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盈月的情况其实很像,不过可能是天赋原因,我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感情还挺敏感的。所以她变成了木头,而我变成了一块儿柔软的木头。”
这话说完,别说谭千觅,她自己也笑了,“这形容不太合适,嗯,也挺合适的。
就是你应该懂,那种把别人的感情、情绪了然于胸的感受,我从小就生活在这种感受中。不过因为没人管我,我父母离婚了,父亲还挺有钱的,把我丢给保姆了,成年不见一面,结果可想而知,我又不是傻子,就把那保姆赶走了。
所以从小的生活还挺自由的,于是我就不停探索,探索人们的喜恶,他们的激动、他们的同情、他们廉价的喜欢。”
谭千觅捏了捏她的尾巴,“可是这样就和世界隔了一层无法跨越的玻璃罩啊。”
作者有话说:
——发生于新历三年,十一月三日中午
第68章 活火
莫余霏没忘了翻烤牛肉,笑得有点儿无奈,“是啊。”
“看自己,看别人,看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层次的,他们是被需要,被世界包容的个体,而我只是一个无人管、无人在意的观众。
他们上演他们的悲欢离合,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角色,有自己充当这个角色的原因,譬如父母施加的爱啊,朋友亲人给的关怀啊,这种需求使他们的角色真实。我则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双能看到他们的眼睛之外,一无所有。
也许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和其他人建立连接,这样我就有了一个角色,但是这种程度的需求总觉得有些廉价。如果做出和对方建立连接的事,就能获得一个角色,还挺像交易的,本来也就是交易。
种种原因,我不太想这么做,所以就一直游离在外,看着自己,看着他们。”
谭千觅又捏了捏她的尾巴,“是啊,总感觉万事万物都是交易。有什么价值呢?可能价值在于他们的感受和经历吧,我们总归是无所谓的。”
莫余霏十分认同,“的确都只是交易,哪怕到了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
“只是多了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例外。”谭千觅替她道。
莫余霏认真而平静道:“正是那百分之零点零一,才让我成了百分之百。”
她没有再说后来的事,谭千觅也没再问,她也希望是自己回忆起来。
能否如愿是以后的事,而今天的事,是眼前的美味。
莫余霏很高兴,“完美的封箱,完美的新起点。”
完整的午餐、千觅的坦诚和亲近、闲惬的一天,这无疑是最好的奖励。
谭千觅再次好奇问:“是你的任务论吗?”
她之前听莫余霏说过“任务”这个词,凭借她捡人多年的经验,这必然是某个关键词。
她这么就发现了,莫余霏略微意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是呀,人生中的一切事情,都可以看作任务。无非厚与薄,无非难与易,无非报酬丰厚与否。”
她夹起一块调味好的牛肉,等凉了之后送到谭千觅唇边,“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