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生装置在床尾。
她在旁边坐下,看着里面的人,缓缓卸下身上的力气,没骨头似的趴在维生装置上。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身体越来越累,也可能是心累。但是没人跟我讨论这些了,我最近也懒得想了,就感觉很累。”
“前几天降温,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去医院看了看,顺便做了个体检。就是普通感冒,身体跟原来一样,有点儿虚,但没什么大病。”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趴着沉默了很久,久到像是已经睡过去了。
“你怎么这么慢啊。”
“今天参加哀悼仪式,碰到我爸妈了。我妈又在因为我的腿跟谭建成吵架。
有点好笑,吵到最后我差点摔了,还是谢锦来扶了我,他俩压根没看见。”
“我当时都快哭了,就是很难受。谢锦把他俩带走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最后我还可以自己住……说是他们本来准备让我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可得了。”
她没再说话,这次的确趴着睡着了。
日子还是一样得过,又过了两天,四月六号。
言律最近碰到件不好处理的事情,这几天对此开的会,谭千觅都会去听听,偶尔说两句。
集思广益嘛,多几个人多几条思路。
今天上午又要开会,说是上回她说的那个方案虽然风险大,但有人去试了下,还真可行。
会议中,谢锦突然进了个二级通讯请求。
其余人一愣,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连忙停下,让谢锦接通。
谢锦连接耳机,几秒后就挂断了,转头对她旁边的谭千觅悄声说:“维生装置被打开了。”
谭千觅愣了一下,没想到控制音量,“真的?”
谢锦无奈,但没说什么,只是点头。
谭千觅的住处安保等级很高,不存在被人非法入侵的可能性。
她的唇开始颤抖,几秒也没说出什么话。
谢锦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先回去吧。”
“不,不好吧?”
谭千觅感觉自己很奇怪。
她想立刻见到莫余霏,又感觉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眼前,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她想开完会,然后怀着这种奇怪的心情,慢慢推开门。
可是她的心脏又很痒。
谢锦对她点头,眼神示意她离开。
她眼前的画面突然晃了一下,而后肌肤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
头有点儿晕,她咽咽口水,忽然从轮椅上站起来,几乎是跑了两步离开会议室。
腿支撑不了跑动,好在她的位置离门不远,在跌倒前扶住了门。她走出去,感觉呼吸困难,于是继续往外走。
会议室内,谢锦道:“没事,继续。”
其余的人不发表什么意见。
他们只知道这个人和谢锦言律有关,有时候会参会,偶尔给出一些很不可思议,但又可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