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出去呢?既然走不出去,是不是就当从来没见过的好?这样这颗心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
又过了几日,陈清商下了帖子邀请方鉴往飞蓬诗社指教一二,方鉴欣然应允,光明正大地便去了。
进了屋关上门,便只留了陈清商与宋琬。宋琬向方鉴道:大人,此处是我们的地方,可以放开说话,谢过大人屈尊。
无妨。方鉴摆摆手,也不急着说正题,先是问道,飞蓬,为什么叫飞蓬?
陈清商笑道:明面上的说法是我们头回办诗会,吟的便是这蓬草。
哦?那内里的意思是转蓬离本根,飘飖随长风*1?
陈清商似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勾起嘴角昂然应道:大人,应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2。
好!方鉴抚掌大笑,好一个好风凭借力。是你定的名字吗?
陈清商和宋琬皆是一顿,陈清商苦笑:并不是,是一个极有才华却命途不顺的女郎。她已经离世了
方鉴惋惜道:可惜了,如此大才。
陈清商闭上眼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再睁开时,那些伤痛都已被咽下。
方鉴转又问道:那秋兰诗社是与你们不睦吗?
好叫大人知道,我等办这飞蓬诗社为的是在外有个名头,招募的也都是如我等这般天生反骨不甘平庸的女郎,打着诗会的名头做的却是造自家反的事。而那秋兰才是真正的闺阁游戏的诗会。只是有些互别苗头,倒也算不上不睦。陈清商回道。
可我那日宴席上观你们似乎有些矛盾?
宋琬拱手道:其实是我看不惯她们自甘堕落的模样,本也是用功念了书的,却不思上进,只想着悠然自得地过日子,在家有父母撑着,出嫁有夫郎撑着,一生富贵,却如笼中鸟雀。
陈清商有些无奈地道:阿琬还小,总还有些偏颇。她们自小便被这样教导,又哪里有得选呢?
若是真能自在一生倒也还好,可她们过得又是什么日子?父母视她们为货品,夫郎当她们为摆件,翁婆指着她们生育,可她们也是个人啊,怎么就能那般坦然地接受像个物件一样的人生呢?她们便不能当自己是个人吗?宋琬这般说着,眼中有泪光闪烁。
阿琬!陈清商放重了语气喝了她一声,好了,你先出去罢。
宋琬自知失态,乖巧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