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的鼻头变得酸涩。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大颗大颗的眼泪奔涌而出,许嘉时用袖子随意地在脸上擦了下,仍是止不住。她感觉到滚烫的泪水从脸颊滑落,划过鼻侧落入唇角,带给她潮热咸湿的痛苦。
晴朗的深夜,明月高悬,也从未如此让人感觉绝望过。
一个人颤抖地咬着牙关,任由眼泪肆无忌惮地滑落。
一个人躺在夜色中,很静很静,像是葱郁斑斓的春色里,闯进一片金黄但枯萎的树叶。
影影绰绰,许嘉时的心头刮起一阵狂风,有人再也走不出这个悲痛欲绝的深春。
沉默的黑洞里,传来一声呻吟。
她走过去,看到了梁荀眉头紧皱,手捂住胃,脸上无一不是痛苦。
“梁荀,你怎么了?”
梁荀在浓重的鼻音下睁开眼睛,这才像是被拉回了现实,他撑着沙发坐起来,想努力恢复平日里冷静自若的样子,却无功而返。
“嘉时?”
一开口,他的声音干涩的厉害,许嘉时借着烧水的间隙,跑去卫生间洗脸。
精致的妆容毁了大半,眼睛通红,布满了红血丝。
白炽灯下,许嘉时一想起梁荀,又想哭。
她对着镜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很快,嘴角瘪了下去。
“嘉时,你怎么了?”梁荀跟着她来到了卫生间门口,敲了两下门。
“我没事。”
许嘉时慌里慌张的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终于,自来水混着潮湿的眼泪,和酸到极致的心境,一起滚到下水道里。
一出门,梁荀还靠在墙边,见到许嘉时出来后,他的肩膀似乎松了下来。
“你先坐,我去洗个澡。”
浑身的酒味连他自己都嫌弃,更何况是有洁癖的许嘉时。
许嘉时却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喝醉别洗澡,你是不是胃疼,我刚给餐厅打了电话,让人送醒酒汤
过来。”
梁荀低着头,沉默了会儿,还是妥协:“我去换个衣服。”
黑色衬衫皱了一大片,下摆塞在裤子里,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月光清泠,落在他的身上,倒是有种野性的美。
“梁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