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千觅捏着被角,已经摆好了入睡姿势,理所当然道:“床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我呢?”
“……没脸没皮警告。”
“喔。”听起来还有点儿委屈。
她这语气拿捏得十分精准,多一点油腻少一点冷淡。
“……”谭千觅最受不了这套,睁开眼恶狠狠瞪她:“少装!”
偏偏莫余霏还真就焊了一万层面具在脸上,“我不说你又要瞎猜,我说了你又说我装。”
她铺好了,走过去把窗帘拉上,灯留着,“完了又只留个后背给我。”
这会儿她倒是有话说话了,但是参考她之前的兜弯子行为,谭千觅还真说不准这人正琢磨什么。
是真搁这儿抱怨委曲求全?还是筹谋了别的什么。
“地上还这么冷,你都不问我一句。”莫余霏似乎真在装可怜,嘟囔着说。末了又很有自知之明,“当然,这个不能怪你,本来就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你也没义务关心我。”
声音也控制得刚好,恰巧足够谭千觅听见。
“……”
她这么直白地装可怜,自己反而不太敢信了。
“晚安。”刚嘟囔完委屈,又恢复正常音量道晚安。
“……晚安。”谭千觅艰难憋出两个字,试图用这两个字驳回莫余霏的所有发言。
到最后只驳回了她自己,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你哪天要是有话说话我就谢天谢地了。”她小声挽回。
“如果你想的话。”莫余霏又恢复了,一句话一万个含义。
“……”坏了,她不会真不高兴了吧?
“刚才那样就很好。”她忙挽回,“刚才虽然装了,但至少是真的是吧,也没打哑谜。”
莫余霏轻轻笑了声,“那些倒是无所谓啦,睡吧,好梦。”
“……”
操,她要爆粗口了。
偏偏这么一折腾,这段对话紧箍咒似的在脑子里转,她想忽略都不行,翻来覆去闹得她睡不了。
“真的没事儿,刚刚就是逗着玩儿的,我知道你会揣摩我心思所以逗逗你。”没几秒,莫余霏体贴解释:“再纠结就睡不好了哦,不相信我的话总该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吧?我哪儿那么脆弱。”
谭千觅确实对她有“不脆弱”的判断,但是这么被人一再让步,心里还是不舒服。
憋了一会儿,她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明着揣摩这人了,不然她俩一人八百万个心眼,斗到最后俩人都无解就算了,关键是还影响睡觉。
“你上来吧,天确实凉了。”她往旁边挪了挪,边给枣边给棒子,“不准动手动脚,当然我猜你也不会。”
莫余霏没照剧本来,“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给你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