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一软,她滑坐到温软的地毯上。
那是为谭千觅准备的,方便她腿受不住了、累了,能随时坐下。
手指碰到地毯上柔软的绒毛,这想法让思绪更狂乱。
惊喜?
不可能。
最近没有任何迹象能表明千觅要做什么特殊的事。
她强行压下那些管控不住的思绪,给言律等人发了消息,而后去调监控。
暂时没有人回复。
监控只显示谭千觅主动出门了。
她枯坐半晌,忽然想起什么,冲进书房中,在书架最下层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块特殊用途的移动硬盘。
最后再找了一遍,又联想了任何谭千觅有可能会消失的原因,确认的确出了意外后,她把硬盘插进电脑中。
十分钟后,她打通夏鱼的电话。
“喂,莫余霏?干嘛?”
“千觅在你那儿吗?”她的语气和平常差异不大,只是听起来有些平。
夏鱼又不是谭千觅,哪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不明所以嗯了声,“在啊,怎么了?我刚把她接走没多久。”
“你们在哪儿?”她问完,又补充一句:“我回家之后发现她不在家。”
元明区东街301号。
“元明区东街301号。”夏鱼倒是答得利落,“你过来吧,正好我晚上就不用送她回去了。”
“好。”
电话挂断,莫余霏开车驶去。
等红绿灯的间隙,她失去聚焦的眼神落在空中,思绪弥漫过理智的山岗。
这是第一次谭千觅没有告诉她去向。
或者说,这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谭千觅在哪里、在做什么。
这本身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等她仔细回顾时发现,还真是这样。
有意无意的,谭千觅总会让她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做什么。
她被宠坏了。
她感到失控。
可她又明白也许只是千觅遇到了出乎意料的事情。
但……
会不会是她厌倦了,厌倦了什么都要事无巨细、想方设法告知自己。
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她们并不是不可分割的。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如若没有见过太阳,那她尚且还能忍受黑暗。
可经历过漫天花落的四月春光,哪里还愿意重新步入寒冬?
一念生万念,诸多想法压着理智,又被理智束缚,就此在脑海中拉扯。