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道凛默了片刻,方道:我还不至于如此冷酷无情吧。
祁道凝眯着眼睛笑得开怀:阿姐真好。
祁道凛叹了口气,她算什么好呢?做阿姐的庇护不了阿妹,反叫阿妹来看顾她,这算什么好。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她以为祁道凝已经睡了,她喃喃自语道:阿凝,你说我们怎么才能挣脱这囚笼啊。
不想祁道凝并没有睡,听见了她的话,睁开眼认真地看着她:阿姐认真地问吗?
祁道凛本是随口感慨,这会儿瞧见祁道凝认真的眼眸,忽地也就认真了起来,心口有一股冲动驱使着她继续问下去。她应了一声。
祁道凝便也认真地回了:只有两条路,阿姐。
什么?
逃离这里。或是成为掌控者。祁道凝的声音不大,只有祁道凛能听见,但字字句句都很坚定,坚定地令祁道凛有些发抖。
这怎么可能她们看似是楚州第一豪族备受宠爱的小娘子,但实际上也不过是这座牢笼的囚徒,她的父母依赖她们,却也提防她们,四处都是眼睛,怎么走?又怎么争?
祁道凝忍着痛伸手圈住祁道凛的肩头,将她拉近,微不可闻的声音送入祁道凛的耳中:只要阿姐想,我必为你达成所愿。阿姐好好想想。
祁道凝睡了。但祁道凛睡不着,她反复地想阿凝说的话,她又何尝不知道这道理。可不论走哪条路,都是荆棘丛生,该怎么走呢?阿凝说的这般坚决又是有着什么样的底气呢?
有些东西就像种子,一旦发了芽就会疯狂地长,多深的土层都压不住。
阿凛,阿凛?
我在,父亲。祁道凛回过神,恭谨地回话。
祁成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的四娘子稳重踏实,公事上从不出岔子,讲到一半走神的情况更是闻所未闻:你在想什么?
没事,刚想起个事,一会儿得去核验一下。祁道凛不动声色。
祁成鸣便也没有追问,他们已讲完了公事,祁成鸣忽地觉得自己也该关心关心这个懂事的女儿,于是他想了想,道:阿凛,你与阿文最近如何?
一如既往,挺好的。阿文是祁道凛名义上的夫郎,但两人都不是很喜欢对方,一早便说好了两不相干,只在面上装一装应付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