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文知道,他是说换身份的事:“看你进楼子,气到了,皇上那边儿,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林烬稳住了,滑下来和他面对面:“漠北也有妓子,我守了这么多年,至于被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诱惑了去,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信不信的有什么要紧,”虞幼文靠着他光裸的肩膀,探手牵着他,“你心里有我就行。”
他仰着脑袋,又开始乱喊小乞儿,林烬骨头都被他喊酥了,身体里仿佛有无数虫蚁爬过。
林烬拿他没办法,恼恨地亲他的脸,嘬得啵啵响:“想和你多玩会儿都不成。”
他下床去拿暖水釜,虞幼文筋骨酥软趴在床沿,看他掀帘出去,一想到林烬说的让他来,用被子角把脸捂住了。
第二日,皇帝称病,无力临朝,由太子监国的消息传出。
首次朝会,先是礼部官员提出愉郡主丧仪逾制,再有御史参节度使林烬慢待郡主,照顾不周,致其含冤而死。
又有人义正言辞,说含冤而死的不止一位,随即拿出前锦衣卫同知缪世瑛的供词,请求重查东宫旧案。
朝中刚经历风波,才得平稳,众人听了这话,一时之间都跳将出来,吵成一片。
虞景纯坐在龙椅侧边,脸色不太好看,挪动目光,看向李斯谊。
过了片刻,李斯谊突然开口,言辞悲愤地请求重申旧案,他任职东宫,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子的意思。
一时间,朝堂陷入寂然,随即三三两两地拱手附议,等退了朝,主审官定了下来。
由于此案牵涉甚广,历时半月,临近年终,才宣告结束。
虞景渊及薛家判大逆罪,令京营指挥使点兵剿贼,另有一件小事,便是七王虞景凌因忤逆圣意,被贬为庶人,幽禁南宫。
昭雪冤情的邸报传至各地,幸存者官复原职,冤死者由朝中给其家人优厚的抚恤。
愉郡主下葬那日,许多人沿路设祭,有些是望着风向,巴结东宫,有的则是心存良知,真心同情这位昭雪前夕死去的太子遗孤。
虞幼文也跟在人群后面,望着随风飘扬的灵幡,沉默地慢慢走着。
虞景纯知道他伤怀,担心吹了冷风害病,未等过城门,就强硬地把人拉上轿。
他拿了兔毛护手,给他揣上:“别送了,父皇说等过了年,在寺中设灵坛祭典,到时我带着你。”
虞幼文揪着护手的茸毛:“百官致祭,大家都要去的,什么叫你带着我。”
“哦哟,是我疏忽,忘了你现在也是官身,”虞景纯扯了一下他的青袍官服,“还别说,你穿这身真好看。”
虞幼文拍掉他的手:“都让你扯皱了,”他整理着袍服,“岔路口停轿,我该回衙了。”
虞景纯说:“我送你去。”
虞幼文横他一眼,生气地说:“你很闲吗,有事没事往吏部跑,现在他们跟我说话都不敢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