全无,环顾了一圈,“我不知……”

“你的房间在旁边,”谈煊冲他扬了扬下巴,“你现在睡的是本王的房间,本王的床。”

闻逆川:“……”

好像还真是弄错了,怪不得方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还以为王府主院的房间个个都那样豪华,原来那是谈煊的房间。

闻逆川立马收敛了神色,眉眼微垂:“大人,我这就走……”

顾及里头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内衬,他裹着被子,踩到鞋子上,慌张之际,套了好几次脚才套进鞋子里。

而后,闻逆川把头低得几乎要迈进被子里,一头就往门外扎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且慢。”身后却传来幽幽声响。

只见裹着被子的身影一顿,缓缓回过来一张满是尴尬的脸。

“你裹的是我的被子。”谈煊不慢不紧地说道。

第35章软榻

被子……也是谈煊的!

闻逆川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

此时,谈煊坐在床榻上,身子倚靠在一旁,看向他的目光里糅杂了些戏谑。

“大人,我……”闻逆川本来心里打好了辩解的稿子,可话一到了嘴边,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

然而,谈煊却开口了:“你要喜欢这床被子,你就拿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恰到好处地给了他一个台阶,闻逆川连忙弓了弓身子道谢:“谢大人。”

说着,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去。

谁料一开门,一只脚都还没踏出去,就见到远处隐隐约约来了一个身影,那人他身材魁梧,走路带风——

这大晚上的,主院里怎么还有别人。

闻逆川瞳仁一缩,眼瞧着从这里跑到另一个屋子还好一段路,于是,又悻悻把门关上了。

谈煊再次看到那个裹着被子的人蹑手蹑脚回到房间的时候,满眼疑惑:“你不是出去了么,怎么又折回来了?”

“外边有人。”闻逆川一脸苦楚。

谈煊吸了吸气,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复杂,可很快,门就被敲响了——

“将军。”

果真有人。

谈煊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到帘子后面避一下,而后,便拉开了房门。

“何时这么急?”谈煊把人挡在了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勇怔了怔,平日里有事禀报,谈煊都会放他进去,可今天却不偏不倚地把人挡在门外。

谈煊房间的帘子是镂空的,闻逆川躲在后边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些动静,赵勇似乎还往里头瞥了好几眼。

只见两人聊了几句,谈煊好像接过什么东西,就把门关上了。

门一关,闻逆川的脑袋就从帘子后面露出来了:“大人,方才是不是有种‘金屋藏娇’的感觉。”

谈煊闻言神色一滞,瞥向他的时候,薄唇一动:“方才那么久,也不把外衣穿好。”

闻逆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最后停在了自己那件随意搭在一旁的外衣上。

“……”闻逆川欲言又止,似乎现在说什么都成了辩解。

看他说不出话来,谈煊一闪而过的得意,好像还是头一回在口舌上让闻逆川吃瘪,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下去。

但闻逆川是什么人,死过一次后,虽身体寄人篱下,但嘴巴绝对不会。

于是,他挑了挑眉,接道:“大人对我还真是见外了。”

“什么意思?”谈煊嗅到了一丝不对。

“之前啃我、亲我的时候,可不会说这些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谈煊猛地转过头来,眼里满是错愕。

两人眼神交错一瞬,闻逆川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谈煊对情绪的控制力。

谈煊神色动了动,又恢复平常,说:“现在外面没人了,你把外衣穿好,然后,出去。”

说完,他默默背过身去。

闻逆川默默地把被子松开,眼疾手快地把外衣套回去,然后像一阵风似的,从谈煊的身后溜出去了。

翌日。

冯公子那玉佩的线索谈煊已经拿到手了。

这玉佩确实不是朝中之物,而是西域进贡的一块翡翠,打听下来说是送到安慈宫的。

谈煊闻言抬眸一瞬:“太后?”

“具体是送给安慈宫的哪位,末将无法确认,”赵勇汇报道,“这是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这块翡翠玉佩从材料还是做功都十分卓越,既然是进贡,送的对象绝非一般人,而安慈宫内除了太后,也没有别人了……”忽然,谈煊顿了顿,想起来一个人,“对了,余颜最近在干什么?”

谈煊的表妹余颜,是太后的娘家人,也经常出入安慈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谈煊没想到,这件事兜了一大圈,竟然到了安慈宫、到了他最亲近的那几人身上。

“安南郡主前段时间随太后娘娘出宫礼佛,如今应该是回府了。”赵勇回答。

谈煊边听着,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抬眼时说道:“去请她过来。”

余颜是当天下午来的,手里还捧着送给谈煊的礼物。

一听闻表哥谈煊请她,就迫不及待地驱车前往,比先前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半个时辰。

她一进门,俨然一副“女主人”的作态。

“恭迎安南郡主。”几位阿嫲在门口候着。

“表哥呢?”余颜瞥了她们一眼,随口问道。

“王爷在凉亭,”阿嫲弓着身子回答,“郡主,王爷本是想来门口接您的……”

“我知道,”余颜抬手打断了阿嫲,“他当然会出来接我,只是本郡主今天心情好,早来了些……”

说着,她话锋一转,又问:“对了,那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嫲反应了片刻,还是没意识到她要问的谁。

“我问的偏院那位。”余颜虽眼神满不在乎,但语气却十分关切。

“噢,闻侧妃啊,”阿嫲恍然大悟,“这几日奴见她出入主院比较多。”

“主院”二字精准无误地刺痛了余颜的神经,她立马不悦地皱了皱眉,追问道:“她搬去同表哥一起住啦?先前不是说她要替母亲守孝一年吗,好呀,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阿嫲见她反应如此大,也是慌了神,头压得更低了:“具体,奴不知……”

两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很快就到了凉亭。

余颜远远瞧见在那把玩着棋子的谈煊,顿时收住了嘴,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表哥!”余颜提起裙摆,朝他跑去。

谈煊不经意间抬眸,看见余颜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天色尚早,她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表哥,颜儿今日早了些来,不会不欢迎吧?”余颜钻进了凉亭,很自然地落座到谈煊的对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会。”

余颜一坐下,就立马把怀里的东西摆在石桌上,笑盈盈道:“表哥,颜儿亲自酿的酒,想与表哥一起小酌。”

“何必专程带东西。”谈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动几寸,落到那壶被粉色绸缎包裹的酒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余颜似乎瞧出了他为难,又说:“这酒我可是酿了好久的,我爹、我娘,还有姑母都尝过,特地带过来给表哥尝尝。”

话已至此,谈煊不好推辞,便让她放下了,说道:“有心了。”

余颜美滋滋地放下酒壶之时,恰巧目光就被棋局吸引,她主动找起了话题:“表哥在下棋吗,正好,颜儿这段时间也常有下棋。”

说着,余颜拈起一颗白棋,落到了棋盘上。

谈煊没多寒暄,很自然地拈起一颗黑棋落下的同时,话也跟着带了出来:“最近可有常去安慈宫,太后娘娘可还好?”

“自然。”余颜对谈煊回应她的举动甚是兴奋,毕竟这个表哥她可太了解了,从小到大都是冷冷的,如今竟然还会顺着她的话来聊天。

“我早几日还去了一趟,姑母还念叨表哥你呢,说你怎么不去看她了。”余颜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公务在身,”谈煊一句略过,又接着道,“先前太后说西域和外邦朝贡的宴会,可还再提起过?”

一说到那宴会,余颜就来气,只因当时太后让谈煊在今年的宴会带上闻逆川,这可让余颜嫉妒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显然,余颜不太想回答,但碍于问的人是谈煊,她又不敢让表哥不高兴,于是敷衍了一句:“倒是提过一两嘴,没细说……不过,表哥,你真要带那人去啊?”

“嗯?”

“我说,先前姑母让你带那姓闻的人出席,表哥真要带她去么?我听闺中的姐妹说,她是庶出,从前在家里父母弟兄都不待见,而且,她牙尖嘴利,如同泼妇一般,我还听说……”余颜像是逮到了机会似的,一个劲儿地说个不停。

“余颜。”谈煊忽然抬眸,夹着黑棋子的手停在棋盘之上。

余颜被吓了一激灵,立马噤了声。

待那枚黑棋子稳稳地落入棋盘中,她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抬起脸看谈煊:“表哥,你生颜儿的气了吗?”

谈煊敲了敲棋盘,说:“该你了。”

余颜早已心不在焉,她的所思所想,全都在对弈的那人身上,于是,她随意拈起一颗白棋子落下。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下了几个子,而后,谈煊忽然主动问道:“上次西域来朝,你好似也在?”

余颜略微反应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大约有两年了,表哥那时好似也在外征战。”

“那会儿来的队伍可长了,而且都带了礼物,当时我也在安慈宫,看着公公们清点东西呢。”余颜再次抓住同谈煊闲聊的机会。

“你倒是记得清楚,”谈煊淡淡一笑,“那会儿你可有向太后讨什么东西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啊,姑母送了我一对耳坠,”余颜回忆起来,“但那会儿好东西太多了,还有画,有翡翠……”

还没说完,只见谈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画纸,然后缓缓推到余颜的面前,问道:“可见过这一款?”

图上画的,正是根据冯公子的玉佩一比一描绘出来的。

光是瞧了一眼,余颜的眼前瞬间闪过一道精光,抬眼看向谈煊时,语气十分笃定:“见过!”

“确定?”谈煊向她确认。

“没错,”余颜点点头,“虽说进贡的东西都是奇珍异宝,但这玉佩在所有的礼物当中可谓一骑绝尘,当初姑母捧在手里把玩了许久,爱不释手。”

“所以,是太后收下了?”谈煊蹙了蹙眉。

“没有,”余颜摇摇头,“姑母赏给了房公公。”

“房公公?”谈煊的眉心皱得更紧。

那不是从小就陪伴着他的太监房公公么,但这本来是赏给房公公的玉佩,怎么会到了冯公子的手上。

“怎么会赏给房公公?”谈煊接着追问。

余颜想了想,不由托起腮来:“姑母似乎向来偏爱房公公,而且那时房公公还在圣上身旁做事,但送玉佩后不久,人就到安慈宫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谈煊略微思忖。

此时,余颜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而且当时除了送这个,还送了别的。”

“还有什么?”谈煊的思绪一瞬间的抽离,问道。

“貂绸、贝壳等等,反正还有许多……啊对了,还有一对画卷。”余颜说道。

“什么画卷?”

“好像说是苗疆的一个被称为‘神女’的奇女子所作的画作,其运笔精妙,用色大胆,画的逼真又不失梦幻,让赏画之人仿佛身临其境,”余颜说着,神色却暗了暗,“诶不过算了,当时没打开画卷,我也没亲眼见过。”

神女之作?谈煊一怔,这不是半月前几人在酒楼拍卖的作品么,怎么,这难道也是从外邦进贡来的。

但若真是如此,这一件件进贡到宫里的珍品,怎么都流到了外头去。

见谈煊想得出了神,余颜小声地喊了他一声:“表哥?”

“嗯?”谈煊回过神来看向她。

迎上谈煊的目光,余颜有些羞怯,但方才说了许多,想必表哥已经不生气了,于是,她又再次大着胆子,问道:“表哥,你一月后的宫宴,你当真要带那闻氏去,她在京中的名声可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是我的妻子,”谈煊不假思索打断了她,“你不要议论他。”

余颜心有不服,可谈煊的气势太强,她不敢忤逆:“哦,知道了……”

夜幕降临。

余颜本想留着用完晚膳再走,或者在平南王府多赖几天,但谈煊没有丝毫要留人的意思。

原本按照余颜的性子,本该会闹腾一番的,可方才她敏感的察觉到,自己在说闻逆川坏话的时候,谈煊有些不悦,直到后面都是一直下棋,没怎么与她说过话。

临走之际,余颜还特地叮嘱:“表哥,你之前答应过颜儿要与我一起喝这壶酒的。”

“改天。”谈煊言简意赅。

“那成,”余颜知道这个表哥说一不二,不敢撒泼,但还是补了一句,“那表哥你一定要等下次同颜儿一起喝,不许自己偷偷喝了。”

“可以。”

而后,阿嫲把人送出了门,还给余颜带了礼物回去。

虽是夏季,但晚风依旧凉飕飕的。

谈煊望着棋局出了神,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闻逆川经过凉亭,才偶然捕捉到谈煊孤独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日里他躲在偏院,好几天都见不到谈煊,没想到一搬出来,抬头不见低头见。

闻逆川本想默默地饶开,谁料身子还没动呢,不远处就传来了声音:“既然来了,不如过来陪我坐会儿?”

谈煊的声音夹杂在晚风里,掠过闻逆川的耳畔。

“久闻大人天资过人,谁能想到,大人后背还长了眼睛。”闻逆川自认躲不开,只好踱步过去。

闻逆川坐到了谈煊的对面,似乎自然地成为了对弈的另一方。

他垂眸看了一眼这珍珑棋局,黑子步步为营,精心设计,而这白子倒是下得随心所欲,但有几颗出乎意料给它突围了。

“你就这样出来,也不怕被人看到?”谈煊的声音很沉,气息里掺了一些烦闷。

说着,他拈起黑子落下,然后缓缓抬眸,幽邃的瞳仁像个无底洞一般望着眼前的人。

闻逆川听懂谈煊的意思,他这副男装的模样,哪怕是在府上,知道的人也不多,刚来的时候他还会伪装一下,如今倒是无所谓了。

“王府上下,也只有大人一张嘴可以说话,”闻逆川丝毫不怵,拈起白子落入棋盘,“大人允许我,旁人半个字不敢多说。”

谈煊闻言嗤笑一声,幽幽道:“你脑子倒是清醒。”

“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闻逆川又下了一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没有回答他,仍在专心下棋。

两人你来我回地连下几个子,忽然,谈煊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左右看了看,好像在寻找位置。

闻逆川暗暗窃喜,这棋他下两辈子了,区区谈煊还想赢自己。

好似感受到了对方灼灼的目光,谈煊不由自嘲了一句:“你功力不浅,还真让我不知道该下那儿了。”

“嗤,”闻逆川悠然一笑,“那让小人我来告诉你……”

说着,他缓缓把手覆在了谈煊的手上,然后带着谈煊的指尖,连同黑棋子一起拉过来。

啪,清脆的一声,黑棋子落入棋盘。

“这里?”谈煊掀起眼皮看他,有些疑惑。

“就是这里。”闻逆川颔首,下一刻,他缓缓把手抽回来。

谈煊的身体温度比他更高,触碰过后,那种干燥温热的感觉,依旧萦绕在闻逆川的指尖。

他再次看向对方的时候,竟头一回在谈煊的眼神中觉察出了一丝躲闪。

眼前杀敌不眨眼的少年将军,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见他滚了滚喉结,僵硬地收回手,碰过闻逆川的指尖微微贴着冰冷的石桌,好似在降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样一个向来是“上位者”的人,竟然也会不知所措吗。

闻逆川一时疑惑。

堂堂大将军此时垂眼看着棋局,缓了缓心绪,说道:“该你了。”

闻逆川不知他为何这般,平日里他与白玥下棋,白玥找不到落子的地方,他也会告诉她的。

于是,闻逆川拈起白子,随意落了一个位置:“好了。”

谈煊一下看出端倪:“你干嘛让着我?”

“我看你一副很想赢的样子。”闻逆川如实说道,他以为方才谈煊的不知所措,是因为自己擅作主张指点了他。

让大名鼎鼎的平南王丢了面子。

“你哪有?”谈煊不承认。

“那你为何方才脸红了。”闻逆川又说。

“我、我,”谈煊好像不会说话了似的,卡顿了好几下,才把话说完整,“我是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闻逆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一下子抖开,然后把手伸到谈煊面前,给他扇了几下。

不知怎么的,谈煊觉得这风把人越扇越燥热。

“好了,”谈煊拿手挡停了折扇,说道,“我不热了。”

而后,他突然起身,走下凉亭:“棋改天再下。”

闻逆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谈煊虽然人走了,但留给闻逆川一腔疑惑——

这人到底是怎么了。

不会真的是输不起吧。

收回目光的时候,闻逆川瞥见了角落那个粉色的酒壶,小巧精致,光看样子就能猜到味道会不错。

“诶,大人请留步。”闻逆川赶忙喊住了他。

深色的背影一顿,转过一侧脸来:“怎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的酒壶。”闻逆川指了指酒壶。

谈煊又把脸转了回去,撂下一句“送你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最后吞没于黑暗之中。

闻逆川端起酒壶,在手心掂了掂,虽说谈煊这人是难伺候了点儿,但到底还是大方,上回给他真金白银,如今还随手见到了一壶好酒。

他转过脸去,对着已经没有人影的黑暗,道了一句:“谢了啊。”

第二日。

根据先前问余颜所掌握的信息,谈煊推测,冯公子喜爱在拍卖会上买东西,玉佩也好,名画也罢,许是都从拍卖会上收回来的。

于是今日一早,谈煊就带了几个搜寻的助手,前去梨花楼找那老板问话。

梨花楼还是高朋满座,众人遥遥望着舞台,似乎等待着拍卖的开始。

然而迟迟不见老板上台,有些个不耐烦的对着舞台喊话。

“怎么还不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啊,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对啊、对啊,今天怎么回事!”

“……”

谈煊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转过身出门,还不忘带上一旁的赵勇:“不好,他已经跑了。”

“将军,我们去哪儿?”

“后门,通河道的方向,我猜他往那边跑去。”

两人一同赶到河边,果不其然,在递运所处逮到了正欲上马车的老板。

梨花楼老板见官兵赶来,忙不迭地上了车,一阵浓烟滚滚,扬长而去。

赵勇随即跳上马,直指老板的马车而去。

京城的街道虽宽,但布局严密,每个角落都不会闲着,前头的马车一路横冲直撞,赵勇在后头追得也紧,一路干翻了好几个摊位,水果、饰品散落一地,跑在后头的官兵留下来几个,一一收拾残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马车拐进了一条巷子,赵勇一勒缰绳,也跟着转了进去。

巷子很窄,但里头七转八弯,马车的轮子与地板发出滋滋的摩擦声,格外刺耳。

赵勇在后头穷追不舍,一连过了好几个弯,距离越缩越短,就在马车即将冲出巷口的时候,顿时,赵勇纵身一跃,挑到了马车顶上。

再一个翻滚,他稳稳地落在了架马的车夫身后。

“停车!停车!”

赵勇与那车夫抢夺缰绳,强行逼停了马车。

又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音,马车急刹,那车夫被抛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下,落荒而逃。

最后,靠着车身贴墙而行,才足以停下来。

而后,赵勇转身一掀帘子,瞬间瞠目——

那车竟然是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梨花楼的老板已不知所踪。

另一边。

谈煊不慢不紧地走进巷口,对着横在墙旁的一排竹竿就是一脚。

竹竿哗啦啦地挨个倒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连同其一起被漏出来的,还有躲在竹竿后、瑟瑟发抖的梨花楼老板——

一个中年男人,正用竹篮子挡住面容,蜷缩成一团,躲在密密麻麻的竹竿后面。

“跟我走一趟吧,花老板。”谈煊的声音自带压迫感,让胆怯和侥幸无处遁形。

只见那老板迟疑了片刻,哆哆嗦嗦地放下挡脸的竹篮,说话的声音颤抖,没了站在梨花楼舞台上拍卖珍宝时候的意气风发。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花老板越急于解释话越说得不清楚。

“哼,”谈煊冷哼一声,“你没罪,那你害怕什么?”

“你哪里获取的宫中宝物,盗窃?还是抢夺?你可知盗宫中之物,乃是死罪。”谈煊继续逼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花老板矢口否认,“是有人、有人把东西给我,让我帮他卖掉……”

此话让谈煊眼皮跳了跳,他的声音沉下去几分:“谁给你的?”

此话一出,花老板好似意识到自己在慌乱中说漏了什么,眼中的紧张变为了惊恐,他连连摆手,说道:“我、我不能说,我真不能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追车失败的赵勇,还有跟在后头的官兵闻声赶来,瞧见了缩在角落的花老板。

谈煊没能逼问出来,泄了一口气,也不想在此与他多费口舌,于是一抬手,道:“带走。”

花老板双目失神,被押送到了审讯的处所。

云牧已早早在那儿等候,一见来人是花老板,脸上掩饰不住略过讶异。

他转头看向赵勇,赵勇沉声道:“此人涉嫌偷盗拍卖宫中珍品,还请云大人好好审审。”

云牧点点头,不敢怠慢:“是,我定秉公办理。”

云牧虽只在刑部呆了大半年,但学习能力真的很强,审讯人的话术一套一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如今面对的人,却一点儿也不接他的招。

“你都已经在刑部了,我等每一次问你,都是在给你机会,你若还是不说,就别怪我等不留情面了。”云牧说道。

那花老板迟迟疑疑不愿开口。

“你如若从实招来,还可减轻罪行。”云牧又说。

对方索性低头不语。

就这么拖了一个多时辰,云牧也问累了,从关押的处所出来的时候,竟在外头碰见了谈煊。

“大人。”云牧连忙行礼。

谈煊冲他点点头,问:“可问出什么了吗?”

“回大人,暂时还没有,”云牧如实回答,“那人嘴巴紧得很,似乎顾虑颇多,小人实在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无妨,”谈煊摆了摆手,“换个人再审审。”

“是。”

当晚。

闻逆川为了不与谈煊经常碰面,故意错开作息时间,用过晚膳,便早早进了自己的小房间了。

他的小房间同谈煊的主卧可没得比,空间很窄,一进门,房内的东西一眼望尽。

他都怀疑,那是给“通房丫鬟”住的。

闻逆川在床边小憩了一会儿,许是今日有午休,没一会儿就醒过来了,他还是头一回半夜醒来。

他推门而出,上了一趟茅房,回来的路上经过谈煊的主卧,发现里头污灯黑火。

这瘟神估计也睡了。

再次回到房内,闻逆川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两眼瞪圆,一丝困意都没有。

翻来覆去,他又再次坐起来,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忽而瞥见桌面上粉色酒壶。

这是昨夜他与谈煊在凉亭对弈后,谈煊送给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的酒……”闻逆川舔了舔唇,下一秒,他从床上起来,两步就走到了小桌前。

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喝两杯。

于是,他扒开塞子,把瓶口凑到鼻尖闻了闻,还怪香的,就不知尝起来怎么样。

他仰起头,往喉间猛灌了几口,而后擦去残留在唇角的水渍——

“怎么是甜的。”

闻逆川不解地瞧了瞧瓶身,上面也没写是什么酒,但味道还可以,就是比起寻常的酒,有些甜了。

这么想着,他又灌下去一口。

今夜无月,星河璀璨。

闻逆川的记忆还停留在灌酒下去的第一口,而后,他平日酒量不错,况且也没喝几口,但不知怎么的,脑袋晕沉沉的,身体还不自觉地发热。

那种热还非寻常,好似身体的没一根神经都活跃起来,凝结在某处,成了一团火,不断吞没他的理智。

褪去一见外衣,那股“邪火”不减反增,好似在引诱、唤醒他最原始的欲望——

不好,这酒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凭着最后一丝清明,他推开房门,正要跑到茅厕把扣喉。

谁料,他还是低估了酒里的药效,踏出去后,两只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脚虚、一脚实,下几个台阶,都踉踉跄跄。

与此同时,身上的力气也一点点被抽干,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好似所有精力都在往某处聚集。

“救、救命……”

“救、救命……”他一边走,一边无意识地声音。

殊不知他的声音气若游丝,主院的围墙层层叠叠,外头侍奉的人,根本没听见。

就在欲望和理智拉扯斗争到极致之时,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好像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下一秒,腰间还被人托住了。

此时,闻逆川的眼皮重如千斤,他艰难地抬起,模糊的视线游弋着,聚焦了半天,才勉强看清出来人。

公子一身黑袍,头顶梳起整齐的发髻,华贵的银冠衬上雪白的皮肤……

与此时衣冠不整、走路都失了重心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谈、谈煊……我、我好像,感觉不太对……”闻逆川觉得喉间前所未有的收紧,好像被人摁住了咽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看着他泛红的双颊,杂乱的呼吸,还有那只不安分的手,一直抓挠着他的衣襟。

“你该不会是……”谈煊也乱了呼吸,变得紧促而不自在。

“好、好难受,我要、你帮我……”闻逆川还在无意识地说着胡话。

下一刻,他只觉得身子一轻,谈煊直接把人横抱了起来,往主卧走去。

透着淡淡檀香的帐中,躺着身体软成水一般的白衣少年,外衣不知怎么的,只脱剩下一件,且薄如纱,再加上他挣扎出的一身汗,几乎浸透了,衣物紧紧地贴着皮肤,把少年的身体包裹得晶莹剔透。

从谈煊抱起他那一刻开始,他嘴上便一直念念有词,一会儿说“你放下我”,一会儿说“你帮帮我”,还说“热得快要死了”……

直到躺下,他的手扔揪着谈煊的一角衣物,死死攥着,不愿放开。

抬眼间,短暂的理智是对上谈煊乌黑的双眸。

他说:“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闻逆川张了张口,不知如何作答。

他又说:“我马上给你请大夫。”

可闻逆川攥着他衣物的手更紧了,不让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情形,谈煊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虽无奈但也少有的温柔:“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此时,闻逆川眼尾泛起红晕,目光湿漉漉地养着谈煊:“你知道的……”

他不依不饶,一点一点地磨着谈煊的意志,某一刻,谈煊觉得这人就像山里的“妖精”一般,说的话、做的事,最是擅长撩拨人。

谈煊甩开他的手,从薄纱中抽出,手心沾了些闻逆川留下的汗液。

可闻逆川此时却没有力气再握住谈煊了,药效好似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他浑身无力,但来自“未满足”的痛苦,却丝毫未减。

谈煊用手背贴在他的脖颈上,替他擦了几颗要浸入衣物中的汗珠,薄唇微动,说:“我若帮了你,你要如何谢我,嗯?”

“做什么都行……”闻逆川的呼吸急,说话像抽泣一样。

谈煊一怔,垂眸看向他的时候,眼里的神色愈发复杂、

他说:“好啊。”

下一秒,闻逆川觉得身体一紧张,血液好似会倒流,全都集中到了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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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却越来越轻。

他不知道要看向哪处,胡乱游弋的视线,最后对上谈煊深邃不明的双眼。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前被人用手盖住了。

“别看我。”他说。

好似谈煊的呼吸和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闻逆川正要张嘴说些什么,唇被人喊住了,似乎是要用这种方式,让他不要说话。

于是,口腔被打开,吮吸、搅拌,最后,津液从唇角流出。

空气中除了账中的檀香和汗液的酸涩,还有糅杂了丝丝腥甜。

身体终于摆脱了禁锢,可也只有一瞬欢愉,随后向他袭来的,是如同陷入深渊一般的触感……

……

一夜长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睡了两辈子最沉的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先是见到了已故的母亲,站在悬崖边看着他,他瞬间红了双眼,跑上去要抱住母亲。

然而,却扑了个空,整个人挂在了悬崖边。

命悬一线之际,竟然有个人拉了他一把。

那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毫不犹豫地把他拽了上来。

劫后余生的真实感,让他瞬间睁开双眼。

一动便惹来了身旁的人也睁开了眼。

“你、你怎么……”闻逆川正想说话,但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沙哑了。

谈煊与他同睡在一个床上,但被他挤压到了床边,勉强没有掉下去。

谈煊似乎也很累,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缓了缓思绪,才说道:“昨夜的事,你当真不记得了?”

“昨夜的事?”闻逆川也跟着坐了起来,挠挠头,“昨夜什么事?”

“哼,”谈煊冷哼一声,“你当真是不记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嘶,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闻逆川猛然记起,那不是先前谈煊情蛊发作亲了他,事后他揶揄谈煊的话吗。

怎么这话原封不动地跑回到自己这里来了。

但刚睡醒,闻逆川的脑袋就像实心的一样,一点儿头绪的都没有,他故作镇定地回了一句:“请大人明示。”

谈煊轻笑了一声,也不说话,直接一只手伸过去,带着把他的手捏起来,然后伸进被窝里。

闻逆川吓了一激灵,立马抽回了手,带着恼意,说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呵,我要做什么,”谈煊被他气笑了,“你昨夜就是这般对我做的。”

“……”这一句,让闻逆川哑口无言。

霎时间,回忆如潮水一般涌现,他想起昨夜自己闷了两口甜酒,然后就浑身燥热,恨不得把自己泡在冰水里,再然后……

他瞳仁骤缩。

“哼,”谈煊望着他,“我看你是记起来了,你昨晚做的还不止这些,你不仅让本王帮你,你还上手扒本王的裤子。”

窘迫到了极点,可闻逆川还是厚着脸皮,小心翼翼地问到:“大人,我可以辩解一下吗?”

“你还有何可以辩解的?”谈煊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闻逆川一时语塞,顿了顿,叹着气摇头,“我没有,我没什么可辩解的。”

巧舌如簧的人一时间说“没什么可辩解的”,让谈煊有些意外。

“大人,昨日是我无礼了,也冒犯了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闻逆川垂着头。

平日里嘲笑谈煊的气焰没了,看起来像个犯错的小孩。

谈煊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说道:“昨夜你说要报答我的,还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闻逆川,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第36章逼供

闻逆川一怔,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话。

他记得昨夜他喝了谈煊送的那壶酒,而后就晕乎乎的,东倒西歪不知撞到了哪里去,再然后记忆却模糊了起来,再次醒来,竟然与谈煊睡在同一个床榻上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越是想躲着谈煊,两人的距离却越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拉近。

“大人,我可是喝你的送我的酒,才不省人事的。”闻逆川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哦?”谈煊挑了挑眉,“你是说本王给你下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闻逆川回答得干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大人千万别误解了我。”

而后,谈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别过眼去,佯装叹气:“罢了,你向来不爱认账。”

“我当然认账!”闻逆川不假思索地应道。

可一说出口,心里又生出了几分悔意,之前的事他脑子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谈煊该不会是想讹他的吧。

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闻逆川自知收不回,于是悻悻问道:“那你要我替你做什么?”

谈煊支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正好缺一个书童,你过来替我整理书卷吧?”

闻言,闻逆川下意识就想拒接,毕竟,要成了谈煊的书童,岂不是每天两眼一睁就要见到他,再说了,如今谈煊在查案,整理的所谓书卷也定与案子相关。

根据前世的回忆,这是一桩悬案,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大人,能不能换一个?”闻逆川试探着问道。

“换一个嘛,”谈煊说着,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本王可从来没伺候过人,然而昨夜为你破了例,既然你不愿意做书童,那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话还没说完,闻逆川忙不迭地打断了他:“大人,我觉得做书童也可以。”

昨夜的事,他不想再提半分了。

“好,那可是你自己说的,”谈煊嘴角勾了勾,“那你今后跟着我一起去刑部上班吧。”

两人穿戴好,马车就已经候在王府的门口。

闻逆川东张西望,看了一圈,发现竟然只有一辆马车。

“你在看什么?”谈煊瞥了他一眼。

“怎么只有一辆马车?”闻逆川问道。

“节约公费,”谈煊说着,两步上了车,而后又转头看他,冲他扬了扬下吧,“还不快上来?”

“哦……”

闻逆川轻轻叹了一口气,与谈煊一同坐车,如坐针毡啊。

他望着马车的窗外,谈煊则闭目养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了一路的风景,闻逆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大人,方才好像已经经过刑部了。”

“嗯。”谈煊原来没睡着,很快就应了他。

闻逆川听到了谈煊的回答,更加疑惑了,不是说了让他去做书童么,怎么不去办公的地方,于是,他追问道:“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今天不去刑部,”谈煊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去关押犯人的地方。”

两人很快就到了。

谈煊带着闻逆川进入里头,与其说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不如说是个如同山洞一样的地方。

一进去,里头那股又闷又潮的感觉扑面而来,踩在地板上还会发出滋滋的水声,就算是美玉放里头都会发霉。

闻逆川向前走了几步,便越发觉得呼吸不畅,那种阴冷又潮湿的感觉像极了上辈子他临死前被扔去的那个臭水沟,而且那时候他还有一口气,可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

污浊的气息要将他吞没,好像化成了一个无形的手,堵住他呼吸的通道。

“你怎么了?”谈煊忽然回头看他。

从一进门,他就发现闻逆川好似哪里不对劲,平日里好奇又多话,可方才却一言不发,还越走越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中,视线瞬间变得清明,闻逆川喘了口气,说道:“先前没来过此处,有些不适应。”

闻言,谈煊神色一顿,说道:“要不你出去等我,赵勇,你带他先出去……”

话音刚落,闻逆川却拒绝了:“不必了,大人,我当下感觉还好。”

闻逆川执意要留下来,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留在谈煊身边,比赵勇带他出去要安全得多。

谈煊蹙了蹙眉,既然他这么说,也没再坚持,而是从腰间掏出了一串木质的珠子,递给闻逆川。

“这个你先拿着,或许有用。”谈煊说道。

闻逆川接过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眼睛一亮:“沉香?”

“嗯。”

这串珠子定是有些年份了,闻逆川瞧了瞧上面的纹路,依旧清晰可见,又凑近闻了闻。

比起刚进来的时候,确实好了些。

关押花老板的地方并不深,谈煊很快就到了,但却远远地望着,没有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当闻逆川疑惑时,云牧便从里头出来了。

“大人。”云牧冲谈煊拱了拱手,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后头把玩着珠子的闻逆川。

“审了一个晚上了,可有什么收获?”谈煊居高临下地问道。

“那老板承认,冯公子身上的玉佩正是从他那里买回去的,而且,与他对接的有一位名叫王五的官员,说是王五勾结了几个宫中的侍卫,把珍宝偷出来卖了换钱。”云牧回答道。

“王五?”谈煊皱眉,这人他可从来都没听说过,竟然这么大能耐,还勾结宫中的侍卫,偷盗变卖宫中之物。

“除此之外呢?”谈煊又问。

云牧摇摇头:“小人还用过许多办法逼问,但他只说了一个王五,其他什么也没说了。”

“行吧,”谈煊深吸一口气,转头就与跟在一旁的小官员说道,“你带人去把王五也抓回来。”

“是,大人。”

谈煊和闻逆川一前一后出了关押所,上了马车后,谈煊却依旧沉默不语。

马车穿越梨花道,这条街还是如往常一般繁华,街上也同往常那般热闹,人来人往,似乎关了一个抓了一个花老板,关了一家酒楼,丝毫没有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谈煊转头看向一旁的闻逆川:“你好些了吗?”

闻逆川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谈煊竟然关心起他来了。

他点点头:“托大人的福,这串珠子的味道能安神,我觉得好多了。”

就在两人即将陷入沉默之时,闻逆川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大人,可是还在查京城男子遇害的案件?”

“不错,不过这案子没想到这么复杂,如今又牵扯出来一桩偷盗宫中之物拿来变卖的案子。”谈煊简单两句,就把这些时日的事情交代完了。

“所以,大人可否觉得这两个案子是相关的,亦或是完全不相干?”闻逆川又问。

“作案之人见到冯公子的玉佩不敢杀他,而这玉佩又是宫中之物,经由花老板拍卖,所以,我觉得……”

谈煊还没说完,闻逆川竟然插了一嘴:“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件事情您想得过于复杂了。”

闻言,谈煊少有地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说道:“愿闻其详?”

“首先,此案的关键,便是唯一被剜了根却没有被杀害的冯公子,而歹徒见到玉佩不敢杀人,对吧?”闻逆川不慢不紧地分析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错。”

“所以,由此可知,歹徒是知道那玉佩来历不浅的,进而认为冯公子也定与那玉佩一样的身份,”闻逆川继续说道,“而且这玉佩也绝非一般人能认出来。”

谈煊颔首,确实,这玉佩当时他还让赵勇专程去调查了一番。

“这玉佩从哪里来?宫里,所以,依我看,这歹徒怕不是也……”闻逆川故意拖长语调,没有说出最后几个字。

“歹徒也是宫里的人?”谈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由疑惑变为震惊。

他静下来细细琢磨了一番闻逆川的话,确实如他所说,如果歹徒是宫里的人,那这一切似乎都能串起来了。

兜来转去,这案子竟然与宫中的人有瓜葛,某一瞬间,让人后背发凉。

“可杀人动机是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把男子的命根万除?”谈煊又问。

“这一层,我还没想到,”闻逆川掏出折扇,给自己扇扇风冷静一下,“但一般来说,越是这种怪异,甚至是畸形的行为,其背后的想法,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复杂。”

两人就这么聊着,忽然,马车停住了。

“大人、大人……”由远及近传来了一连几声的呼喊。

一人疾步跑来,好似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欲掀开马车的帘子,不料,被赵勇挡住了:“什么事?”

“大人,小人从刑部来,有要事禀报!”那人跪着说道。

随即,赵勇下马,与那人交谈了两句。

动静之大,马车里头的人自然也听到了,正当谈煊要询问情况的时候,下一秒,车窗的帘子就被掀开了。

是赵勇。

他神色古怪,凑到耳边与谈煊说了一句什么,随即,谈煊瞪大了双眼,满眼不敢置信。

马车再次启动,谈煊的复杂的神色不变。

一旁的闻逆川好奇得紧,问道:“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你可还记得云牧说花老板供出来的那个叫王五的官员么,就在方才,那人来刑部自首了。”谈煊说道。

第37章王五

从花老板供出王五到王五自首,前后才不过半天的时间。

不仅如此,与王五一同来的,还有先前花老板所供述的与他勾结过的侍卫,七八人左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情变化之快,让谈煊应接不暇。

闻逆川也好奇,他分明记得,上辈子这是一桩悬案,未能找出凶手,怎么到了这辈子,他掐指一算日子还没到呢,就有人上赶着自首了呢。

莫非是因为谈煊的介入,彻底打破了重生之后的时间线?

闻逆川思忖了一路,还没琢磨明白,就被谈煊拽下了马车。

“想什么,这么出神?”谈煊的声音总是能把他从思绪中拉回来。

“没什么。”闻逆川一句带过,目光在谈煊的眉眼间停留片刻。

发现这人还确实挺神的,前一秒还在为这事震惊,这一秒又风平浪静,完全无法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情绪。

挺会装,闻逆川心里暗暗评价道。

王五的突然自首,几乎要把整个刑部惊翻了。

谈煊一行人来到审讯王五的房间时,发现刑部尚书钱彻竟然也在场。

不仅如此,伍大人、刘大人等在刑部颇有年资的官员都在场,不得不说,这小小王五,把人聚得挺齐。

众人寻着门外的动静望去,一看是谈煊,瞬间各有各的神色,有期待的,有冷漠的,但最多的还是看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谈煊后头还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让众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人是谁啊?”

“对啊,他怎么跟着骗平南王一起进来?”

“嘘,这里只有谈大人,没有平南王。”

“反正我没见过……”

“……”

闻逆川似乎也感受到他们目光灼灼,还有细细密密的交谈声,若是上辈子,他定是忐忑得要找个地方钻,可如今不同了。

闻逆川淡定自若,跟着谈煊进去后,很自然地落座在他身后的位置。

钱彻自然也注意到了谈煊带来的人,他一见谈煊,那满是褶子的脸上,堆起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谈大人总能给我们惊喜。”

“看看,”钱彻一挥手,“谈大人办的案子,能让凶手自己来投案。”

“果然名不虚传。”

“对、对,厉害、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大人怕不是连自己都没想到有人来投案吧……”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声音,谈煊面不改色,正要开口,谁料,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到轻柔的声音。

“听闻在谈大人接手之前,这不是连根毛都查不出来么,现在能有人自首,自然是本事。”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瞬间噤声。

下一秒,坐在钱彻身旁的伍大人忽然站起来,指着闻逆川说道:“你又是何人?”

“他是我府上的门客。”谈煊提他答上了。

听罢,闻逆川一怔,他原本还苦恼着给自己编一个什么身份好,没想到谈煊竟然替他解围了。

谈煊不想与他们多言,很快把话题兜了回来:“王五在何处?”

钱彻一抬手:“带上来。”

很快,王五就被押送上来了,一进门,见到满屋子的乌纱,不由惊了惊。

“大胆王五,见了刑部尚书,还不快跪下。”伍大人吼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还没等王五反应,身后押送他的两人硬把人摁了下来。

一声闷响,王五双膝着地。

闻逆川隐在谈煊身后,远远地看着,隔着衣物,他都能感觉到骨头碎裂的痛感,心中的疑惑越发浓烈,明明这案子是谈煊负责的,王五自首但尚未供述,怎么就来这么一大群人围观了。

“王五,你说你要自首,快说,你如何杀人割肉,如何变卖珍品?”钱彻的声音带着沙哑,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王五目光怯怯,环视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屋内的主位上。

“我、我只认变卖珍品,”王五咽了咽喉咙,“我不认杀人,我没有杀人!”

“大胆!”一旁的伍大人好似比钱彻还要激动,“方才宫中的侍卫已将你供出,你不仅变卖珍品,你还在背后指使抢劫、杀害有钱的买家。”

“来人,把那侍卫的头目也押上来。”钱彻说道。

没过多久,又一人把押送了上来。

那人不像王五那般惊恐,眼里反倒十分平静,见到王五时,他别过了脸,然后跟着跪了下来。

“说。”钱彻正襟危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五家中妻儿病重,急需用钱,机缘巧合之下,我们盯上了宫中的贡品,只因这些珍品都长期藏在收纳的屋子里,每年清点一次,有时候还不清点,再加上我的职务便利,所以,就动了歪心思……”那侍卫说道。

“他就是变卖的中间人,”说着,侍卫指向王五,“是他联系的花老板,贵的东西拍卖,便宜的随手卖。”

“为什么杀人?”钱彻又问。

“宫中宝物清点虽然松散,但能蒙混过去的都是些不值钱的,那几件最珍贵的定有百双眼睛盯着,所以一旦拍卖完拿到了钱,我们就会杀人把珍品再劫回来。”侍卫说话依旧平静,好似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便宜的货卖了就算了,但珍宝卖了得抢回来,不然宫中珍品点卯,会被发现。

这听起来虽然有力,但王五却整个人像出了神一样,跪着愣在了原地,他猛地转过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侍卫:“你、你乱说什么……你、你为何要这么说!”

然而那侍卫根本不理他,而是像木偶一般垂着头。

“大人,我没杀人!我没有!我从来不认识那些死者,我与他们更是无冤无仇,我承认我鬼迷心窍,为了家中病重的妻儿,偷了宫中的东西,但我从未杀过人啊,大人明鉴!大人明鉴!”王五边哭喊着,边哐哐磕头。

忽然,王五磕头的动作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抬起脸来说道:“叫阿铎来,叫阿铎,阿铎会说真话!”

此话一出,那位叫阿铎的也被押送了上来。

“你说吧。”钱彻示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王五确实指使我等杀人夺财,而且当时没有杀冯公子,也是因为认得那宫中的玉佩,知道拍下那玉佩的人是冯郎……”

阿铎的话仿佛是压死王五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眼中由不敢置信变为惊恐,最后转为幽怨。

然而,就在这时,竟然有一人发话了:“你撒谎!”

众人寻声而去,竟然是先前一言不发的谈煊。

谈煊忽然发声让钱彻也颇为意外,只见他眉梢一挑,幽幽道:“哦?谈大人有何高见?”

“其一,此案受害人身份各异,并非全是富人,按方才抢夺杀人的证词,其二,除了杀人,他们还剜去了男子的重要器官,这又该如何解释?”谈煊把疑惑一一陈述。

闻言,王五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跪着的角度都转向了谈煊那边,对着谈煊苦苦磕头:“谈大人明鉴!谈大人明鉴!求大人救救我,我家中还有妻儿……”

然而这些疑惑到了钱彻那里,却丝毫没有让他动摇,只见他大手一挥,就让人把这三人都押送下去了。

而后,他转头看向谈煊,皮笑肉不笑,说道:“谈大人,此案已破,你我十日破案之约已实现,果然名不虚传。”

“钱大人,”谈煊冲他拱了拱手,“此案还有诸多疑点,在来的路上我了解过,王五只不过一介小官,他为何有如此能耐变卖宫中珍宝,还主持杀人,还有一直疑点重重的割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谈大人,”钱彻瞬间收敛的假笑,“办案与你上战场不同,战场上的敌人你都是可以肉眼看见的,可案子嘛……呵呵,那王五贪生怕死,不承认杀人也在意料之中,伍大人你觉得呢?”

不知怎么的,闻逆川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他笑起来像一只恶鬼。

那伍大人闻言立马拱了拱手,附和道:“下官赞同钱大人的说法,谈大人菩萨心肠,又是刚开始接触刑部,这犯人嘴里的话,可不能全信……这样吧,钱大人,依小人看,严刑拷打,那王五定能说出真相。”

“好。”钱彻答应得干脆。

说着,话锋一转,钱彻又再次看向谈煊,眼里是笑又不像笑着,道:“谈大人,这些时日辛苦了,此案得以告破,谈大人功不可没。”

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谈煊带着闻逆川离开了。

从上马车开始,谈煊就一直黑着脸,闻逆川三番四次想说些什么,见如此情形又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马车刚停在王府门口,不偏不倚,就与远处来的另一辆马车打了个照面。

一看这行头,谈煊立马意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宫里来人了。

果不其然,两人一下马车,就听到了一声“房公公到”。

房宫宫一下马车,就走向谈煊那边,面露微笑:“听闻谈大人告破了京城男子遇害案,可喜可贺,这不,又来了一件好事儿。”

“谢公公,请问所来为何事?”谈煊面对房公公,还是收住了方才的冷脸,勾了勾唇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三日后,西域、蒙古等外邦王子来朝,太后娘娘怕你贵人多忘事,特地让杂家来告知大人一声的。”房公公说道。

此时的闻逆川,正缩在谈煊身后,好奇地听着。

“好,我到时定进宫……”

话还没说完,房公公就打断了他:“这次不进宫,圣上和太后要去围场迎接他们。”

“去草原?”谈煊一惊。

往年来朝的宴会都是在宫中举行的,今年怎么忽然要去草原了。

忽然,那房公公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位公子长得好呀,但面生,敢问是哪位呀?”他看着闻逆川说道。

第38章围场

房公公阴恻恻的眼神让闻逆川浑身不自在。

连谈煊都感觉到这眼神古怪又诡异。

“公公,”谈煊跨了一步,挡在前头,“此乃我府上的门客。”

“哦,”房公公拉长语调,但眼睛却未曾移开半寸,“没想到王爷回京还不到半年,就广纳贤才了,还养了门客。”

谈煊没有搭话,依旧立在房公公和闻逆川之间,身子也未挪开半分。

房公公在太后身边多年,相当有眼力见,于是,他也没再追问,而是毕恭毕敬地冲谈煊鞠了个躬,说道:“圣上和太后到时候还等着看王爷同蒙古的王子比骑射呢……”

两人相视一笑,瞬间化解了方才的尴尬。

“王爷,话杂家就已经带到了,宫里还有事,那杂家先告退了。”房公公又道。

“有劳公公了,”说着,谈煊冲身后的赵勇扬了扬下巴,“赵勇,你去送送公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宫里来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转了个弯,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两人才转头,一前一后踏进府里去。

走了一会儿,又跨过了一道门。

闻逆川的喉咙好像被解封了一样,调侃起了谈煊:“大人,你当真还要与蒙古王子比骑射?”

谈煊脚步一滞,但转瞬即逝,话语间透着轻松:“这有什么出奇的。”

“以前比过?”闻逆川又问。

“嗯,比过一次,”谈煊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父亲还在的时候。”

“原来如此……”闻逆川轻轻应了一声,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谈煊提及自己的父亲。

“大人上回可有赢蒙古的王子?”闻逆川又问。

“赢了,”谈煊回答得很快,“我和我父亲都赢了。”

不用他多解释,闻逆川也听懂了,之前大概是谈煊对战蒙古小王子,而谈煊的父亲对战蒙古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闻逆川没想到谈煊和他父亲都那么能打,竟然把人家父子俩都比下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大盛是被朝贡,不赢岂不是面子丢大了。

忽然,眼前的人脚步一顿,鞋头调转了方向,让闻逆川猝不及防地跟着停下来,两人的距离一时间拉得很近。

所幸闻逆川刹住了,不然就要碰到谈煊的鼻尖了。

他吓得连退两步,睫毛扑闪:“大人怎么回头都不说一声,差点儿踩到我的脚了。”

“你自己不看路。”谈煊比他高出一大截,看他的时候需垂着眼。

从这个角度看,再加上闻逆川又消瘦,看起来薄薄一片的,好像一伸手,就能把他整个人捞起来。

可光是冒出这个念头,就让谈煊浑身一震,眼前站着的明明是个男人,他怎么可以不自觉地想象自己抱着他!

他立马转过身,看向廊前无边的荷花池,此时正逢盛夏,花开满池,芬芳四溢。

“这次与外邦的宴会,太后是让我带你一起去的,”谈煊看着荷花池,没有看身旁的人,“你以王妃的身份。”

闻逆川一听,心里马上就想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此次宴会人多眼杂,平日里别院进出都是王府的人还好说,万一暴露了我不是女子,那就麻烦了,况且,我也不想……”闻逆川说到一半打住了。

他原本是想说他不想再男扮女装了,可到底还是要看谈煊的态度。

若是执意要他去,他也无可奈何。

谈煊想了想,最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到时候我替你告病吧,不过回头你是要跟我进宫一趟,同太后谢罪。”

闻逆川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他知道他不以“王妃”的身份去,真正被怪罪的是谈煊,可他说了不愿意,谈煊最终还是应允了他。

思及此,他心中划过了一丝感动,被利用、被污蔑得多了,一时间有人对他好,还真会让人不知所措。

然而,下一秒,谈煊却冷着看他,说道:“你别以为可以不去,你以门客的身份,跟着我一起去草原。”

“什么?!”闻逆川张大口。

“你别以为我不在王府,就可以逃跑,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成呢。”说完,谈煊转身就走了。

闻逆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骂着,方才那点儿感动瞬间被消磨殆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半月的时间一滑就过去了。

草原位于大盛版图的西侧,此次与外邦贵族的会面,则定在距离京城最近的那部分,被称为是皇宫后花园的围场。

一行人从皇宫出发,途经了几个驿站。

谈煊并没有跟着皇家的队伍一起走,而是用的平南王府自己的侍卫和佣人。

当然,他的身旁,还坐着看了一路风景的闻逆川。

本来他还想带上白玥的,可谈煊不让,他也只好作罢。

上辈子他被困于偏院,别说出远门了,连离开闻府都相当艰难,没想到这辈子住进了王府,还能出来看看草原。

谈煊好几次不经意的眼神扫过他,可闻逆川却丝毫没有察觉,满心满眼,全是窗外的风光。

谈煊没忍住,揶揄了一句:“你都看了一路了,可看出什么区别来?”

“嗯?”闻逆川适时转头,“我看过不少话本,有说草原的故事,但草原我还是头一回见。”

闻逆川忽然认真回答,倒是出乎谈煊意料。

然而下一秒,他又恢复原形,说:“我可不像大人那般养尊处优,见多识广,我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的十天都要呆在这里,够你看的了。”谈煊说话的时候,带了些笑意。

一行人从艳阳高照,走到日薄西山,走了大半天,眼看就要进入围场了。

围场方圆几十里早就有皇家士兵驻扎严守,从远处看,一个个帐篷拔地而起,错落在广袤的草原上。

谈煊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其中一组帐篷前。

他转头示意闻逆川,两人便一起下了马车。

闻逆川一只脚踏出去,谁料,迎面就来了一阵凉风,他冷得一哆嗦,鼻子犯痒,打了个喷嚏。

惹得走在前头的谈煊往后瞧了一眼,问道:“草原晚上冷,你可有带些厚衣服?”

闻逆川摇摇头:“我怎知道这盛夏的夜晚还能如此寒冷。”

谈煊闻言,蹙了蹙眉,上手就把人拽紧,说了一句“先进来”,于是快步钻进了帐篷。

帐篷里早有人帮生好了火,闻逆川一进去,刚刚那股寒意瞬间被驱散了。

刚想靠近火堆暖暖手,忽然,肩膀一沉,后背一暖,他转头一看,身上多了一件厚实的披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一转眼,送披肩的人已经不在身后了。

“你先披着,这儿虽常年有人驻扎,但很荒凉,万一风寒体热的,或是惹上什么大病,可没药救你。”谈煊说话的时候没有看他,这东西给得好似十分随意。

闻逆川上手摸了摸材质,是不透风的那种,也不会太厚,这个季节在夜晚的草原披着刚刚好。

他拢了拢披肩,试探着问:“大人给了我,那大人还有带别的么?”

“我不怕冷。”谈煊在他还没问完的时候,就说出了这一句。

闻逆川心里还念着,谈煊还挺会关心人。

然而很快,谈煊又淡淡地来了一句:“用完洗干净再还给我。”

“……”闻逆川吸了吸气,没再搭话。

就在这时,赵勇进来通报了一声,而后,几个侍卫把他带的几箱物品缓缓抬进来。

东西放下后,帐篷内又只剩下两人了。

闻逆川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箱子拖到跟前,迅速收拾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殊不知,谈煊一直在盯着他看:“你带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瞧见闻逆川从里头掏出了几本书,还有一套木头做的牌子,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大人,草原夜晚可以观星,我想着带些书籍来看看。”闻逆川说道。

“你还会占星?”谈煊有些意外。

闻逆川似乎总能给他惊喜,先前的男扮女装,而后又会解蛊,如今发现这人还会占星。

“略懂。”闻逆川自谦道,“比起占星,其实我更擅长我们苗疆传统的算法。”

这么一说,瞬间挑起了谈煊的兴致,但语气仍半信半疑:“传统算法?”

“大人若感兴趣,我现在给大人算一算好了。”闻逆川拿起木牌子,就走到了帐篷中的榻上。

谈煊也跟着坐了下来,两人相对而坐。

闻逆川随意打乱了木牌的顺序,忽然灵机一动,建议道:“大人,光是这么算没意思,要不我们来赌一赌?”

“赌什么?”谈煊挑了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我算得准,那回王府之后,大人就让我搬回偏院住,如何?”闻逆川大着胆子说道。

此言一出,谈煊脸色沉了沉,两秒后,他转身正欲起来:“那你别算了。”

因为这句话在谈煊听来,是闻逆川千方百计想逃跑。

“诶等等,大人,”闻逆川想了想,“要不这样,若是我算准了,回京城后,大人让我再去拜访一次我的朋友?”

“这个可以。”谈煊又默默坐了回来。

闻逆川点点头,不给搬走,就找个机会去见见戚云贺也好,这么想着,他手中的木牌也整理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把牌子往榻上一放,摊开双手,问:“那好,大人,请你告诉我,你想算什么?”

谈煊支起下巴想了想,于是,随口说了一个:“这次与蒙古王子的骑射比试,本王会赢吗?”

闻逆川看他思考的时候,还悬着一颗心,这问题一问出口,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以他的功力,肯定能算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让我看看。”闻逆川说着,抽了几张木牌,摆成既定的阵法。

翻开一瞧,顿时,神色凝住了。

谈煊也跟着瞧了过来,又看了看闻逆川的神情,问:“怎么,我会输?”

闻逆川摇摇头。

“那我会赢?险胜?”谈煊又问。

闻逆川再次摇摇头。

“大人,蒙古王子此番,不会与你比试。”闻逆川缓缓道。

“不可能,”谈煊一摆手,“每次蒙古邦国都会与大盛王朝的战士比试,这也是宴会的传统,而蒙古王子也只会让同为王室的人做对手,圣上不善骑射,我又刚刚平南凯旋,肯定就是我了。”

“可是……”闻逆川欲言又止。

说着,他翻开下一张牌,眼神更为震惊。

谈煊顿了顿,又问:“若不是我,他要与谁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闻逆川咽了咽喉咙,深吸一口气,语气不敢置信:“跟我比……?”

“你?”谈煊瞪大双眼。

就在这时,赵勇进来通报,篝火晚宴已准备好了,请二位前去。

第39章比试

广袤的草原上升起了一团火,再以篝火为中心,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一个矩形。

不仅如此,矩形的一边还架起了一个略高于平地的小舞台,圣上和太后便落座于此处。

谈煊的位置在圣上的侧面,太后的侧面则坐了余国公。

闻逆川是谈煊带来的人,因其本身没有公职身份,只能坐在谈煊的身后。

一声悠扬短笛开场,宴会便开始了。

而后,几十名蒙古邦国的舞女鱼贯而入,变换队形,边唱边跳,身后还有几十位乐工伴奏。

击打乐与弦乐交错,时而高亢宏阔,时而悠扬浓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伸长脖子看着,蒙古邦国的音乐与中原的很是不同,和他苗疆的风格更为迥异。

似乎每一个音符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让他觉得很是新奇。

一曲结束,舞女向两边散开,中间空出了一个过道。

下一秒,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以极快的速度穿行过道,就在离舞台咫尺之距的时候,忽然刹住了,马的前蹄腾起,但马背上的人依旧从容,动作干脆且利落地拉紧缰绳,而后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蒙古邦国巴尔思,给圣上、太后请安。”说话的同时,巴尔思冲着舞台的两人拱了拱手。

“原来是蒙古邦国王子,”圣上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欢迎欢迎。”

太后脸上也挂着笑容,他看了看圣上,而后视线又回到巴尔思身上,说:“上回你与父亲一同来,你还模样稚嫩,如今已成熟矫健,真叫人刮目相看……对了,蒙古王可还好?”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家父近些时日身体抱恙,恕不能来赴宴。”巴尔思解释道。

“无妨。”圣上笑道。

“不过,哀家记得上回你与父亲一同来的时候,还与我们煊儿比试过,如今好几年过去了,我们煊儿也同你一样,变了不少,此次哀家真是期待你们再一较高下。”太后又说。

此言一出,闻逆川眉毛一挑,没想到这么快就提起比试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不其然,一说到“比试”,巴尔思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好像已经等待了许久,只见他冲舞台上的人拱了拱手,又说:“在下听闻谈将军刚凯旋不久,早已迫不及待,想与他一较高低。”

“好!”圣上笑着拍了拍手,“别说是你,朕也相当期待。”

说着,圣上目光移动到台下,最后落到了谈煊的身上,笑着说道:“谈将军,你可有信心?”

被点名的谈煊迅速站起,冲圣上行礼,回答道:“臣定全力以赴。”

殊不知,两人说话的间隙,那蒙古王子巴尔思转头看向谈煊,却忽然被他身后的人所吸引——

一席素色长袍,泼墨般的黑发及腰,头戴银冠,眼里满是好奇,东张西望。

正是闻逆川,他不经意间对上巴尔思的目光,发现他竟然目不转睛地看向这边的方向。

闻逆川没有马上移开双眼,他起初以为他只是在看谈煊,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人竟然在看自己。

他一直躲在谈煊身后偷看,但如今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

意识到的瞬间,他像被吓了一激灵似的,匆匆别过眼,睫毛不自然地扑闪。

为了掩饰慌乱,他随手抓起矮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下一秒,他撇下杯子,表情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酒好烈啊,感觉就像辣椒水一样。

舌头被辣红了,他垂下头,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扇扇风。

而这一幕,都被蒙古王子巴尔思看在眼里。

缓了缓心绪,闻逆川再次抬眼的时候,发现巴尔思还在看着自己,对上目光的瞬间,只见他噗嗤一笑。

好似在笑他方才喝酒时惊慌失措的模样。

干嘛呀这个蒙古王子,闻逆川心里暗骂着,没好气地转过了头。

就在这时,谈煊坐了回来,正好挡在了他的前面。

此刻,巴尔思面向圣上,说道:“圣上、太后娘娘,此番不仅是我一人前来,还有我的妹妹娜仁。”

“还不快请她上来。”太后在一旁说道。

很快,人群分开的过道走来了一位女子,身着蒙古邦国的传统服侍,头上戴着羽毛坐的发冠,脸上蒙了一层面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蒙古公主进来后,向舞台的两人行礼:“蒙古邦国娜仁见过圣上、太后。”

自蒙古公主出现后,太后就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她行礼结束,才幽幽道:“以前没见过你,你此番第一次来参加宴会?”

“回太后娘娘,正是。”话语间,娜仁不经意看向一侧的方向。

闻逆川一直在后头观察着,今晚可真有意思,先是来了个蒙古王子,如今还来了个蒙古公主。

只见他追着蒙古公主的视线看去,发现她竟然在看谈煊。

“娜仁,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聚一聚。”太后笑着说道,又看向小皇帝那边,“你说是吧,圣上?”

整场下来,太后说的话似乎比小皇帝更多,只见小皇帝面不改色,弯了弯唇,笑道:“太后说得极是。”

就在这时,娜仁忽然转了个方向,冲着谈煊,说道:“我听兄长说,谈将军刚从平南战场上凯旋,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又被搭话了,谈煊再次站起,冲娜仁点了点头:“公主谬赞。”

“前些时日,兄长略传授了些骑射的要领,不知此番,娜仁有没有机会向谈将军讨教讨教?”娜仁抱拳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疯了吧,竟然要挑战谈煊,所谓“讨教”不过是谦辞,这番话在场的人听着,都会觉得蒙古公主娜仁要与谈煊一较高下。

“这、恐怕……”

“公主是女子,力量怎能与男子抗衡……”

“就算赢了公主,谈将军也胜之不武啊。”

“……”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谈煊也面露难色。

他见过穷追不舍的敌人,也交手过骁勇善战的对手,唯独没有与女子比试过,况且,眼前这位也并非寻常女子。

那可是蒙古公主。

那到底是要赢她,还是要故意输给她呢。

“公主,恕我直言,男子与女子的力量本就有所差别,唯恐不能应战,不是因为看轻公主,而是担心不公平。”谈煊极尽礼貌地婉拒。

“谈将军莫要担心,”一旁的巴尔思也看了过来,说道,“此番我提议三局两胜,谈将军与我妹妹娜仁比试,谈将军的侍卫与我的侍卫比试,而我再挑一个与娜仁不相上下的人比试,如此,不就平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巴尔思又转过头去看舞台上两人的意思:“不知圣上、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还没等太后说话,圣上很快就应允了:“可以。”

“谢圣上、谢太后娘娘。”

而后,巴尔思短暂地思忖,又说道:“娜仁骑射不过是在随我前来之前学的,我想也挑一个初学者,不知谈将军觉得怎么样?”

话已至此,谈煊沉默了一瞬,没有说话。

然而下一秒,巴尔思踏着稳健地步伐走到谈煊跟前,越走近,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

巴尔思一抬手,竟然绕过了谈煊,伸向后头,对准了谈煊身后的闻逆川,说道:“不知请这位公子,谈将军是否回答应?”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谈煊的眼前闪过一丝错愕,他猛然转过头来的时候,巴尔思已经把话说出来了。

蒙古邦国的王子巴尔思要邀请闻逆川与他比试。

霎时间,谈煊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时辰之前,帐篷里闻逆川翻开木牌子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会跟你比。”

“那他要跟谁比。”

“跟我比……”

此时此刻,回忆与现实交错,谈煊心情异常复杂的同时,又不受控制地担心起闻逆川的处境。

他如此瘦弱,连出门的此数都屈指可数,如何与矫健如牛的巴尔思比。

这不是故意要让闻逆川下不来台吗。

同样惊愕的还有闻逆川,从巴尔思提议要他参加比试开始,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同样地,他也记起了方才在帐篷占卜的结果,一时不知是为自己算得准确而开心,还是为接下来的困境而担忧了。

谈煊一侧身,把人挡在了身后,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抱歉,此人乃我府上门客,不善骑射,还请王子另行挑选。”

“这不正好,”巴尔思不退反进,“娜仁也是初学者,是我教的,而此人若果真像将军所说,在骑射方面宛如一张白纸,那不正好验证一下,将军教学如何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小皇帝和太后也看了过来,从他们的角度,再加上谈煊的遮挡,并不能看清闻逆川的容貌,只能见到一个瘦削的身影,与黝黑粗壮的巴尔思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巴尔思又缓了缓语气,以退为进:“若谈将军不愿意就算了……对谈将军带兵厉害路有耳闻,如今来了,还想亲眼见识一下,若是谈将军亲自教,五日之后,会是什么水平。”

“听着挺有意思”小皇帝忽然发话了,他明显对巴尔思的提议很感兴趣,问道,“谈将军,此番比试可有难度?”

圣上都开口了,谈煊已退无可退。

但他还是担忧地看向了闻逆川。

此时的闻逆川已经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了,他明白谈煊与自己的处境,他冲谈煊点了点头。

“臣定全力以赴。”谈煊应下来了。

随即,巴尔思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他特意看了闻逆川一眼,小声说了一句“那我们到时候见”后,转身离去。

今晚的宴会主要是几个邦国的皇室贵族见面,时间没有太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之后的形成蒙古邦国王子会陪着小皇帝一起打猎,而骑射比试放在了临行前的一天,也就是五天之后。

闻逆川只有五天的时间学习。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帐篷的时候,都长叹了一口气。

闻逆川似乎更加捉急,于是问道:“大人,现在可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他都这般挑衅了,我们也只能,”谈煊顿了顿,“开战。”

“可是大人,”闻逆川面露难色,“我真的宛如白纸一般,对骑射一窍不通啊!若说要比琴瑟、绘画、书法、哪怕是谱曲,这些哪样不行,偏偏是骑射,我……”

话音刚落,谈煊就打断了他:“我教你。”

“你要怎样教我?”闻逆川言下之意,是自己连基础都没有,如何速成。

“手把手教。”谈煊回答。

第40章射箭

突然整这么一出,让闻逆川一整夜都没睡好,他倒是不担心谈煊,他担心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担心与巴尔思比试时落下大比分,而因此牵扯出些有的没的。

这让他不由记起自己刚从苗疆回来的时候,在偏院记下的那张纸,上面写了上辈子所发生过的事情。

可奇怪的是,上辈子别说是他了,连谈煊都没有来参加这次比试,似乎这辈子的轨迹偏离得越来越远。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找谈煊,还把人吓了一跳。

谈煊盯了他许久,三番几次组织语言,最后才问一句:“你不会是认床吧?”

闻逆川抬手揉了揉眼,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我因什么事睡不好,大人难道不知道么?”

谈煊的目光在他青紫的下眼圈游弋了许久,最后只闻一声轻叹,他说:“你要不先回去再睡一会儿,等你精神好些了,我们再练习。”

“不了,”闻逆川摆摆手,“大人你都还没带我入门呢,再回去躺下,也会睡不着的。”

如此,谈煊虽有迟疑,但还是带着他去了靶场。

谈煊所说的靶场,是围场专属的一个区域,常年有皇室禁卫军驻守,比寻常练习的条件还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带着闻逆川来到的时候,正是烈日当空。

远处一人骑着一批黑色的骏马驰骋而来,手持弯弓,好似都不用瞄准,随手一拉弓,箭离弦而出,速度之快,只能瞧见一个影子。

下一秒,啪,一声清脆又坚定的响声,只见那弓箭,稳稳地嵌进了鲜红色的中央区域。

正中靶心。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把闻逆川看呆了,他不自觉地抬手鼓掌,嘴巴张圆。

“好准,”闻逆川由衷感叹,“骑在马上也能射那么准,太强了!”

身旁的谈煊瞥了他一眼,压了压嘴角。

两人到来的动静,惹来了方才在马上射箭的人,那人实现扫过谈煊的时候,立马变了神色,连忙下马朝两人走来。

“在下梁虎见过谈将军。”梁虎冲谈煊行礼。

梁虎世代为马倌,在围场替皇室贵族养马,谈煊自幼随父亲来围场视察的时候,就见过他,如今谈煊成了平南王,梁虎也接替了父亲的职位。

“免礼,”谈煊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这几日靶场可还空闲,能否借我一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梁虎挠挠头,憨笑道,“将军想用,随时都可用。”

闻逆川站在谈煊身后听着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就在他左顾右看之时,谈煊却不经意地碰了碰他的衣袖。

“大人?”闻逆川回过神来。

“之后的几日,我们就在这里练。”谈煊说道。

梁虎瞧了瞧闻逆川,他怕失礼,没敢看太久,光是这么匆匆一眼,就觉得这位公子生得好好看。

雪白的肌肤配上轮廓清晰的五官,站在阳光下,好似仙子一般,这可是常年生活在草原的梁虎,从未见过的长相。

看闻逆川的时候,梁虎能明显感觉到谈煊也在盯着自己,于是,他立马收敛了实现,说道:“听闻将军昨夜篝火晚宴上与蒙古王子约定比试,想必借用靶场,是要用作训练?”

“不错,”谈煊说道,“这次比试与过去不同,巴尔思不打算与我直接交锋,而是要挑战他。”

说着,梁虎顺着谈煊的视线再次落到了闻逆川身上——

这位公子的身段,瞧着又细又软,当真能与彪悍的蒙古王子比试骑射?!

闻逆川迎上梁虎的目光,揶揄道:“怎么这样看我,我看起来就这么不顶用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废话,现在就开始练吧。”谈煊打断了他。

烈日灼烧着夏日的草原,同样灼烧着人的皮肤。

闻逆川光是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双颊发烫,后背不自觉出了一层薄汗。

闻逆川翻过围栏时,转头问谈煊:“在哪里上马?”

只见谈煊怔了怔,而后嗤笑了一声:“谁说今天要骑马。”

闻逆川不解地歪了歪头,又问:“不是要在马上射箭么?”

“在马上射,”谈煊顿了顿,眼里冲满了戏谑,“你能射得准么?”

“……”闻逆川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时,梁虎已经把用于训练的木箭搬过来了,整整一大桶,在不远处,还离了一个圆形的靶子。

谈煊冲他招了招手,说:“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闻逆川缓缓走过去的时候,谈煊随手拿起了一支箭,卡到弯弓上,轻轻一拉。

嗖的一声,箭飞出去了,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闻逆川反应了好一会儿,看了看谈煊,又看了看远处插着箭的靶心,靶子还因为中箭的冲力,不停地摇晃着。

谈煊射箭的动作比梁虎来得更快,而且还更轻松,好像很随意就能做到一样。

许是谈煊动作过去轻松,看得一旁的闻逆川跃跃欲试。

“大人,让我也来试试。”闻逆川边说着,人已经走到他的身旁。

谈煊也不着急,把弯弓递给他,然后还把他从箭筒里取出了一支箭:“给你。”

闻逆川学着谈煊的样子,举起弓箭,箭的尖端对准靶心,可当他用力拉弓的时候,才发现这弦竟如此紧。

拼命拉了几下,似乎都没拉开什么距离,于是,他使蛮力一拉,脱手的同时,箭也从弯弓中崩了出来。

不是冲前方,而是冲天上飞了出去。

箭在空中飞了一个弧度,最后软趴趴地掉落在地。

闻逆川神色一滞,下意识看向谈煊,发现谈煊竟然也在看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再试一次。”闻逆川嘴硬道。

说着,他自己又从箭筒中掏出一支箭来,卡到弯弓上。

第二次同第一次一样,由于他的力度把控不好,连靶都没上,掉落在地上。

“再来一次。”闻逆川说着,又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来。

当他第三次靶箭卡在弯弓上的时候,忽然,他觉得自己后背来了一阵风,随后,两只手都被人捉住了。

他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谈煊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两只手正紧紧地握住他的两只手。

“别急着开始。”谈煊说话的时候离得很近,吹过耳畔,让闻逆川一阵痒痒。

闻逆川脑子一懵,虽说两人亲过又抱过,但两人还是头一回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靠得如此之近。

“别躲。”谈煊伏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我、我没躲……”闻逆川咽了咽喉咙。

隔着衣服,他感觉两具炽热的身体几乎要贴到一起,谈煊的体温比他更高,好似要将人灼伤。

不知是因为太热,还是两人距离太久,闻逆川觉得脸颊热得厉害,连同耳根都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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