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文玩着杯盏,不吱声。
虞景纯忧色更浓,他劝了这个劝那个,脑袋都要挠秃了。
“文鸢呐……”
“呐甚么,好好说话。”虞幼文被吵的烦,“在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腔调。”
虞景纯抿紧唇,颊边梨涡更深,怯怯地说:“我往常这么喊,也没见你生气。”
虞幼文头疼,支颐侧坐:“上次你不是说南边来了群清秀少年,让人喊来。”
“眼见林将军要到了,你……”他觑着虞幼文的脸色,止了话音,又小声嘟哝,“早不开窍,偏选这时候,”他扬声叫道,“来人!”
房外候着人,闻声立即开了条门缝,浓妆艳抹的老鸨谄媚笑道:
“王爷尽管吩咐。”
“上回让留的人,没给人碰吧?”
“哦哟,没王爷吩咐,哪敢让旁人沾手,”老鸨笑得讨好,“奴家这就着人叫来?”
虞景纯挥挥手:“快去快去,将我选的两个清倌一并叫来。”
虞幼文闻言,把玩茶盏的手滑了一下,指尖不小心戳进茶汤内,烫的他一个哆嗦。
虞景纯跟自个烫着似的,哎呀呀的大叫,让阿桃寻冰来敷。
这小乱过去,门轴响了一声,率先进来四个男孩儿,面目清秀俊美,敷粉描眉,鬓边簪花,端的是雌雄莫辨。
后头则跟着两个清倌,身段苗条,五官娇柔,亭亭立着,腰肢蒲柳似的软。
虞幼文选了个会唱曲儿的少年,瞧着有些文质彬彬的雅气。
在桌前站着,犹如小白杨,一点没有小倌的自觉,语调生硬地报姓名。
虞景纯咂了下嘴,抬目四顾,眼前这场面,简直比他往常还淫靡不堪。
他玩味地看了半晌,见虞幼文只顾着拨冰块玩儿,也不理人家,看戏似的笑:
“文鸢呐,你不伸腿,小芙蓉咋坐?”
虞幼文慢吞吞的撇开腿。
虞景纯见此,还以为他要让人家坐了,结果虞幼文一个转弯,拿脚尖在地毯上点了点。
小芙蓉懂事地跪坐,正要柔弱无骨地伏在他膝上,谁料那膝头呲溜一下让了开。
虞景纯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大笑,晃得茶水都溢了出来。
虞幼文被他笑得恼火,动人的眉梢飞起来:“人怎么还没到,再不来我就走了。”
虞景纯费了老大劲憋住笑,见小芙蓉缩手缩脚地伏在地上,忙出声打圆场:
“点个曲儿罢,别吓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