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3月,昆仑派。
那昆仑派位于昆仑山脉南麓,依山势建有玉虚厅、三清殿、纯阳阁等道场,以及门下弟子平日里习武休息的屋宇、操场。山上生着成片的雪岭云杉林,以及刺矶松等矮小灌木,地上则多为驼绒藜和雪菊。再往上,则是终年不化的冰山雪峰。昆仑一派历来笃信道教,供奉三清。但门下弟子被允许娶妻生子及食荤。
这一日,正是昆仑派掌门人薛青元的五十岁寿辰。昆仑派自上到下早早便起身准备寿宴事宜。昆仑派在西疆根基深厚,算得上第一大派。只是近年来有些被忆梅山庄压制之势。薛清元此次有意利用寿辰之机广结江湖人士重振昆仑颓势。他不仅遍邀地处西域的武林各派,还特意派了三个最得意的弟子前往中原邀请武林同道中人。那葛云衡也正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苏赫的宝物,想抢回来献给师父做寿礼,这才丧了性命。
时近正午,祝寿的人已经陆续到来。薛青元的儿子薛昊宇领着两个弟子站在山路上迎宾。春日里和煦的阳光在他光泽的黑发上跳跃。那薛昊宇是薛青元的独子,今年刚满十五,但其仪表气度却似乃父般老成持重,与尹天旷的潇洒倜傥大有不同。薛昊宇的相貌也很英俊,只是装扮得过于老成,反而掩了他的俊秀。
昆仑派从未来过如许多的客人,那条狭小的山路旁,竟硬生生又被踩出一条路。但即便这样,那薛昊宇依然有条不紊,应付自如,对各派前辈的名号、江湖事迹如数家珍,将每位来客都哄得喜笑颜开。薛青元见了,不禁拈须微笑。
午时,拜寿的客人们已陆续到齐。昆仑派在最大的玉虚厅,整整摆了三十桌酒席。西疆生活清苦,素来缺少蔬菜。除了萝卜土豆之类,那桌子上竟大部分都是肉菜。
薛青元端了酒杯从主桌上站起。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面大大的“寿”字。那薛青元身材瘦削,皮色发白,长得细目清眉,高鼻梁,薄嘴唇,穿了一件青灰色的道袍,外罩一领米白色的纱衣,衣袂潇洒,很有一副出尘入世的模样。只听薛青元开口说道:“今日老夫五十寿辰,各位英雄大驾光临,令我昆仑蓬荜生辉!先敬各位一杯!”他说着,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坐下众人也纷纷举杯相随。只听薛青元又道:“本来在下的生日乃区区小事,怎敢劳烦各位朋友长途跋涉前来相贺。只是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中人,老夫不过是想借此机会与各位一聚。这也是老夫的一番美意。”
只听坐下人纷纷赞好。“大家都地处西疆,本来就该多亲近亲近。”“是啊,更别说有薛道长这样好酒好菜的招待。”“武林同道本就该多交流切磋,薛道长此举甚是!”……
众人议论纷纷,薛青元脸上不由挂上了一丝微笑,那微笑中隐隐带着一丝得意。只听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又抬高声音道:“近日邀请众位英雄前来,除了相聚切磋之意,还有两件事要请众位见证。”那薛青元说话中气十足,一个人的声音却盖过了二三百人的议论声,清清楚楚地在这大厅中回荡。众人不禁静了下来。
“什么事呀!别卖关子啦!”有人大声嚷道。
薛青元又微微一笑,道:“小犬今年已经十五,离成人不远啦!因此老夫最近特意为他定了一门亲事,还请各位亲朋好友,和江湖前辈们见证。”
“哈哈,这是好事啊!”“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我看这小薛道长很有乃父风范,将来必成大器。”……
众人听了议论纷纷。这种热闹是谁都乐意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青元又笑着抬高声音道:“多谢各位谬赞。老夫给小可定的这门亲事,乃雪山派的圣女白雪寒姑娘,不仅与我昆仑派门当户对,而且也算是近邻。”
这话说完,众人自是一片恭贺之声,只是那声音多少有些客套的敷衍,全没有了刚刚的热情。原来那雪山派乃一介女流,与其他门派素无往来,但其武功自有精妙之处,一直与昆仑派和忆梅山庄在西域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也正因为如此,此地虽不乏门派纷争,寻仇报复等事,但江湖大局一直稳定。如今昆仑派与雪山派联姻,无疑会对三足鼎立的江湖格局产生很大影响。因此众人不禁有些愕然,纷纷暗中揣测,私下议论。
“众人这恭贺似乎有些言不由衷啊!”只听一个带着一丝阴狠怨艾,又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禁转头望去,只见主桌上,薛青元旁边,站起一位老女人。那女人白衣白鞋,手中拿着一根高出她一头的黑漆漆的手杖,扶着手杖的右手中指上带着一枚莹莹的翡翠戒指。那女人的五官很是精致,可以称得上是标准的美女,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她皮肤白皙,却没有光泽,眉毛以下的皮肤很紧,额头上却满是皱纹,便似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一头长发却乌黑亮丽,也并不扎起,瀑布一般披散下来,发丝随着风柔柔地飘散着。这头秀发如若换在一位美貌姑娘身上,一定是极美。但在这位长相怪异的女人身上,那一头披散的长发不禁有些恐怖。
那女人一直坐在那里,从未和任何人交谈。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纷纷猜测她的出身来历。
“这位可是雪山派掌门白如冰女侠?”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向说话之人望去,只见他白眉白发,须发间没有一丝黑色。脸颊却丰满红润如孩童一般,真似古人所说的“鹤发童颜”。
还未待那白衣女人回答,薛青元抢先道:“这位正是雪山派掌门人,也是老夫的亲家,白如冰白女侠。”
“你是天山老人?”那白如冰扬着脸,用眼角瞟着那位刚刚说话的鹤发童颜的老者。
“哈哈,白女侠竟还记得老夫。十年前你我见过一面,那时你还是一个小姑娘,如今老夫竟有些认不出了。”天山老人的话语中带着几许沧桑和隐忧。
白如冰听了这话,似是想起了什么,身子竟颤了一颤。
“那人的身子,可大好了?”天山老人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白如冰突然怒了,将那根黑色手杖在地上重重一杵,猛地转过身一脸怒色地对着天山老人,轻纱制成的白色衣袂也蓦地飘起来。白如冰双目灼灼地望着他,“不要和我提那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话说白如冰将那根黑色手杖在地上重重一杵,双目灼灼地望着天山老人,厉声道:“不要和我提那个人!”
那天山老人却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薛青元赶忙圆场道:“说着儿女的婚事,干嘛提些旧事。白女侠快坐。”那白如冰忽地又有些凄然,垂着脸坐下了。
这时只听另一个声音道:“昆仑派与雪山派联姻,是你们两家的婚事,也是喜事,我们自不会多言。但是这联姻之后,不知道薛掌门又有些什么谋划呢?”那说话之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一头卷发,显然是个维族人。薛青元望去,认得那人是骆驼帮帮主西日阿洪。
那骆驼帮开始主要做的是租借骆驼给东西往来商人的买卖。私下里却常常打劫商人的财物。那些商人不堪其扰,只得交些“保护费”给他们,还要高价租用他们的骆驼。随着中西商业往来愈加频繁,如今这骆驼帮的势力也越来越大。论帮派势力,骆驼帮在人数上其实已然远超昆仑、忆梅山庄、雪山三派。只是这骆驼帮的帮众都是些小混混,论武功就远远不如三派。
薛青元拱拱手道:“原来是西日阿洪帮主,最近生意可好?”
那西日阿洪大咧咧地道:“托您的福。”他顿了顿又道:“我们维族人说话最是直接,昆仑雪山乃西域两大派系,这一联姻,我们这些小帮小派的,还能有饭吃吗?”他这话也正是众人心中的疑虑,此话一出,全厅人不禁议论纷纷。整个厅堂便似有无数蜜蜂在嗡嗡地飞。
白如冰一听,铁青着脸,不说话。一旁的薛昊宇到底还是年轻,有些急了。只有薛青元依旧拈须微笑。
“西日阿洪帮主,您这可是多虑了。”薛青元底气十足的声音又清清楚楚地送了出去,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只听薛青元笑着道:“雪山派素来恪守门规,又都是女子,从来不越雷池一步。我们昆仑派也历来只讲究炼丹修道,学些功夫强身健体。从来也未想过要染指其他帮派的事务。”他顿了顿又笑着道:“您那骆驼帮的买卖就算交到老夫手上,老夫懒散惯了,也是做不来的。”他说着,哈哈笑了起来。那西日阿洪也跟着干笑了两声,心中却也不甚相信。
“那这么说薛掌门是只为联姻,别无所图了?”又一个声音用蹩脚的汉话说道。那人也是维族人。薛青元定眼瞧去,认得那是人称西域血手的艾尼瓦尔。此人行踪极其诡异,武功也异乎寻常,传说是受到大食那边的异人传授。他向来独来独往,专干些替人报仇消灾的勾当。每杀一个人,便在墙上摁一个血手印,也因此才得了这个西域血手的名号。
薛青元道:“世人都言西域圣手行踪飘忽不定,没想到今日也大驾光临,真乃稀客。”
那西域血手笑道:“我可不懂你们汉族人这些啰里啰嗦的客套话。我历来独来独往,也不在乎什么帮派纷争,我只是想问问这回薛掌门是不是有生意给我做罢了。”他说完这话,不少人都恨恨地瞧着他。那西域血手却也并不在意,只一个人悠闲地喝着酒。
薛青元道:“既然艾尼瓦尔英雄问到这里,老夫也不再卖关子,这也是老夫今天要说的第二件大事,也想请众位武林同道帮忙。”
薛青元此话一出,众人竟有些人人自危的感觉,都纷纷思忖着此前是否得罪过昆仑雪山二派。
只听薛青元继续道:“众位身在西域武林多年,自然知晓那忆梅山庄本来出自昆仑。如今也愈发地壮大了。十年前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尹青山师弟才从昆仑出走,自立门派。如今往事早已成过眼云烟,老夫却一直感念着往日的同门兄弟情谊,希望能劝说尹青山师弟重归昆仑,老夫愿将掌门之位相让!”他这话说时情真意切,不少人都叫起了好。只有像天山老人那样久居江湖深谙世事之人,却只是淡淡地拈须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伯父要请家父做昆仑掌门,那好的很哪!”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白雪寒一直坐在白如冰身边,容颜憔悴。她本来一直低着头,落落不欢,一听到此声,身子立时颤了一颤,脸上绽出光彩,忙转头向门口望去。
众人也纷纷转头一探究竟。只见一个英俊的男子手摇折扇,白衣翩翩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书童,一个丫鬟,左手还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来者正是尹天旷。
“薛伯父口中念着对同门师兄弟的拳拳之情,着实让人感动。可这五十大寿却竟未邀请在下和家父参加,实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小可惶恐,只得不请自到,来给伯父贺寿。”尹天旷这几句话朗朗说来,不少人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薛青元的脸上隐隐闪过一阵铁青,很快又恢复了苍白的脸色。他笑着说:“是老夫考虑欠周了。老夫与尹师弟已然多年未联系,只是怕这样突然相邀,尹师弟多想而已。”
“呵呵,”尹天旷冷笑一声,“薛伯父与家父同门数十载,应该了解,家父岂是如此小气之人。而且伯父既然说要与家父再叙同门情谊,这五十大寿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薛青元没想到这尹天旷竟然如此咄咄逼人,只得陪着干笑了两声,不再接他的话茬。一面又吩咐下人添加桌椅碗筷。
那尹天旷带着廿廿正坐在了白如冰身旁。那白如冰自从尹天旷等人出现,眼光就从未离开过廿廿。廿廿见了白如冰那副丑怪模样,却也不害怕,笑嘻嘻地回望着她。
“你娘是谁?”只听白如冰突然厉声问道。
“我娘就是我娘。”廿廿扬着可爱的笑脸回答。
“你娘是不是叫玄心梅?”白如冰双目灼灼地盯着廿廿,目光简直恨不得将那孩子吃掉。
“娘就是娘,”廿廿说道这里,小嘴一撇,似要哭了出来,“您老是问我娘干嘛?我娘已经有好久没来看廿廿了。”廿廿说道这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抹眼泪,手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如冰突然伸出枯瘦冰冷的右手紧紧抓住廿廿胖乎乎的胳膊,双眼睁得直欲将眼珠掉了出来。她急切又凶狠地大声问道:“这银铃就是玄心梅的,你是玄心梅和他的女儿,是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且说白如冰急切又凶狠地大声冲廿廿嚷道:“这银铃就是玄心梅的,你是玄心梅和他的女儿,是不是?!”
廿廿眼中含着眼泪,不知如何是好,她看着白如冰那张可怕的脸,委屈地撅着小嘴。坐下众人见白如冰如此欺负一个孩子,都有些不忿。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如此娇美可爱的孩子。但主人尚未发话,其他人也不好多管闲事。
尹天旷如何看得别人如此欺辱廿廿,抬手用折扇点向白如冰手腕的阳池穴。那白如冰手臂一麻,只得松手。如果在平时,尹天旷这一下白如冰肯定是躲得过去的。只是她现在所有心思都在眼前这个孩子身上,完全忘记了身外之事。
那白如冰被尹天旷“偷袭”了一下,却也不介意,依旧死死地盯着廿廿。厅里众人不禁都在想着,白如冰口中的玄心梅到底是一个什么人物。有些对昆仑派有所了解,又在江湖上混得久的人,倒是听说过玄心梅的名字。只听天山老人低声对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道:“这玄心梅也出自昆仑,本是昆仑派上一代掌门人玄苍的女儿。后来,昆仑派十年前的那场大变故发生后,这个玄心梅就不见了。”
那年轻人又问道:“那这个玄心梅和白如冰又是什么关系呢?”
天山老人捻着胡须摇摇头道:“这个老夫就不晓得了。老夫只记得十年前,那白如冰还是一个天真貌美的小姑娘。怎么如今……唉!”天山老人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年轻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天真貌美,前辈您这是在说笑吗?”天山老人忙夹了一颗鹌鹑蛋塞到那年轻人口中,低声道:“别乱说话。”那年轻人忙住了嘴。
“您再和我说说昆仑派的那场大变故吧。我只听别人议论过,却也都只是凤毛麟角,不得全貌。”那年轻人终究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又问。
“人家门派的事情,你打听来又有何用?”天山老人摇摇头,又道,“时日太久,我也记不得了。”他说这话时,双眼空洞洞地望着前方,声音中带着几许沧桑。
不说厅内众人议论,却说尹天旷捧着廿廿被白如冰捏得通红的小手,心疼地看着,口中恨恨地道:“这就是雪山、昆仑二派的待客之道吗?”
薛青山忙打圆场道:“白女侠刚刚一时激动,贤侄不要介意,老夫这就让下人带这个小姑娘去上药。”薛青山一边说着,也不禁一边打量着廿廿,心中默想着:“真是像极了。”
尹天旷将手一抬,冷冷地道:“不必了。在下也无意久留。”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一同来的素弦给廿廿上药。“在下听说昆仑派要和雪山派联姻。但不知这是两位前辈的意思,还是两位贤弟贤妹的意思呢?”
薛青元呵呵笑了一声:“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和白女侠已然商定了。两个孩儿也是两情相悦,互相倾慕。”薛青元说到这里,坐在他旁边的薛昊宇脸上竟红了一红,微微低下了头。却只见那白雪寒突然凛然说道:“谁说的两情相悦,互相倾慕。我心里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他!”
此语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惊愕了。本来众位熟人之前还在闲谈聊天,此时大厅中却一丝声音都没有。有好事者嘴角挂了轻蔑的笑,在等着看昆仑与雪山两派的闹剧。
“雪寒!胡说什么!快闭嘴!”白如冰厉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雪寒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自顾自地大声道:“我本来想,如果他对我无意,也就算了,就嫁了昆仑派的那人了此一生,即使无味,便也罢了。但他如果接到我的消息,今日专程来此见我,我便知他对我情义。我白雪寒今生今世,非此人不嫁!”白雪寒说这些话时,眼光幽幽地盯着尹天旷,双目莹莹地含着泪,脸上写满了真情与期待。尹天旷微笑地回望着她。
玉虚厅“轰”地一声似炸开了锅。众人纷纷议论白雪寒看上的男人究竟是谁,也有嫉妒好事者忙着嘲笑薛青元父子。只见薛青元和薛昊宇两个人都脸色铁青,眉头紧皱,恨恨地盯着白雪寒。忽地,“啪”地一声,只见白如冰扬起手来,狠狠地扇了白雪寒一个耳光。白雪寒白嫩的脸上立刻宣红起来,五个手指印清晰地印在上面。
那白雪寒却一眼都未向白如冰望去,双目依然痴痴地盯着尹天旷。
“白女侠,动什么粗呀!”骆驼帮帮主西日阿洪笑着凑热闹道,“雪山派的圣女看上了哪个男人,说出来也让大伙一起高兴高兴嘛!”他此话一出,底下哄然大笑起来。
“是呀!是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能得到雪山圣女的垂青啊!不会是我吧!哈哈哈哈……”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涎着脸说道。
“这下昆仑派的喜事要落空喽,小老道的媳妇儿跟人跑喽!”
…………
众人纷纷议论、猜测、嘲弄。倒是比先前听到昆仑、雪山两派联姻的消息时热闹得多。
薛昊宇脸皮薄,一甩袖子离开席位,径直走了出去。薛青元站起身来,狠狠地说道:“众位且莫多言,别忘了这里依旧是昆仑的地盘!”他说着,倏忽间将手中的酒杯撵得粉碎。那酒杯的碎末竟细到像面粉一般从他指尖流出。厅上众人不由愕然,瞬间全然没了声息。
不想此时尹天旷突然站了起来,朗声说道:“白姑娘说的人正是在下。在下今日也是特意为白姑娘而来。能得雪山派圣女垂青,实是在下三生之幸。”
那白雪寒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望着尹天旷,全然没了平日里狡黠狠毒的模样。薛青元将狠厉的目光投向尹天旷,尹天旷却似全然不觉。
“天哥,那个老伯伯为什么要把杯子捏碎啊?他是不是不喜欢咱们?”廿廿指着薛青元问道。手上还带着五个紫红色的手指印。那是刚刚被白如冰捏的。
“那个老伯伯是在跟自己生气。咱们一会儿就回去啦!廿廿是不是觉得这里没意思?一会儿天哥带你去捉小鸟好不好?”尹天旷柔声说道,似乎全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那场闹剧。薛青元愈发地气白了脸。白雪寒见尹天旷如此温柔地对廿廿说话,虽然那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她心中竟然隐隐生出了一股醋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话说白雪寒见尹天旷与廿廿十分亲近的样子,心中竟然隐隐生出了一股醋意。白如冰则冷眼瞧着,不发一言。
却不想廿廿从椅子上爬下来,迈着小步,走到薛青元面前,就如一朵粉红色的小云飘了过去。她扬起小脸用稚嫩的声音说道:“老伯伯,你别生气了,一会儿天哥带廿廿去捉小鸟,廿廿送给你一只好不好?”
那薛青元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忽地见到一个小孩子来添乱,更何况这个小孩子还是尹天旷带来的,于是一肚子火气都冲廿廿撒出来。薛青元蓦地一拂衣袖,口中大声叫道:“哪里来的野孩子,滚开!”他这随手一拂,实则是带着内力的。虽然那衣袖只是薄纱制成,但在薛青元充沛的内力激荡之下,其杀伤力度不亚于铁板、砖头。那廿廿才四岁的孩子,似玫瑰花般娇嫩,这一挨上,非死即残。
尹天旷视廿廿比自己还金贵,忙一个健步飞奔向前,一把抱住廿廿滚了开去。薛青元鼓起的衣袖打在尹天旷的背上。尹天旷只感到背上一阵剧痛,但他内力不浅,并无大碍。
“哼,欺负小孩子吗?”白如冰冷哼一声说道。她本对昆仑派和忆梅山庄并无亲疏远近。此次白雪寒被昆仑二怪擒到昆仑,却不想那昆仑派少掌门薛昊宇对白雪寒一见钟情。薛青元乃老谋深算之人,一来徒弟葛玉衡已死,就算拿白雪寒偿命,也并不能复生,反而添了一个仇家。二来他看出薛昊宇是真心喜欢白雪寒,倒不如两派联姻,既成全了儿子,又多了雪山派帮他对付忆梅山庄,一举两得。
那雪山派很少参与江湖争斗,对于昆仑派和忆梅山庄的恩怨也只是冷眼旁观。白如冰之所以答应昆仑派的求亲,一来是门当户对,二来她见薛昊宇确实老成持重,对白雪寒又是真心,确实是可托付之人,因此才答应了这门亲事。但白如冰实际上对昆仑派并无多少好感,也有些看不惯薛青元的野心与虚伪,反而对尹青山的至情至性更欣赏些。在白如冰看来,白雪寒嫁入忆梅山庄,反而要好过昆仑派。
其实,她还有一个私心:既然他的女儿在忆梅山庄,那么他会不会也在?至少,应该是会去看女儿的吧……
白如冰想到这里,侧眼瞧了瞧廿廿,想在她身上找出那个人的影子。只见廿廿虽然受到了惊吓,却一点都不害怕,拉着尹天旷的衣袖说着:“廿廿没事,天哥不用担心,廿廿额头一点都不疼。”只见那宽阔洁白的额头上,肿了一块。应该是刚刚在地上翻滚时磕到的。尹天旷心疼地瞧着廿廿。
“既然本派圣女垂青于尹公子,我也不再阻拦。”白如冰冷冷地说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那请尹公子这次回去就和令尊商量一下下聘娶亲之事吧。”白如冰此话一出。白雪寒立刻羞赧地低下头,脸上却似朝阳般绽放着光彩。薛青元的脸上则立刻罩上了一层腾腾的火气。
“一女岂能聘二夫?”薛青元怒道,“白掌门也太随意了吧!也不怕人耻笑!”
白如冰脸上闪过一丝寒光,冷冷地道:“今日雪寒与令郎只是定亲,莫说定亲仪式未能成行,即便果真定了亲,我们便不能退亲吗?”
厅中众人本来是给薛青元贺寿的,没想到赶上了一场二夫争一女的好戏,都一边喝着酒,一边乐得看热闹。
尹天旷怜惜地吹吹廿廿的额头,吩咐素弦为其上药。听到白如冰和薛青元争论,笑着站了起来,冲白如冰浅浅地一揖,笑着说道:“多谢白掌门美意。在下回到忆梅山庄一定会禀明家父,一来说明昆仑薛掌门的拳拳伯仲之情,二来也会禀明白姑娘对在下的垂青美意。但是这娶亲一事恐怕是不能妄从了。因为在下已然有心上人,非其不娶。若是白姑娘不介意的话,嫁到忆梅山庄做个妾室如何?”
此话一出,满堂轰然。坐下众人议论纷纷。白如冰的惊愕之情倒大于怒火。薛青元则幸灾乐祸地冷笑。只有白雪寒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她的皮肤本就异常白皙,此时更是白得如透明一般。
“你……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来?”白雪寒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使劲咬着嘴唇,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只见一道鲜红的血自她的唇边滴落了下来,是已然将嘴唇咬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素弦看得不忍,想过去安慰,却又觉得不妥。星远也有些惊讶了。公子的薄情他见得多,女孩子为公子伤心他也见得多。他只是没想到白雪寒这样一个狠辣肆意的女子,竟然也会如此痴情。
尹天旷却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笑着说:“白姑娘叫我来,在下自然不敢不从。”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白雪寒却从他那双俊美的星目中感觉不到一丝情义。
“你只是不想让雪山派和昆仑派联姻,是不是?”白雪寒绝望地问。
尹天旷并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那个女人是谁?”白雪寒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只见一道清泪自眼角划过她的耳际。
尹天旷转过头看着廿廿,眼中溢满了柔情。无需再多言语,一切已经了然。
白雪寒惊得呆了,木木地站在当地,过了一瞬,忽地冷下脸来说道:“如果她死了呢?”她说着,将右手一抬,瞬间五根玉指中夹满了冰魄神针。
尹天旷却不急着施救,只见他双目灼灼地盯着白雪寒,那其中的冷酷,让白雪寒一直冷到了心里。
“罢了。”白雪寒心中一叹,几十枚银针落在地上。小小的银针,在青石地板上散着清冷的光,像泪。
厅上众人早已炸开了锅。二夫争一女虽则热闹,却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忆梅山庄的少庄主竟然看上一个四岁的孩子,立誓非她不娶,为此不惜和雪山昆仑两大门派翻脸。
只有廿廿,身处闹场却一点都不觉,扳着素弦的脖子说着悄悄话,素弦被她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尹天旷温柔的目光在她身上缱绻。
“如果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尹天旷将目光从廿廿身上抽回来,冲着薛青元和白如冰淡淡地一揖,说道。
“你将老夫的寿宴闹成这个样子,就想走?真将我昆仑派当成来去自由之所了。”薛青元瘦削的脸上的青筋暴起,恶狠狠地说,身上的缁衣也鼓荡起来。“今天忆梅山庄的人如果不给老夫一个说法,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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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冰紧锁着眉头,咬牙切齿地说:“忆梅山庄欺人太甚!我雪山派怎能放过他!”她说这话时,额头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厅上众人见状纷纷叫起好来。骆驼帮帮主西日阿洪大声叫道:“今天兄弟们可没白来啊!不仅见识了好戏,竟还能看到西域三大门派的掌门、少掌门施展功夫,真是这一辈子也难得的机缘……”他话音还未落,只见一只圆溜溜的事物“嗖”地飞了过去,“当”地一声,正好满满地塞进了西日阿洪口中。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青红相间的李子。那李子来势力道甚大,竟打掉了西日阿洪的四颗门牙,只见鲜红色的血水混着西日阿洪的唾液顺着李子流了下来。骆驼帮的帮众忙上来帮忙擦拭。西日阿洪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要开口说话,无奈那李子将嘴塞得满满的,一时还真不好拿出去。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我们过招是为了解决帮派中的事务,不是来给你们这帮跳梁小丑表演杂耍的!”说话的正是白如冰。
西日阿洪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了下去。厅上众人谁也不敢再大声喧哗议论。
“照顾好廿廿!”尹天旷转头对素弦交代道,随后冷笑着对薛青元和白如冰道:“晚辈向两位前辈讨教,两位前辈是一个一个上呢?还是一起上?”
“尹公子虽然是忆梅山庄少庄主,但在老夫眼中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薛青元顿了顿,高声叫道:“赵风,赵广,陪尹公子玩两招!”
昆仑二怪一听,立刻站了出来。两人冲尹天旷一揖,口中齐声道:“尹公子,得罪了。”
星远一见,急了,抢前一步道:“你们两个人,我家公子只有一个人,你们想以多欺少吗?”
尹天旷用折扇将星远一挡,眼睛却不看他,微微打量着昆仑二怪,气定神闲地说:“本公子也不一定就惧了他们。星远退下。”星远狠狠地瞪了薛青元一眼,悻悻地退到素弦旁边。
“天哥,那两个伯伯是坏人吗?”廿廿坐在素弦怀里问道。
“伯伯不是坏人,天哥只是陪这两个伯伯过过招,廿廿不要怕。”尹天旷转过头温柔地对廿廿说道。
“那伯伯既然不是坏人,天哥你千万别打疼了他们啊!”廿廿急忙嘱咐说。薛青元听到,鼻子里冷哼一声,向昆仑二怪使了个眼色。昆仑二怪得令,猱身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尹天旷之前见过瘦子赵广与白雪寒相斗,随身兵器是一把药锄,那胖子赵风的兵器却未见过。只见胖子赵风倏忽间不知从身上何处拿出了一只大炒锅。原来那赵风习武之前是个厨子,用炒锅炒菜炒惯了,竟将其当成了兵器。那炒锅用精钢铸成,进可做兵刃,退可为盾牌,实乃一锅两用。
尹天旷折扇的扇柄也是精钢铸成。不一会儿,已经与昆仑二怪交手十几回合。那昆仑二怪虽然武功精湛,但尹天旷得尹青山真传,又得忆梅山庄两位副庄主传授了许多独门功夫,很多招式都是二怪从未见过的。因此,尹天旷以一敌二,竟渐渐占了上风。
薛青元见情势不妙,捻着胡须向另外两名弟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弟子径直走向素弦和廿廿,一个绊住素弦,另一个一把抱住廿廿,要从素弦怀中抢走孩子。原来那薛青元见尹天旷对廿廿的情形,早已看出那是尹天旷最在乎的人,拿住了廿廿,就等于拿住了尹天旷的软肋。
“你们要干什么!”素弦大叫道,“打不过我家公子就来欺负女人和孩子吗?”素弦一面和昆仑弟子抢夺着廿廿,一面气愤地大叫。星远正欲上前帮忙,只见两道金光一闪,那两个昆仑弟子突然间定住了,双目直愣愣地望着前方,似乎不明所以。随后只见两道血痕从他们的脖子上流出,两个弟子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便倒了下去。临死还一直睁着两只惊异的眼睛。只见那两人每个人的脖子上面都嵌着一朵金色的梅花。伤口中流出的血水却是暗红色,那金色的梅花上显然喂了毒。
尹天旷丢下昆仑二怪,一个箭步奔到廿廿身边,一把将其抱起,冷冷地对薛青元道:“在下真没想到薛掌门竟能做出这等龌龊事来!”
薛青元不动声色地说:“尹公子的暗器功夫了得,这用毒的功夫更是了得。是你义父教你的吗?昆仑一派严禁弟子使用这些下三滥的东西,你义父没对你说过吗?”
“呵呵,”尹天旷冷笑一声,“别说我忆梅山庄早已不是昆仑的弟子。即便是,这些下三滥的毒药也要比薛掌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要强。”
“好!那咱们就来点光明正大的!”薛青元说着,抬起手掌来连击三下。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无数昆仑弟子,将整个玉虚厅围得水泄不通。厅外,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昆仑弟子。此时太阳已然西斜,金黄色的阳光透过门窗洒进大厅。昆仑众弟子都手握长剑,无数把长剑反射着阳光,明晃晃地让人睁不开眼睛。
厅中群雄立刻耸动起来,纷纷亮出兵刃。薛青元高声道:“众位英雄且莫急躁,今日是昆仑、雪山与忆梅山庄之间的仇隙,与众位英雄无关。大家且安坐,薛某自不伤及他人一分一毫。
此时厅中人人自危,又没有谁敢起身离去。一来怕被其他人笑话胆小,二来也未见得能从众多昆仑弟子的长剑中安然无恙地出去。天山老人见身边的年轻人手握长剑,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笑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还是坐下喝酒吧。”那年轻人听了天山老人的话,果真坐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话说无数昆仑弟子将整个玉虚厅围得水泄不通。廿廿见大厅中突然多了这许多拿着长剑的人,搂着尹天旷的脖子问道:“天哥,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叔叔啊?”
尹天旷轻蔑地瞧了瞧薛青元,柔声对廿廿道:“天哥想要带廿廿回去了,不然尹伯伯要不放心啦!但是现在薛伯伯想要留天哥和廿廿在这里多玩几天,你说咱们是走,还是留呢?”
廿廿用小手托着下颌,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虽然这位伯伯想留天哥和廿廿在这里玩,但是尹伯伯见廿廿不回去,肯定会着急的。咱们还是下次再来陪这位伯伯玩吧。”
“好!”尹天旷笑着拍拍廿廿的头。抬起脸来对薛青元说道:“多谢薛掌门美意,不过廿廿说要回去,我们就真的要回去了!”
薛青元一听,怒火更盛。他自己这样兴师动众,尹天旷却只拿一个孩子的话来搪塞。“那也要看你走得走不出这个门!”薛青元恶狠狠地说道。
瞬时间,昆仑众弟子涌上前来,将尹天旷、星远、素弦等人围在中间。尹天旷冷笑一声,一抬右手,一把梅花镖洒了出去,只见围在里层的众弟子纷纷倒地。
其他弟子一时惊愕住了,迟疑着不敢向前。
“天哥,他们怎么躺下了?”廿廿奇怪地问。
“他们累了,睡着了。”尹天旷柔声对廿廿道,“廿廿也累了,该睡午觉了,趴在天哥肩上闭上眼睛好不好?”
廿廿扁着小嘴迟疑了一下,随后笑着点点头:“好!”她于是果真闭上眼睛,趴在了尹天旷身上。
“天哥不让你睁眼就不许睁眼哦!”尹天旷道。
“好的。”廿廿打了一个哈欠说。她随尹天旷出来一整天,此时确实又累又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快点上啊!”薛青元催促说。众昆仑弟子只能挺剑上前。尹天旷左手抱着廿廿,右手拿着折扇,与众人缠斗起来。星远和素弦也拿出兵刃上来相助。星远用的亦是一把长剑,使的也是昆仑派的武功。素弦的兵器则是一根极细极韧的丝线,丝线的一头拴着一只核桃大小的金球。谁的脖子被这条丝线缠上,瞬间便切开一道深深的伤口,再深一些,整个头颅都可能给切了下去。素弦开始不忍伤人性命,但昆仑派弟子众多,又手下毫不留情,她自己也渐渐地体力不支了。
星远在一旁叫道:“素弦,你再这样菩萨心肠,咱们都该成为昆仑派的剑下鬼了!”素弦于是狠下心来,招招制敌性命。
尹天旷这边也连遇险招。他怀中抱着廿廿,本已施展不开,又不敢过分腾挪跳跃,怕惊醒了怀中的廿廿。这样一来,武功便被束缚了大半。
白如冰和薛青元在一旁冷冷地瞧着。白雪寒却看得心惊,两只紧紧攥着拳头的手都捏出了冷汗。尹天旷每一次遇险,她的心都不由得一紧。虽然尹天旷对他处处绝情,但白雪寒见尹天旷对廿廿的温柔体贴,不但不恨,反而对他的爱意更深了。“要是躺在他怀中的是我,该多好。”白雪寒心中想着。
那些昆仑派弟子看出尹天旷视廿廿比自己的命更重,竟招招都往廿廿身上招呼。尹天旷用手中折扇左挡右支,脸上渐渐渗出了汗珠。
“你放下那个孩子不就行了?”白雪寒焦急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