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杞没有急着处理吕颂年,高云衢已然出京,她可慢慢考虑如何继续落子。
案件不明,方鉴自然也得陪着待在狱中,好在主审是卫枳,卫枳身边又有崔苗,自不会亏待她,虽在狱中,但好吃好住一心养伤,倒是心无旁骛。
吕颂年与她关在隔壁,起先是不声不响,有一日夜里,忽地发出笑声,方鉴还未入睡,隔着墙听见了他的声音。
小方大人好算计。
不如吕大人。方鉴不痛不痒地回道。
枉我自诩伯乐,却叫你这小雁儿啄了眼。吕颂年掩面轻笑,人呐,真就得服老。
吕大人,下官也是自您这里学的本事,去岁您对高侍郎使的那一手真是绝妙。下官身在局中体会颇深。
吕颂年大笑:你合该与我是一路人,高云衢给你什么了?叫你对她死心塌地。
吕大人还不明白?方鉴心中暗骂,面上却不显,只压了压声音暗示道,信阳殿下是陛下的手脚延伸,而陪在殿下身边的中书舍人崔苗与我是挚友。我入牢狱,而崔舍人不避不让,您说是为何?
吕颂年不说话了,叹气道:若是陛下,那一切便都说得通了。我早该知道。
吕大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那不知小方大人为何要走这河边小路?
小路泥泞,哪能常走。偶尔走个近路,冒些风险,倒也算是值得。
小方大人好魄力,那老夫就祝你得偿所愿。
方鉴抽了身下一根稻草,在指尖缠绕又松开,意识全都集中在与吕颂年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上。背后高云衢抽出来的伤痕仍在隐隐作痛,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要沉溺权术,走了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