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玄德行

第十二回明德门前行险棋假死人巧过天关(1 / 2)

晨曦初露,一缕金sE的yAn光刺破长安城上空的薄雾,为这座雄伟的帝都镀上了一层庄严肃穆的光辉。然而,这份庄严之下,却涌动着一GUr0U眼可见的肃杀之气。自昨夜平康里大火之後,全城戒严的命令已然下达,往日车水马龙的明德门,此刻却是门禁森严,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数百名金吾卫甲士手持长戟,列成两道人墙,将五个巨大的门道堵得只剩下中间一个可供勉强通行。他们目光如鹰,反复盘查着每一个试图出城的百姓,稍有可疑,便会被粗暴地拉到一旁,严加审问。空气中,交织着兵甲的寒气、百姓的惶恐与朝露的Sh气,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队小小的、气氛悲戚的送葬队伍,缓缓地从朱雀大街的尽头出现了。队伍前方,是两名手持引魂幡的脚夫,他们身後,赵玄德与百里芷身披粗麻孝服,低垂着头,步履沉重。赵玄德强迫自己演出悲痛yu绝的模样,但那宽大孝服下紧握的拳头,以及怀中那三个滚烫的卷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是一场以X命为赌注的豪赌。

百里芷的演技则无需伪装,她那苍白的面容,与因家破人亡而深植於骨髓的哀戚,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真实。红袖则将自己化为一个饱经风霜的管家婆婆,佝偻着身子,目光浑浊,却在不经意间,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队伍的核心,是那口由四名壮汉抬着的黑漆棺木。棺木沉重,脚夫们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没有人知道,这棺木之中躺着的,并非亡魂,而是一个身负重伤、以「gUi息功」陷入假Si的豪侠——秦虎。

「站住!」

当队伍行至门口时,一声断喝如平地惊雷。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金吾卫校尉,伸手拦住了他们。此人太yAnx高高鼓起,眼神锐利如刀,显然是个内家好手,远非昨夜那些家丁恶奴可b。

「城中戒严,所有仪仗一律不得出城!你们是哪个府上的?好大的胆子!」刀疤校尉语气不善,目光在队伍每个人脸上逡巡。

红袖立刻上前一步,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盖着官府印信的文书,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她用一种沙哑而卑微的语气说道:「回禀军爷,奴家是城南奉御郎赵府的管事。我家七老爷……昨夜突发恶疾,不幸……不幸去了。老爷临终遗愿,是要落叶归根,回乡安葬。我家主人心善,不忍违了老爷遗愿,又怕恶疾在城中扩散,这才……这才斗胆,连夜出城。这是府尹衙门特批的文书,还请军爷过目。」

她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点明了Si者身份一个无足轻重、查也无从查起的七品奉御郎,又给出了合情合理的出城理由——防止恶疾扩散,这在任何时候都是一顶谁也担不起的大帽子。

刀疤校尉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书,粗略地扫了一眼。文书无论是格式、印信还是措辞,都无懈可击。他皱了皱眉,又问道:「什麽恶疾?竟走得如此之快?」

红袖浑浊的眼中立刻挤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恐惧,压低声音道:「是……是天花!我家老爷身上都起了脓疱,惨不忍睹啊!军爷,咱们还是……还是离远些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花」二字一出,周围的金吾卫甲士们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脸上露出嫌恶与畏惧之sE。在这个时代,天花等同於Si亡与瘟疫,是人人谈之sE变的恐怖存在。

刀疤校尉脸sE也是一变,他将文书扔还给红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晦气!赶紧走,赶紧走!快点滚出城去!」

赵玄德与红袖心中皆是一喜,正准备催促队伍快行。就在此时,一个Y冷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他们身後响起。

「且慢!」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匹神骏的黑马之上,端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公子,正是那只手被废的杜荷!此刻他脸上满是怨毒与得意的神情,那只受伤的右手用名贵的丝绸吊在x前,更显得他面容扭曲。在他身後,还跟着十几名气息彪悍的杜府高手。

「我说怎麽一大早就闻到一GUSi人味,原来是有人急着出殡啊。」杜荷居高临下地看着队伍,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赵玄德和百里芷的孝服上来回扫视。「郑家老贼的府邸都快被我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你们。没想到,你们竟会想出这麽一招金蝉脱壳之计,倒也算聪明。」

刀疤校尉见是宰相公子,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上前道:「杜公子,您这是……」

杜荷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他,径直对着赵玄德等人说道:「别演了!本公子昨夜回去细细想过,那老匹夫既然如此看重那贱人,定然会将经书交给她!而你们,就是她的同党!把孝服脱了,让本公子看看你们的脸!」

赵玄德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万万没想到,杜荷这个草包,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展现出了与他身份不符的JiNg明!

红袖立刻上前,再次挡在最前面,对着杜荷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位公子,您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们只是奉命送葬的下人,并非什麽同党。还请公子让开道路,莫要误了亡人下葬的吉时。」

「认错?」杜荷狞笑起来,「本公子或许会认错你这张老脸,但绝不会认错他们!」他马鞭一指赵玄德和百里芷,「一个是巧计退敌的穷酸书生,一个是身负重病的落难贱人!这身形,这气质,化成灰我都认得!来人啊!」

他身後的高手应声而出,便要上前撕扯赵玄德二人的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