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的手还停在空中,茶杯里的红茶已经冷透,但他一口都没喝。
江随坐在桌边,目光落在照片上,指尖反覆摩擦那褪sE的字:「2009儿童节」。
他低声开口,声音平静得过分,但字字如刀:「你知道我为什麽记得这个日子吗?」
沈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喉咙像被塞住一样。
江随的嘴角微微抖了抖,像是在压抑什麽:「那天是我人生第一次过节。妈妈没有打我,没有锁门,还让我去你家。」
他笑了一下,但眼神像深井一样黑的说:「你说我们是家人,你还分了一半养乐多给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能像别人一样,被喜欢、被记得、被保护。」
「可是隔天我妈就发疯了。」他停顿一秒,声音突然颤起来,「她把我从你家拖走,一路上打我、骂我肮脏,说我在沈家丢人现眼……我以为你会追出来。」
江随继续说:「结果你没有。」
沈亦低头,像是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我…我妈拉住我,我不能——」
江随猛地抬头音量微微增加说:「你不能?」,眼睛里全是怒与痛的继续说:「那你後来为什麽不来?你不是说我会去找你吗?你说过的!」
他眼眶渐红,语气近乎崩溃:「我天天在窗口等你,我妈锁门我就趴在地上看楼下!我信你,我信得像疯子一样!我什麽都没有,只剩下你了,结果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扯开衬衫第三颗钮扣,锁骨下方露出烫伤的旧疤说:「她说这是我犯贱的证明。」
沈亦试图反驳:「我不知道你搬——」
「你知道!」江随猛地掀翻茶杯,瓷片在沈亦脚边炸开,「你明明有我家电话!你明明...」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抓起书包时掉出半板抗忧郁药。
沈亦去抓他手腕的动作僵在半空。他们同时看见那些细密的刀痕。
江随轻声说:「补不了的」,药片在手心攥成粉末声音颤抖的说:「你缺席的这些年...」他指向自己心口说「都在这里烂成洞了。」
沈亦嘴唇颤了颤,想说话,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你没出现,我就开始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麽。是不是我不够听话,所以你不见了。所以……」他低头笑了一下继续说:「我就用这个提醒自己,提醒我还在想你。」
沈亦嘴唇颤了颤,想说话,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沈亦痛得几乎站不住,他猛地上前一步想抱住他,江随却用力推开,声音炸裂开来崩溃的说:「你别碰我!你知道你这样跟我妈有什麽不一样吗?她打我是说我没用,你不来,是证明我真的没用!」
沈亦眼泪终於掉下来,喉咙像堵了碎玻璃艰难地说:「我真的不是不想找你……我去找过你妈妈,她不让我见你,还说……说你根本不想见我……」
江随眼神Si寂地看着他像没有灵魂一样的说:「你就信了?你就这麽轻易相信我不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亦愣在原地,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沈亦强忍着眼泪说:「我那时候每天晚上都在床上哭到睡着,醒来第一句话还是你的名字。可是电话打不通、地址搬了、什麽都变了。你知道我多怕我会永远找不到你吗?」
江随像听到什麽荒谬的笑话一样嘲笑口气说道:「你怕?你怕找不到我,而我每天都活在等你的恐惧里。你怕什麽?」
他猛地拉下衣领,露出锁骨附近几个旧伤疤:「你知道这些是什麽吗?是我妈说我再讲一次你的名字就给我记住的证据!」
「我记住了啊……」他自嘲地低笑,「从头到尾都是我记住了。」
沈亦终於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声音颤抖:「对不起……江随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一直都想找你,我真的——」
江随猛地挣脱说道:「那你这几年为什麽不来?你以为一声对不起就能抵掉我所有的夜里想Si的瞬间?你怎麽补?补得回来吗?你补得回来我那些一个人撑着病T、躲在学校厕所里哭的日子吗?」
他声音已经嘶哑,几乎站不稳声音颤抖的说:「你以为你今天对我好一点,我就能装作这些年没发生过吗?我不行……我做不到……」
他背对着沈亦,声音变小了:「你对我来说,是我从小唯一的光。可是你不见了……我也跟着瞎了。」
沈亦站在原地,整个人像冰封住一样。
空气安静得可怕,只剩两人的呼x1声与逐渐下沉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
江随低声说:「我今晚不该来的。」
沈亦猛地抬头:「你说什麽?」
江随转过身语气平淡毫无波澜的说:「我只是想看看,当年那个承诺会找我的人,是不是还记得我,我看到了,也结束了。」
他一字一句道:「我要走了,沈亦。我不想再为你等了,也不想再为你痛了。」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脚步虽轻,却像一下一下踩在沈亦心上。
沈亦想冲过去拉住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江随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只说了最後一句:「你来得太晚了。」
门锁「喀哒」一声沈亦愣在原地,眼泪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照片还躺在桌上,2009年的字迹,早已被泪水模糊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心脏在x腔里疯狂的撞击,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他跑进了一条陌生的小巷,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跌坐在的水泥地上。后背贴着冰冷的墙面,他慢慢蜷缩起来,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他SiSi咬住嘴唇,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浸Sh了袖口。巷子里弥漫着雨水和垃圾发酵的气味,远处路灯的光线被高墙切割成碎片,斑驳地洒在他颤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