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昨晚的事道歉。”
“我接受。我们可以继续了吗?”我不想同他纠缠昨晚的事情。
但他不放弃:“那时傅庭烨对你说的那些话把我气疯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也就势提出心中疑问:“说实话我有些难于理解。傅庭烨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在商言商和气生财的生意人,不象那种姿势下品见人就咬的疯狗,何至于与我素昧平生一见面就出言相辱,那架势倒好象同你有着很深的积怨恨屋及乌?”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惊讶的表情逗笑了我:“因为有目共睹。”
“我很好笑?!”他有些恼羞成怒,但随后又泄气般地决定坦白,“其实这是上一代的恩怨,牵涉到他父亲与我父亲的情感纠葛。说简单些就是傅远与傅远球两次同时爱上过一个女人,但赢的都是我父亲。是的,那两个女人就是姊姊的母亲邱苓和我的母亲盛宛晴。”'秋'
9、
傅庭炜叙事的方式和傅庭煜不大一样,他没有太多的个人情感搀杂,对当事人大多直呼其名,仿佛事不关己。
“傅远气的并非是父亲两次在情场上打败他,而是恨他赢了以後一点不知珍惜战果。
“傅远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姊姊的母亲邱苓好象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愿意共度一生的女人,可惜他输於了父亲的翩翩风度。虽然他後来也结了婚但仍然很关注邱苓的生活,为此甚至在吞并傅氏产业的最初阶段很放了傅远球一马。
“至於我的母亲,那得从头说起。我的外祖父盛广祺与傅远是旧相识,傅远想扩建厂房时看中了盛家的一块地产,他几次上门游说希望盛广祺能出手相售都被拒绝了,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果然後来给他等到了机会。没过多久盛广祺因为小他廿多岁的妻子红杏出墙气怒攻心突发脑溢血人事不醒,家中大权便落在了妻子郭韵手里,一来她不擅经营,二来所遇非人被情人骗去大笔家产,於是傅远便趁火打劫低价收取了那块他觊觎已久的地。之後他便跟盛家没了往来,没想到两年後在欢场上碰见了盛广祺与前妻所生的独生女盛宛晴。原来郭韵耐不住寂寞很快将家中仅剩的一点点房产细软变卖之後卷逃,那时盛宛晴17岁,还没有升大学。为著一息尚存的父亲,她不得已委身风尘,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盛宛晴本身对他产生吸引力,总之傅远再次动情,为著讨她欢心一力承担了盛广祺所有的医疗费用,甚至提出与发妻仳离给她名分。
“然而冤家路窄,父亲就在他为了离婚大动干戈的当儿认识了盛宛晴,不知为什麽无钱无势的父亲好似很有女人缘,他的介入再次击败了傅远,盛宛晴疯狂地恋上了父亲,等到傅远解决完家务事登门求婚时发现她已怀上了傅远球的孩子,一脸洋溢的满足。
“在这方面傅远总算还是输得起的君子,悄然退出并没有难为他们,可惜母亲并没有满足太久,最终以死亡结束了一切。
“在邱苓离家落发後,傅远开始对父亲全面发难,而且口口声声说这是他该付的代价,至於他是为了曾经心仪的女人报仇还是想藉此彻底占有傅氏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我听姊姊说起这些上代恩怨时并没有什麽切身的感觉,包括对盛宛晴。她生下我又不负责任地丢下我,这样的母亲对我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之所以我现在一心一意要夺回鑫恒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因为姊姊,她一直希望我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在社会上立足,开始时我并不很自信,但软件中心的事情却令我明白了自己也并非一无所能,写软件本是我的兴趣所在,而且从中我还发觉努力占据强势掌控局面实在是件很令人愉快振奋的事情,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了商战这种竞技性游戏,并且,你知道,姐姐年纪比我大,曾受了傅远不少气,我若能借机帮她讨回公道何乐而不为?! 其二是因为傅庭烨,他的母亲在与傅远婚姻失败後不久就郁郁而终,从此他便对傅远球连同我与姊姊恨得铭心刻骨,其实我们的童年少年并不比他美满多少他却为著自己的父亲情有别锺冷落了他就对我们不依不饶,而且凭借的还是傅远的势力。我要告诉他,没有这样的道理!”傅庭炜只有说到这一段时才带出了情感火气。
“你毕竟比傅庭烨强一些,你有姐姐。”我试图缓和他过激的情绪。
“是的,在我14岁以前。”他应得飞快,然後低下头神情变得纠缠复杂,“我不是怪姊姊,很早以前我就谅解她了。但是14岁时的那种恐惧至今想来依然心有余悸,怕突然断了生活来源、怕再也没有人来接我回家、怕饿死、怕流落街头、怕被送进孤儿院,怕得精神恍惚夜不能寐。”他停下,试图摆一个解嘲的笑容却失败了,只得将目光转向窗外深深吸气,“不过不要紧,我终是长大了。”
我沈默。我的童年少年美好欢乐,充满关爱,我没有他们那样的切肤之痛,然则正因为此现在我的回忆才充斥怀恋愧疚让我无以面对故土亲人哪怕是在梦里。
人生当真百转无常,悲喜莫辨。
“家豪哥,对於这次投标你有什麽建议?我好想胜出。”
这小子当真见风长,进境一日千里,这麽快就从感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了。知他所指,我也就挑明:“‘南方科数’实力非同小可,如果我们不知己知彼的话很难赢这一仗。”
“什麽是知己知彼,啊,你该不会是,”他象突然咬到舌头般嘎然而止。
“是又怎样?”我迎上他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窃取标底是要坐牢的?!”
原来会错了我的意:“谁让你偷标底了?而且你偷得来吗?我指的是傅庭烨那边的投标计划书。”
明白我的意思他松口气:“那个恐怕也不容易呢。”
“现在是电脑世界,加上你姐姐的帮助应该不难。除非你这个斯坦福的高材生是冒牌货。”
他不响,我看著他面上写满的跃跃欲试不由加了一句:“记得别被抓到。”
10、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发生了不少事。
傅庭炜自成功窃取到“南方科数”投标计划书以後一举中标,忙忙碌碌里我提议的网站也得以开通,内容又丰满了不少,与此同时严峻的父亲严律维意识彻底恢复,傅庭煜便在严峻这一学年结束後将他的学籍转回了老家,自己也做好了移师的准备。
走以前她把我叫去好好谈了一回。
那天我到得早了点,她的晨会还没有结束,秘书奉命将我引进她的办公室等候。
她的珠宝公司管理部位於这座写字楼的30层,自落地长窗望出去车如甲虫人如蚁,都在辛勤地蠕动著,拜傅庭煜所赐,如今我也勉强算是其中一份子了。
“在想什麽,这麽严肃?”
我回过神来:“找我有事?”
“是啊,过来坐,我就快走了,想听听你对庭炜那边下一步工作的打算。”
“大致情形你都清楚,他十分卖力,同时有好几个项目在开工,很有些吃著碗里的想著锅里的。”
傅庭煜笑:“真是生动。”
“我认为上市的事应该可以列入日程了。”
“我今天找你来就想谈谈这个。”
是吗?恐怕不是吧,但我仍是顺了她的话题说下去:“找ST或PT借壳是捷径,之後再往大陆以外拓展可以省不少力气,但得有真正的行家来操作。”
她点点头拿出一个文件夹给我:“你看看这几份简历。”
“都准备请?”好家夥,全是行中翘楚。
“当然不是,一两个就可以了,我准备找猎头公司出面。”
“能力当然重要,但至要紧的是人品可靠,庭炜有意将上市与收购‘鑫恒’同时进行。”
“那麽心急?”她扬起一道眉。
“是的,一副公报私仇的模样。不过我倒是并不反对,一明一暗运作起来相互可以有个策应,即便失败也不至於打草惊蛇,还可以为将来打些基础。”
傅庭煜沈吟了一下:“按说现在倒是个机会,趁著傅庭烨说服傅远往IT业转向资金频繁调拨的当儿,或者可以弥补‘鑫源’在实力上的弱点。”
“你会出面支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