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陛下来了。”
虞幼文气得用脚蹬水,他让侍从带虞景纯去会客厅。
披着宽袍,准备回卧室换衣服,结果推开门,虞景纯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他手里攥着束干花,是从床头瓷瓶里薅出来的,眼神颇为玩味地看。
虞幼文很生气:“放回去。”
他用手指拢紧衣襟,没行礼,寻了件氅衣把自己裹住。
虞景纯把花扔在床侧小案上,靠近虞幼文:“里头没穿?”
虞幼文不屑理他,挥开他拨自己头发的手。
虞景纯没强求,走到小椸架边,拿了干帕子罩在他脑袋上。
“快擦擦头发,待会着凉了。”
虞幼文扯下帕子,丢到一旁,他回头时,看到虞景纯左脸有些肿,视线停了一瞬,没多问。
虞景纯注意到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下撇:“父皇打的。”
想是为了远征辽东的事,虞幼文没接这话:“朝中那么多事,怎么还有空出宫。”
见他不在意,虞景纯有些不满地皱了眉:“也不是特意来寻你的,我出宫找阿桃。”
“她不在宫里么?”
虞景纯走到软榻边坐下:“没在,她之前说去胭脂巷住几天,那死丫头性子野了,我回京也不来接。”
虞幼文把氅衣拢得严实,在炭盆边烤火:“崔府何时改叫胭脂巷了。”
虞景纯很无奈:“别阴阳怪气,说句话就走,不打扰你休息。”
虞幼文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虞景纯顿了片刻,似是在斟酌措辞。
“那夜在营地外,你可知是……”
“不是我,我不知道。”虞幼文很烦躁,出声打断他的话。
他不想问的,可虞景纯受了委屈似的低着头,便有些好奇:“你纠结这个做甚么?”
虞景纯摇了摇头:“没事。”
他恶狠狠地咬着牙,有屈辱的意思,虞幼文张了张口,到底忍住没多问:“话说完了。”
虞景纯不理这逐客的话,撑着膝头,用一种慢条斯理地语气说:
“我选了些人,给你做护卫。”
虞幼文立刻抬眸,不可置信地看他:“护卫?”他怒气压抑不住,声调高了些,“还是监视?”
虞景纯坐姿挺拔,那张经过战场磨砺的脸,少了些稚气,此时背着光拢在阴影里,瞧着极为强势。
“嗯,”他淡淡应了,“监视。”
虞幼文愤怒地瞪着眼:“我受够了,”他忍到了极限,“我要辞官!”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走到桌边研墨。
虞景纯看着他,那眼神怎么形容呢,像看一个孩子任性撒泼,有爱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