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霄说完便後悔自己嘴快,他不是不知道他师父的状况,所以他才勤奋不懈修习练功,盼有朝一日真遇到什麽万一,他能保护好待他如亲的师父。
他的想法从小到大就没变过,师父给他一个美好的家,他便想给师父一个无虞的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他看见师父不同寻常的举动,他心里相当害怕,怕这一切幸福日常被毁,怕突如其来的转折,怕自己一如当年被亲人丢下。
可在他看见他师父受伤的神情与泛红的手腕时,他立刻收起情绪,大步向前,捧起他师父的手轻轻道,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师父我错了,对不起,我这就替你上药。」
槐倾尘一把甩开他徒弟,「用不着,你说的是实话。」
「不是的,师父,我──」
「无需多言,你武功行了,便看不起你师父,也罢,想收你为徒的人多的是,你另拜他人为师吧。」
路霄一听,急忙跪下,颤声道,「师父莫要生气,请师父责罚我吧,怎麽责罚都行,只要师父别抛下我。」
槐倾尘不理会他徒弟。
「师父当初给了我路姓,我就跟定师父了,以後不会再这样对待师父,师父原谅我好吗?」路霄再度去拉他师父的手,轻柔按摩着,「师父你责罚我吧,正午时分在院子扛丹药炉罚跪,或是绑在树上晾个三天三夜都绝无怨言,再不然……」
槐倾尘听到後来便没了脾气,他又无奈又好笑道,「行了,我怎麽舍得罚你,快起身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路霄闻言,旋即扑向他师父的怀里,他开心蹭了蹭,「我最喜欢师父了。」
槐倾尘愣了愣,心觉有些怪异,「你都几岁了,怎麽不是撒娇就是讨抱。」
「有什麽关系,我是师父的徒弟。」
槐倾尘小力推了推,试图将这橡皮糖做的徒弟扒拉下来,「让人看到总不好。」
「所以我在没人的地方做嘛。」路霄义正词严,仍不松手。
好像不是这个问题吧?槐倾尘叹气,转移话题,「董明师兄他们不是约好要吃饭,别耽搁了。」
「那是骗的,怎麽师父也上当。」路霄放开他师父,从腰间掏出一瓶陶瓷罐,挖了些许凝露状的乳白药膏抹在他师父手腕处,边按摩边小声道,「师父对不起。」
带着薄荷的药膏清凉无比,很快发挥其效用,他师父手腕迅速褪了红,路霄却仍仔仔细细内外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一丝红肿才放开他师父,「好险没伤及筋骨。」
「是没那麽离谱。」
「师父毕竟太细皮嫩肉了,轻轻一掐都能出掌印,方才那麽红,我担心是伤得深造成。」
「是伤得颇深。」槐倾尘意有所指地道,他拿出秘笈给他徒弟,「刚刚给你找的,枉我那麽疼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霄耷拉眼角,一副又要扑抱的模样,槐倾尘见状赶紧後退,伸臂递出秘笈,「你还看不看了,我找很久。」
「当然要看。」路霄立即收好那三本秘笈,看着他师父,「师父,我们回家吧。」
「嗯。」
路上,槐倾尘放缓语气告诉他徒弟,不要那麽反感苏晓真,人家是微霞宫出身,人脉资源不比闻雨楼差上哪去,董明和卢红要离开门派了,更往上的武学境界他教不了,若真有机会可去同苏晓真那儿的人才切磋较量,多认识些武功高强的侠士,并非坏事,人不能只局限於当前帮会一隅,看看董明他们不正是要走向更广大的江湖吗。
路霄默了一会,点头表示明白。
回到院内,槐倾尘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这些年他经常把他徒弟赶去董明家蹭饭,如今师兄要走,他徒弟是不是得天天跟着他吃?遥想当初他徒弟弱不禁风的样子,再看看现在饱满的脸颊与日渐精实的身材,他很担心把徒弟饿回原形。
想了想,槐倾尘开口,「繁花谷有几处食堂,日後我们便去那里吃吧。」
「师父不是曾说那些厨子做得过於油腻,不合胃口吗?」
「无妨,我吃得少些便可,主要是菜色多样能顾及营养,你还小,需要长身体。」
路霄看看他和他师父只差了一个头的身高,他就快超越他师父了,思量後提议道,「师父,从我们这到食堂也有些路程,不如以後每餐由我烹饪,我清楚师父胃口,兼顾营养又不过份调味,我们能一起吃。」
槐倾尘微讶,「你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同师伯与师伯母学过几手。」
槐倾尘顿时佩服看着他徒弟,「好徒儿。」
路霄洋洋得意,露出一口白牙,朝他师父说了几句便转身去下厨了。
「一世良缘,百年好合!」
欢乐喧天的锣声与道贺声充斥整个闻雨楼花园内,大夥儿将这块场地布置得火红喜庆,遍地的红绸缎,满目的红灯笼。
「师兄,紧张不?」槐倾尘笑问。
「怎麽不紧张,我前一宿压根睡不着,就担心还有哪儿没弄好,或是卢红後悔跑了。」
「师伯放心,我和师父都再三确认过了,帮众也很热心替你们操办的。」路霄道,转头一瞥远处,「至於新娘子……快看,来了!」
董明立即紧张望去。
红头盖、金绫纱、朱蝶裙、花绣鞋映入眼帘,新娘子款款走来,姿态华贵优雅,一缕春风拂起薄纱一角,新娘子神秘而曼妙的影子如同烟火,让人一窥惊艳,百媚更胜繁花。
来到跟前,搀扶新娘子的女帮众退下,一旁便有人高喊:「新人拜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董明和卢红双双跪下叩拜,一套简单的仪式完成後,帮众便开始起哄要先送入洞房,於是他俩被送往客房,那里早早被布置成花烛洞房的模样。
洞房内,董明掀起新娘子头盖,「你今天好美。」
「我哪天不美?」卢红哼。
「一直都美,今天更美。」董明从善如流道,拿起桌上酒杯斟了酒,递了一只给卢红,微笑看着。
交杯酒饮下。
「我们快去敬酒吧,那些人吵吵闹闹的,定是等不及了。」卢红笑道。
喜宴边上,槐倾尘率先道,「师兄、姐,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琴瑟和鸣,白首偕老。」
「谢师弟吉言。」
「谢啦尘弟。」
路霄以茶代酒接着敬了一杯,董明和卢红同这对师徒二人说了些话,便被其他帮众拉去喝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倾尘勾了勾唇角,遥望新人双双远去的背影。
「师父,由他们闹腾吧,」路霄招呼他师父入座,「这桌位置较安静,随我们怎麽吃,不怕被打扰。」
「瞧你饿坏了,快吃。」槐倾尘夹给他徒弟一筷子的梅干扣肉。
「这些大家一起准备的,想不到比繁花谷厨子还厉害,真美味。」路霄吃得津津有味。
槐倾尘被他徒弟狼吞虎咽的样子逗笑,「小心别噎着。」
「师父你也快吃,一会菜凉了。」
槐倾尘莞尔,吃了几样菜後评价道,「的确好吃。」
「师父喜欢哪些,回头我给你做。」
「你还是多留些心力在武学上吧!」槐倾尘摇头笑道,这徒弟怎麽越来越像是真的在孝敬他了?他又夹了其他菜肴,放入口中却蹙起眉,「这好咸。」
路霄闻言,也夹了一筷子,疑惑道,「会吗?挺下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倾尘道,「调味过重了,别光吃那个,回头我还得给你配个顾肾的补药。」
路霄冲他师父一笑,顺手抓起一旁杯子,「不要紧的师父,我多喝点茶水便可。」
仰头咕噜好几口,路霄舔舔嘴,「水果味的茶吗?好甜。」
槐倾尘一愣,抢过杯子一闻,「你误拿我的杯子,放酒的……」
路霄傻呼呼笑着,似乎没听清,低头继续吃饭。
槐倾尘无奈看着他徒弟连筷子都拿不利索的模样,叹道,「路霄,你喝醉了。」
「师父你说了什麽?」路霄回首,眸光有些失焦,脸上两朵红晕挂着,配上憨傻的笑,竟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槐倾尘没忍住手贱去掐了一把他徒弟的脸。
「师父你做啥呀?」路霄皱了皱双眉,无辜道。
「先吃吧,等等我背你回去。」槐倾尘拍拍他徒弟的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霄很听话,果断继续吃。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董明与卢红暂时被众人放行去吃饭,他们来到桌前,瞧见路霄样子,不禁乐了,卢红道,「阿霄这是偷喝酒啦?」
「他误拿杯子。」槐倾尘歉意看着董卢二人,「我看徒弟也吃得差不多了,先带他回去,等等我再过来。」
「师弟别麻烦了,」董明笑道,「你要是再过来,留阿霄一人亦不妥,不过就是一顿饭,咱一同吃的次数还少吗?」
「是啊,」卢红接着道,「阿霄第一次喝酒,也不晓得有什麽反应,有个人照看自是最好,再说我和董明刚才喝很多了,也没啥胃口,来这只是想歇息会,等等还得再敬酒呢!」
听见这番话,槐倾尘也不好再拒绝,便背起他徒弟,告辞而去。
路霄在他师父背上睡得很沉,间或几句零碎的梦话溢出口,「娘不见」、「爹在生气」、「家呢」等等只字片语,槐倾尘拼拼凑凑听个大概後,便觉有些心疼。
他也是失去家的人,能理解他徒弟的儿时阴影。
只是严格说来是天意让他父母与姨母早逝,并非人为的抛弃。
对一个稚龄孩儿该如何接受,自己的父母不要自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是那麽乖巧听话的聪明孩子。
他简直无法想像他徒弟当年沦落街上的那四年怎麽熬过的,受到了哪些非人对待……他埋怨自己如果早个四年去接他徒弟来门派就好了。
世上没有如果,他只能尽他所能去对他徒弟好,把那些日子都补回来,明明和他徒弟非亲非故,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要做这些。
大抵是因为他也能从他徒弟身上寻得家的温暖吧。
上天早早夺走了他的家人,却送了他一个宝贝徒弟,一个年龄可以当他弟弟的孩子。
槐倾尘侧头看了眼路霄,抽出左手安抚般微微拍了拍路霄的头,踩稳脚下步伐。
他的小徒弟,可要好好长大呀。
翌日。
路霄是在一股药味中醒来。
揉了揉昏胀的脑袋,路霄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当他茫然之时,他的师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瓷碗。
「醒了?头很痛吧?快喝下。」
路霄一饮而尽,问道,「师父,我怎麽在你房里。」
「不记得昨日之事?」槐倾尘叹道,伸出手指点点他徒弟的额头,「你啊,拿错杯子,还一杯即酒醉,我背你回来的,因为怕你半夜出什麽事,我就索性把你放在我房内方便照看了。」
路霄歪头回想,「我喝到酒了?」
槐倾尘颔首。
「我以後定当好好练习饮酒,不给师父添麻烦。」路霄郑重道。
「酒乃伤身之物,不需要。」
「可是大家都会喝,」路霄道,「师父也会。」
「你什麽时候看过我喝酒,我也只在重要场合啜上一两杯罢了。」槐倾尘道,「你还未成年,甭想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的师父,师父说不能喝我就不喝。」路霄转而又道,「我那麽重,还让师父背了一路,师父一定腰酸背痛了,我来给师父按摩吧。」
路霄拉了拉他师父衣摆,让人坐在床沿。
槐倾尘也不跟他徒弟客气,迳直坐下,「你这徒弟没白养。」
路霄小心拿捏好力道,替他师父揉肩搥背。
「等等你先去采几株药草回来,我教你炼制其他丹药,还有那些秘笈可以先翻翻,不懂我替你找人问。」槐倾尘交代。
「好的师父。」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姑娘嗓音,「槐公子,你在吗?」
阴魂不散。
路霄心中顿时冒出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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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霄点点头,率先去拉开屋门,对着门外的人道,「苏姐姐早,找我师父?他还在屋内,稍等。」
苏晓真道,「是路霄啊,用过早饭了没,我给你们带了些自己做的包子,嚐嚐?」
槐倾尘走了出来,「多谢苏姑娘,有劳了。」
苏晓真向前递了一个纸袋给槐倾尘,「趁热吃。」
槐倾尘微笑接过,拿起一颗便将剩余的皆塞给他徒弟,「你带着路上吃。」
路霄本想拒绝苏晓真,可是看在是他师父留给他的,便伸手去拿。
槐倾尘给了他徒弟一个眼色。
路霄会意,内心不甘愿并未表现出来,他转头对着苏晓真拱手道,「谢过苏姐姐。」
苏晓真一挥手中帕,「你们太客气了,我早拿你们当自己人啦。」
路霄露出一个不失得体的笑容,便先告辞去做他师父交代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苏姑娘此次亲访寒舍,是否有要事?」槐倾尘问。
「也没什麽,就是想问你去不去花仙潭。」
槐倾尘愣道,「去花仙潭做什麽?」
「那里有很美的传说,百闻不如一见!」
槐倾尘听明白了,这苏晓真还挺勇敢,主动邀约单身男子……
「我未曾去过,但有耳闻那处位於山崖之下,恐怕不好行走。」
苏晓真用手指绕了几缕发丝,嘟起嘴,「那麽槐公子,究竟带不带我去。」
「乐意之至。」槐倾尘道,「我先进屋去取繁花谷地图与其他物品,苏姑娘请先自便。」
苏晓真高兴道,「慢来,我等你。」
槐倾尘一边翻找地图一边三两下解决手中包子,期间他皱了眉,这是不是有点太难吃了?他刚还留给他徒弟三个包子,真是委屈徒弟了。
不消片刻,槐倾尘走向苏晓真,「苏姑娘,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倾尘本想直接用轻功飞至崖下,可他惊讶发现苏晓真功力不足,无法长途轻功,更不会俯冲降落,他只好陪着苏晓真绕远路,靠两条腿步行。
苏晓真走着走着,与槐倾尘挨得很近,嘴上仍淘淘不绝东扯西扯。
「苏姑娘如此见多识广,在下佩服。」槐倾尘不动声色退了些距离。
「我小时候便总待在帮会藏经阁内,可是阅览不少奇闻异事呢!」苏晓真似乎颇为得意,「现在就出来看看风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他还真不想行万里的路程,可是槐倾尘也不想搂着这位娇蛮女子飞行,便在心中暗暗叹气。
「我有点乏了,我们先歇歇吧!」苏晓真找了一个有树荫的空地坐下,取出水壶喝了几口。
槐倾尘坐在另一边的石头上,他拿出地图比对,照现在这个前行速度,抵达时可能已午时了,而返家估计都要日落,他开始後悔就这麽草率答应陪同了,随身携带的只有一些药粉、水和乾粮,但愿不会出什麽突发状况。
苏晓真并未停留太久,他们又继续往花仙潭迈进,当水仙花盛开的场景映入眼帘时,时间已日正当中。
「哇!真美!」苏晓真奔跑过去,在潭边来回蹦跳,「槐公子,你也快来呀!」
槐倾尘微微一笑,走过去站在花丛中,崖下的风有点大,仙白色的花被吹弯了几许,芬芳扑鼻。
眼前的黑衣男子长着一张清秀俊逸的面容,在花团簇拥下显得无比柔和飘渺,堪比仙人下凡。苏晓真看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倾尘自顾自欣赏眼前湖光山色,压根没留意旁人。
「传闻有位花仙子在山上追逐蝴蝶嬉戏,却不慎失足坠入崖底,後人为了纪念她,便将这里取名为花仙潭,并在周围种了好多她最爱的水仙花陪伴她。」苏晓真道。
槐倾尘没有答腔,只是笑了笑,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实在不知道要发表什麽想法。
「槐公子不觉得这很浪漫吗?」
「是啊。」槐倾尘附和。
「真想住在这里,不过我爹一定不同意。」
「毕竟这里和门派其他地方往来有诸多不便。」槐倾尘席地而坐,从包袱内掏出乾粮,「中午了,苏姑娘可有备吃食?」
「有啊,」苏晓真兴奋拿出数样吃食,「这些是我自己做的,还有果乾呢,不如我们交换吃?」
槐倾尘默了瞬,扯出一个优雅笑容,「这怎麽行,我这都是粗粮陋食,若与姑娘交换,未免太占便宜,也太委屈姑娘了。」
苏晓真也不勉强,「那好吧。」
半个时辰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倾尘道,「这里风大,待久怕染了风寒,不如早些回去,姑娘意下如何?」
「好啊,有空再来。」
槐倾尘心想,若是来这里,他一定没空。
回程时槐倾尘惊喜发现苏晓真并不打算跟着到他的院子,在半路上便道别了,於是他运起轻功,朝家里飞去。
甫一落地,槐倾尘正准备推门进屋,他徒弟便出现在他身後道,「师父,你……们去哪了?」
「花仙潭。」槐倾尘没有回头。
「为什……那儿好玩吗?」路霄语气生硬问道。
「湖边罢了,风大。」其实挺美的,槐倾尘心里补了一句。
「远吗?师父去了好久,吃过饭了吗?」路霄终於顺直了舌头,「我去给师父煮点东西,师父在屋内等我便可。」
槐倾尘回首想跟他徒弟说不用麻烦了,毕竟都快到晚饭时间,可却只看见徒弟一溜烟跑远的背影。
下次带着他徒弟一起去好了,槐倾尘默默想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数日後,董明和卢红便要离开门派了,双方长辈与手足依旧定居繁花谷,仅由着他俩年轻人出去闯江湖,他俩走前告知亲朋好友别那麽快来拜访他们新家,因为他们可能正在四处游玩、浪迹天涯。
依依不舍送行後,槐倾尘对身边的徒弟道,「走吧,苏姑娘邀请我们去微霞宫参观。」
路霄眼眸闪了闪,面色不改地跟上他师父。
「待会看到人记得问候。」槐倾尘轻咳,「倘若苏姑娘又给了你食物,委婉拒绝即可。」
「好,师父放心。」
半晌,苏晓真朝他们挥手,「槐公子,路霄弟弟。」
「苏姑娘。」槐倾尘简单作了揖。
「苏姐姐,近日可好?」路霄窜过去,对着苏晓真露出白牙笑着。
苏晓真愣了一下便笑道,「好着呢,路霄弟弟原来是慢熟呀。」
「一开始确实不清楚苏姐姐为人,後来才发现苏姐姐如此温柔善良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晓真乐呵呵摸了摸路霄的头,「槐公子,你家徒弟真可爱。」
现在是什麽个状况,之前不是还很反感苏晓真吗?他只让他徒弟保持礼貌,怎麽还对人撒起娇了,槐倾尘心里有些微妙。
「大家总这麽说。」槐倾尘扬起嘴角道。
苏晓真领着师徒二人进入微霞宫前厅,从外头看来便已是墨瓦朱檐,内里雕花玉器、坛木沉香更比比皆是,和闻雨楼花漫楼阁的清新风貌大相迳庭。
「微霞宫世世代代弟子能如此出色,除了本身天赋佳,现在一看,生活环境优渥也是个不可或缺的因素。」
苏晓真骄傲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入我微霞宫,好处只多不少。」
槐倾尘闻言只是笑了笑。
苏晓真本想再接着暗示槐倾尘,却听路霄问,「这儿练武在哪呢?是不是很宽敞?苏姐姐,我想去後院看看!」
苏晓真只好回应,「跟我来。」
眼前的景象让槐倾尘睁大了眼,不单单空地一片和木桩数支,更有小山与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微霞宫,」苏晓真觑了眼槐倾尘,「十分重视实战模拟,这些地势便是让帮众们在练武时可考量真实现况,而不是练一套,真正战斗时又是一套。」
「在野外练武容易被打扰,能想到在帮会内弄这个,着实不简单。」槐倾尘赞道。
「槐公子你想来,告诉我一声,便能带你进来。」苏晓真眨眨眼,看着槐倾尘道。
「苏姐姐有所不知,我师父练武喜欢清静,从来都是在自宅院,」路霄摆出无害的笑容,「不像我就没讲究了,只是师父担心我,总会在一旁盯梢我练武呢!」
苏晓真恍然,按路霄之意,如果邀请槐倾尘来,未必会赴约;可如果邀请路霄来,疼徒弟的槐倾尘势必会跟着来!
「是吗,路霄弟弟在这年纪不贪玩实属难得,你想练武可和槐公子一道来,我都当你们自己人的。」
「多谢苏姑娘美意。」槐倾尘拱手,「若因此有机缘结识一些武学好手,帮助路霄精进成长,那苏姑娘可是我们师徒的贵人恩人了。」
「欸,槐公子言重了。」苏晓真心情颇好。
「苏妹儿,原来你在这里。」一名男子走来,状若亲昵地勾搭苏晓真的肩。
苏晓真赶忙拍开来人的手,转向槐倾尘道,「这位是楼敬俞,所属帮会就在我家隔壁……叫什麽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区区小帮罢了,不足挂齿,」楼敬俞向槐、路二人作揖,旋即看着苏晓真道,「苏妹儿又忘了,是不是没把我放在心里?」
苏晓真彷若未闻,继续介绍,「你眼前这两位呢,是我新结交的友人,槐倾尘、路霄,是师徒。」
「哦?」楼敬俞上上下下看了看,最後目光停留在槐倾尘身上,「你小子可真俊俏,难怪入得了苏妹儿的眼。」
苏晓真跩了把楼敬俞的袍袖,「怎麽说话的。」
「还替人抱不平啊。」楼敬俞嗤笑,「凭实力说话,怎麽样,槐大侠,打一场?」
槐倾尘皱皱眉,似乎苏晓真的男女关系不是很乾净?他可没兴趣和人争风吃醋!早知如此自己就有多远离多远了,现在要跑恐怕多有得罪微霞宫……
「这等劳烦事何需让我师父亲自出马呢?楼侠士先过徒弟我这关再说吧,请赐教。」路霄朝前迈了一步,拱手道。
「哼,你个小屁孩能有多大本事,到时可别哭鼻子!」楼敬俞说完,拔出伞,正面冲过去。
槐倾尘在心中冷笑,苏晓真竟在一旁看戏,丝毫不劝阻,护法有这种女儿也是绝了。
路霄不慌不忙先以退为进,几个过招後渐渐处於上风,眼看要赢,便有些加快攻击速度,倏然,楼敬俞袖中甩出一枚细小尖刺,路霄并未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倾尘却是透过阳光清楚瞧见了尖刺反光,当即大喊,「小心!」
路霄一顿,极快地後空翻避过,却因此让楼敬俞钻了他的视野盲区。
眼看伞中刀挥出,槐倾尘二话不说运气踢了颗地上石头过去,楼敬俞因手腕被击中而微微停滞动作,路霄立刻挥剑指向楼敬俞脖颈。
「二打一,不公平吧?」楼敬俞冷冷道。
槐倾尘走过去拍了拍他徒弟的手,示意他徒弟收起剑,而後他瞥了楼敬俞一眼,「对付小辈还用得上暗器,这怎麽说?」
「你!」楼敬俞愤然离去。
「若无事,我们也先告辞了。」槐倾尘这话是对着苏晓真说的,却看都没看一眼。
苏晓真急,想伸手拦住。
槐倾尘拉着他徒弟运起轻功,迳直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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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是很诚恳,但言语敷衍搪塞。
槐倾尘也不是真的想和苏晓真闹僵,他自己身分有些敏感,不好和悠久大帮会结梁子,想起当初便有些後悔过於草率决定了,苏晓真身边一定没少牛鬼蛇神,只得日後更加小心翼翼,但凡路霄要去练习打架了,他必陪同。
这一来二去的,竟是和苏晓真那波人有些熟悉,偶尔出门派游行历练,也会与那群人一起。
然後便发现苏晓真身边的"青梅竹马"可真是不少。
反正槐倾尘是不在乎的,他也没想真的和苏晓真发展什麽。
倒是他徒弟怎麽回事,对苏晓真一口一个苏姐姐,听得他都鸡皮疙瘩了。
日复一日地修练、出游、采草、炼药,时间也过去一年。
这天,闻雨楼几位帮众商量着去探望董明与卢红。
「倾尘,你们也一起吧?董明卢红要是看到这麽多人,心里定欢喜。」
「是啊是啊,人多才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董明看看,阿霄都长这麽高了。」
「我和路霄当然同你们一道去,我想闻雨楼还没这麽大规模出动过吧?」槐倾尘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去开战呢!」
「各自想想要带什麽给他们,尽量别重复啊。」
大夥儿都兴高采烈地像是在繁花谷内关押太久,下午便火速踏上行程。
来到中途休息的茶馆,掌柜却说人太多,没有那麽多张床。
於是他们商量一些人打地铺,槐倾尘主动表示自己不用房间,便窜去屋顶,打算将就一宿。
路霄跟着飞上屋顶,「师父,屋顶又硬又冷,你睡我腿上吧,我的外袍盖着你。」
「你个小孩子跟上来做什麽,下去抢房间睡。」
路霄看着和自己几乎一样高的师父,「师父,我不是小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若染了风寒,我还得给你熬药,这在外头,你让我去哪里熬。」槐倾尘推推他徒弟,「别闹了,听话下去睡。」
「董明师伯当初明明交代过要我顾好师父的,」路霄伸手去拉他师父的手指轻晃了晃,这是他新的撒娇招式,只对他师父使,「师父别让徒儿为难了。」
槐倾尘无奈抽回自己手指,「不管你了。」
路霄给了他师父一个灿烂的笑脸,便立即去收拾东西,给他师父腾出一块乾净地方。
入夜,槐倾尘枕着自己手臂侧卧而眠,一旁路霄正在打坐调息。
过了好半晌,路霄感觉身旁渐趋沉静的气息,悄悄从包袱中拿出安睡香,点燃之。
路霄出门前便想过他师父在帮众面前向来警惕不懈怠,这次出行恐怕要几天,他不想他师父一直维持精神紧绷不放松的状态,故偷偷带了安睡香,还提前算好了用量,希望他师父至少能睡个好觉。
薰香缓缓扩散开来,路霄在昏睡前挪开他师父压红了的手臂,并把他师父的脑袋搁在自己大腿上,而自己就坐着的姿势倚在後方墙壁,阖眼入睡。
翌日。
槐倾尘是在他徒弟的呼唤声中清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怎麽睡这麽沉。」槐倾尘活动了下筋骨,招呼他徒弟,「走吧,下楼吃早膳。」
路霄确认没落下东西在屋顶上後,便跟随他师父下楼。
大夥儿吃过饭便上路,路上没怎麽耽搁,总算在太阳下山前抵达镇上。
「先这样吧,咱在附近找找客栈,也顺道买些肉与菜,晚上就去董明那儿把酒畅谈,之後再回客栈住下,总不能叨扰他们夫妇歇息。」一名帮众道。
其他人认为这主意不错,便开始分队分工,约好一时辰後碰面。
槐倾尘自然是和路霄绑一起的,他们二人被分配去采买食物。
「师父,那儿在卖紫米甜汤,你不是爱喝吗?我去买。」
「改日吧,别误了正事。」槐倾尘头疼,这一路上他徒弟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又不是没出来过,怎麽像个孩子一样兴奋。
「我们还买不够多吗?」路霄茫然看着两手的东西。
「再买几串香肠,人多,总不能让谁饿着。」槐倾尘把右手的东西换到左手中,「要是真吃不完,剩余的食材也能留在师兄他们那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上我也帮忙烹饪,」路霄嘿嘿一笑,「我会把师父爱吃的菜肴端到离师父最近的位置的。」
槐倾尘莞尔。
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故友住处。
应门的是卢红,她先是一愣,後十分惊喜邀请这群人进屋,「都坐都坐,好久没见着了。」
卢红喊了董明出来,董明看见大夥儿也相当激动,几个人提着食材交给卢红,路霄和槐倾尘冲董明点头招呼一下,便跟着去後厨了。
「师伯母,我可想你了。」
「阿霄,多久没见,你长高啦。」卢红笑道,「要不是看你跟在尘弟身边,我都要认不出了。」
「红姐,你们走後我才知道这小孩居然厨艺不错,说和你们学的。」槐倾尘负责洗菜,洗好之後放在一旁给他徒弟处理。
「阿霄什麽都想学,是个好孩子,」卢红接过处理好的食材,下锅烹煮,「也不贪玩,早熟得很,有这麽个徒弟,实属难得。」
路霄弯弯嘴角,「这是因为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倾尘听了觉得肉麻,便远离到另一桌子上腌肉,路霄见状,也跟了过去在一旁帮忙做调味酱。
卢红哈哈大笑。
此次闻雨楼众人相聚一堂,一个个喝得酣畅淋漓,三两搀扶着回客栈,槐倾尘酒沾得不多,正要带着路霄一同离席,却被卢红喊住。
「你俩小子,去哪啊,一个喊我姐,一个喊我师伯母,还这麽见外?」
董明拍拍槐倾尘的肩,「师弟,留下吧,我下次见你不知何时,我们有一间客房,给你和阿霄刚刚好。」
槐倾尘也不多推辞,便道了谢,转身走回屋。
路霄隐晦地朝门口看了一眼,替董明卢红关好门。
卢红先睡下了,董明一人跑来槐倾尘和路霄的客房,足足又聊了两个时辰。
董明看见路霄犯困的样子,眼睛都快阖上了,便笑道,「好了,不打扰你们师徒睡觉,我回去了,你们快歇息吧。」
董明走後,路霄很自觉地开始整理地面,正当他打算将被子抱到地上铺时,他师父抬手制止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睡一天硬板子还不够啊。」
「身为徒弟,好的当然先留给师父,再说棉被铺上了,也能睡的。」
槐倾尘叹气,为什麽他徒弟越来越往门童身分发展了,「你来床上睡,睡着後别乱踢,我们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我睡着很安分的!」路霄反驳,随後一愣。
槐倾尘脱下外衣披在一旁,解下发髻後一头墨发垂散开来,他身着白色里衣,此刻身影有些单薄消瘦,清冷的神情下显得梦幻如仙,他回首,「你发什麽呆,再不睡要天亮了。」
路霄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就别扭了起来,他同手同脚走过去,却动作迅速整顿好翻上床。
槐倾尘没注意到他徒弟怪异的举动,挥手灭了烛灯就寝。
大抵是因在安心的环境下,他师父很快就入梦了,反倒是路霄还睁着眼睛,他悄悄动了身体侧卧面向他师父,额头、眉骨、眼窝、鼻梁、嘴唇……目光隔空描摹着他师父的轮廓,心底隐隐有些未名的悸动,他很困惑,也有些难受。
路霄就这麽一夜未眠,一夜盯着他师父看。
槐倾尘早上瞧见他徒弟的熊猫眼,关心道,「还困就去睡,等等叫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了师父,今天大家不是要一起出去吗?别因为我耽搁了。」
槐倾尘想了想,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他徒弟,「吃颗益神丸提振精神,别在路上累倒了。」
路霄接过,冲他师父一笑。
大夥儿重新聚首後,便由董明卢红带队行踏大江南北,听着董明说起这数把个月发生的种种。
「对了,最近千机门与幻剑宗有些冲突,你们若碰着了,有多远离多远,别瞎掺合。」董明道。
「这是为何?」一名帮众发问。
「我们也是听说的,」卢红道,「千机门一名女弟子原本和幻剑宗的宗主表弟谈好亲事,可幻剑宗却反悔了,惹得人家女孩子多没颜面,现在千机门弟子凡是见到幻剑宗弟子,免不了打斗一场。」
「还有这等事。」
「宗主表弟是何人?为何退婚?」
「王洛锦,据闻和千机门的宇文馨是两情相悦,退婚恐怕不是本人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宇文馨门派地位或者武功如何?该不会是幻剑宗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吧?」
「宇文馨……似乎只是普通弟子,并不算特别出色,但好歹也是五门派之一的千机门,并非什麽不入流的小门小派。」董明摇头,「这事有些蹊跷,繁花谷向来少参与江湖纷争,你们也别太好奇了。」
「这是自然。咱不会那麽自不量力。」
一群人玩了一整天,董明和卢红先行道别回家了,其中一帮众表示时间尚足,提议先各自逛街买点纪念品或特产等,晚点再碰面一同回门派。
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两时辰後原地点集合。
路霄兴奋拉着他师父疾走,「师父快,我们去吃好吃的!」
槐倾尘无奈,「方才和大家没吃够吗?」
「还有没吃到的呢!上次和苏姐姐他们出来,不是喝了红豆汤吗?我还记得师父喝了一碗半。」路霄笑道。
「我现在有点饱。」
「不要紧的,那师父就喝半碗,剩下我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宝贝徒儿真是贴心,槐倾尘心想。
他们师徒在街上晃了几圈,便回到约定地点等其他帮众集合。
乍然间,一枚五星飞刺射向他们。
槐倾尘是背对着的,极轻的飞刺未带起丝毫破风声,路霄惊见却来不及出声提醒,便立即以肉身扑倒他师父,堪堪避开。
槐倾尘当即明白过来他们是遇险了,迅速起身把他徒弟挡在身後,开伞应战。
「躲躲藏藏成何样子,这位侠士不妨现身打个照面,槐某也好清楚得罪了谁。」
一侧饭馆的角落阴影中,走出一位蒙着黑纱的男性,身形半边尽是雾灰铠甲。
路霄跨了一步与他师父并肩,执伞护住身侧,神情凝重。
来人竟是千机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要说在五大门派内谁最擅长机关暗器,非千机门莫属。
千机门中人能隐匿於影子之中,故尾随、暗杀不在话下,即使暗杀失败,他们也能迅速遁地而走。门派内甚至有得意弟子能制作出一连串机器大军,以繁琐缜密的重重机关埋伏制敌。
千机门精於暗杀,但不恶意滥杀,毕竟好歹也是名门正派之一。
什麽时候招惹千机门的?槐倾尘来不及细想,对方已抛来三枚绣花针,针尾上带着倒勾,一旦刺入身体,想拔出便免不了血肉横飞的下场。
槐倾尘一手拖住他徒弟,一手甩伞升空。
「师父!你护好自己,我去和他打!」路霄说罢便挣脱开来,一瞬闪身至对方身後。
「疯了吗!」槐倾尘又惊又怒,手里攥了把粉末,准备随时洒下。
路霄挥剑一砍,对方没有回首,仅举起手用护手盔一挡,便轻松拦下。
对方此时五指一张,数颗玄珠迸射而出。
路霄似乎早有预料,伞柄一转,玄珠碰到伞面後顺势沿着边缘飞落,同时剑锋一挑,他不依不挠再次进攻。
对方一个侧滚,终於将原本盯着槐倾尘的视线转向路霄,他缓缓抽出腰间绳索,绳索尽头是一只冷沉沉的铁骨飞爪。
路霄紧紧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在飞爪预备射来时,槐倾尘从上方洒了一把药粉,路霄默契地飞速旋转起伞面,果不其然对方并未中药粉的计,可一避开药粉後便是迎面被花伞晕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倾尘当即抽出伞中剑,俯冲而下挥了一记。
「我就纳了闷了,槐倾尘有什麽好,让董明与卢红那麽对待,以前这样,现在也这样,我们这些人大老远来看他们,就那麽不值吗?偏偏他们不用去住客栈?」回集合地点时,某闻雨楼帮众不服气的声音远远传来。
对方未着盔甲的右臂被划了一道,本想继续打却在听见一波人的声响自後方传来,仅朝槐倾尘投去一眼,便再次消失在阴影中。
路霄赶紧跑向他师父,「师父没受伤吧?」
「你刚刚在干什麽!不知道危险吗!」槐倾尘怒道,「千机门本就难对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现身,表示这人对自己武功很有信心,你就那麽贸然冲上去?」
「我只是想分散他注意力,师父你想,我们都站同一方向,这要是一伤便是两伤了嘛。」路霄讨好看着他师父,「师父怎麽不夸夸我,刚刚配合师父的招。」
槐倾尘欲再说些,帮众们却已走进跟前,其中一人茫然问,「刚刚是?千机门?」
槐倾尘并不是没听见刚刚有人说他的闲话,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没什麽心情理会,遂敷衍道,「似乎是。」
「他在这里做什麽?」
「应当是偶然经过,认错人了。」路霄回答。
帮众听後没表示什麽,便成群结队回门派了。
一路上,槐倾尘心事重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门派历练也不只一回了,和微霞宫出去几趟都安分得很,没遇到什麽冲突,为何和闻雨楼出去便碰见了?难道有谁得罪千机门导致他和他徒弟被当作出气筒?可偏偏董明师兄才交代过不要牵扯到千机门,这事情就立刻发生了,这实在细思恐极……毕竟也无法公然问是谁刻意招惹千机门的,谁会承认?
回繁花谷後,路霄看着他师父,轻声道,「师父,想去华蕊山吗?」
槐倾尘一愣。
「师父你这几时辰都在沉思,看起来阴郁极了。」路霄拉拉他师父的袖袍,「走吧,师父?」
槐倾尘勾勾嘴角,「你可要跟上了。」
华蕊山头的屋顶上,槐倾尘把他的猜想告诉了他徒弟。
路霄默然,不知如何开口宽慰,便悄悄坐得离他师父更近些。
其实路霄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与千机门人的打斗中,他师父最後那一击思路和反应精准,可实际力度却虚了些,所以对方才只有那麽点小伤,他师父看起来并不像临时放水,那麽是为何?他师父的纸上功法要诀都清楚明了,也没少给予他指导,实际握起兵器却是另一副模样,难道真的是先天杂元内丹导致聚气运功不易?
假使如他师父推测,再这麽来个几次暗算,他师父能每回逢凶化吉吗?他能保师父安然无恙吗?他的武功还是修练太慢了!路霄这样想着,转头对他师父道,「师父,要不以後我们还是和苏姐姐他们出去吧,我觉得他们那儿能修练的场地也比闻雨楼好多了。」
「说到她,先前给我张识别令牌,说是近日知墨斋开放灵坤秘洞,凭此令牌方可进入一探,一令牌能允许二人通过,你可有兴趣?」
知墨斋,是神秘的江湖组织,规模极小,成员个个是文质彬彬的书生,看似能文不能武,曾有人前来找碴,不论如何攻击竟无法碰到对方分毫,若是无邀请而擅入斋内,不用一盏茶的功夫便会自己走了出来,有的是疯疯癫癫,有的是行屍走肉,却没有人敢说自己在里面发生了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一个奇妙的组织,竟拥有一方传说之地──灵坤秘洞,据闻是某个上古时期的仙人留下的洞居,洞内可能险象环生,也可能宝物遍地,不论是哪种,对於习武修练者而言都是大有助益的。
「我自然愿意同师父前去,不过他们会在何时关闭秘洞呢?」
「知墨斋素来神秘,近乎出世,估计关不关也是随缘了,我们明日便启程。」
路霄应下,半晌他们便回到院子,他师父说要去帮会丹药坊找找一些药材,路霄便自发替他师父整理随行衣物。
「师父?!」槐倾尘刚走进帮会,即撞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对方仍是他印象中的一袭素雅墨袍,气质冷然,从头至脚整理得一丝不苟。
面容依旧年轻的男子闻言回首,冲槐倾尘招手,「阔别经年,你长大了,快进来。」
槐倾尘走到跟前,作揖,「师父,您这些年怎麽没回来,徒儿很是思念。」
「两年前回来过一次,只是走得匆忙。」石璟初伸手去扶槐倾尘。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腕,令他瑟缩了下,槐倾尘道,「师父一路舟车劳顿,恐怕未先歇息,此刻体温有些低,徒儿去替您熬碗热汤。」
「免了,不碍事,」石璟初拦住人,并从袖袍里掏出两个瓷瓶,「这是天心圣丹,你且收好,倘若经脉涩滞或是气海空荡荡无法运功时可服下。」
槐倾尘双手接过,感激道,「多谢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日可好?听闻你早些年收了徒。」
槐倾尘遂同石璟初聊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一炷香的时间後。
「明日我和路霄要去外历练一趟,等等我先让他过来问候师父。」槐倾尘刻意隐去与微霞宫私交不浅的相关事情,毕竟闻雨楼是他师父创立,而他这做徒弟的却和自家帮会疏远,怎麽看都有点不太体面。
石璟初神色微凝,随後道,「嗯,机会难得,我来指点指点小徒孙的武功。」
槐倾尘大喜过望,加速轻功飞回自己院子,去喊了他徒弟。
「阿霄见过师祖。」路霄一到,表面恭敬行了礼,心下很是诧异,原以为石谷主应处中年之态,没想到面容与身段如此年轻飒爽,看着与他师父不相上下!
石璟初颔首,「随我来。」
说罢,石璟初轻功平地起,乍如一道疾风,卷着狂劲而去。
帮会山脚下一处瀑布水域中,石璟初与路霄相对而立,槐倾尘则站在一隅观望。
「师祖,请赐教。」路霄摆好应战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璟初抽出伞刀,伞却未打开,路霄一愣之际,石璟初迎面挥剑,路霄旋即横伞一挡,一个侧转身开伞,伞面朝向石璟初一转。
石璟初迅速後空翻至溪边,脚尖交替点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一般,路霄攻势不减地跟上去,却当面被泼了密密麻麻的水花。
路霄抬手一挥企图抹去这些扰乱视线的障碍,只见石璟初在水上舞着收起状态的伞,溅起漫天水珠,而他另一手的剑已趁势而来。
这就是传闻中的逐水飞花刀法吗!路霄从没看人使过这招,因为需要极快的速度、刁钻的手法与精准的地势配合,否则使出来的只是一盆当头倾泻的水,而不是均匀密布且纷扰的雨势!
路霄避无可避,乾脆腾空数个翻滚,落至石璟初的背後,抽出刀一横砍,动作一气呵成。
石璟初却似背後有眼,竟朝前一个躬身巧妙避开,同时腿朝後一踢踢开路霄的刀,旋即左手开伞。
路霄被踢得手腕一震,退了一步才刚站稳,石璟初却飞快甩伞,伞面花纹霎时纷杂如幻,而周身竟还刮起小小旋风与落叶,可见其手速之灵活!
石璟初脚尖一点便倾身掠来,直逼被晃晕的路霄。
当路霄回神,他就发现自己颈侧多了一把剑,想当然是谁的剑。
「阿霄深感震撼与佩服,多谢师祖指教!」路霄拱手道。
槐倾尘走来,赞叹,「逐水飞花刀法、狂花式伞法,当今仍没多少人学会!师父不愧为风雨花圣,打斗宛如狂风暴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是许久不曾听闻这四个字了。」石璟初拍了拍路霄的肩膀,神色淡淡开口,「阿霄资质优,好好练,相信会是繁花谷未来的人中翘楚。」
忽然,一道人影落至石璟初跟前,来人正是闻雨楼现任帮主──肖画。
「打扰二位,」肖画朝槐倾尘与路霄点个头,便转向石璟初拱手道,「石谷主,魔教使者来访,说想请您过目一样神秘宝物。」
「哦?」石璟初沉吟,「还说了什麽?」
「一如既往说了长篇大论,内容是关爱门派侠士,缔结友好同盟,共创江湖未来。」肖画脸皮抽了抽,似乎想起不堪入耳的回忆。
槐倾尘、路霄:「……」
怎麽魔教自从收敛不搞事以後,就改行传教与布施了?不是关爱和拉拢,就是赠天材地宝的,到底在干嘛?槐倾尘无言。
「你俩师徒明日要出门派?可先去准备,到时路上安全为重。」石璟初道,「肖画你可先回帮会,我去会会魔教。」
「是,谷主。」肖画转身飞走。
「那麽师父,我们也告辞了,不知魔教打的什麽主意,您也留个心。」槐倾尘和路霄朝石璟初拱拱手,便纷纷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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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被苏护法禁足,似是想让她多学学帮会内政管理。」槐倾尘心情颇佳地勾勾嘴角,「出门派後我们便直奔秘洞所在之处,不做其他停留,免得节外生枝。」
「听师父的。」路霄乖巧道。
槐路师徒俩遂一路轻功加疾,早早便到了中途休憩的茶馆,槐倾尘嘱咐路霄早些休息,明日天未明即启程,方可赶在天黑前进入秘洞。
整理被褥时,槐倾尘不见他徒弟,四处转转竟在茶馆後方空地找着了,他无奈道,「路霄,别练了,留着体力给秘洞,快过来睡。」
「好的,」路霄回眸,「师父先睡,我再走一遍招式就进屋。」
槐倾尘摇了摇头,转身回房。
翌日。
灵坤秘洞地点隐密,入口在一处山坡中的洞穴,外头河流倾泻而下,恰恰挡住了入口,若无令牌上的地图指引,恐怕寻常人根本觅不得。
槐倾尘与路霄并肩而行,才刚走没几步,面前就有一道岩壁阻碍,路霄伸手碰碰壁面,「师父,这用武力恐怕一时半会很难破开,是不是有什麽机关或接引人?」
槐倾尘左右一瞧,来到右侧,拿出令牌贴在壁面凹陷处,恰好契合,「我说这令牌造型怎如此独特,原来有这个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眼前的那堵岩墙一开启,令牌竟直直往下掉入壁面内,再也构不着了。
见他师父发愣,路霄赶紧拉住他师父,「师父别发呆了,门会阖上的。」
而他们甫一进入,岩石再次从下窜出,眨眼间便回到最初的岩壁模样,速度过快还撞落了几许碎石粉尘。
路霄一扬袖袍,替自己和他师父挡了挡。
尘灰散去,槐倾尘拍拍他徒弟的手臂示意可以放下了,「令牌就这麽被收回了,看来还真的只能来一趟。」
「幸好方才无歹人尾随,如果让人趁机抢先跨过岩壁,恐怕我和师父中的一人就要被留在门外了。」
「这灵坤秘洞的机关有点意思,」槐倾尘继续往前走,不忘拉上他徒弟,「也许是出自千机门手笔,你跟紧我,万事小心。」
「好的师父。」
原先处在山洞中的视野忽然开阔起来,他们正站在一个圆形平台上,放眼望去,石块拼凑蔓延成崎岖的桥,连接未知彼端。
这个圆形平台周围除了一些花草植株和一张石桌外便没有其余物品了,路霄查看後一回首,却见他师父正在弯弯曲曲的石桥上探身往下望。
「师父,」路霄赶忙过去拉住他师父的袖子,「别太靠近,怕有机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深不见底,要是摔下去估摸难上来。」槐倾尘掏出一枚小铃铛往下丢,果不其然,没听见任何回响。
「这桥面又窄又不平得很,师父你走前面吧,我殿後。」路霄道,要是师父遇到危险,他能立刻把师父往後拉,要是师父触动机关了,他也能立刻稳住师父不掉落深渊。
槐倾尘也是这麽打算的,怎麽样都不可能让他徒弟打前头,谁知有什麽险况!他将伞从背後抽出别在腰间,以便及时反应。
这石桥弯弯绕绕不知通向何方,几处甚至还有一脚宽大小的石缝,要注意底下也要注意四面八方可能的危机,就在他们师徒俩缓缓行至桥中央时,由於外边的光线透不进来,光线越来越黯淡,槐倾尘从包袱内取出掌灯点燃後便随手插在背後,侧头嘱咐,「路霄,别跟丢,你若是……」
话音未落,他便瞥见金属色泽的小东西,在右後方一团杂草堆内,若非他回头,恐怕经过时的角度不易察觉。
槐倾尘立即转身要去查看,边走边道,「那儿有个不知什麽玩意,你在这待着便好。」
路霄乖乖站在原地,注视他师父走到那堆草前蹲下,确认周围并无机关後,伸出手拿起的似乎是一枚通体暗铜的铃铛,尾端系着一截朱绳。
槐倾尘拿在手上晃了晃,铃音沉沉低响,声若颂钵,轻似呓语,他转身看着他徒弟,「这与寻常的铃铛不同,音色神秘变幻,要是我没猜错,应当是铜心铃。不过这玩意的用处尚未有人知晓,只听说这是圣物。」
路霄忽地神色一惊,槐倾尘正疑惑他徒弟听到圣物就那麽惊讶吗,还未开口便看着他徒弟猛向他冲来,迳直把他扑倒在地。
槐倾尘当即反应过来这是有危机了,下一瞬,一块巨硕无比的石头从他面前横飞而过,若不是他徒弟速度快,估计这会儿他就要被石头打落至深不见底的桥下。
怀着一点後怕的心理,槐倾尘推推他徒弟示意起身,却发现他徒弟在微微发抖,便打趣道,「好了,师父没事,你怎麽比我还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父,」路霄下意识抱了抱眼前的身躯,而後镇定起身,顺手拉起他师父,「後面有什麽东西都让我去取吧。」
「恐怕都有机关埋伏,你……」
槐倾尘未说完便被路霄打断,他可怜兮兮道,「我知道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当考验了,反正还有师父在,我不会有事。」
槐倾尘叹了口气,把铜心铃系在他徒弟腰间,「我会看好你,你自己也要小心些,拿到东西就立刻走,别像我方才那般。」
路霄愣愣看着他腰间那双指骨分明的手灵活翻转,「师父,你不留着吗?」
「这虽说圣物,但没人知道怎麽使用它,你是混元,成功开启它的可能性比我大多了,就算你也开不了,」槐倾尘收回手,满意看着他打的花绳结,「当个缀饰也不错,适合你。」
路霄看着那朵明艳艳的花默不作声,他师父好像对於花情有独锺啊,他一个男弟子穿着赤边白袍本来瞧着乾净精神,现配上一朵红花铃铛,似乎有些……
朝夕相处下来,槐倾尘又如何能不明白他徒弟在想什麽,这年纪的少年郎尤为注重外表,他抿唇压下笑意,彷佛没发觉他徒弟的情绪,率先朝前走过,「别耽搁,我们走吧。」
「……」路霄悄悄抽出一些腰间布料,半遮半掩把红花盖住後,无奈跟上他师父的脚步。
当他们走过石桥後抵达的是一座灰墙黛瓦的大殿,大殿无门板相隔,一眼望入可见其内占地广阔,且明光烁亮。
「师父,我先过去看看。」路霄抢先跨步而出,呈备战姿态靠近门口,他抛出一枚铜板,确认无动静後便先行入内,左右看看无埋伏便回首招呼他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倾尘收起掌灯,走进一看殿中景象,不由讶然,「植株在这小天地内竟能生长得这般好,不说没日光亦没月光雨水,真是蔚为奇观。」
「师父,我们采些回去?」路霄俯身端详,「这里的奇珍异草比繁花谷还多。」
「当然得采,不过别全拔了,这是人家秘洞,有自己生生不息的规律存在,我们别破坏这的生机。」槐倾尘边说边解下包袱,蹲下身采草。
路霄也帮忙将各色不同的植株分类,纪录都采了哪些,时不时留意周围动静。
半晌,路霄道,「师父,目前都有了。」
槐倾尘颔首,将那堆收获小心翼翼收入包袱中,略一思忖,「我们接下来去雕像群那儿看看。」
路霄自发走在他师父右前侧,随时戒备,刚才在殿外便能远远瞧见这些雕像,可见其各个庞然之样。
靠近时才发觉这些雕像竟是立於水中,水深极浅,却十分宽阔,将数个雕像通通容纳在其中。
还不待他们看清雕像都是何许人物,一枚飞箭挟着破风声逼近跟前。
槐倾尘二话不说拎过他徒弟一避,眼眸冰冷盯着一侧雕像的背後,厉声道,「是谁。」
脚步声起,一全身包裹地密不透风的黑衣人踏出,鬼脸面具下的嗓音嘶哑难辨,「稀奇,怎会有男娃娃来探秘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倾尘不动声色将他徒弟拦在身後,看着黑衣人问,「阁下是魔教中人?」
一身劲黑、鬼魅面具,错不了……只是魔教徒怎麽会在这里?灵坤秘洞也对其开放吗?虽说魔教已多年安分守己,但瞧着刚才对方偷袭的模样,似乎不安好心,槐倾尘想着,垂在袖中的手已悄悄抓了把粉末。
「不错。」黑衣人道,下巴一抬指向一处雕像,「那儿有宝物,让你後头的男娃娃先去取来。」
「为何?」槐倾尘简直想冷笑,这魔教徒未免太颐指气使。
「你们没有选择,这雕像一旦靠近就会攻击,想取宝物,必有牺牲,」黑衣人低沉笑了起来,「怎麽,难道你带了男娃娃进来这里,不就是为了……」
碎沙石般的粉末霎时袭来,打断了黑衣人的话,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怒言,「他是我徒弟!」
黑衣人身影微晃,轻松避过,「哦,那麽我就先杀了一个,再让另一个帮我去取来吧。」
瞧着那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快速晃至他们跟前,路霄一把推开他师父,急喊,「师父危险!」
槐倾尘站稳脚步一回头,入眼的便是魔教徒与他徒弟打斗对峙的画面,魔教擅长的掌法指功伴随一波波的黑雾,让人看不清其中攻向何处,若是被近身,防不胜防。然而繁花谷的优势便是那把伞,距离一旦被拉近,便难施展开来。眼看着他徒弟又一次被近身,他慌忙拿出方才那把飞箭,欲在其上抹凝滞散,这是他改良过的药性,会使人暂时筋骨无力,形同废人,可他抹到一半时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前方,拧眉。
太近了……飞箭就算抹上药粉,射去时必然四散,若他徒弟不及闭气也会被伤及……得让粉好好固定其上!用水做黏合?不牢固,用什麽……槐倾尘越想越急,忽地他看向自己的手,有了!
就在路霄与魔教徒打得难分上下时,一枚沾着血的飞箭迅急而来,趁魔教徒不备时扎入其右腿,而魔教徒反应敏捷将其拔出,转头一看,嗤笑,「雕虫小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霄跟着回头一瞥,却惊恐看着他师父身形不稳,缓缓沿着一雕像靠坐下来。
「啧,这箭上抹的什麽!」魔教徒咒骂,他的腿突然就不灵活了,麻痹得很!
闻言,路霄看向他师父臂上那抹刺目的血迹,了然的同时胸腔内燃起一股愤怒,他疾退数步,收合伞面,剑指魔教徒。
「咱魔教厉害之处在於双手,我不过腿麻,解决你这娃儿,还是很轻松的。」魔教徒桀桀怪笑,手指翻飞结印,打算趁路霄冲过来时直接一击。
路霄用力闭上双眸压下情绪,而後一睁眼便风驰电掣般闪来,同时舞动手中伞带起一大片纷扬不绝的水花,魔教徒一愣,才刚结的印顿时找不着目标施放,就在水花终於停止时,一把剑横在魔教徒颈旁,而持剑者正站在後方。
魔教徒震惊不已,「你……」
路霄移开剑,在几处轻轻一挑,随後一伞劈晕魔教徒。
确定魔教徒就算醒来也无任何威胁时,路霄快步走向他师父,紧张道,「师父,你感觉怎麽样。」
槐倾尘扯唇一笑,故意道,「我感觉很棒啊,路霄,你竟然把逐水飞花掌握得八成有了。」
路霄立时扁起嘴,露出一副无奈想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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